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安靜還想問什么。
可是去辦公室的同學(xué)大多數(shù)都回來了。
陳述自己也低下了頭, 讓安靜沒機會問。
安靜看了一會兒他, 然后轉(zhuǎn)頭準(zhǔn)備上課。
不過她心里一直記得陳述未說完的話,心思全在后面, 有些坐立難安,頻頻走神,課上都沒怎么聽。
周五,是他們一起回家的日子。
照舊,陳述在學(xué)校外等她。
安靜背著書包下樓梯,她放學(xué)的時候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所以才會這么遲,出來的時候?qū)W生大多已經(jīng)走光了。
今天是周五,安靜有點開心, 嘴角憋不住的笑。
她想著晚上和陳述去哪里玩。
步伐都輕盈了幾許,她沿著樓梯, 手上把著扶手, 輕輕的點著, 仿佛在彈鋼琴那樣。
身后傳來腳步聲。
是今天他們班的值日生, 還有夏季, 他們已經(jīng)打掃完教室,拎著黑色的垃圾袋走了出來。
順便和安靜打了個招呼。
安靜淺笑了下, 就和他們一起下樓梯。
到了一樓。
有兩個人要去扔垃圾袋,就和他們分開了,夏季和另一個男生一直在閑聊,安靜就走在旁邊。
到了校外的時候,安靜和他們說了再見。
安靜繼續(xù)往前走, 正好看到陳述站在那。
她笑著加速了步伐,小跑過去,喘口氣說:“沒等久吧,今天語文老師突然抽我去背課文了。”
陳述搖頭,眼睛還持續(xù)注視她后面,頓了下,下頷微抬,問:“剛那是誰?”
太遠(yuǎn)了,就看到兩男的和她走一起。
安靜哦了一聲:“夏季和趙嘉,他們是值日生。”
陳述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沉著臉:“這么巧。”
公車上,還是原來的后排兩人座。
陳述雙手交握放在腿上,視線淡淡的看著窗外,臉上沒什么情緒的樣子,他沒怎么說話。
安靜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繞著耳機線,時不時的看他一眼,試探說:“陳述,今天我們?nèi)コ匀帐搅侠戆桑羌倚麻_的店,好像味道還不錯。”
陳述:“嗯。”
他反應(yīng)很冷淡,一上車就這樣。
安靜抿抿唇,她想了個話題,又說:“今天數(shù)學(xué)課上那道題目好像有點難,你解出來了嗎?”
一想到數(shù)學(xué)課,陳述臉色更難看了,他一直沒說話。
安靜吸了口氣,也暫停了言語,垂眸看著手指。
她不知道今天陳述是怎么了,他什么話也不說出來,她真的很難猜他心思,就算她哪做的不對,說出來的話她起碼能知道。
她也看著窗外。
下了車,去店里。
安靜吃的很沒有胃口,兩人視線都沒有交集。
陳述并不像平時那樣主動說話了,反而郁郁的。
吃完飯,陳述送她回家,還是那條小路。
很靜很空蕩。
陳述一頓,回眸低頭看,她白嫩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子,緊緊的,仿佛揪住了唯一的一根浮木一樣,他抬頭,淡聲問:“怎么了?”
安靜看著他的眼睛問:“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陳述唇線繃緊,沒說話。
她繼續(xù)說:“是不是我讓你不舒服了?”
陳述眼睛看著別的地方,簡短的說了兩個字:“沒有。”
安靜有些無奈,他這一副拒絕交流的態(tài)度讓她不知道怎么說。
她繼續(xù)好聲好氣:“陳述,我們能談?wù)剢帷!?
陳述無所謂的說:“談啊。”
他擺出一副要談的姿勢,卻什么都不說。
安靜努力的回想了今天,漸漸找到頭緒。
“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夏季走的太近了?”她仰著脖頸,眨了眨眼睛,遲疑的問。
陳述正眼看她,眼神很復(fù)雜,帶著一股勁。
安靜知道自己說對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她嘆了口氣,上前拉了拉他的手指,晃了晃:“可是我和他是同桌啊。難道你要我這學(xué)期都不和他說話嗎?”
她甚至不懂他為什么要生氣。
她和夏季只是正常的交流而已,連一點點過界也沒有。
陳述有些失笑。
他偏著腦袋,嘴角微勾,嘲諷道:“所以你寧愿和夏季說話,也不愿和我說?”
安靜蹙眉說:“不是––”
陳述壓抑自己的壞心情,雙目緊緊的審視她,壓低了聲音問:“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才是你男朋友?”
安靜著急的說:“正因為我很清楚你是我男朋友,所以才...”
陳述點點頭,接著她的話說下去:“所以在學(xué)校,你連話都不敢和我說?我連東西都不能給你帶?”他越想越憋屈,聲音越來越大,臉上有股子戾氣。
原來,是這原因。
是她發(fā)的短信讓他不開心了。
安靜皺眉:“不是,我們可以私下里說。”
陳述氣了,口不擇言:“所以我們在偷情?”
安靜腦內(nèi)轟的一聲,瞪大了眼睛。
偷情這個字眼,對她來說是很不好的詞語,她沒想到陳述會這樣說他倆的關(guān)系。
陳述自己好像也察覺了。
他張了張口,但什么都沒解釋,只復(fù)雜的看著她。
眼里萬般情緒。
安靜覺得心里有點難受。
仿佛有什么東西攥住了她的心口,一揪一揪的,她憋著鼻尖的酸澀,有些艱難的說:“因為我媽經(jīng)常會打電話給班主任了解我的近況,我怕...”
所以,她不想讓班級起了流言蜚語,傳到老師那,她也同樣的不想讓她媽媽失望。
正因為陳述是他男朋友,所以她才這么緊張。
她想和他好好的維持著這段關(guān)系。
一直到她能讓媽媽感到驕傲的那瞬間,就可以牽著陳述的手,正大光明的說出這件事。
她沒想到會這樣傷害陳述。
真的。
沒想到他會這么介意。
陳述深吸一口氣,雖然她沒說完,但他已經(jīng)懂了。
他垂下視線,看著地面,隔了一會兒,冷著臉說:“我知道了,你進去吧。”
安靜沒走。
只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手指捏緊了。
誰都沒動。
陳述擰眉,視線落在她身上,嘴唇張了張,說:“我先走了。”
他頓了頓,就轉(zhuǎn)身走了。
他其實今天一開始只是自己生著悶氣,可是越到后來,憋著的情緒全忍不住爆發(fā)了。
他覺得他要先離開了,不然他會憋不住,暴怒情緒下,說出什么更傷害她的話。
安靜站在那,看著他的背影,還是一動不動。
他走的很直很快。
一步。
二步。
安靜紅了眼眶,睫毛泛著濕潤。
她出聲,語氣雖然努力掩飾平靜,可還是有些顫抖:“陳述,你對我失望了嗎?”
陳述身影頓了頓,沒說話,只繼續(xù)往前走,他插在口袋里手卻緊緊的攥著。
他始終是太貪心了,從她答應(yīng)和他戀愛的那日起,他就應(yīng)了她,不會曝光關(guān)系。可是他越來越不滿足。
看著她和其他男生說話而已,他都會吃醋,會不甘,自尊心又讓他說不出口,而想要的卻越來越多。
他甚至無法不去想,安靜和除他以外的男生說話,眼里會有著怎樣的笑意,嘴角會怎樣的彎著。
安靜咬著唇,唇瓣漸漸發(fā)白,她控制著呼吸。
垂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陳述的背影漸漸看不到了,她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睫毛顫了顫,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透明的,一滴一滴。
她維持著姿勢,好久才緩慢蹲下。
身體一僵一僵的,心里梗著,仿佛有什么揉住了一般,她抱住自己,書包垂在背后,增加了無形的壓力。
地上的小螞蟻努力的坨住比它大的食物。
她也終于明白,談戀愛也許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有甜蜜,也會有相對的酸澀。
苦苦的滋味就好像天空都失去了顏色。
她覺得自己也許并不能做好別人的女朋友。
她心里很難受,澀澀的。
就算想忍住,眼淚也一直控制不住的流下,她干脆放任了自己的情緒,在這空無一人的小道里靜靜釋放。
風(fēng)密密麻麻的吹,勾勒出她細(xì)瘦的身形。
只待了半個小時,她鎮(zhèn)定了會兒,才慢慢站起來。
只是小腿,蹲的有些酸澀,很麻,她擰著眉,手撐著膝蓋,彎腰站了會兒,等那股勁兒才慢慢散去,她才吐了一口氣,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干。
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樣子。
這一周。
他們誰都沒和對方說話,雖然他們還是從前那個樣,前后傳東西還是會傳。什么都沒變。
只是,眼神再也沒有碰撞了。
安靜每天晚上一直抱著手機。
就算寫著作業(yè),也會時不時的看看,一開始嘗試發(fā)過去幾條的短信,他都有回,但都只是很簡單的幾個字。
她也不再發(fā)了。
兩個人開始處在了別扭期。
她現(xiàn)在很少和夏季講話。
應(yīng)該說她很少和周圍的同學(xué)說話,上課好好聽課,下了課只是一個人趴桌上,不愛動彈,思考些什么東西。
安玥和周齊都看出了問題,這倆人明顯不對勁。
最奇怪的就是陳述,他以前沒事就要調(diào)笑安靜幾句,視線更是一動不動就看她,盯的緊緊的。
可現(xiàn)在,只在上課的時候,他才楞楞的看著她背影,而一下課,安靜轉(zhuǎn)身傳東西的時候,他又避開了視線。
安玥其實私下里找安靜問了話。
兩人前一陣不還蜜里調(diào)油嗎。
安靜沒說話。只是發(fā)了會兒呆,她趴在自己的手背上,道了句:“姐,談戀愛,真的好難。”
安玥一頓,說:“沒什么是簡單的。”
而周齊他們就使勁的陪著陳述打籃球。
這天。
放學(xué)很久了。
陳述一個人在投籃,孜孜不倦,沒有盡頭一樣,眼神只盯著手里的籃球,汗意從額頭延下,頭發(fā)濕了大半。
周齊和宋斯就坐在一邊陪著他。
宋斯恨恨:“憑什么你們都是最早知道阿述談戀愛的。”
周齊嘖了一聲,嫌惡道:“誰讓你這么遲鈍,他們這么明顯,看都看出來了。”
宋斯挺了挺胸膛,為自己辯解:“我靠,這哪看的出來啊,他們又沒有當(dāng)眾親親抱抱,鬼知道。”
周齊皺眉:“你不會從他們眼神看啊。”
“這哪看的出來。”宋斯嘟囔,不過他看著陳述揮汗如雨,不解的問:“他和小安靜到底怎么了啊。”
周齊嘆了一聲:“這種事,恐怕只有當(dāng)事人才看的清楚吧。”
周齊見時間很晚了,就站起來朝他喊:“阿述,走吧。”
陳述彎著腰,大喘了幾口氣,他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汗,點點頭,才去拿外套和書包。
夕陽斜下,他們的影子被拉長。
遠(yuǎn)處的天邊一片火紅。
他們?nèi)ツ昧塑嚕缓篁T到校門口。
陳述去便利店買了包煙,其他人就在門口等著他。
他從便利店里出來,歪著身子,慢條斯理的拆開包裝,從中抽出一支煙,抿在嘴邊,按著打火機,一手?jǐn)n著,瞇著眼打火。
突然,周齊喊了聲:“臥槽,那不是安靜么。”
陳述一頓,頭抬起,朝前面看去。
遠(yuǎn)處寂靜的小道上。
安靜被圍在角落里,臉色蒼白,神情緊張,她的前面是兩個流里流氣的男生,頭發(fā)染成五顏六色。
陳述臉上頓時戾氣逼人。
他把香煙拿下來,五指把香煙攥緊,直接捏斷,眉頭狠狠擰著,罵了句:“操。”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并不遲鈍。
你們站在安靜的角度想想哦,男主什么話都沒說,而她和同桌也只是再正常不過的的交流,只是這些動作卻在男主的眼中放的很大,他不說,安靜也并不會聯(lián)想到男主吃醋
而且高中時期,老師肯定抓的很嚴(yán)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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