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他向來都是后發制人,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會說出心底的秘密。
“我累了……”他淡淡開口,喝完杯中水,便靜靜的躺下,不再言語。
迎風氣惱的拿起一旁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啪的一聲,漢白玉的杯子碎裂成無數片,岑崇軒在這聲音之中,仍舊是安然的閉著眼睛。
“你就如此著急?”他開口,語氣平靜。
“我不知著急,只是替你覺得可笑。你以為做了那么多事情,我現在又知道了,我就該感激或者愧疚?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好,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禁錮我,不讓我離開!你明知道我在意十五他們的安危,你這樣掣肘于我,只會讓我對你更加的怨恨!
迎風說完,不解恨的又踢到了床邊的椅子,壓抑了一夜的怒火在此刻徹底的爆發。她怎么會不知道眼下時間緊迫的道理,她想去見十五和驢子,可岑崇軒這里又擺明了有重要的秘密等她知道,若她錯過了,貿然前去,心中沒底的他們,恐怕都會遭遇不測。
她現在真是矛盾的想要殺人,記憶中,她不曾有過這般急躁的時候。
“你放心吧,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我說了,我現在很累!贬畿庨]目養神,可唇角卻是彎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也許,他是第一個見南迎風如此抓狂神情的人吧。有誰曾見過,這個一貫冷靜從容的少女,竟是會掀凳子?只他見到了!
床上的岑崇軒又是沉睡了一個時辰,迎風忍住急躁的心情,冷著一張臉坐在門口的太師椅上,冷冷的看著陽光慢慢西移。
內室,再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應是岑崇軒出來了,迎風不理他,臉色更加的陰冷了。
“什么人?”突然,岑崇軒怒喝一聲,聲音之中裹著冰霜。
迎風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一怔,剛要起身,卻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她竟是不能動彈了?這……怎么回事?她剛剛還起身喝了一杯水的?怎么現在就不能動了?
難道,那杯水?不可能啊,水是她親自倒上的,不會有問題的!迎風在此試探著想要起身,卻發覺身子愈發的酸軟無力,使不上一絲力氣。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扭頭看一眼走出來的岑崇軒。
“我……不能……“迎風艱難的開口,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岑崇軒神情陰冷如霜,他身子擋在迎風面前,沖著門口那里拋出了手中的三根銀針。
“既然來了這么久,為何不現身?”岑崇軒冷嘲的開口,一只手繞道背后握住了迎風的手腕,好像隨時要帶她走一般。
屋外卻是沒有任何動靜,安靜異常。
“是誰來了?”迎風艱難的開口,小手被岑崇軒緊緊握著,她很想借著他的力量起身,卻發現自己依舊無法動彈。
“別說話!贬畿幎谟L,神情凝重。
他剛剛發射的那三枚銀針好像沒有作用,根本沒傷到外面的人!迎風不覺詫異,究竟是誰在外面,且能夠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身上下毒,竟是還能躲過岑崇軒的銀針?
迎風思考之時,身子一輕,岑崇軒抱著迎風幾個起落來到內室。在他們身后,一股陰寒的疾風冷然刮過面頰,一抹銀白耀眼的劃過,繼而重重的扎在床頭上。
岑崇軒抱著迎風再次移動到床下,躲避那緊跟而來射進來的飛刀。
“我們去密道!”眼見那飛刀愈發的密集,岑崇軒抱緊了迎風咬牙開口。
身形一閃,他將迎風率先甩到床上,當他再次撲到床上的時候,一把疾馳而來的飛刀已是到了岑崇軒眼前,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岑崇軒用手握住了飛刀。
迎風幾乎能聽到刺溜一聲,是飛刀扎入皮肉的聲音,她身子一麻,但見岑崇軒指縫里面已經滲出鮮血,那鮮血起先是紅色的,再往后,便是於黑的顏色。而此刻的情況也是容不得他們多想,那食指一樣長短的飛刀再次如流星一般,射進屋內,眼看二人避無可避,岑崇軒攬過迎風腰身,腳下猛然用力,蹬開了床尾的木板,轟隆一聲,倒塌下來的床頂迅速擋住了飛刀,但還是有一把飛刀從鏤空的花紋之中射了進來,直沖迎風面部。
岑崇軒一只手受了傷,另一只手攬著迎風腰身,實在是無法抵御,不得已,只得身子一側,用后背接下了那一刀。
“岑崇軒!你……”迎風神情一滯,那飛刀已經沒入岑崇軒后背,瞬間帶出一道血霧。
“別說話,跟著我。”岑崇軒咬牙忍住痛,拖著迎風手腕,身體重重的撞擊到墻壁上,墻體裂開一道口子,緊跟著,整張床轟隆一下坍塌,地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大洞,將迎風和岑崇軒,連同這張大床一起帶到了地下。
“。 庇L驚呼一聲,握住了岑崇軒的手腕。
“別怕!”岑崇軒抓緊了迎風,一只手撐著床面,那只握著迎風的手猛然一帶,將她整個人甩在自己身上,幾乎是同時,床底接觸地面,再次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迎風身子摔在岑崇軒身上,而岑崇軒卻是發出一聲沉悶的痛吟。
“你……現在能動了,起來吧……”
岑崇軒氣息微弱的開口,他手臂幾乎撐不住迎風的身體。
四周有微弱的光亮傳來,迎風一滯,從岑崇軒身上爬起來,借著亮光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里是地下?”她疑惑的看著岑崇軒。
岑崇軒點點頭,想要起身,身子卻沉重的摔在床面上,那張大床已經四分五裂了,只有床上的被子還完好無損,此時,在昏暗的光亮下,迎風突然發現那月白色的被面上竟是盛開了一朵朵妖異的紅梅,就像是……
“過來,幫我拔出來……”突然,岑崇軒朝迎風伸出手,他艱難的做起來,迎風方才發覺,他后背剛剛躺過的地方,已經覆滿了殷紅的鮮血。
“你……”迎風猛然記起,他們身體下墜之前,有一把飛刀正朝她飛來,而岑崇軒身子一側,竟是為她……
難道他……
迎風快速繞道岑崇軒身后,驚見他后背插著一把飛刀,因為剛剛落地的時候,她是趴在他身上的,那把飛刀本是扎入身體一半,此時,卻是連刀柄都刺入后背一寸有余。
陰冷潮濕的地下,岑崇軒氣息微弱的看著迎風,那把匕首的刀柄已經沒入后背一般,險些一直沒有停下的往外噴涌著。迎風站在他身后,久久不動。縱使經歷了太多生死波折,可眼前這般直面鮮血的場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幫我,拔出來!贬畿幱帽M了全身力氣開口,那蒼白的面容暗淡無光,如一張白紙一樣,毫無生息。
迎風的手未經思索的落在他的后背,指尖剛剛觸碰到他的后背,便倏忽收了回來。
“你流了這么多血,現在拔出來,你會死的!”縱使不懂醫理,但是這么簡單的道理迎風還是知道的。
岑崇軒擺擺手,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沒……”
“什么沒事?你現在告訴我出口在哪里?我去找人來救你!”迎風說著繞到岑崇軒身前,想要離開。
岑崇軒無奈的擺擺手,“已經晚了……”
“什么?!那剛才的匕首是誰射進來的?這蕩劍門內還有誰有這個本事?樂嘉言他們都在,一般人是不敢輕易造次的!”迎風沉聲開口,剛才那驚險一幕確實來得匪夷所思。
“咳咳……”岑崇軒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牽動了背上的傷口。
“我自己來!彼辉谇笥L,自己背過手去,想要拔出后背的匕首。那匕首的位置是在肩頭往下一點,迎風不知道傷到了他的內臟沒有,只是那血,一直沒停止過。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迎風蹲在岑崇軒面前,試探的問道。
“死不了!贬畿帗u著頭,面上卻帶著一分冷嘲。他突然握住了迎風的手,唇邊綻放一抹悠然的笑意,他的唇瓣在顫抖,眼眸也是強睜著,好像支撐不了多久的時間一般。
“你……想說什么?”迎風并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岑崇軒還有話沒說完,她不想因為自己過激的動作,讓他出事。
岑崇軒看了眼迎風,眼底隱著不易察覺的凌厲,他保持著那個溫柔優雅的笑意,另一只手輕輕地抬起,落在迎風面頰上。倏忽,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浸濕了面頰,迎風心思一動,猛然拿開岑崇軒的手,那手掌中間,赫然有兩道深深地血口子,每一道都是將手掌斷開,血肉模糊。
“這手?”迎風大駭,再次想起,最初,有一把匕首到了她的跟前,是岑崇軒用手接住的,當時,她見岑崇軒很快的就甩掉了匕首,也沒多想,現在看來,當時那傷口已經是深入骨頭了。
這個岑崇軒,竟是這么能挨!
此時,岑崇軒不看迎風,另一只手在背后繼續游移著,想要拔出那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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