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困陣
膽子一壯，我便向江心太陽墜落的地方潛去。
看似平靜的河面，下面卻激流洶涌，不住地將我往下游拉扯。
第一次，沖擊失敗…
第二次，沖擊失敗…
無奈我上岸補充些能量，緩口氣，打坐、運行無名功法數個周天，等體力達到頂峰了，才又一次沖刺。
這次順順當當地游到了江心，然后深吸一口氣，開始向水中潛去。
一米丶二米丶三米…也不知道下潛了多遠，四周壓力驟增，我好像一團軟面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搓圓捏扁，這還不是主要的，最要命的是口鼻封閉，那種窒息的感覺幾乎達到極致，正當我要在極限來臨一剎選擇放棄時，突然身下傳來一股巨大吸力，我就像傾倒在漏斗上方的一勺油，快速地滑向一只深不可測的容器里。好像龍卷風裹挾的一股水流，身不由己地跌向深淵。
這一刻我不由得暗自驚呼：完了，這下完了。
我竭力掙扎，卻徒然無功。只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時間，也許只是一瞬，我感覺雙腳踏在了實地，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定晴望去。
這應該是在江底的某處了。
不過奇怪的是，這里幾丈方圓，有幾間房子那么大，似乎有人工刻鑿的痕跡。我仔細觀察，突然靈機一動，這個場景似乎在哪見過。
我慢慢的回憶，終于想起來了，那是在深圳的某個公園，人工雕刻的八卦圖案。
而中心位置陰陽魚仿佛正在快速旋轉。
我仔細一看，那不正是前不久看到的那尾魚還有那只怪鳥嗎？
它們仍在保持追逐的狀態，飛鳥長長的尖喙正啄著魚尾，魚仿佛吃疼，想要拚命甩開。
我四處巡視，發現只能在這個八卦圖中行走，一旦我試圖想向外多走一步，就好像撞上一堵又高又厚的墻，呯地一下被彈回。試著向上，下面好像有一群水鬼拉拉扯扯，根本無法移動半步。
奇怪的是，在這一方區域里，水會自動游離我的周身，就好像隔了薄薄的一層殼，將水與我分開，水不再灌入，我可以順暢地呼吸。
于是我只好坐回中間，開始運轉無名功法，先恢復體力再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運行了不知道多少個周天，我終于滿血復活，這才站起來繼續琢磨，看如何才能走出去，各種嘗試，結果都無功而返。
看來這是一個陣法，我被困在這里面了！
《太平御覽》載：“伏羲坐于方壇之上，聽八風之氣，乃畫八卦�！币浴啊睘殛�，以“--”為陰，組成八卦：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坎為水，艮為山、巽為風、離為火、兌為澤，以類萬物之情。古代常用八卦圖作為除兇避災的吉祥圖案。
我試圖找出生門，可惜筋疲力盡，仍毫無頭緒，無奈再次坐下練功。我突然發現，在這兒練功效果極好，遠非平時可比。
水中無甲子。
不知不覺數天過去了，突然感到全身轟地一聲，仿佛開鑿了一條大河，有氣機滾滾奔流。氣息悠長，渾身力量倍增，如沐溫泉，那種初至時的寒意一掃而空。
又運行了幾個時辰，驀覺腹中空空。已經數天沒吃東西了，拿什么來充饑呢？俯首自視，不禁苦笑，全身上下除了一條內褲光潔溜溜。
起身在這方圓數丈的空間里四處尋覓。突然發現有數十尾魚在四周游弋。
這些魚體型狹長，像泥鰍，卻前后長有四肢，更像迷你版的龍。
頭似尖錐，爪似鷹爪，速度極快。
另有一群魚，明顯是另一個品種，頭部像自帶盔甲盾牌，似捕食時的非洲雄獅，面目猙獰。
于是試圖去抓幾條充饑�？墒撬鼈兿衲圉q一樣滑不溜丟，而且像是疾馳的高鐵一樣，來去如飛，憑我的身手，過去在溪水澗抓魚，手到擒來，如今卻在這小魚面前吃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累了個半死，連它們的尾巴都沒沾到，只能徒呼奈何。
于是只好放棄，另做打算。
每一寸的仔細尋找，兩眼瞪得如銅鈴，好像打開了高倍放大鏡，終于有所發現。
在坎位的邊緣格子里，發現一處小小的裂縫，縫隙里長出一片茸茸的水草，生機盎然。
我剛趨近，冷不防身上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了幾下，痛徹心扉。
回頭一看，原來是那種兇惡的魚在向我攻擊。一下子身上四處被刺出口子，流出血來，水中漫起一片陰紅，被那些魚張嘴鯨吸干凈。
我知道應該是動了它們的奶酪。急忙后退，轉身，驅趕，奈何對方身法靈活，動作敏捷，速度極快，又似乎懂得兵法，呈扇形包圍，不斷地向我襲擊，不一會全身已無完整的地方，到處火辣辣的疼。
我猜最初攻擊我，應該是為了保護那方水草，而在飲了我的新鮮血液之后，仿佛鯊魚，嗜血成性，想把我當成美餐了。
這下麻煩了！
我只能四處游走，躲避群魚的攻擊。即使如此，全身還是被蜇成了馬蜂窩。就在我全身負傷，傷痕累累，筋疲力竭之時，無意中游走至陰陽魚白色飛鳥所在的位置，突然發現群魚沒來攻擊，便席地而坐，打坐休息，并運轉功法，恢復體力。一邊尋思下一步的行動。
終于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讓人欣喜的是，那些傷口很快愈合。
全部恢復之后，我按照短跑運動員的動作，向那片綠地沖刺，渾然不顧四面傳來的劇疼。到了，我張嘴咬，雙手扯，攻擊更兇更猛了，我渾然不知，得手后快速轉身，回到安全島上。
回到鳥的領地，我平復一下，方才審視自己的收獲：嘴里咬了一撮，雙手各扯了一小把�？上Х祷氐眉绷耍謥G了一些。葉子細碎，植株細小，但密密編織，很像普普通通的珍珠草，但綠意盎然，生機勃勃，讓人陶醉。
我扯下一縷送入嘴中慢慢咀嚼，入腹一片清涼，仿佛三伏天里吃了一塊冰鎮西瓜。
這應該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吃到的最可口的美味了！
等我把口里的草吃完，忽然感覺腳底亮了三個點，如星辰，閃動片刻復又寂滅。
等我把手里的水草吃完，雙腳先后亮起十多個點，如螢火點點。腳底板癢癢的，仿佛有小蟲子在涌動。
我坐下練功，感覺外面有絲絲縷縷的氣體順著腳底快速涌入。
再次如法炮制時魚口奪食時，感覺雙腳像踏了風火輪，快捷多了，能更快地躲開那些怪魚的攻擊。
采集之后再次食用，雙腿上有點亮依次亮起。
如是者三，那些魚也學能了，早已伺機而動，在我經過的路線四處設伏，并在我趕到綠地之前，布下重兵，嚴防死守。
奪食之爭越來越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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