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晴空又逢雨

　　當谷絲雅開了個飯局讓大家集聚在一起的時候，滿臉幸福的宣布她和影子的婚事的時候，所有的人驚訝的下巴都掉地上去了。

　　“影子，是真的嗎？”雖然覺得谷絲雅改變了這個以冰山自居的兄弟，但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么快的就到了結婚這步了，真是神速啊！

　　影子坐在谷絲雅旁邊低著頭不語，聽到程宇飛的話他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天知道他真的不想這么快就宣布這個消息，這也太沒有面子了，早知道說出來他們會笑死他的。

　　“太好了，有喜糖吃了。”露露高興的吼道，拿著筷子敲著面前的盤子、碗、杯子。

　　“選好日子了嗎？”晴菲眼中帶著羨慕色彩，微笑著問。

　　“我媽正在幫我們看，相信很快就會定下來了。”谷絲雅滿臉幸福的說著。

　　晴菲點不語，心里有份小小的憂傷，自己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幸福的機會了吧？

　　飯局間，大家都為影子和谷絲雅的婚事而開懷暢飲，到最后個個都醉醺醺的離開。晴菲喝得比較少，因為她要照顧朗夜，但結果告訴她，她不僅要照顧朗夜，還要照顧程宇飛。

　　露露他們趁她上洗手間的時候，早就不知所蹤，只剩下醉的不省人事的程宇飛，和三歲的朗夜在包房里。她無奈的搖搖頭，然后扶起程宇飛對朗夜說，“朗夜，我們一起送叔叔回去好嗎？”

　　“好。”朗夜點點可愛的小腦袋，一臉天真的說。

　　回到家里，晴菲把朗夜哄睡后，又打水幫程宇飛洗臉。她呆呆的望著這張熟悉的臉，心里的難過化著淚水奪眶而出，她有多久沒有這樣仔細的看著他了？

　　“對不起，對不起！”晴菲帶著哭腔喃喃自語，“如果當初能夠多信任你一些，或許現在我們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知道嗎？這三年我真的好想回來，可是一想到你和雨菲幸福的樣子，我的心就會好痛，我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

　　“愛情里，我是個逃兵。如今我回來了，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接受，因為我不值得你愛。一個那么不信任你的人怎么可能值得你去愛呢？她又怎么可能要得起你那份真摯的感情呢？”

　　這些話已經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了，現在終于說出來。她梨花帶雨的面容綻放出一個凄美的笑容，那張熟悉的臉早已模糊不清了。

　　“如果你顧慮的是這個，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沉穩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你怎么醒了？”她有些驚慌失措，剛才她說的他不會都聽見了吧？

　　“當然是被你吵醒的。”他打趣道，“晴菲，不要有那么多顧慮好嗎？你知道嗎？若是你拒絕我，那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答應我，不要讓我們有遺憾。”

　　望著那張熟悉又深情的臉，晴菲真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的爬在他胸口哭得稀里嘩啦的。程宇飛欣慰的撫著她的背，心里既然樂極生悲起來，他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

　　“晴菲，你能告訴我朗夜到底是誰的兒子嗎？”正在開車的程宇飛突然問道。

　　晴菲愣了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猶豫半會兒還是開口道,“是谷松的。”

　　他猜對了，當年谷松的兒子和她是一起失蹤的，而且年齡也相當的吻合。他就知道，她不忍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可惜別人未必領情。

　　“那朗夜知道嗎？”他暗自嘆了口氣問。

　　“我怎么可能讓朗夜知道他的爸爸是個殺人惡魔呢？我要讓他開心快樂的長大。”晴菲略帶激動的語氣，驚動了躺在后座睡覺的朗夜。晴菲驚愕的回頭望了望朗夜，只見他只是微微動了下身體，并沒有醒來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中疑慮。

　　“那我帶你離開這里，去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要是不走，估計又會是一場惡戰。

　　“打擾？是上次那些人嗎？他們還是不放過你？”直覺告訴她，這次的事非同小可。

　　“可以這么說吧！”他沉靜的臉上掠過一絲擔憂。

　　“那鷹幫怎么辦？”這個問題很現實，如果一走了之的話，鷹幫可能會陷入困境。

　　沉默，看著窗外稍縱即逝的風景，晴菲嘆了口氣，然后柔聲說，“還是把這件事辦完再走吧，我陪著你。”

　　她還是那么善解人意，知道鷹幫是他的心血，如果就此放棄，置之不顧，等于抹殺了他過往的一切，她不忍心。要來的遲早要面對，程宇飛的話似乎隱藏著什么，她知道肯定是和朗夜有關。

　　世紀商場的停車場，朗夜抱著剛買玩具槍躲進了車堆里，晴菲無奈的搖搖頭，準備去把他找出來。程宇飛欲將跟過去，卻被手機鈴聲止住了腳步。

　　“喂，哪位？”很自然的聲音。

　　“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嗎？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想著你的啊！”沒錯，她時時刻刻都在想他怎么死在自己的手里。

　　“寒月，你想做什么？”直覺告訴他肯定會有什么事發生。

　　“小家伙，來，和你爸爸說說話……叔叔，救我，這個阿姨好可怕，我害怕……”是朗夜的聲音。

　　程宇飛身子僵住，聲音變得急切，“朗夜，不要怕，有叔叔在，別怕啊！”他安慰著電話那邊正哭啼的朗夜。

　　“怎么樣？這次我的籌碼是不是很大，夠和你玩了吧！”寒月那妖嬈的聲音中無數得意。

　　程宇飛恨恨道，“要是朗夜有什么意外，不光是我不會放過你，就是你背后的那個人也不會饒了你，你自己想清楚。”

　　寒月怔了怔，連她后面的人都知道他可真是不一般啊！“你嚇唬我？老實告訴你，這一切的行動都是他的命令。廢話少說，我要你今晚解散鷹幫，然后在攏月大廈來找我，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樣，這小家伙你就別想見了。”

　　不等程宇飛多說，寒月已經把電話掛斷。望著正在車海里尋找朗夜的晴菲，程宇飛一陣心痛。

　　“晴菲，不要找了，朗夜被人綁架了。”用平靜的異常的語氣道出事實，他看到她的表情由笑意變成驚愕，再變得急躁、害怕。

　　“是龍門？”她不是那些普通女人，現在還算理智。

　　“對，他們要我解散鷹幫再去找他們。”

　　“在什么地方？”她急切的問。

　　“攏月大廈。”

　　“我馬上去。”轉身欲要離開，手臂被人拽住，“我陪你一起去。”他堅決的說。

　　攏月大廈是龍門的基地，有18層之高。他們來到前臺報出自己的姓名，前臺的人馬上將他們帶到了最高層18樓。

　　“老板，程先生來了。”前臺小姐推門進去通報著，里面的人手一抬示意讓他們進來，“程先生請進。”

　　屋里燈光很暗，暗得看不清楚對方的臉，整個氣氛壓抑得厲害。

　　“程先生，久違了。”對方坐在一個角落，他的聲音起燈霎時跟著亮了起來，程宇飛這才看清楚他坐的是一張輪椅。

　　“看來我還真是沒有猜錯。”看到對方的臉，他已經沒有驚訝了。

　　“是你！”晴菲疑惑的說。

　　“于小姐，我還真是謝你當年的不殺之恩啦。”對方嬉笑著，臉上的皺紋顯得深而詭異。

　　晴菲怎么也沒有想到，當年她的一念之仁成就了今天的他，他真是本性難改啊！

　　“少廢話，谷松，快把朗夜交出來。”程宇飛失去了耐心，這不是在敘舊。

　　“想要我們放人？讓你做的事你好像都沒有去做嘛！”從房間的屏風后面走出個妖嬈的女人，話里全是柔媚。

　　“谷松，要是你不放人你會后悔的。”晴菲無視寒月的存在，急切著說。

　　“哦？后悔？他又不是我兒子我后賭場悔什么？”這個真是個好笑的玩笑啊！

　　“他……”

　　“你真的覺得我會為了個孩子毀了整個鷹幫嗎？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點。“程宇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眼神滿是凌厲。

　　“那就試試。來人啦，把人帶出來。”他就不信自己又做了次賠本的買賣。

　　屏風后面，一個黑衣大汗攜著個小孩走了出來，小孩被繩子捆得嚴嚴實實的，像是怕隨時會跑掉一樣。

　　看著朗夜被捆著的難受樣，晴菲心里糾痛著，一下失控跑了上去，“朗夜，我是媽媽，你痛不痛。”

　　“媽媽，我要媽媽，我要媽媽……”被她這么一喊，朗夜才意識到晴菲在自己眼前，拼命哭著要媽媽。

　　“真是母子情深啊，怎么樣？這算不算最好的證明。”谷松得意的挑眉看著程宇飛。

　　他無語，如果真的就這樣解散了鷹幫，那他怎么和手下出生入死的兄弟交代，要是不答應他們，那朗夜怎么辦？晴菲是不會愿意讓朗夜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是誰。

　　見他猶豫，谷松從懷里摸出一把槍指向朗夜，“要是你真的覺得這小子不重要，我要著也沒有用，沒有價值的東西就應該消失。”

　　“硼”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槍聲響徹了房間，晴菲機械的看著昏死過去的朗夜，和他大腿上如泉水般涌出的鮮血，內心翻涌著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歇里斯底的大吼一聲，然后冷冷的看著谷松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真是大笑話啊！你們看，他既然把自己的兒子打死了，哈哈……你們說，好不好笑啊！哈哈……”晴菲失控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話對于谷松來說，無非就是晴空霹靂，他激動的想要站起來的打算，只可惜他的腿早在三年前就被晴菲打斷了。“你說什么？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他是你兒子，”她故意把“兒子”兩字說得極重，她要他下半生都在悔恨中度過。

　　“你撒謊，你撒謊，我的兒子已經被你殺死了，他……”谷松指了指昏在地上的朗夜，“他是你的兒子，不是我的。”他不會相信的，這是他們想要牽制他說出的謊話，一定是這樣的。

　　“不信？在他身上還有你們家祖傳的玉佩，你要不要確認一下？”眼神全是嘲諷之意。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八年前他奪走她的家人，八年后他再次奪走了她生命中最親的人，她怎能不恨。

　　玉佩？這個只有他和逝去的老婆知道，還有就是那幾個不知去向的女傭，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更別提她了，難道那個孩子真是自己的兒子。為了確認，寒月在朗夜的身上真的搜出了一塊圓形的玉佩。谷松傻眼了，他認得那玉佩，是他親手為他兒子帶上的。

　　房間里的人都陷入悲痛之中，晴菲想要過去抱走朗夜，被寒月擋著。三年沒有動武的她此時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拳腳，一拳向寒月打過去，寒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挨了這實實在在的一拳。

　　不甘示弱的寒月像她發出進攻，其他在場的手下也都跟著一窩蜂湊了上來，程宇飛急忙將自己也置于打斗中，頓時的打斗聲不絕于耳。唯有谷松像是斷線的木偶，坐著那一動不動，連眼睛都失去了神，變得空洞洞的。

　　突然，他高喝一聲，“住手。”所有人的動作嘎然而止，“讓他們走吧！”

　　晴菲沒有看任何人，直直的走向朗夜，抱起他嬌小的身軀朝門外走去。

　　朗夜被安葬在晴菲家人的旁邊。晴菲望著家人最后的安息地，眼中有著駭人的殺氣，這次她絕對不會手軟，一定要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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