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喜兆
桃花有紛落,隨風輕起舞,如綴、點放在鏡面。潤雨中,盡顯其夭灼,惑亂一湖癡狂。他亦為癡狂,卻非眼前人,遙看:如是春風笑,卻甚冰雪寒。翻云天下夢,覆雨幽冥殤,回望紅塵,只嘆癡人癡,轉眼成空。束一紙契約,立誓富貴天,爾后同床異魂。
說不清何為動了情,因為他已無情。想想慕月寒那日之言“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公”,也許吧,至少以他人眼來看他藤玠翊,這無疑就是一個不公。撇去富貴之后長相俊美無儔這些先天條件不說,仕途的平步青云,商市的如魚得水,這不是風雨得勢嗎?然此情可待曾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年少總有輕狂時,一場風雨雪月之下的邂逅,讓他如癡如醉,摘星取月,窮追不舍卻還是抵不過一句有緣無份,此非命定之人,輕輕淡掃他的一片癡情。
天之驕子,向來是無往而不利,卻跌落在此情字之人,硬是狠狠地折傷了他的自尊,他的自傲。足有半月醉臥美人膝,幸得他人當頭棒喝,于是癡情收起,無情現。草草聽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一門當戶對之佳人來延續藤家香火。
女人之于,已不再是花前月下的風雪盟,只是夜半最最原始的發泄。每次一不小心觸及那段狼狽的記憶,他恨不得抹去!疤佾d翊”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是財富,是權勢,是…,換成這個世上別的女人都已趨之如鶩?墒橇粝履嵌斡洃浀哪莻女人卻在揮手間全部抹殺了,他第一次用心去追求,第一次放下架子去討好,到頭來,自尊被他人踐踏在地。
受了一次傷,總是讓人退宿,尤其是在情上。付出了又怎樣,得不到回應,即使再好也無補。既已如此,又何必再去自討沒趣。他藤玠翊有的是錢,還怕夜夜笙歌下沒有佳人作陪天明嗎?就算想象當朝天子一樣坐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亦可。但這些女人值得嗎?
他對慕月寒一時的柔弱確實有過心恍,但那無關情愛。初見她時,她的那副冷漠,那股貪慕虛榮,讓他直接反應了不屑。要不是急于想獲取芙華散,他還不會答應她的荒唐。憑她不起眼的相貌,虛榮的野心,他能娶她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他藤玠翊就算再怎么缺女人,憑他的財貌,至少清秀佳人可取吧!
不管怎么的相處,他始終無法對她另眼相看,先入為主了。這個世界的女人,不管是慕月寒這般亦或是其他樣,對于他來說,必將永遠只是暖床之用,除了外貌上的差距。如果可以,無關情愛的話,任誰都想擺放一賞心悅目之人跟前,至少看得舒服。他不否認自己是以貌取人,因為他有資本。
雖然當年是聽就父母之言,娶了一房妻子,但對方不是傾國傾城,總也是溫婉秀麗,只可惜好景不長,陰陽相隔也。如今身邊人,構不上碧玉,也入不了可人,確實難以愉悅。圣賢有云:草木皆有零落,更何況美人也有遲暮。是的,美人到頭來也終不過皮囊入土。話雖如此,但照書所做的又有幾人。他藤玠翊本就是一凡夫俗子,成了佛,也做不了圣者,所以圣言只是書上圣言。既然他有資本去追求美人,為何要舍棄呢?錢財之物,生不帶來,死也帶去,還不如趁著人世苦短,尋歡作樂,至少在世為人時快樂。
即便他喜色,但他也遵守家族的一夫一妻制。所以在娶了慕月寒之后,除非他們之間的契約結束,再或者她紅杏出墻,否則他是不會再納其他妾室。不過在外的尋歡作樂,逢場作戲是不可避免。因為無情,所以多情。
不過,現在的他其實也很矛盾,表面地不屑慕月寒,內里卻很想解開她身上所有的謎。有時候也不免得在她受傷時心生憐惜,卻也會在她滿目虛榮,一心探求富貴時,恨不得立馬掐死她。
她和梵筑泠的過分親密,硬是讓他無理由地狠狠蹂躪著這個表里不一的女人。那手腕上綁縛而生的青紫,便是他狂暴的有力證明。但又在那晚,她在他懷中如同新生嬰兒般盡情宣泄,他恨不得想要納入他的羽翼之下,從此風雨無關她事。
或許是他那段鮮為人知的挫敗,更或者他已看頭情愛,所以他無心了。誰不想同床共夢,不求生死與共,一求有日能魂夢與同呢?他能嗎,他可以嗎?萬一再次的認真,再次的癡情,到頭又是一言緣分淺薄,紅塵無命呢,他藤玠翊還能繼續高傲站在峰頂俯瞰世人嗎?他退宿,不去強摘甜瓜,無論是否屬于自己。
慕月寒是無貌亦無才,但同樣也迷惑了他,致使每夜夜銷魂,再也忘不了她的那股魔魅。他一手一懷不知擁抱了多少女人,卻始終沒有慕月寒這樣的感覺,心猿意馬。
此時靜靜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就像那水晶,似乎一輕放便會碎裂在地,零落。他總以為女人要么像亡妻那樣溫婉而寡語,要么像曇花一現的癡戀人,清高淡雅移不了視線,卻不曾是病臥在床的慕月寒,三分冷漠、三分堅強,三分柔弱,一分謎,讓人迷了又霧。到底她是誰?
“柳大夫!到底她得的是什么。俊
“不是病,是喜!”
“喜?”
“剛老夫把脈一查,這位夫人已有一月身孕”
“大夫!你是不是把錯了?”
什么她有身孕了?這不會吧。她和藤玠翊這樣的契約婚姻關系,怎么可以有孩子的存在呢?況且她每次與他云雨之后,她都會食用特制的藥丸來防止這意外的發生。難不成是上次之事所有?
“絕對沒有錯!我現下就開副安胎藥給夫人,請隨我去取藥!”
乍聽到如此之喜,意外的不只是慕月寒,還有先前一直游魂在外的藤玠翊。與她有孩子,這是他不曾考慮,也不曾有過這個概念在思忖中。他和她的關系,他再明白不過,即使他們與正常的夫妻無異,但永遠有一道跨不過的鴻溝橫亙在他們之間,這就不可能有孩子在他們的生活中。此時大夫的話,無疑是一驚雷,開始慢慢地讓他們不正常的關系變得更加尷尬,一切都在改變。
他該怎么面對她,拿什么去面對?一個契約關系下的孩子,是該留還是不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下子塞滿了他整個思考的大腦。他人的歡顏,卻是他的無奈。孩子,會不會又將成為她作換取富貴的籌碼呢?
“玠翊!恭喜你馬上要當爹了!”
“是啊,頭三月是危險期,要好生照顧月寒!”
危險期?女人在有身的前三個月內是相當危險的,不宜操勞也不宜驚擾,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出現小產現象。是啊,說不定在某天這個小生命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他們這層尷尬的關系之中。何必要去杞人憂天呢?意外之事時有發生,誰也無法保證她慕月寒此時平坦小腹下的生命不會突然之間不見了。想到此處,原本緊繃的心情立馬松送回復正常。一切皆有天意,就交由上蒼來決定這個未成形的生命吧!
“恩!”
“那我們先前回去,讓月寒好生消息吧!”
來了又去,偌大的房間內又只是他和慕月寒兩人,他尚還未完全咀嚼吞咽下這個意外喜兆,所以也不知道該怎么與她相處?
“藤玠翊!你放心我絕不會拿肚中這塊肉來要挾你的!”
她的人生被生命中的那些路過毀去了美好,在聽到自己已有了藤玠翊骨肉之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知道怎么地有一強烈的期望就是希望新生命。而且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權利去剝奪一個生命的存在。她慕月寒的生活已是凄涼,這一新生命的將至是上蒼的恩賜,是對她前面人生的補償,她為什么要去抹殺這個生命呢?如果她真得殘忍地剝奪這個生命,那她和那個女人有何差別?
“慕月寒,你不覺得我們的關系……”
“藤玠翊!我明白你的話意,但我也在這里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來傷害這個生命的!
藤玠翊啊藤玠翊,這個生命也是你的骨血,會何要這么殘忍?哈哈…慕月寒啊慕月寒,你又傻了吧,他都能殘忍,為何你要去心軟。何不直接一碗湯藥了去呢?說不定,孩子又會重復你的生活。
“隨便你!”
對,他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一個滿心只裝滿虛榮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貨色,要生就生吧!反正他以后也不會對這個孩子有任何情緒。他藤玠翊有的是金錢,就是多一張吃飯的嘴,他還負擔得起。
“藤玠翊!最好你從此刻開始保佑我孩子能健康地來到這個世上,否則別怪我撕毀協議,讓你后悔莫及!”
他狠就莫怪她毒。從此刻開始,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有絲毫的差池,她絕對會拉上他的寶貝兒子一起下地獄的。瘋狂至此,有什么她慕月寒不敢做的。等到哪一天她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值得她去等待的呢?真得到一天,她一定會吸干藤府所有的財產,讓那么一大家子流落街頭,餐風露宿。
“算你狠!”
看她慕月寒還能要挾她到幾時,他四處覓求的神醫馬上就會到達臨安,到時是她狠還是他狠,一切就會知曉。
“我累了,想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我憑什么要出去!”
“你自己看著辦吧!”
慕月寒轉身,背面著他,干脆來個眼不見為凈。反正她也累了,已無多大的力氣再與他糾纏,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漠視他!憑什么她睡覺,他就歹坐在凳子上過一夜。
“藤玠翊!你干什么?”
“睡覺!”
藤玠翊脫下鞋襪和外衣,直接鉆進被窩中休息,哪管外面春秋。簡直是一大無賴,若是別的夫婦倆剛還彼此面紅耳赤,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今晚鐵定是分房而睡,哪像他藤玠翊此般。
算了算了,天明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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