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是我的父親啊,他犯了什么罪,我有權利知道”邱云再顧不得什么害怕,一下子走上前直視著秦司墨的臉
這還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他,可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你真想知道?”秦司墨坐了回去,語氣不變
“到底怎么回事?”林歌兒走到秦司墨身邊問他
秦司墨看了她一眼,給她夾菜,“無事,吃你的飯,你剛才吃飽了嗎?”
林歌兒撇撇嘴,皺著眉道,“秦司墨,你給我正經點!別顧左右而言他,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沒看到邱云一臉著急嗎”
“別急,我慢慢說,你在旁邊聽著就好”秦司墨把頭轉向邱云,“你非要知道嗎?”
邱云使勁點點頭,“請王爺說明”
秦司墨沉默了一下,而后沉沉開口,“邱安與六底人勾結,制造瘟疫,殘害百姓”
秦司墨的這句話如驚雷一般,讓邱云怔愣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她像是張口,又像是沒張,像是說話又像是沒說,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父親,父親他……”邱云忽然激動起來,聲音也略微提高,“怎么可能!父親深受百姓愛戴,怎么可能會殘害百姓,王爺,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父親肯定是被冤枉的啊,王爺!”
秦司墨冷笑一聲,“邱安為一州知府,誰能冤枉了他,你父親犯下了滔天大罪,本王只是將他禁足在屋內,已經是開恩了,否則,你現在就只能在牢里見他了”
“我”邱云不知該如何反駁,她忽然想起父親那晚和她說的那些話,她其實心里早有預想,可事情發生在眼前,她仍然無法接受
原來,父親一早就知道他在劫難逃,那些話,是父親要向她道別嗎?
“王爺,我,我能不能見父親一面?”像是怕秦司墨會拒絕,她又趕緊說道,“就一面,就算父親犯了重罪,還請王爺允許我這個做女兒的去看他一眼”
“邱大人當真是你說的那樣?”林歌兒有些不相信,她再一次問道,好像是要確認一番
秦司墨看了她一眼,“邱安自己說的,不會有假,就是他勾結裘蒙制造了這場瘟疫”
“可是,根本就看不出來啊,這幾天面對瘟疫時,邱大人辦事都是盡心盡力的,他怎么可能會是幫兇呢?還有……”
林歌兒想起了什么,覺得奇怪,“我還記得我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還是邱大人給我們看地圖,讓我們發現了端倪,若他真有問題,又怎么會指引我們去抓兇手呢”
林歌兒注意到這個問題,更加覺得邱大人也許是被冤枉的,雖然她跟邱大人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是在她走訪各村了解情況時,百姓無不是稱贊他的,光是這些,也能說明邱大人為官深受百姓愛戴啊,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犯下重罪呢?
秦司墨沒有說話,看了邱云一眼
即使邱安不說,他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委,邱安估計一早就有想抓住裘蒙的心,他看著自己的子民一個個因為瘟疫而死,估計內心也是受著煎熬的,但是他沒有辦法,就只能借助他的勢力了
他看向邱云,說道,“你可以去見他,但不要妄想他會減輕罪行,也不要企圖幫他逃跑,本王不會因為你是王妃的朋友就會放過你”
“王爺放心,若是父親真的干了什么事,邱云絕不會求情,父親的命是命,這泰州百姓的命也是命,孰輕孰重,邱云還是拎得清的”
她這個時候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剛才那害怕的樣子
“邱云……”林歌兒有些擔心地喚她
邱云對著她笑笑搖搖頭,“歌兒,放心,我沒事”隨后又向秦司墨開口道,“王爺,我現在可以去見父親了嗎?”
“肖甲”秦司墨喊了一聲
“王爺”肖甲現身
秦司墨點點頭,“帶著邱大小姐去見邱大人”
肖甲道了聲是,對著邱云做了一個手勢“邱小姐,這邊請”
兩人來到邱大人的房間門前停下,“邱小姐,邱大人就在里面,有什么話,還請邱小姐快點說完,屬下先告退”
邱云向他行了個禮,“有勞肖侍衛了”
肖甲點點頭,人就走遠了
邱云站在門前,深呼吸了一下,輕輕推開門
邱大人此時正在房間里坐著,眼睛不知道在望著什么方向出神,邱云看到這樣的父親,頗有些心酸,父親看起來老了許多
“父親”邱云喊了一聲
邱安回過神,見到是她,不禁一愣,“云兒?你怎么來了?”
“父親,你……”邱云覺得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了她的喉嚨里,讓她說不出話來
邱安見她這個樣子,便清楚了,她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父親,王爺說得不是真的對吧?父親,你那么好,怎么可能會做下這樣的事呢,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對吧?父親,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對吧!”
邱云最后這句話,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來的
邱安勉強笑了笑,“云兒,父親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個好父親,我向你道歉”
邱云搖搖頭,盡管她臉上已經掛了兩行清淚,但聲音不變,“不,父親,女兒一直很高興,能有你這樣一位父親”
“你不怪我?”邱安頗為詫異
“女兒為何要怪你?父親,雖然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的父親,我一直最敬愛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我了解我的父親,他不是一個生性殘忍的人,所以,我理解我的父親,我不怪你”
邱安笑笑,“云兒,你是一個好孩子,是為父對不起你,為父很感激你的理解,還有,云兒,你能答應父親一件事嗎?”
如今再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了,在最后的這段時間里,他不想再解釋那些既定的無意義的事實,他只想好好的和這個懂事的孩子說幾句話
邱云止住眼淚,又擦干凈了臉上的淚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父親,你說”
“云兒,爹爹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若說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有了你這個女兒,我本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多活了這幾十年,還有一個你這樣的女兒,已經滿足了,只是遺憾,父親不能看著你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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