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那抹身影翩然走近,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那溫潤瞳仁,時時都含著讓人目眩的笑意,可又有幾個人看透了那眼底隱藏的冰封血刃。
頃刻間,他已經來到了迎風跟前。
“三師叔,好久不見了。”迎風輕然開口,縱使她神情如何的放松隨意,岑崇軒也能看到她眼底的戒備和疏離。
他淡然一笑,卻不以為意。抬手輕觸她的發絲,指縫劃過她輕揚飄逸的青絲,直到發梢,他指尖帶著她獨有的女兒香氣。
“怎么會想到來這里?”岑崇軒淡淡開口,那一貫溫潤的眼底帶著蕩滌心扉的迷蒙。
迎風淡然一笑,她來這里本是出于好奇想要來看看嚴子墨曾經住過的地方,今天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嚴子墨跟南天楊。
為了不影響南天楊這一個月的閉關修煉,她一直沒有去翼印門找他,不知他怎么樣了?算算時間,還有幾天他就要出關了,也不知道那個嚴子墨跟天冰公主還在一起嗎?
覺察到迎風有一瞬的失神,岑崇軒眼眸閃爍一下,抬手將她拉到正沖著門口的桌子前面。
“想了解嚴子墨的事情嗎?坐下來,我慢慢告訴你。”岑崇軒示意迎風坐下。
迎風微怔,這才發現,桌子椅子都已經被打掃干凈了,雖然其他地方還是布滿塵土,但惟獨桌椅干凈整潔。
“三師叔真是越來越會猜測人心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迎風的話語之中聽不出任何情緒。岑崇軒挑了下眉頭,很不喜歡她這般不冷不熱的樣子。
“那迎風還想不想知道了?”岑崇軒微瞇著眼眸,看似隨意的問著迎風。
迎風淡然一笑,她此生最不受威脅了。她緩緩起身,動作沒有任何的留戀。
“站住!你既然是這個蕩劍門的一份子,如今我是掌門,你該知道,任何一個弟子都要遵從掌門的命令!”岑崇軒也跟著豁然起身,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透過昏暗的月光,他的面頰泛著森冷的蒼白。迎風不理會他的話,依舊邁開步子往前走,雖然此刻岑崇軒的失態讓她覺得有些異常,但她對于這個心思過于縝密如同狐貍一般的男人,還是沒有興趣陪他算計下去的。
“三師叔若是覺得我不聽話的話,大可以將我趕出去,我求之不得。”迎風輕言冷語,腳下的步子也沒有任何停頓。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是那腳步聲卻甚是凌亂急切。迎風葇夷已經搭在了門框上,可身子卻被岑崇軒從后大力的抱了起來。
“放開我!”
“我是在救你!”岑崇軒將迎風禁錮在懷中,拖著她往內室走去。
“岑崇軒!別以為你現在是蕩劍門的掌門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現在立刻放了我!”迎風在他懷中喊著,一雙手不安分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我說了,我是在救你!”岑崇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著,將她的身子重重的壓在床鋪上,緊跟著,俯身在她頸后啃咬起來。
“混蛋!你……”
“迎風……”
突然迎風的身子像是定住了一般,她抬起的手掌沒來得及落在岑崇軒的面頰上,卻驚覺他牙齒之間咬著一枚細如毛發的銀針。
岑崇軒吐掉銀針,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他身子一沉,重重的跌倒在迎風身側。
“怎么回事?你……”迎風起身搖了搖他的身體,剛剛那根銀針好像是從她的頭發里面被他發現的,難道有人要害她?還是在岑崇軒的眼皮子底下?
“去柜子里找解藥……”岑崇軒抬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柜子,迎風心思一沉,見他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很多,也顧不得去想這件事情是否與他有關,幾步下床沖到柜子那里,將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都拿了過來。
“哪一個是解藥?”迎風指著一堆瓶瓶罐罐問岑崇軒。
“黑色的那……”
岑崇軒話未說完便捂著胸口深呼吸起來,看樣子很是難受。緊接著哧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涌出來,他抬及時的使擋在迎風面前,防止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
迎風將那個黑色的罐子舉在他的面前,可岑崇軒手抖了幾下,竟是如何也抓不住。迎風著急之下,只得親自給他將解藥倒了出來,給他服下。
“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見岑崇軒氣色好了一些,迎風奇怪的問他。
岑崇軒緩了口氣,盤腿坐在床上,微閉著眸子輕然開口道,“嚴子墨住的這里機關重重,剛才你開門的時候觸動了門框上的機關,那跟銀針看似是停留在你的頭發上,但是會隨著你的走動沁入你的皮膚表層,繼而灼燒每一寸皮膚。
這種毒藥及其狠毒,要的并非是立刻取人性命,而是看著中毒的人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的死去。這便是嚴子墨的狠毒之處。”
岑崇軒說完,眼眸微微睜開,一瞬間的柔和光芒,讓迎風心底生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剛才為何不顧性命的救我?”迎風避開他的視線,那冰雪瞳仁不帶任何情緒。
岑崇軒淡然一笑,他救她還需要理由嗎?
“你忘了我們的賭注了嗎?讓你愛上我!怎樣?現在不感動嗎?”他說著,慢慢走下床,抬手勾起迎風下巴,這張明媚生動的小臉,已經不知道在他夢中出現過幾回了?何時,他才能徹底的征服,繼而像丟棄玩膩的玩寵一般,棄之一旁。
迎風聽了岑崇軒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無所謂的慵懶笑意,那個賭注,她根本就不在乎,于她而言,可有可無。
“三師叔,你怎么知道柜子里面有解藥呢?難道中毒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故意安排好的?”迎風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帶著一絲凌厲的嘲諷。
岑崇軒捂著胸膛干咳了幾聲,突然抬起頭來凝視迎風,他的眼底是一絲野獸一般的嗜殺。
“柜子里的解藥是我放進去的,掌門閣還沒清理完畢,魄閣那邊還在休整,我這陣子晚上都會過來處理事情的,難道我在柜子里面準備一些解藥不應該嗎?”
岑崇軒的聲音有一絲慍怒,他將迎風拉到身前,那冰封的瞳仁緩緩下移,到了她的面前。
那表面看似溫潤的瞳仁深處隱藏著讓人不敢鄙視的勢在必得。
“我說過一個月會讓你愛上我,就是一個月!南迎風,你不相信我有這個本事嗎?”此刻的他,有些不同往日,那溫潤柔情消失不見,有的只是困獸一般的侵占。
迎風不覺皺眉,今晚,蕩劍門的男人都是怎么了?一個比一個可怕。
先前是藍初一的失態,現在又是岑崇軒這般可怕的神情。她真的看不懂了……
“三師叔,你說完了沒有?說完的話我先告辭了。我沒興趣聽你將嚴子墨的事情,我若想知道,十五跟鄂鳴都會告訴我的,不需要你通過威脅的手段讓我得知。”
迎風掙脫岑崇軒的桎梏,清眸冷然的迎上他的視線。
“南迎風,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岑崇軒冷笑一聲,背轉過身,聲音如同裹著陰冷的寒霜一般。
迎風但笑不語,岑崇軒何等聰明的一個人,怎會想不到,她本就不是那種可以自由拿捏在手里的女子。他今天的失控,實在是沒有道理。莫非是在她來到這里之前,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岑崇軒是個隱藏的更深的人,他跟藍初一不同,藍初一至少在某些方面是對人敞開心扉的,但岑崇軒只能用滴水不漏來形容了,沒人能看透他心中還藏著多深的陰霾。
恐怕很多事情,他寧可是帶到棺材里面了……
岑崇軒看向迎風,每次從她眼底看到那隱在清冷之下的探尋,他便覺得自己心中某些地方是希望被她看到的。因為只有被她知道了一些自己的秘密,她才會對自己更有好奇心,兩個人斗起來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他承認,他已經沉迷于這種敵人多多益善的場面之中了。哪怕是他在意的人,他也喜歡與她為敵。只有爭斗,才能讓他不陷入同樂嘉言一樣的漩渦之中。
“迎風,我等著看你輸了以后是什么樣子?”岑崇軒笑的無害。
迎風這一次,毅然決然的迎上他的眸光,在他溫潤目光的注視下,踮起腳尖,抬手觸碰上他的額頭,那冰潤細膩的額頭,被她指尖細細劃過之后,竟是起了一層薄霧一般的細密汗珠。迎風媚然一笑,在他神情微微一滯之時,驀然轉身,留下一個清冷傲然的背影。
“三師叔,你只是想讓我輸嗎?還是為了證明什么?如果我說,我們的賭注是建立在生死之上,你還會如此坦然嗎?你心中其實也是希望這賭注糾纏下去,永無停息的,不是嗎?”
迎風冷然開口,在岑崇軒眼神閃過一絲陰鷙之時,快速退出了房間。
在她背后,岑崇軒慢慢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面頰,屋內的燭光被洞開的房門吹拂之下,跳動了幾下。岑崇軒眉頭微微蹙起,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他冰潤修長的大手再次離開面頰的時候,掌心赫然盛開幾多妖異的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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