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昂看著桌子上嶄新的手機悶悶不樂。這是他買給子佩的,本來想的很美,送給她一來可以作為前些天自己擅自做主害她丟了工作的道歉,二來也方便子佩在網上找工作,而且往后還可以繞過柳思煦直接找子佩,哪有情侶談戀愛還要閨蜜傳話的呢。可當他興沖沖把手機拿給子佩時卻遭到了拒絕。
至今耳畔還回響著她當時說的話:如果有需要,我會自己購買,我不是那種心安理得花男朋友父母的錢來滿足自己需求的姑娘。拒絕的理由如此高大上,讓子昂無地自容,生平第一次感覺原來一直認為的學生時代接受父母的錢財資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竟有些犯罪的感覺。
喂,葉子佩你清高過頭了吧,作為男朋友送你一部手機難不成就是對你的侮辱了?你以為被人幫助就是憐憫同情,被人幫助就是傷害你的自尊心了嗎?那未免太牽強愚蠢了吧!父母有錢是我的錯了嘛?干嘛那么仇富!子昂很氣憤,其實也是一種外強中干的氣憤,他內心明明知道子佩是對的,但是肯定了子佩就否定了自己目前理所當然靠父母供養的生活方式,雖然事實如此但面子上還是有些過不去的。
對!我沒有錢沒有親人沒有家,只有你不屑的自尊心,但是這個你不以為然的自尊心卻撐著我走到現在。你說我自戀也好自負也罷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幫助別人首先自己要有足夠的能力而不是靠父母,我不需要這種幫助。父母有錢不是你的錯,但肆無忌憚的揮霍到無知無恥的地步才最可怕呢,不只可怕還可笑!
是不是沒有父母參與的成長讓你的倔強劍走偏鋒了?你沒覺得你的想法太偏執嗎?暈,戳到了子佩的痛處,子昂話剛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可為時已晚。
果然,子佩不再吭聲,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看著子昂毫無表情:我們相遇也許是誤會或是一場意外吧。
都不是。子昂試圖拉起子佩的手但被拒絕了。
望著子佩走遠的背影子昂很懊惱,這個小小的手機竟然還能引起一場戰爭。
不過子昂沉悶了一天,僅僅一天他又像打了雞血一樣斗志昂揚了。
不就是賺錢嗎,好吧,證明給你看!
子昂用力從床下拽出一摞畫板,這些都是他進入美院之后的作品。因為放置時間久了最上面的布滿了灰塵。子昂一面拍打著灰塵一面打電話給汪志偉,你畢業后不是要開畫室嗎,那你現在有沒有開畫室的朋友收我的畫?電話那邊傳來一串古怪的笑聲,怎么,你家破產了?還是招惹父母被他們斷供了?
“斷什么供,就是著急用錢!最好今天就能來。”子昂催促著。
“這么急,莫非欠了姑娘的感情債吧?!”
“少廢話,今天你到底能不能找到收畫的?”
“好吧,我盡力。”
放下電話,子昂的耳邊回響剛才汪志偉說的話,供養,太刺耳,嘲笑的口氣和子佩如出一轍。子昂心頭憋著悶氣,看什么都不順眼。可當他看到床頭上子佩的畫像時怒氣卻一絲絲地消卻了。好吧,讓你看著我能不能賺到這部手機錢!
傍晚的時候汪志偉帶個方臉闊鼻看樣子三十幾歲的男人走進寢室,他的右手腕上紋著一個‘錢'字很刺眼。男人環視床上地上擺放的尺寸不一的油畫,這些都賣嗎?他問子昂。
“嗯,都賣。”子佩對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那好吧,”收畫人快速查看一番,“你的這些畫技法和色彩都還可以,明暗對比也還不錯。那我打包都要給你這個數。”說著豎起了食指。
“一萬?成交!”子昂雖然不太喜歡這個俗氣男人對自己作品的評頭論足,但對這個報價還算滿意。
“我說一萬了嗎?是一千!”收畫人斜睨的眼神投過來。
“才一千?你沒有搞錯吧,這些可都是藝術品!”子昂大聲爭辯內心備受打擊。
“你成名了還是成家了?依你目前的狀況這些畫掛在畫室里就是普通的商品,我買這些也是有風險的,賣不賣得出去還兩說呢!你要是成名了即使隨便把顏料潑到畫布上那都是天價。”收畫人的侃侃而談在子昂聽來句句扎心。
宋子昂手里捏著一千元,承受著巨大的心理落差。心想著百無一用是書生,自己真的是衰的可以呀。難怪子佩看不起。
你贏了!子昂看著子佩的畫像,心理有些不服氣,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正在這時一雙手準備摘下掛在床頭的子佩的畫像。
“這幅不買!”子昂一聲斷喝,收畫人連忙停下了手。
“兄弟不是說都賣嗎?”收畫人疑惑的問。
“這幅不行,其他的隨便!”子昂堅持不賣。
“剛才還說都賣的,怎么這會兒變卦了?”收畫人心懷不滿。
“那你可以再少給一部分錢。這幅真的不能賣!”
“兄弟,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說好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再說了,我看你這堆里面也只有這幅漂亮妞能賣上價錢。”說著又要伸手摘畫。
“你他媽的別動她!”子昂被徹底激怒了,一把揪住了收畫人的衣領把他摔到在地,“我說了不賣!”
收畫人也不是善茬,豈能白白吃虧起身撲向子昂。眼看一場混戰在即,汪志偉急忙起身站在中間分開了貳人。然后陪著笑臉對收畫人解釋,這幅畫中的女孩是子昂的女朋友。
不賣了,一張也不賣!子昂把錢重重摔在桌上。
“一幅肖像而已,又不是賣你的女朋友!”收畫人悻悻地撿起錢。
“你敢再說一次?!”子昂怒目圓睜,握緊的拳頭已高高舉起。
“停停停,買賣不在仁義在,兩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汪志偉連忙拉開子昂。
那邊收畫人搖著頭不依不饒的說,賣畫掙錢哪那么多講究。女朋友的畫像有這么緊張嗎,又不是裸體畫像有什么緊張。要是裸體的哥們一張就給你一千元。怎么樣?
收畫人挑釁的話語再次激怒了子昂,話音未落子昂已經撲過來,收畫人也不含糊,順手取下墻上掛的拉力器迎戰,霎時間兩人扭打在一起。眼瞧著戰勢升級,汪志偉想憑一己之力拉開兩人是不可能的了。收畫人是他領來的,如果出事自己也脫不了干系。想到這兒他慌忙去隔壁寢室找人,當汪志偉帶人返回時,寢室里已經一片狼藉:子昂頭靠暖氣坐在地上,頭上鮮血直流染紅了胸前的白襯衫;收畫人也沒好到哪里,齜牙咧嘴地坐在地上呻吟,胳膊垂在胸前好像斷了。
一個小時后雙方決定私了各自看醫生。子昂這邊因為已經大四了,若是因為此事鬧到學生處恐怕影響畢業。而收畫人也害怕事情鬧大,畢竟是校內傷人,況且他還存在違法經營的嫌疑,若是見官他無照經營的事情就要敗露。直到這時汪志偉的小心思無意間露餡了,原來他為了好處費,并沒有聯系正規的畫室,而是去裝飾材料城找了一個賣裝飾畫的商販,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午夜時分了,子昂暈暈乎乎地無法入睡,頭上的傷口一跳跳的疼,連帶整個大腦的神經都麻木了。他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受傷的部位,擔心鮮血滲出染紅床鋪,還好醫生的技術很過硬滴血未漏。可是想到為了包扎傷口而剃掉的一大撮頭發不知何時能長出來心理就郁悶起來,自己這個樣子去見子佩怕是要嚇到她吧!已經兩天沒見到她了,不知她是否還在生氣,兼職找到了嗎?哎,也不知她怎么樣了,子昂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叮——手機響了一下,是柳思煦發來的微信。奇怪,以往都是發文字的今天卻直至發了一條語音,而且還在半夜三更,子昂有種不祥的感覺連忙點開微信。
“快來寢室,子佩好像要死了!快呀!”手機里傳來柳思煦驚恐萬分帶著哭腔的呼喊。
子昂猛地坐起沒留神受傷的額頭重重地撞在了上鋪的床板上,眼前金星四濺一陣眩暈差點摔落床下。他本能的伸手去摸額頭上的傷口,感覺濕濕的像是有血滲出。顧不上這些子昂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一只手摁著滲血的額頭另一只手急忙撥打柳思煦的電話,可連撥幾次都占線,子昂的心臟突突地跳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這大半夜的,發生了什么?
她怎么了?遭遇了什么?
墜樓?觸電?還是營養不良昏倒?要死了,就是還沒死,那她現在怎樣了?
子昂的內心好似翻江倒海無法平靜,手心里冷汗直冒。他顧不上穿外套,登上鞋子就徑直向樓下飛奔而去。
開門開門,子昂發瘋一樣敲打著宿管阿姨的房門大聲喊叫著,結果一樓的同學們都被驚醒,紛紛聚到了大門口。
嚷什么,宿管阿姨終于睡眼惺忪地出現了,剛要斥責子昂,當看到子昂頭上淌的鮮血時霎時驚呆了,張大嘴巴不知說什么,慌忙打開了大門,子昂箭一樣飛奔而出,身后傳來宿管阿姨的喊聲,先簽個字登下記呀!
午夜的颯颯秋風吹打著子昂,渾身瑟瑟發抖,更要命的是頭上的血一直往下滴,時不時遮擋他的視線。可是顧不了這許多,子昂快速跨上宿舍樓前的共享單車風馳電掣般向校門外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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