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只一瞬的涌動,你便會覺得,她的心中藏了很多很多,可當你仔細去看的時候,她的眼底又是空的,什么都沒有……
很空……
心都空了,在鄂鳴被活埋的那一刻……
身后有一抹身影移動到她的身側,安然的坐在她旁邊的地上,那身影懶懶的舒展著筋骨,在難得的冬日暖陽下釋放他的邪肆與活力。
“好徒弟,你已經沉睡了三個月了,怎么?還不準備醒嗎?”嚴子墨一身黑衣躺在迎風身邊,他的眼眸彎起,帶著好看的輕狂笑意。
在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一個笑著面對迎風的。不管是樂嘉言,藍十五,還是南天楊,還是岑崇軒,他們看迎風的眼神都有太多深意了,或者說,他們無形中給了迎風壓力,而不覺得。
迎風需要時間,或者說,需要有一天,她自己打開自己的心門。她有時候很完美,完美到,任何人都會愛上,而其實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深,一旦開啟,便會為你付出所有,只是,若是關閉了,能打開她的,便是未知了。
面對其他人的一籌莫展,嚴子墨倒是輕松愜意的很,雖然他很清楚,迎風對任何人的問話都沒有反應了,她現在只會簡單的點頭,搖頭。
你問她餓了嗎,她通常是搖搖頭,問她是不是想休息了,她會點頭。吃飯的時候她也很安靜,只吃自己面前的飯菜,而且,這幾個月來,若不是岑崇軒在她喝的水里面加了一些東西,她每天只吃幾口飯菜的狀態,根本熬不下去。
嚴子墨抹去眼底對她的擔憂和疼惜,他躺在那里,讓暖陽目眩了他的眼眸。
“你知道嗎?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我該對我愛的人,說什么……”嚴子墨淡淡的開口,他的視線看向迎風,她眼底的平靜無波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他笑笑,仍舊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會對她說,當我從你生命中消失的那一刻起,那么我已經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遙遠的天際。不要為我傷心,我在那里一切都好,除了有時候,我會很想你很想你。
你該知道,我也是舍不得離開你的。可是,就像我們都知道的一件事情,上天是公平的,它給予誰的都是一樣的多,拿走一些,就會給你一些,上天把你給了我,讓你成為我最愛和最難以割舍的人,讓我懂得,原來,愛竟是這滋味。即使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仍舊會選擇愛你,這份愛,沒有止境。為了愛你,其他的,我都可以舍棄。
所以,不要為我離開你而難過,也許,我只是暫時的離開,很快,某年某月,我說不定還會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所以,為了當我回來后能看到一個依舊完美的你,你要堅強的活著,代替我,做我未完成的事情,不準哭,不準難過。要相信,我真的只是暫時的離開。
你知道嗎?雖然你現在看不到我,但是我在天上,卻可以每天都看到你。我會監督你,是否開心,是否在笑,如果看到你難過了,我的痛苦便會百倍累加。所以,如果你愛我,就要為我快樂的活著。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愛你。
因為……
我愛你……
許久,當嚴子墨的話語已經說完了很久之后,迎風的眼睛眨了眨,她站起身子,身后的躺椅微微晃動著,好似春日里的蝴蝶,想要展翅飛舞……
“我想去……南海龍宮。”她的聲音很輕,小小的,好像很久沒有吃飽飯一樣,一絲力氣都沒有。
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搖搖欲墜的。
嚴子墨身子僵在那里,繼而,他豁然起身,蹭的站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么?”他無法相信,幾個月不曾開口說話的她,說的第一句話,竟是跟他說的!
“我想去南海龍宮。”她重復著,神情依舊淡漠,可那眼底卻是起了一層白霧,有一絲明亮的光芒似要穿透那白霧,破光而出。
嚴子墨深呼吸一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他開口,半天只說出一個字,“好。”
她要去南海龍宮是嗎?好!只要她開口了,哪怕是陰曹地府,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帶她去!
不遠處,岑崇軒身子僵直的站在那里,他看著暖陽下那抹終是有了一點反應的身子,心底砰然一動。
她開口說話了……
不知為何,他堵在心底的郁結終是解開。
顛簸的馬車上,岑崇軒和嚴子墨各自坐在迎風一邊,迎風手中捧著一個蘋果,卻是一口都沒吃,她安靜的看著,再次恢復了不說話也沒有反應的狀態。
岑崇軒知道,她在等著到了南海龍宮,繼而將所有的話都告訴玉棺中的那個人……岑崇軒心底仿似被什么刺了一下,是嫉妒的感覺嗎?
迎風身側,嚴子墨此時是一副心滿意足外加受寵若驚的模樣,雖然他心底是個如魔一般不顧一切的男子,但是現在他的成就感絲毫不亞于成為天下第一大魔頭的那種快意感覺。
他竟然是第一個讓迎風開口說話的人,如果這件事情被樂嘉言他們知道了,估計那臉色,能非常好看吧。
想到這里,嚴子墨便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迎風此時眨眨眼睛,似是感覺到了嚴子墨的情緒,她扭頭看他,冷不丁的丟下一句話,“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說完,轉過頭去,低頭盯著自己手中的蘋果。
嚴子墨一愣,旋即跳了起來,一頭撞在馬車頂棚上,險些將馬車頂棚掀翻。岑崇軒此時皺了眉頭,淡淡的瞥了迎風一眼,眼底寒芒閃過。
嚴子墨蹲在迎風身前,激動的看著她,“如果我喜歡你,你會給我機會嗎?”嚴子墨緊盯著迎風的反應,竟是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迎風垂下眸子,想了想,抬手將手中的蘋果交給嚴子墨,“謝謝你對我說的那些話,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過去的,將來的。如果一會我們去南海龍宮的路上,一個海中生物都沒有遇到的話,我就給你機會,好不好?”
迎風說完,岑崇軒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就好比說,東璃國有誰不知道蕩劍門一樣,無可能性!
嚴子墨半天沒回過神來,他眨眨眼睛,分析著迎風的話,大腦在此刻處于短路狀態。
他們要去南海龍宮,海中蝦兵蟹將無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一個海中生物都碰不到?
她耍他呢?逗他玩呢?
嚴子墨憤怒了,他氣哼哼的扔了那蘋果,一言不發的坐在凳子上,再也不跟迎風說一句話。
迎風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撿起蘋果,安靜的拿在手中,仿佛嚴子墨發飆的狀態很沒有道理一般。
馬車顛簸了不知多久,當岑崇軒帶著迎風到了南海龍宮的入口,繼而慢慢走進去的時候,岑崇軒忍不住回頭看了嚴子墨一眼……
因為……
這一路上,真的一個人……確切的說,一個蝦兵蟹將都沒有碰上。
迎風不解的看著岑崇軒,岑崇軒神情微微波動一下,淡淡的瞥了嚴子墨一眼。
“你們看我作何?我只知道,迎風說了,若是一個都碰不上的話,她會給我機會的!”嚴子墨冷哼著,酷酷的開口。
迎風看著空蕩蕩的南海龍宮,不知為何,心里升騰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她抱緊了手中的蘋果,撒腿就朝驢子的寢宮走去。她記得岑崇軒當初帶著她跟驢子的尸體回到這里的時候,玉棺就放在他的寢宮里面。
迎風沖進去,然,那里空空如也。
“他去了哪里?”迎風回頭看著岑崇軒,她的聲音依舊很輕,卻打著絲絲驚慌。
岑崇軒看著空蕩蕩的寢宮,也不覺流露一絲震驚。
“迎風,你先別急,我們四處找找。”岑崇軒握住迎風的手,感覺到她的小手在發抖,岑崇軒的心,微微波動著,他環顧四周,如果他的感覺沒錯的話,這整個南海龍宮,已經是一座空城了。
岑崇軒跟嚴子墨帶著迎風四處尋找了近兩個時辰,莫說是蝦兵蟹將,就連一只海星,哪怕是珊瑚都沒有看到。
這是怎么回事?
迎風手中的蘋果碰的一下落在地上,滾到了嚴子墨的腳邊。
“迎風,沒事的,沒事的。別怕,我們先出去,也許龍宮有什么活動,他們都出去了呢!”嚴子墨安慰著迎風,抱著她瑟瑟發抖色身體,從不知道,她竟是也可以如此脆弱,這份脆弱,只因她擔心的人。
嚴子墨想到未來的某個時刻,她也會為自己而擔憂的,心底的疼痛轉化為酸澀的甜蜜,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岑崇軒看著嚴子墨的表情,眼底暗沉了一抹七彩的流光,不知覺間,握起的拳頭,泛著森冷的白。
三人出了龍宮,已經是夕陽西下,卻是有一個人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天判官?”迎風看清那人是誰,急忙迎上去。
“我等你很久了,都兩個多月了,你這丫頭知不知道神仙很忙的!我要是再等不到你,我就走了!”天判官捋著胡子,一通火氣撒在迎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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