第51章
“你真的是無雙公子？”孫爺眼神閃爍，不是很肯定。
“廢話。”我滿臉不奈煩，“要不要我打得你滿地找牙你才信？”
孫爺僵著神色不說話，貌似在猜測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依舊瀟灑地?fù)u著折扇，一派悠閑。
從剛剛孫爺能把凌嘉打得破門而出，就知道這孫爺有點(diǎn)功夫，若跟他硬碰硬，我恐怕會吃力不討好。只好借無雙的名號嚇退他。
見我風(fēng)度翩翩、玉樹臨風(fēng)，相貌確實(shí)絕色無雙，當(dāng)然，這是我自認(rèn)為的，孫爺反正是不太肯定地瞧了我兩眼，我當(dāng)他那眼神是崇拜我的俊帥，孫爺打量了我一番后選擇相信我，“我孫大山有眼不識泰山，今日不小心開罪了無雙公子，請公子見諒。”
“滾！”我小人得志，吼一聲，“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是，是。”孫大山立馬跑進(jìn)先前的房間，隨便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恢溜溜從二樓走廊跑離。
“哎……孫爺，我的門你還沒賠呢……”蘭嬤嬤想喚住孫爺，我遞了張一百兩的銀票給蘭嬤嬤，“夠賠張門了嗎？”
“夠了夠了。”蘭嬤嬤臉上又掛笑容。
此時(shí)，走廊上已圍了不少嫖客跟男妓，貌似都是湊過來看熱鬧的，那些男妓清一色都是帥哥啊，可惜，我的注意力被凌嘉的慘狀吸引，無心欣賞。
蘭嬤嬤香帕朝圍觀的人揮了揮，“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見沒熱鬧可看，那些圍觀的覺得沒什么看頭，聽話地散去，我聽到那些散去的人，有些說什么，原來無雙公子長得如此俊俏，原來無雙公子這等自命清高的人也上男妓院等等類的話。
唉，我突然覺得自己破壞了無雙公子完美的名聲，是不是有點(diǎn)缺德？罷了，壞都壞了，我還懊悔得撞墻不成？我可沒自虐的毛病。
蘭嬤嬤蹲下身想扶起一直瑟縮地趴在地上沒動的凌嘉，我快蘭嬤嬤一步，伸出玉手抓握上凌嘉的臂膀，在他碰觸到他的一剎那，凌嘉身子抖了抖，欲掙開我的碰觸，似乎怕再被人傷害。
一股憐憫之情自我心底蔓延，這男人真可憐。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語氣溫柔地啟唇。凌嘉總算沒再掙扎于我的碰觸，在我的摻扶下，他手肘撐著走廊地面緩緩坐起身。
我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他五官白潔，十分的英俊，只是他的五官俊俏中又帶些柔美，臉龐給人一種陰柔的美感。
他的雙眼空洞而無神，漆黑的瞳眸一片茫然，似乎沒有焦距。
察覺到凌嘉眼神的異樣，我伸手在凌嘉眼前揮了揮，他雙眸不眨，眼神依舊茫然無神。
“他是個瞎子？”我這話是問蘭嬤嬤的。語氣中帶有幾分訝異。
蘭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嗯，從一年前到我御龍齋時(shí)，他就是瞎的。”
原來凌嘉在御龍齋當(dāng)男妓被人玩弄一年了。仔細(xì)看他身上，有不少早已結(jié)痂的傷痕，看來，這一年，他過的根本是非人的日子。
凌嘉的神情是麻木的，他似乎早已習(xí)慣了這種裸身在人前的難堪，臉上沒有一點(diǎn)表情，像是哀漠大于死心。
我的視線掃過凌嘉赤裸的男體，他的身材很瘦，瘦得像皮包骨，連他大腿根部的男性像征也疲軟無力地垂著，似乎已成了廢品。
反射性地，我脫下身上的外袍蓋在凌嘉身上，凌嘉陰柔美麗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緩緩動唇，“不用遮掩了，殘破敗亂之軀，什么人沒見過？遮有何用？”
“我說要遮，就是要遮！”凌嘉的自暴自棄讓我覺得生氣。
“這位公子，你是要我陪你嗎？”凌嘉臉轉(zhuǎn)向我，唇角自嘲，“我是御龍齋所謂的頭牌，這樣殘破惡心的身軀，公子可還看得上眼？”
“我沒有要你陪。”我冷下俏臉，“我只要你別自暴自棄。”
“呵……呵呵……”蒼涼的笑聲從凌嘉唇畔溢出，“我還有資格自暴自棄嗎？”
那份打心底溢出的透徹蒼涼扯動了我的心，我伸手握住凌嘉的大掌，“你什么資格都有。因?yàn)椋瑥默F(xiàn)在開始，你是我的人！”
我的嗓音堅(jiān)定而又沉冷。
也許是被我說的話震憾了，也許是感覺到我手心傳達(dá)的暖意，凌嘉眼里聚起淡淡的霧氣，他似乎想哭。
我的視線轉(zhuǎn)望向蘭嬤嬤，“我要替他贖身。多少錢？”
蘭嬤嬤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
我問，“兩千兩？”
蘭嬤嬤搖了搖頭。
我再問，“兩萬兩？”
“不是。”蘭嬤嬤依舊搖頭。
“到底多少！”我不奈煩地低吼。
“是二十萬兩黃金！”蘭嬤嬤說出一串驚人的數(shù)字。
這么貴？我挑了挑黛眉，察覺凌嘉的的身體僵了僵，臉上又變回麻木不仁的神情，似乎料定我沒這么多錢，也不愿拿這么多錢贖他。
我還未說話，蘭嬤嬤解釋，“是這樣的，凌嘉不是我齋里的男妓。一年前，有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拿著凌嘉的賣身契約，連同帶凌嘉本人來到我御龍齋，說要凌嘉在我御龍齋當(dāng)男妓，不管顧客怎么折磨他都可以。還說若有人要給凌嘉贖身，得二十萬兩黃金才能讓人贖走。一旦有人替凌嘉贖身，那戴面具送凌嘉來之人會來取銀兩。而凌嘉在我御龍齋平常賣身賺的錢，歸我蘭嬤嬤。我看凌嘉模樣著實(shí)俊俏，這有利可圖的事，我就讓凌嘉留下來啦……”
原來是這樣。
我扭頭看了凌嘉一眼，頓時(shí)明白，有人要凌嘉生不如死。
見我不說話，蘭嬤嬤又繼續(xù)說道，“這一年來也陸續(xù)有大爺要給凌嘉贖身，可一聽這價(jià)錢，全都作罷了。無雙公子您要是也覺價(jià)格太高，不如常來看看凌嘉就好了……我蘭嬤嬤也不想把凌嘉的贖身價(jià)標(biāo)這么高，可這是那位戴面具的爺標(biāo)的，那人怪兇的，不是我御龍齋惹得起的人物，嬤嬤我只好依言行事了……”
“你的提議就免了。”我放開凌嘉的手站起身，從袖袋中掏出一張產(chǎn)權(quán)契約與一疊銀票交到蘭嬤嬤手上，“既然送凌嘉來御龍齋的人說凌嘉值二十萬兩黃金，他就值。這是城東街仁和賭坊的地契，及十萬兩黃金的金票，仁和賭坊地處鬧區(qū)，十一二萬兩黃金是值的。我就拿地契算個十萬兩黃金，加銀票，一共二十萬兩黃金。贖走凌嘉，怎么樣？”
蘭嬤嬤看著手里的黃金票及產(chǎn)權(quán)契，詫異地瞪大眼，“公子您說的是真的？”
連凌嘉也仰頭看向我，雖然他是瞎子看不到，他還是抬臉瞧著我的方向。
我朝蘭嬤嬤頷首，“當(dāng)然。”
“我這就去將凌嘉的賣身契約取來。”蘭嬤嬤快步跑開，沒過兩分鐘，她又折回，將一張賣身契約遞到我手上。
我攤開契約一看，契約上凌嘉的名字竟然是赤鷹。
會是那個赤鷹嗎？
江湖中有一神秘的殺手組織，號稱天下第一殺，名叫鬼影門，鬼影門要?dú)⒌娜藦膩頉]有一個能存活于世，而傳聞鬼影門中最厲害的殺手名叫赤鷹。
殺手赤鷹會不會是眼前的凌嘉？
我無從得到答案。
不過，有這可能性，估計(jì)蘭嬤嬤也聯(lián)想到了凌嘉可能是殺手赤鷹，不然，她不會這么想讓人把凌嘉從御龍齋贖走。
畢竟，聽蘭嬤嬤這么說來，凌嘉要是被贖走了，她不就沒好處了？
蘭嬤嬤心里肯定也沒個準(zhǔn)，她更怕得罪的人真的是鬼影門的人，所以，她寧可不賺這吃力不討好的錢。
估計(jì)一年多前送凌嘉來的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威脅蘭嬤嬤了，否則蘭嬤嬤怎么會照辦讓凌嘉留這？
凌嘉的真實(shí)身份如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改天問問便是。
我沒說什么，收起凌嘉的賣身契約，欲扶起坐在地上的凌嘉，哪知凌嘉卻一動不動，我睨了蘭嬤嬤一眼，“這是怎么一回事？”
蘭嬤嬤尷尬地笑笑，“是這樣的，凌嘉是個殘廢，從一年前來這時(shí)，不止是個瞎子，全身還軟綿沒什么力氣，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
我蹙眉，“夠了。去拿身衣服給凌嘉換上。我?guī)x開。”
“是，是……”蘭嬤嬤趕忙讓下人拿來一套凌嘉能穿的男衫，我?guī)土杓翁咨希杓喂怨缘嘏浜衔掖┮拢芸毂阒b整齊。
凌嘉雖然瘦，身體還是有一定重量的，我一人扶著他有些吃力，于是叫蘭嬤嬤派了個男仆幫我一塊扶凌嘉離開。
我一直未發(fā)現(xiàn)，在御龍齋二樓的某間雅座內(nèi)，一道白潔的身影目光復(fù)雜地注視著我扶凌嘉離開的背影。
那身影邊上的仆從同樣望著我離開的方向，不滿地開口，“公子，這姓趙的冒充您，您看，要不要收拾他？”
“不必。”淡然而又清冷的聲音。
“可是，無雙公子在世人眼里是何等神人，她居然冒充您來嫖男妓。真是敗壞了您的一世英名……”
“無妨。她喜歡就好。”
“是，公子。”
我與蘭嬤嬤派來幫我摻扶凌嘉的男仆一同扶著凌嘉離開御龍齋后，來到一家名為龍鳳的客棧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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