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鐘后，地上還站著的就兩個人，一個是鹿正康，一個是那個小女孩。
女孩米蓮用震撼而憧憬的眼神看著鹿正康。
“知道黑市在哪嗎？”
米蓮努力點頭。
“帶路吧。”
對方遲疑著，眼睛里閃爍著某種倔強，“……那報酬是什么？”
“我可以替你殺一個人。”
“好，那你幫我殺了我母親。”
鹿正康低頭看著被自己擊倒的混混們，走到那個叫伏尼的男人身前，拿腳踹了踹他。
“呃……朋友，你殺了老提米，這可不好辦吶！”對方居然還能笑嘻嘻的，“不要答應(yīng)米蓮的要求啦，她母親是好人，你該去殺了她父親的，那個人比老提米還爛呢！”
鹿正康揉著眉心，“在你們這兒，想找到一個失蹤的人，需要怎么做？”
“失蹤的人？呃，呵呵，當(dāng)然，只要你有錢，那么就算被灌進墻里的死人也能找出來。”
伏尼站起來，“你很厲害，你可以在這里闖出一片天，只要你手頭有足夠的人，足夠的槍！”
“你似乎永遠不會生氣？”
“當(dāng)然啦，我的外號叫好脾氣的伏尼，哈哈，八四七區(qū)誰沒聽過我的名字呢！”他說著，抬腳去踹那些還躺在地上裝死的混混，他們也哎呦嗚呼地站起來，站到伏尼背后，不敢去看鹿正康。
“看來我得在這里待上一段日子了，好極了。”鹿正康盯著地上的某處黑色污漬，那形狀像哀嚎的人。
“哦，老大，你以后就是我們的老大了，只要你出去把周圍的幾個小幫派都揍一頓，馬上就會召集起一大幫好樣的！”伏尼一臉諂媚。
“他不是你們的老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斯凱瑞，他身邊還站著一位戴著紳士帽的男子。
“你怎么跑來行俠仗義了。唉，咱們走吧。”斯凱瑞對鹿正康聳聳肩。
混混們看到那位戴紳士帽，手持文明杖的男人頓時渾身哆嗦起來。“弗里雅老大！”
“滾吧！”
混混們匆匆逃離，連那位米蓮都低著頭溜走了。
斯凱瑞拍了拍弗里雅的肩膀，對鹿正康說：“這位就是老朋友啦，你該不會連他也忘了吧！”
“我的確是忘了，但重新認識一下也好。”
“黑爾斯，你還是這么有個性。”
鹿正康與弗里雅握手。
“他們很怕你。”
“是啊，只要有足夠的人手，足夠的槍，沒有誰不會怕你的。”弗里雅嘴角露出譏嘲的笑。
斯凱瑞遞給鹿正康一個大哥大，說實話，鹿正康整整愣了三秒才接過這個像板磚多過像機器的玩意，“怎么現(xiàn)在還有這東西？”
“內(nèi)部專用，防止竊聽。”
大哥大的話筒里傳出聲音來，是一個女性合成音，“黑爾斯大師請接電話。”
“我是黑爾斯。”鹿正康回答，這個女人的聲音曾在模擬室聽到過。
“你們已經(jīng)來到了第二天堂的底層，曾經(jīng)這里有一位刺客大師失蹤，沒人知道是為什么，不幸的是，她對我們整個組織都很重要……滋滋……”強烈的電流聲響起，隨后一個男性合成音突然替代了原先的那個，“黑爾斯，你不屬于這里，你要盡快離開。”
“你是誰？”鹿正康臉色一變。
“你的檔案不存在，你是一個空白人。”對方的聲音依然溫和，但這是設(shè)定出來的，本質(zhì)上，隱藏在這個聲音后的，可能是冷冰冰的機器，也可能是某個用心險惡的陰謀家。
“你什么意思？”鹿正康退開幾步，遠離了斯凱瑞二人。
“來第二天堂的圣殿吧，我能幫你離開，這對我們都好。”
“你是他們的人？”
“對方已掛斷……嘟嘟嘟……”
鹿正康放下手里的大哥大。
“嗯。好極了。”
“談好了？我們走吧，去弗里雅的豪宅看看！”
“你們先去吧，我有點事。”
鹿正康轉(zhuǎn)身離開。
“嘿！”
“他總是這么有個性？”
“有個性？只是讓我更加擔(dān)心罷了。”
……
鹿正康追上了逃走的伏尼。
此時他正和自己的小弟們蹲在路邊吃一碗熱騰騰的酸辣米線，看到鹿正康后，嚇得面都灑了。
“大哥你饒了我們吧！不是我們不講義氣，實在是弗里雅老大要殺要剮我們不敢反抗啊！”伏尼直接趴在地上。
“我和他挺熟，他不會為難你們。”
“哦，這樣，那太好了……可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他猶豫著，站起來，中途又跪下了，“千萬別嚇人啊大哥！”
“你有辦法去上層嗎？”
“你想偷渡？”他一句話說出來，周圍都人群陡然安靜了一瞬間。
“你直說有什么路子。”
“好吧，你和我來。”伏尼帶著鹿正康，鉆入了陰暗的角落。
……
中央電梯。
這里直屬聯(lián)合公司管理，能直達上層。
除了重兵把守外，這里被自動防御系統(tǒng)控制。用他們的話來說，“連一只蒼蠅、一粒細菌都沒法擅自通行。”
“雖然是這么說，但其實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黑客們侵入很多次了。”伏尼身上穿著一層厚厚的防化服，“等我一會兒，我去找大黑鴉，她的技術(shù)最好，有她幫忙就好辦了。”
說完，他掀起地上的一個翻板，鉆了進去。
鹿正康打量周圍，這個地方簡直四通八達，比精神病患者的夢境更光怪陸離。
燈光無法找到的地方，那些破爛的窗戶里，似乎有人窺探。
等了許久，伏尼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
“嘿，老大，她同意了！咱們等上一波人一起出發(fā)。”伏尼摘下了頭盔，露出汗津津的臉。
“你需要什么報酬？”
伏尼一愣，隨即笑得更歡實，“哦，當(dāng)然啦，雖然您是老大，可咱們畢竟也是要生活的……”
他抿嘴，“我需要您保護我去見一個人。”
“好。”
……
大黑鴉是個身材粗壯的斯拉夫女人，看起來像個農(nóng)婦多過一位頂尖的刺客，她嘴里還叼著雪茄，渾身冒著酒氣，鹿正康懷疑他的實力。
一群偷渡客，躲在集裝箱里，由運載車送去中央電梯，一路上大黑鴉都在一個電子屏上輸入代碼。
就這樣通過一層層的關(guān)卡，中間有段時間，外面人來人往，似乎在抽查，剛好他們這一箱子人都被搜到了。
結(jié)果讓人大跌眼鏡，檢查的士兵明顯是認識大黑鴉的，他們把一個小本塞給了她，大黑鴉比劃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這些士兵十分滿意，還親自關(guān)上了集裝箱的門。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存在永遠的城墻。”伏尼低聲嘲笑，“這些人也是被發(fā)配來的，他們需要的很多玩意都得由我們接手轉(zhuǎn)運……”
鹿正康道：“我不感興趣。”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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