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神壇之上
“屹立在神壇之上為世人頂禮膜拜的人遲早有一日將面臨神壇之下人的挑戰,這個世界之上,沒有永恒的王者,亦沒有不朽的帝王。”隨著岳不群來到思過崖上,君簫染并沒有經過多少阻攔就見到了風清揚,在風清揚、岳不群以及令狐沖三人的面前,君簫染微笑說道。
這句話中挑釁的言語已經不用再進一步言明了。
坐在思過崖洞窟之前的風清揚一襲淡灰色麻衣裹身,身上流露出超塵脫俗的氣息,一點未因君簫染這番有大不敬之嫌疑的言論而有任何神色上的改變,那雙深邃如瀚海的眸子凝視著君簫染,慢慢開口說道:“你今日來此用意便是想挑戰我?”
君簫染微笑點頭道:“二十年前,前輩以華山劍宗弟子,攜劍道無上絕學獨孤九劍入世,在太行上之上橫掃天下英豪,成就不世盛名,今日君簫染不才,愿意以自身二十年對劍道的領悟來領教風前輩的高招。”
風清揚盤膝坐在巨大巖石上,捻著白須,呵呵一笑,瞥望著君簫染道:“你對我的事跡到是打聽得非常清楚,實在難得!二十載之后的江湖竟然還有人記得起我風清揚這個名字,實在不容易啊。”
“時光荏苒,江湖如水,流年而過!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他們的光輝卻是時間也掩蓋不住的,前輩如此,二十年前與前輩同一個時代的小李飛刀李尋~歡亦如此,三十年之前的獨孤求敗亦是如此!”君簫染收斂起面上的笑容,鄭重說道,心中君簫染默默加上一句:他們都將是我君簫染求戰的人選。
“江湖人記不記得我風清揚的名字并不重要,只要江湖之上記得我風清揚的劍就足矣了!”風清揚深深凝視了君簫染一眼,一雙眼睛雖然依舊深邃,但卻少了那超脫世俗的氣質多了一份入塵入俗的凌厲,停頓了一下,風清揚輕聲道:“九個月前你與嵩陽子的決斗我曾觀戰。你對劍道之上的領悟力的確非凡,即使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因此不管如何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就應當給你一個打敗我,呵呵。正如你說將我拉下神壇的機會。”
沒有太多言語,君簫染拱手道:“多謝,不知前輩還有何請求?君簫染愿意答應。”
“我們華山派以劍而馳名于天下,但二十年前華山派劍氣分家,導致昔日光輝卓著的華山派的風光一蹶不振。雖說近十幾年華山派休養生息元氣微有恢復,但就劍道上而論的天才卻已不如二十年之前的天才一樣,簡直可以稱得上稀少無比。華山派第九代弟子之中我唯一可以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令狐沖。”
“因此風前輩希望我與令狐沖一戰?”
“不錯。”
“倘若我敗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將沒有資格吧向前輩挑戰?”
風清揚道:“若連我僅僅只指點了三兩招的華山派弟子都不如,那我自然不會讓你再自處其辱。”
君簫染拍手道:“不錯,倘若連區區一個令狐沖都勝不過,又如何可以面對華山派劍道第一人呢?”君簫染轉過視線,望著令狐沖笑道:“原本我以為至少還要登上一些時間,但卻不想你我之間的決斗如此之快?”
令狐沖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歉意,握劍沉聲道:“君公子請指教!”
“此地既為華山。那我便以華山劍法來領教令狐少俠的高招!”隨即,君簫染與令狐沖做了一次行劍禮節。
隨即拔劍,出鞘!
“無邊落木!”
一聲清嘯,四周頓起波瀾,和煦的艷陽之下忽然生出一股蕭瑟狂風,狂風卷地漫天而起,似有似無的劍意在著蕭瑟秋風之下似隱似現。
望見這一幕,岳不群忍不住望了風清揚一眼,當今華山,若論對劍道修為誰也無法與風清揚相提并論。何況二十年前已經四旬之年的風清揚領悟出華山基礎劍法之中蘊含的劍意,繼而與太行之上一戰成名名震于江湖之上,因此沒有誰有資格評價君簫染這一招無邊落木。
“不錯!”風清揚惜字如金道,似在對君簫染說。又似在對一側的岳不群表示自己的看法。
忽然之間狂飆的狂風驟然靜下,一柄劍斬斷了蕭瑟的狂風斬向令狐沖左肩,鮮血狂飆!雖說令狐沖退避與閃躲都非常及時,但依舊躲不過君簫染這一劍,劍雖未如愿斬斷令狐沖的左臂,但亦削進左臂兩三寸。
君簫染的劍是普通的鐵劍。但卻硬生生削下了一片血肉。
沒有停頓,華山基礎招式再起——白云出岫。
此招一出,高坐于巖石之上風清揚亦忍不住站起起身,第一次正眼望著身側的岳不群開口道:“流水下灘非有意,白云出岫本無心。華山劍法之精髓君簫染的確已經領悟得淋漓盡致了。”
白云出岫!這一招簡簡單單,非常平淡的一劍,直接橫掃撩上令狐沖的腦袋。然而當令狐沖騰空后撤閃躲之時,君簫染的劍卻又出乎意外但卻又似乎早就理應如此的急速下墜在令狐沖的胸口迅猛劃上一劍。
白云出岫,非常簡單的招式,但劍中意境卻非凡,全在于自然二字。因此當令狐沖后撤之時,君簫染就非常自然的沿著另外一個方向攻擊。
兩招過后,令狐沖身上已經見了兩處鮮紅。
岳不群心中不由有些著急,不管令狐沖再如何惹他生氣,但令狐沖畢竟是他的弟子也是他最喜歡的弟子啊,他可不希望自己這位弟子出事。然而他的想法早已經被風清揚看透,風清揚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望著岳不群道:“華山派由你當掌門的確再適合不過了,但若要光大華山門楣除了你之外,還缺少一位驚才絕艷的華山派弟子,令狐沖有潛質,但現在他的卻背不起這份重擔。”
岳不群震驚不已,這番話可不就是等同于與他說心里話嗎?岳不群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小心翼翼向著這位華山派劍道第一人問道:“師叔您的意思是沖兒有機會成為廣大華山門楣之人?”
風清揚肯定的點了點頭,道:“華山之所以可以名震江湖,不僅僅在于歷史悠久,而在于名人輩出!如今的華山派在你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但卻一直恢復不了二十年之前盛世,原因何在?可不就是缺少一位在江湖之上為華山獨當一面的絕世高手?”
“不群,人多不過百歲,因此你應當明白華山劍派需要得并非是我出面重整,廣大華山派的輝煌,而是需要華山派內部崛起一位可以獨當一面的青年高手,唯有如此才可以保證輝煌并非是剎那。”
岳不群神色動容,忽然間他似乎明白了為何師叔一直不肯答應重整華山派。華山派若有二十年之前算得上無人可與之一爭長短的風清揚坐鎮,那自然會延續輝煌。然而倘若風清揚去世了呢?那本身實力不足的華山派豈不就成了眾多江湖門派之中打擊的對象?一時輝煌換來得可能就是門派滅絕的慘禍。
如今,風清揚雖并未管理華山派事物,但江湖上所有人都互道風清揚在華山派,因此自然也可以得到許多慕名而來的弟子前來拜入華山派門下。
想到這里,岳不群既慚愧又尊敬的望著多年了不理會華山事務的風清揚,道:“師叔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不群受教了。”
“你可知道這幾年來我雖有指點令狐沖劍術,但卻為何沒有傳授他劍法?”風清揚望著身上已經傷痕累累的令狐沖,無動于衷,說道。
岳不群有些不忍去望自己的弟子,搖了搖頭道:“弟子劍道資質平庸,并不能理會師叔的用意。”
“你的劍道資質不弱,其實與令狐沖差不了多少!但你的劍道與你的行事一樣太過遵循天方地圓的規矩,因此很難在劍道道路之上前行。這幾年來我指點令狐沖的劍術原因就是在于改變他與你一樣喜歡將出劍與行事都太過遵循規矩的習慣,唯有破除習慣才有機會向著劍道巔峰再邁進一步。”
岳不群有些汗顏垂下了頭。
風清揚冷冷望著與君簫染戰斗中傷痕累累,幾乎已經使用不出任何一完整招式的令狐沖,道:“經過這幾年的指點令狐沖的劍道天資算是真正發揮出來了,但他身上卻還缺少一樣東西,這也是我為何一直并未傳授他劍法的原因?”
“師叔,是什么東西?”
“他的劍心!”風清揚的聲音頓時冷了不少:“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學劍,為何出劍,學劍出劍的目的是什么?因此以至于他愿意與田伯光這樣罪大惡極的罪人稱兄道弟,倘若我們華山派的劍術被這樣一位任意妄為,不分黑白之人學去,華山派還算什么華山派?”這句話風清揚說得冷酷無匹,殺機十足。
岳不群深以為然,道:“不錯,我們華山派可以滅絕,但絕對不能與邪門歪道同流合污,我華山派弟子可以亡,但絕對不能與旁門左道之人為伍。”
“此言正合我意,這也正是我為何要讓君簫染與令狐沖決斗的原因,雖然他的劍術根本不是君簫染的對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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