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暴恐機動隊的女警官這樣問。
“您在問我嗎?”
“是,我當然在問你。”
“你們的口供什么時候管得這樣寬了?”
“私人問題,我對你有些好奇,聽其他人說,你是個高明的黑客,幾乎一下子就把那個賽博瘋子控制住了。”
“那不是我的功勞,是老維的拳頭夠準。”
“說說看,是什么感覺,用黑客技巧把敵人擊倒,看著他們在地抽搐,然后你前一槍崩飛他的腦殼,那是種什么感覺?”
聽說暴恐機動隊成員以前都是賽博瘋子,現(xiàn)在我不懷疑這個傳說了。
“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你不喜歡嗎?”
“不,說不不喜歡。”
“你肯定喜歡,你喜歡殺戮,你明明知道可以不用殺他們,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開槍,就因為你享受這種感覺,用別人的血給你洗靴子,就像在浴室里散步一樣。”
不,你完全誤會了我的初衷,我之所以先擊倒他們再執(zhí)行槍決,唯一的理由是這樣能拿兩次經(jīng)驗值,就這么簡單。憑借這勤儉持家的道理,我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升級這許多次。
可我又不好這么解釋,于是對嗜血女警的話,我保持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緘默。
有些事情真的我不太想解釋,這個世界是一個程序模擬的虛擬場域,這種真相還是盡可能少讓人知道吧,那些虛無主義的笨蛋嬉皮士們又要狂歡了。
說起來,仿生資本家會壓榨電子人嗎?
答案好像是肯定的,哦,允許我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吧,為這個操蛋而荒謬的世界。
“原諒我不能回答您的問題。”我這時候注意到這位女警官的手臂,雙手小臂有植入體吻合線,不出意料她給自己加裝了螳螂刀義體,而且還是老式的。可惜的是我瞧不出這是哪年哪款的。在街混的時候,我見過那些對螳螂刀如數(shù)家珍的伙計,但我個人對這些不感興趣。
“你瞧見了。”女警官很坦然地把手臂給我瞧,她的熱情叫人不適應,更像是野獸之間的社交,互相嗅嗅,表示自己的親近和無害,“我很喜歡她們,雖然有年頭了,但一直舍不得換掉。”
“嗯,很不錯的審美,她們會讓你想起什么人嗎?”
“不,只會想起殺人。”
大家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女警官邀請我加入暴恐機動隊。
“我是個自由職業(yè)者。”
“人各有志,不過假如你改變主意,隨時歡迎。”
當她離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和她聊天,比打一架還累。”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老維。”
“V,遠離這種人,他們太不穩(wěn)定了。隨時有可能因為不好的情緒就對你下殺手。”
竹村也說,“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那么你有什么意見嗎,強尼?
“我?我能有什么意見,瘋婆娘一個,和你一樣。”
去你的。
贊恩對我們表示再三的抱歉,今天的購物計劃是黃了。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是在街走走,還是……”
“到此為止吧。”老維很疲倦的樣子,“我很老了,平時這時候應該休息了。”
“抱歉老維,我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你瞧你,V,你又不是帝,怎么可能什么都料到呢,出亂子很正常,畢竟這里是夜之城,假如你有心幫忙,就勞駕你再把我們送回去吧。”
所以就是這樣,今晚到現(xiàn)在為止,我的收獲是一瓶阻斷劑,專門對付強尼那個瘋子的。
在老維后來發(fā)給我的郵件里,他還透露了更多信息,比如芯片本該害死我,阻斷劑其實不是針對強尼的,而是針對芯片。應當歸功于鹿宗平的金發(fā)帥哥兄長,他治好了我的傷勢,還減緩了芯片對我腦部的侵蝕,我和強尼才能這樣和諧的相處。
車子是如何開來市中心的,就是如何開回去的。
夜晚游蕩的無趣靈魂們,我們在米絲蒂的小屋坐了一會兒,感受神秘的巫術氣息。竹村提前告別,他總是和夜之城格格不入,苦大仇深,心里懷揣著險惡的目的,我們都明白這種人。
米絲蒂見竹村走了,把她在店里沒說完的話題繼續(xù):她準備了一種名叫偽內三嗪的藥物,可以加強我與強尼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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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腦子里有這么一個人?”
“老維告訴我的。”
“你知道的應該還有很多,米絲蒂。”
“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V。”
“我相信。”
其實我不相信。
事情很直白——我患了一種罕見的病,而我的好友們,同時準備了兩種藥,一種用來緩解癥狀,一種則用來加強癥狀。
多么美妙的巧合。
我現(xiàn)在只是確定這又是一個程序玩笑了。
“生命短暫。”
強尼說的。
我完全同意,好吧。因為這就是一句正確的廢話。死亡這東西,有誰感覺不到的,就像是走在公路,背后駛來的車輛,它的燈光將你的影子拉長,且隨著死亡越來越近,你的影子也越來越長而疏淡。
“我的意思是,既然現(xiàn)在沒事兒做,咱們去泡吧,喝六瓶威士忌,磕兩瓶半的安非他命,舔一點兒LSD,怎么樣?”
不怎么樣,強尼,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難道你不怕嗎?”
“怕什么?”
“死亡。”他吞吐數(shù)字云煙,“你心知肚明,一旦讓自己松懈下來,那東西就會追著你跑,不管你多拼命地想忘記,都不可能忘記。”
“那就不忘記。”
“夠灑脫!行,那就都聽你的。”
聽我的?我沒什么意見,現(xiàn)在想的無非是回自己的狗窩睡一覺。
開著窗,夜之城疏淡的霓虹和懸浮車的射燈在房間里投下大塊的亮斑,我躲在床的角落看光線在地板流淌。
強尼說得對,死亡真的在追我。我?guī)缀鯙榭謶炙劳龆械缴硇缘牟贿m。
“來點酒透一透。”強尼真的拿了一瓶威士忌過來。
我吃了一驚,因為那瓶酒不是虛假的電子投影。
“你怎么做到的?”
“給你倒酒嗎?我的女士?”強尼的銀色機械臂捏著玻璃杯,金屬反光和電子馬賽克在玻璃壁流淌,“一醉解千愁。”
“好的。”
于是我一飲而盡,一杯后又是一杯,最后只記得流淌著不息的銀色反光和電子云煙,閃爍在山一樣高的玻璃杯的內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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