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計
閑后午日,楓葉正當紅,時有秋風送暖陽,此事是佳期。佳期雖如夢,偏在春秋。靜水一池,無風亦起浪,摧落含苞,無花。
一碧洗殘陽,似血綻放初姿,凄美殤情卻又惹惑雙心。釋不下,追逐。
“姐姐——”
“有事嗎?”
“我聽丫鬟們說,姐姐及近臨盆需要多食用大補之物以保順利之勢。”
“那又怎樣?”
“所以我今日一早便起來給姐姐熬湯,這會還熱著,姐姐趁熱喝了吧!”
“我怕燙,先放著吧!”
“那我先陪姐姐說會話,解解悶。”
“隨便你。”
杜菀晴這個葫蘆里賣的是啥藥,她又豈會不知。與其等著她們先動手,她再下手還擊,還不如她先發制人,先下手為墻。反正今日杜菀晴自投羅網,那她正好可以拿之開刀,也省得浪費這天時之便。
“姐姐,姐夫來了,那我先走了。”
“你等我把湯喝了,一同把這碗也送回廚房去。”
慕月寒不著痕跡地輕輕淡掃了杜菀晴一眼。要想在她慕月寒面前耍小心眼,那還真是佛祖面前耍猴戲。正好藤玠翊也馬上要進房了,那她更不可錯過此等好機會。
“好的,姐姐。”
看著慕月寒痛快得喝下她端來的膳湯,杜菀晴暗然偷偷在眼角笑開里懷。她知道今日的試探是成功了,也就是說若她再次端湯給慕月寒,雖不會立馬喝下,但也不會拒絕。懈下了慕月寒對她的防備心,那她的事便可順利進行了。
“姐姐,味道如何?”
“尚可。”
“那以后我都會幫著姐姐煲上食補之湯,以好讓姐姐平安順利生下小少爺。”
是的,她一定會讓慕月寒平安順利生下小少爺,讓慕月寒驚喜萬分。哈哈——
“隨你。”
“謝謝姐姐。”
“姐夫——”
“你也在。”
藤玠翊慵懶地打著招呼便直接走至慕月寒跟前,絲毫不在意這眼前是否有旁人,深深地把慕月寒擁進懷中,把玩起她的一頭青絲來。
“我是特意給姐姐送膳湯過來的。”
“看不出你這千金大小姐竟也會廚房之事。”
聽得藤玠翊難得的贊美之言,杜菀晴的心里別提有多高興。她知道高傲一如藤玠翊,是絕對不會輕易在人前夸耀起她人來的。現在在他面前留個好印象,若是鏟除了慕月寒這個小賤貨時,或許她就會比江雅嫻和藤屏煙更有一籌在握登上藤家女主人的座位來。然而,正在杜菀晴還在內心為自己所打的精妙算盤得意洋洋時,卻不想意外在此出現了。
“我的肚子——”
“慕月寒,你怎么了?”
藤玠翊低頭便見慕月寒的臉一下竟從紅潤變得煞白起來,額頭也開始不斷滲出斗大的汗珠來。
“我的肚子好痛啊。”
“來人吶——”
“大少,這——”
血,不斷地從慕月寒下體驚秫而出,很快便把整個房間渲染成一室的紅。那紅艷得讓人心慌,更讓人恐怖。
“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快給我去叫大夫過來。”
“是。”
“慕月寒,你一定要堅持住,大夫很快就會過來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藤玠翊緊緊地擁抱著慕月寒,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獨自承受著痛苦,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寶寶——”
慕月寒倦縮著身體在藤玠翊的懷抱中痛苦掙扎,一手緊拽著腹部不放,仿佛是想釋放著什么。結果沒過多久,只見一團東西從慕月寒的下身滑落了下來。藤玠翊一看竟是一已經成形的女嬰,在血海之中無力地伸了幾下便沒了氣。
“大少,大夫來了。”
“大夫,你快幫我看看她。”
“藤大少,你趕快把二奶奶安放到床上,我先用銀針止血了再說。”
慘,真是慘不忍睹。這滿室的鮮血,仿佛一腳踩上去,整個人都要陷進這血海之中。
“大夫,她這到底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突然之間就流血不止甚至連腹中那個即將問世的無辜生命也不能幸免于難呢?
“大少,二奶奶剛才是否有吃東西沒?”
“她剛才就喝下一碗膳湯。”
“那可否讓我看下那碗膳湯?”
大夫接過那碗已經見底的膳湯,湊近鼻子聞著氣味,卻只見大夫眉頭微顰,嘴巴在不斷嘟囔著,看來像是發現了些什么。
“大夫,有何發現?”
“果然不出老夫之所料,看來是二奶奶的膳湯之中讓人給下了巨量的紅花散。”
所謂紅花散,則是由紅花經碾磨碾碎成粉而成,主要是用來墮胎。
“杜菀晴,這個天殺的女人。”
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這個天殺的女人竟本著此等惡毒的心思才來假惺惺送膳湯。不管怎樣,她和慕月寒也算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妹,怎么能下得了如此歹毒之手?是他藤玠翊太心軟了還是這個女人太沒人性了。
“人呢?那個惡婦呢?”
“回大少,想必杜小姐是趁亂的時候悄悄離開了。”
“那你們回去把她人給我抓住,明日午前帶至大廳。若是讓她逃走了,那我定要唯你們是問。”
“是!”
今日他就暫且放她一馬,明日他絕然不會放了她。他一定要讓這個罪惡的女人下地獄,一定要讓她后悔自己慘無人道的所為。
“慕月寒,你千萬不要離開我,趕快給我醒來,好嗎?”
“慕月寒,你聽見沒有?”
“嗚嗚——”
哭,這是誰也沒想到也沒見過的藤玠翊。平生堅強的他,見慣了風風浪浪也經歷了曾被人踩在腳下的羞辱,可是他都沒有跨掉。然而,今日見著了慕月寒的痛苦情景,他再也抑壓不了眼淚,真情流露而出。
淚,流淌著也濕潤著慕月寒的心。要想鏟除杜菀晴她們,又何需出此這招。若非古書所載之偏方,她根本不需如此而行,或許這一切都是天命所在。
“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藤玠翊一把拎起杜菀晴的衣領卻又狠狠地推摔在地,完全不顧這是一個女人。昨日他一直陪侍在慕月寒跟前,這才放了她一馬。但是今日在此,面對著這個女人,一想到她所犯下的罪惡,一想到慕月寒的苦痛以及那個軟嫩的生命,他恨,恨得快要發瘋了。
“姐夫!真得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在姐姐的湯里面下藥,真得不是我。”
杜菀晴不顧剛才的摔倒是否傷了身體,硬是撐起身子爬至藤玠翊面前,死死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哭訴自己的無辜。這一場景,著實心酸了在場的其他人別開了眼去。但,誰也不敢開口幫著求饒,畢竟她犯的可是天理不容的罪惡。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
又是一腳,藤玠翊伸腿便是一腳而過。
“姐夫,真得不是我。”
聲淚俱下也楚楚可憐,卻只是表相。一想到當日那情景,那滿屋子的血紅,他恨不得把這個女人剝皮抽精。可是如此,是否太便宜了她?敢動他藤玠翊的女人,那就已作好了承受后果的準備。
“來人,把這個女人給送到最下等的妓院去,我要讓她嘗嘗千人騎萬人壓的滋味,以后悔今日之所為。”
“是,大少。”
她是有想在慕月寒的膳湯下墮胎藥的念頭,但是當日慕月寒所喝下的膳湯之中,她并無下過藥。當日她特意端湯而去,只是為了一試慕月寒是否對她有何防備之心。畢竟以她和慕月寒水火不熔的關系,可想而知。然而,那天確實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卻也是這意料之外,才有了今日之。但是憑什么只有她一人受罪?她杜菀晴雖不是天才,但她也沒蠢到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罪名。
局,明明是她和江雅嫻以及藤屏煙三人一起計劃,但這最后的結局呢?她一人在眾人面前接受藤玠翊殘酷而無人情的制裁,她們兩人卻安然無事。憑什么,這是憑什么?她們以為只要她杜菀晴攬下所有的責任,她們就可以得到坐享其成了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絕不可讓她們兩舒服過活。要下地獄的話,她也要拉著她們一起陪葬。況且,這局的主要策劃是藤屏煙,而現在她卻成了罪無可恕的主犯,不公平,全是不公平。
“哈哈!藤玠翊啊藤玠翊,你以為事情就如你所看到得如此簡單嗎?”
“快把她帶走!”
江雅嫻和藤屏煙見杜菀晴想要魚死網破,便再也顧不得儀態,厲聲喝令下人把她趕快帶走,以免得藤玠翊發覺任何的蛛絲馬跡,到時她們也是有口難辨了。
“慢著。”
“姐夫——”
“表哥——”
“杜菀晴,你話何意?”
“何意?你且問問江大小姐和藤大小姐吧。”
“姐夫(表哥),別聽她胡說,她是想栽贓嫁禍。”
“雅嫻,屏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瞧這雅嫻和屏煙驚慌失措的樣子肯定事有蹊蹺。若杜菀晴真是栽贓嫁禍,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她們又何必如此激動。這里面一定是大有文章。
“表哥(姐夫),表嫂的事真得與我無關,”
她們是有計劃要杜菀晴在慕月寒所喝的膳湯之內下墮胎藥,可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竟自作主張真得行動了。現在可好,她惡行被揭露竟還要落井下石拖她們下水。
“你們是想自己招供還是想等我查清事實再來清算呢?”
“是的,我們是想墮了慕月寒腹中那個小孽種,可你知道我們為何有這想法嗎?”
從江雅淑到慕月寒,藤玠翊根本就不曾把心放在她們這些旁人身上,更不可能會知道她們的心思。反正今日已撕破了臉面,她藤屏煙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是一個死。
“錯就是錯,沒有理由可開脫。”
“哈哈!活該慕月寒那個賤貨沒了孩子。”
“啪啪——”
藤玠翊隨手便是朝著藤屏煙兩巴掌。他是真得很難想把眼前這個狠毒的女人與以前那個端莊賢淑、知書達理的表妹重疊起來。難道妒忌真得就如此可怕嗎?
“活該就是活該,我還沒咒她死就已經不錯了。”
“藤屏煙,你還是人嗎?”
瘋了,眼前的這些女人都瘋了。
“是人是鬼,與此有何差別。動手吧!”
“想死沒那么容易,既然你們倆個也都有一份,那么這下場如同杜菀晴一樣。”
“表哥(姐夫),不要啊——”
“把她們三個立刻給我帶走。”
走了,統統都走了,這個世界也終于恢復了平靜。然而,為何他的內心卻是如此之痛苦,沒有半分的解脫?他是不是太殘忍了?可是他若不這么做,又怎能對得起慕月寒以及他們那個無辜的孩子呢?
“大少,大少——”
“何事?”
“小少爺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他的翔兒快不行了,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他藤玠翊招誰惹誰了,怎么這幾日頻頻出事。先是慕月寒,眼下又是翔兒,不行,他一定要趕快過去瞧瞧這到底出了啥事才行。
還沒從剛才的事中緩過氣來,藤玠翊又趕快從藤椅之中神色慌張沖走了出去。
月色漸濃,而整個藤府上下進出之間竟是個人都神情緊張而慌亂,明燈通亮,照耀著府邸,似乎也希望這燈能保佑著藤翔。能如愿嗎?
“冷剎,你馬上回大漠一趟,讓藥奴們遵照這張藥方務必在二日之內把解藥研制出來。一旦成功,絕不留口。”
“小姐,這……”
冷剎伸手接過慕月寒遞上的白紙,著實被白紙上面記載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所驚顫到,這就是所謂的藥方嗎?這世上陣有這樣的藥方嗎?
“冷剎,你越矩了!”
在冷剎波動的眼神中,心細如絲的她又豈能看不出端倪來。的確,這藥方放任到任何人面前都會有不小的驚變。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在古書上有記載,那必然有其存在的目的。雖然,藥方是如此殘忍又違背道德,可她既已走了這一步就一定要成功,這是她的賭注。
“是,小姐。”
時間所剩不多,她必須要在這短促的時日之內,把解藥給研制出來,否則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如東流水,一去不復返。而藤玠翊呢?或許又將再一次親身經歷自己骨肉逝去的痛苦。蒼天吶,若是聽許了她慕月寒的真心祈求,就請保佑她的解藥能醫治好藤翔的頑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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