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碩抬頭看著遠處那些密密麻麻的黑點,不慌不忙道:“不是說讓緊守山門么?怎么反倒是自己沉不住氣?”
白小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掌門師伯那脾氣,你難道還不知道么?唔,這什么茶,這么好喝?……怎么,不能喝嗎?”看著其他人投來的奇怪目光,她道。
齊云飛愣愣地看著她:“這杯……是我的。”
白小玉臉上一尬,將茶杯推回:“那你喝吧!”
眾人:“……”
…………
山門外,金色的锏影與綠色的靈氣流沖撞在一起,形成了強大的沖擊氣浪,卻并未因此分出高下。
至善長老將金锏往天空一拋,那锏立刻在空中繞軸旋轉(zhuǎn)起來。
锏身之上,三條盤龍忽的活了過來,龍頭昂起,金光四射,立刻化為了三條蜿蜒舞動的真龍。真龍金鱗鹿角,足下五爪,發(fā)出震懾人心的龍吟。
“歸海,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便接受上天給你安排的命運吧!”
說罷伸指一點,那三條真龍便繞锏而下,張牙舞爪的向歸海掌門撲來。
歸海見狀,將手中蒲扇猛力一揮,忽見蒲扇綠芒一閃,一只碩大的荒獸便出現(xiàn)在了天空之中。
當然,這并非真正的荒獸,這只是荒獸的一絲氣息?删退氵@樣,也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驚駭。
巨大的雙翼將天空遮蔽了半邊,彎鉤般的鳥喙一張,便釋放出一股莽荒的氣息,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至善長老露出吃驚之色,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這……這是鯤鵬!”
歸海道:“忍你已經(jīng)很久了!老子處處讓著你,真當老子好欺負不成?”
說完以蒲扇遙遙一指,那鯤鵬便抖動羽翼,迎向了那三條真龍。
一時間,龍驤鵬展,狂風激蕩,雙方戰(zhàn)成一團。
幾個回合后,在鯤鵬的強大威懾下,那三條金龍很快褪去了龍角金鱗,向來時的地方望風而逃。
鯤鵬緊追不放,巨大的鋼爪連抓,便將其中兩條按在了爪下。兩聲哀嗚之后,兩條“真龍”雙雙化為了齏粉。
至善長老則面色一變,猛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什么五爪金龍,不過是三條水虺!虧得老子從前那么看得起你!”
歸海掌門顯露出這樣一手頗有些得意,便想著一鼓作氣將對方擒下。
也就在這時,天一派的申屠長老出手了。
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息突然暴發(fā),直取他的后腰。
歸海掌門飛身半空猛然警醒,一扭頭,便看到了一支僅有指粗、長卻逾丈許的冰箭急襲而來,猝不及防。
冰箭映出了赭色長袍下那張陰狠的臉。
申屠長老冷笑著,眸中充滿了不屑,這一擊,足以給對方造成永久性重創(chuàng)。
“砰!”一道青色的靈光斜刺里暴射而來,與這支冰箭對撞在了一起,轟轟聲響后,雙雙化為了虛無。
千鈞一發(fā)之際,青峰長老也出手了!
他一手持判官筆,一手指著對方的鼻梁骨道:
“申屠老兒,清虛派待你不薄,為何你卻要認賊作父,與我落霞門作對?”
他義正辭嚴,神情激憤。
遙想當年,這申屠也是清虛派的一名宿老,曾經(jīng)帶著三個徒兒來落霞門交流論道,一路過關(guān)斬將,無人能敵,直到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楊碩。
申屠不緊不慢的道:“青峰,良禽擇木而棲,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呸!欺師叛祖的無恥小人,也好意思給自己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申屠有些可憐他道:“真是愚鈍,殊不知這世上終究是實力說了算!”
“那某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
“那便如你所愿!”
雙方話不投機,當即各顯神通。
申屠雙手連翻,口中默默吟唱。忽的伸指連彈,數(shù)道藍色冰箭便暴射而出,藍光湛湛。
青峰長老面不改色,判官筆連揮,在空中書寫起來。
他筆中無墨,卻分明有綠的黑的黏稠如墨的東西從筆端散出,如水似霧,看起來竟有些夢幻。
鐵劃銀鉤,龍飛鳳舞,幾番運筆下,一只墨綠色的飛鳳便活生生的幻化了出來。
面對那凌厲攻來的冰箭,飛鳳昂首擺尾,鳳翅大張,一招便將它們?nèi)即虺闪怂椴辍?br />
青峰長老道:“申屠,棄暗投明吧,只要你現(xiàn)在離開,我等既往不咎!”
申屠陰陰一笑:“你得有資格再說不遲!”
說著遙遙一點,那飄浮在青峰長老周圍的冰箭碎片便逐一亮起,釋放出點點星芒。
那些不斷閃爍的碎片是如此的明亮,以至于大白天也覺得十分刺眼。不僅如此,它們的交錯閃亮仿佛遵循著一種特定的規(guī)律,每一個碎塊都如同一塊小冰鏡,組成了一個冰鏡困陣。
青峰長老眉色一懔:“這是……”
“冰法——萬鏡虛殺!”
如同種下了一個魔咒,這一聲念罷,其中一個冰箭碎塊忽的射出一道強勁的集束光線。
那道光線是如此之強,以至于空氣都被它激發(fā),散射出淡淡的光暈,看上去如同高能激光,蘊藏著恐怖的能量。
它打出的方向十分隨意,只射出了一丈之遠,便沒入了另一塊冰箭碎塊之中,而后又從另一塊中投射出來,循環(huán)往復。
“嗖!”青峰長老下意識的躲了開,那強光便穿過之前他所在的地方,沒入冰箭碎塊之中。
他的瞳孔驀然睜大,因為他已經(jīng)捕捉不到那道強光的動向。
“嗖嗖嗖嗖!”飛鳳的身體不斷被強光所穿過,又不斷的受到傷害,以至于身體越來越虛幻。
它不斷揮舞著翅膀,想將那些冰碴打成更細的碎末。然而事與愿違,每一次將它們打碎,便又會多出成倍數(shù)量的小冰鏡。
于是,青峰長老選擇了抽身。
申屠勾了勾嘴角:“想跑,哪那么容易!”
說著雙手再一翻:“冰法——遲緩!”
一聲喝罷,青峰長老的速度顯著降了下來,若再來一道強光,他決計無法躲開。
也就在這時,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緊接著咒法敕道:“火遁——灼傷!”
冰鏡困陣忽的出現(xiàn)了火紅之色,接下來只聽咔嚓咔嚓的細碎之聲連響,那些細小的冰鏡便全都化成了空氣。
兩方扭頭一看。就在飛劍之上,于子謙身姿卓絕,神色冷傲。
“你的對手是我!彼淅涞牡馈
“師侄……”青峰長老失聲道。
于子謙恭身一揖:“師叔請移駕一旁稍作休息,這里就交給師侄!
“也好,你小心一點。”
“師侄明白!
申屠怔怔的打量著他數(shù)息,才道:“你,竟然也晉級辟谷期了?”
話音剛落,又有三道遁光從下方飛射而來,讓他再度吃了一驚。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谷習武、宣柔兒以及剛剛出關(guān)便趕過來的楚天南。
申屠終于為之動容,他的目光落在了至善長老的身上,充滿了質(zhì)疑之色。
“什么?你們竟然全都……這、這,這怎么會……”至善長老指著諸人吃驚得幾乎連話也說不利索。
是啊,他剛剛才叛逃落霞門,門中情況他最清楚不過。幾個人辟谷,幾個人筑基,他都明明白白,不可能記錯。
可現(xiàn)在,他前腳剛走,人家?guī)讉后腳就辟谷成功,叫他怎么能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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