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曖昧
初起的晨陽,輕放在青苔,耀著露珠,綻放晶瑩。純潔之始,惑亂著那一碧春水,暖風微揚,點起細波綿綿,柔柔融解著冰封,化水綿延至心。
陽光初綻柔美,陽光初綻柔美,透著古木窗花,映照一室靜幽。輕風時拂曉,吹掀青紗帳,暖暖且有睦。藤玠翊左手支顎,側身而臥,小心再三地端視著還在熟睡的慕月寒。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啊,無論是到京都還是回了臨安,他們都已不曾向如此這般安靜祥和地呆在一室共待晨光。
自從他自己慢慢轉變態度,為獲得新的生活方式所努力著時。他也開始發現雖然不是立竿見影的效果,但至少慕月寒也不再排斥與抗拒了。漸漸中,他們兩人的相處也有了絲絲的暖陽。有時也有爭吵,卻不是以前那種面紅耳赤的唇槍舌戰,是斗嘴,是作為夫妻間的小小曖昧了。
原來拉下自己的高傲之心對與他藤玠翊來說,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回想那日那同樣在床上的一幕,他就止不住偷笑在眼梢。
“嗯——”
“你醒了!”
“藤玠翊,你怎么會在這里?”
慕月寒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視著藤玠翊滿腹疑惑:這個男人怎么會在她的房內呢?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呢?”
這也是他藤玠翊的房間,他在此是最正常不過了,更何說他們是夫妻。
“哦,是嗎?”
“難道不是嗎?”
“是與不是對于相公您來說,有差別嗎?”
連整個藤府都是屬于他藤玠翊的,更別說是這一間小小的房室了。
“娘子,真愛說笑。”
面對著慕月寒的發難,藤玠翊一反以往的高傲,不怒而笑甚至還出人意外的伸手寵溺地捏起慕月寒的鼻子來,那眼眸之中竟是清澈如底,讓人看不到絲毫的紅火。
這還真是活見鬼了,若是從前,他藤玠翊說不定早已跳起身來與她相爭執。怎么最近這個人怪怪的?尤其是他在自己面前說了那些話以后,他整個人更是怪跡可尋。到底他這葫蘆里在賣的是啥藥呢?
算了,管他呢?反正他對自己好與壞又有何區別呢?她嫁入藤府,為的不是去俘獲這個男人的心,而是要一點一滴從這個巨富之家聚斂起屬于她應得的那份財富。
諂媚不是昨日之冷漠含帶譏諷的藤玠翊,卻像換了個人似的,稍顯無辜處卻也讓人無計可施,只得冷面相對。然而……
“藤玠翊,你干什么?”
本想側身假寐,不去搭理藤玠翊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卻誰知這個陰險男人竟……竟把絲被掀掉丟去地上。有錢也不是如他這般浪費的,果然不愧是藤玠翊藤大少。
“叫娘子起床吃早飯啊!”
“有你這種叫法的嗎?如果是,那還真是藤家特有的禮儀哦!”
“多謝娘子贊美!”
“藤玠翊——”
先是把她的絲被扔掉,現在又是此種作為,真是讓她的忍耐逼至極限了。是不是老虎不發威,他藤玠翊就拿她當病貓了?
“娘子,有何吩咐?”
往日兩人相處,慕月寒不是面帶冷漠就是嘴帶嘲諷,這會的怒樣倒也是另一番風貌。
“你到底想干嗎?”
“幫娘子穿衣啊!”
“妾身哪敢勞動大少萬金之軀。”
慕月寒一把搶奪過藤玠翊放在鼻間嬉弄的衣服,迅速穿立在身,唇舌之間卻不曾想要放過藤玠翊,低語而出,“無恥”。
“哈哈——”
瞧見了慕月寒的可笑樣,著實讓人不得哈哈笑出生來。細想往日他們也曾這般斗過嘴,然而這當初的感覺卻非此刻來得讓人感覺輕松且溫馨。
“藤玠翊,很好笑嗎?”
突然之間的翻臉頓時讓輕松的氣氛又開始凝重起來。慕月寒冷漠之中仿似又含帶水霧嚴肅地看待著嬉笑的藤玠翊。她自己本非是個敏感意動之人,只是無奈現實殘酷。其實無情人最是多情,她受傷過也發誓不再去希冀感情,可是越是如此越是渴望。她的冷漠無情,其實是不堪一擊,只愿他人不懈靠近,那層薄冰的崩泄是遲早。
看著眼前放聲大笑的男人,她恍惚著也迷亂著,甚至不知道他此時此刻所有的言行到底是所謂何意。不可否認,藤玠翊是這世間女子最不愿放手也最想攀附的男人,可是如此優秀的男人又豈會在她慕月寒身上停佇目光呢?或許她是自卑所以拒絕自己的迷失,因為她不想再重覆自己與梵筑泠的舊景,于是她寧可對藤玠翊用盡冷漠無情甚至言盡譏諷來杜絕自己的迷亂。
害怕,于是她不敢妄想,時刻不往提醒自己和藤玠翊之間不過是一紙契約罷了。然而,她真得逃得了嗎?如果當初她固執己見不聽從軒轅老頭的安排,這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不知道也真得不敢去想象,只是最近的心已在漸漸脫離,在汪洋大海中飄蕩著。
亂了,真得是亂了。自從相遇藤玠翊,她就感覺自己的世界一切都開始亂了。她的意志慢慢地不堅定,她的哀情愁傷也漸漸地一日多復一日。她似乎已由鳳凰涅槃后的慕月寒又開始回復到當初那個天真幼稚的小女孩,那個渴望愛渴望溫暖于是相信著所有對她笑的人。然而,這樣的相信又換得是什么?是死亡,更是絕望。
受的傷害還不夠嗎?還是想再多一次的傷痛來徹底證明世人皆貪婪以絕她再想去相信他人。自己的本意不是想攀附富貴嗎?而他藤玠翊,也只不過是她通往富貴的一把扶梯。為何這般清楚的知悉,還是會轉眼之間消失在腦后呢?
是愛嗎?不,不可能的。她的心已死怎么還能復活呢?就算真有情,那她也斷然不可深陷了進去。雖不知藤玠翊是否會是第二個梵筑泠,但那種被拋棄被侮辱的感覺,她真得是怕極了。所以她寧可筑起冷漠無情心防,也真不想再品嘗那痛苦滋味了。
人心終歸是肉做的,她真得可以冷漠無情到底嗎?
“慕月寒,吃過早飯一起出去放風箏如何?”
明明是冷漠至深而又表情嚴肅地呵斥自己,可為何他看到的是一個柔弱的小女人呢?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更搞不清楚自己又怎么脫出這個荒妙且幼稚的提議來?只不想本是輕松的氛圍在這凝重之間失去了。
“好。”
藤玠翊的提議甚是荒妙,可也不知自己為何這般痛快應答。然而,這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難收。算了,就當出去散散心吧。反正在這個沉悶的府邸,她是需要出去吸收下新鮮空氣來平復自己雜亂的心情。
什么?他沒聽錯吧!本來自己提這個點子已算是異想天開,只不過也不曾料想到慕月寒的反應是這般平靜且如此爽快答應。明明剛還是有劍拔弩張之氣,可這會她竟會平心靜氣、大出意外毫無半點遲疑就答應了他的提議。難不成真驗證了“女人都是善變的”一語?
何須去細想慕月寒的轉變呢,她答應了便好。
于是早飯過來,藤玠翊獨自一人帶著慕月寒及剛在街市上買來的風箏,早早到了藤府的私家園地。還未等他開口闡述點什么,卻已讓慕月寒不覺中拿走了風箏,此刻放飛起來了。
明明是春已暮,秋初入,本是稍顯涼意時,卻在他的身邊依然是明媚春日般溫暖極了,是因為慕月寒嗎?
看著那個在廣闊平草地正自由快樂地放飛著的慕月寒,藤玠翊竟一時傻了眼,不經心存疑慮了起來:這是他平時所面對的慕月寒嗎?那個時而冷漠時而貪婪的女人嗎?雖然初步知道她的那些所謂冷漠與貪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偽裝,但此時的這一面是真實亦或還是偽裝,他迷惑了。
忽來一陣自由風,吹拂起慕月寒的裙角,惹動了那一簇的牡丹再加之她剛才那不經意間的回眸與銅鈴笑聲,別了是風情無限,竟著實讓他愣住了原地,動彈不得甚至難發一言。柔美動情配之明媚春日笑顏,是如此得讓人移不開了視線來。
他也不知當時刻為何要出此放風箏一意,現在看來很明顯,他那刻的無意而動確實取到意外驚喜。看那漸行漸入在自由世界愉悅的慕月寒,他的眼睛無疑是放光放亮極了。那一股的天真,放大在眼前,似乎把以往的冷漠與貪婪都從他的世界里抹殺而去,教他不覺深入。
“哈哈!真好玩!”
這是何時的事了,十年還是五年?在這自由之下,她覺得好像又回到那個曾是童顏而又無憂的時光中去。望著蔚藍天空中自由隨風飄搖的風箏,她兀自陷入深深的幽思中去。雖風箏被人用線所掌控著,但至少它還可以飛翔。而她呢?別去多想也勿需糾結了,她出來的用意不就是放飛波亂的思緒嗎?何必自尋煩惱,不如短暫拋棄這身束縛盡情盡興去了。
想通此點,慕月寒也就不再有所顧慮,自由地追隨風箏而去。
“慕月寒,你小心點。”
藤玠翊看著在大自然中如此天真且頑皮的慕月寒只得在無奈搖首之下,小心警告著,繼續放任她沉浸在廣闊天地間享受自由,然而一聲尖叫傳來,不只打破了這草地的寧靜,也糾緊了藤玠翊放松的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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