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圣卓一路猛踩油門,不知道開到了什么地方,猛地踩下油門,一拳打在方向盤上。
點(diǎn)了一支煙心煩氣躁的吸了幾口扔出窗外,開始打電話。
“晚上出來喝酒。”
葉梓楠慢條斯理的回答,“我今晚要陪我女朋友吃飯,沒空應(yīng)酬你。”
“靠,有女朋友了不起啊,兄弟重要女人重要?!”
葉梓楠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你非讓我說嗎?”
江圣卓又點(diǎn)了支煙,咬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非說不可!”
葉梓楠呼了口氣,心安理得的回答,“好吧,女人。”
“你說什么?!”
“女人重要。”
“葉梓楠,你再說一遍!”
“無論說多少遍我都是這個答案,女、人、重、要!”
“姓葉的,你好樣的!你早晚死女人手里!”
說完狠狠地掛了電話,然后調(diào)出另一個電話開始撥號。
單調(diào)的聲音剛想起,蕭子淵就接起來了。
江圣卓討好地問,“蕭部,蕭人民公仆,請我喝酒吧。”
蕭子淵半天都沒說話,他那邊似乎很安靜,稀稀落落的紙張翻頁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簡單明了的拒絕了他,“在開會。”
江圣卓當(dāng)機(jī)立斷的掛了電話。
換了個人繼續(xù)打。
“施總,晚上一起去哈皮吧?”
施宸似乎是最悠閑的那個,“晚上和陳少他們約了,你一起來吧!”
江圣卓皺眉,“不去!看見他們就鬧心!”
“你這是怎么了?跟被女人甩了一樣。”
施宸一語中的,江圣卓咬牙切齒的回答,“是被女人指著鼻子罵了!”
施宸聽了哈哈大笑,“誰敢罵你啊?罵你什么?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罵你,性/騷/擾?”
江圣卓氣急,“想知道嗎?今晚老地方見!我有問必答!”
施宸被他咬牙切齒的勁兒嚇了一跳,想著大概是真有什么事兒,便答應(yīng)下來。
江圣卓一看時間還早,開車回了公司。
杜喬對于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公司的上司表示很驚奇,江圣卓經(jīng)過她的辦公桌,敲敲她的桌子,“進(jìn)來給我說一下下周的安排。”
杜喬立刻拿起隨身的記錄本和幾份文件跟在江圣卓身后進(jìn)了辦公室。
江圣卓站在窗前,大半個城市盡收眼底,他背對著杜喬,大開著窗戶,風(fēng)鉆進(jìn)來吹鼓了他的襯衣。
杜喬覺得今天的江總太不正常,一時沒敢出聲。
過了會江圣卓依舊背對著她開口,“說吧。”
杜喬打開記錄本開始念,“翔悅的陳副總約您打高爾夫球,飛達(dá)的沈總打電話來想和您見一面,銀行吳行長也約好了,定在下周一早上十點(diǎn),西邊的那塊地的拍賣會在下周三下午兩點(diǎn)開始,您交代的會議已經(jīng)通知各部門的主管……還有,有位姓孟的小姐打電話來找您,我說您沒在,她又要您的手機(jī)號,我沒給……”
江圣卓吹了會風(fēng),腦子里喬樂曦的那幾句話還是沒吹散,依舊盤旋在腦海中。
她說他讓她惡心?!他干什么了讓她說出這種話?
她莫名其妙的的發(fā)脾氣他還沒生氣呢,她竟然還嫌棄他!好像自從孟萊說要回來之后她就開始暴躁不安……
孟萊?
心頭似乎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生生壓下心里的幻想,苦笑一聲,在心里對自己說,江圣卓,你想得太多了。
他自認(rèn)對女人的心理了若指掌,但是他所有的理論和實踐結(jié)果在喬樂曦身上一樣都行不通,真不知道是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杜喬看著上司雙手撐在寬大明亮的玻璃上嘆氣搖頭,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輕聲叫了聲,“江總?”
江圣卓安靜了一會,很快轉(zhuǎn)身坐到辦公桌前,“告訴陳副總,我最近很忙幫我推了不見,和沈總的見面安排在周一下午,告訴他只有半小時的時間,拍賣會和會議資料按我上次說的準(zhǔn)備好了發(fā)給我,至于那位姓孟的小姐……她以后再打電話來就說我不在。”
杜喬本以為自己剛才的話都白說了,正打算重復(fù)一遍,沒想到江圣卓一字沒落的聽進(jìn)去了。
她記好江圣卓的吩咐后,把幾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這有幾份文件需要您簽字,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江圣卓點(diǎn)頭,拿起文件皺著眉頭仔細(xì)看起來。
杜喬轉(zhuǎn)身關(guān)門的時候仔細(xì)看了看辦公桌后低頭看文件的那個人,得出結(jié)論。
今天的江總很不尋常,雖然他平時工作起來也是雷厲風(fēng)行手段非凡,但以他對生活的享受程度斷不會在假期出現(xiàn)在公司,更何況放假前他已經(jīng)把該做的工作早就安排好了,下周的安排完全可以等假期結(jié)束了再聽她匯報。
她雖然好奇,但也知道江湖規(guī)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很快關(guān)上門退了出去。
江圣卓開著車出了市中心,后來棄了車又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座四合院,在昏暗的暮色中亮著溫暖的燈。
敲了敲門,一會兒聽到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便往旁邊陰影處躲了躲,一位老婦人來開門,江圣卓突然從旁邊跳出來,笑嘻嘻的攬上老婦人的肩,“周媽媽!”
老太太或許早就熟悉了他的把戲,沒被嚇到笑著拍他一下,“你這孩子!從小就調(diào)皮搗蛋,長大了還這樣!”
江圣卓笑哈哈的幫她關(guān)上門,攬著她的肩膀往院里走,“施宸來了嗎?”
“到了半天了,剛才還念叨著你怎么還不來。”
“路上有點(diǎn)堵,周媽媽,我要吃炸鮮奶!”
周媽媽笑著應(yīng)下來,然后一臉奇怪的問他,“炸鮮奶不是樂丫頭愛吃的嗎?對了,你怎么沒把那丫頭一塊帶了,我好久沒見到她了……”
江圣卓正懊惱自己怎么會點(diǎn)出炸鮮奶這道菜,皺著眉,“人家千金大小姐哪兒稀罕和我玩兒啊,不知道去哪兒了!”
周媽媽笑了一下,“又鬧別扭了?你們倆啊從小就吵吵鬧鬧的,沒事兒,那丫頭啊心寬著呢,過兩天就不氣了!快進(jìn)去吧,我去給你們做好吃的,老頭子今天剛釣的魚,新鮮著呢!”
江圣卓推開門,意外地看到另外兩個人和施宸坐在一起聊天喝茶。
他走過去坐下,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葉梓楠,“喲,這么快就被女人甩了?”
葉梓楠絲毫不在意他的毒舌,笑得志得意滿,“你就嫉妒我吧!”
江圣卓又白了右邊的蕭子淵,“喲,這不是蕭大部長嗎?怎么,為人民服務(wù)完了?想起我了?”
蕭子淵在政壇里待了幾年,雖然骨子里也不是聽話的孩子,但沉穩(wěn)內(nèi)斂起來相當(dāng)唬得住人,一個眼神過去,江圣卓就安靜了。
施宸在旁邊抱著茶杯邊喝邊笑,江圣卓白他一眼。
施宸一臉幸災(zāi)樂禍,“說說吧,江少,您今兒個是在哪兒受了氣了?”
江圣卓不說話,拿起桌上的酒到了滿滿一杯,皺著眉灌下去。
葉梓楠屈起食指,輕輕地扣著桌面,“哎,這可是特供啊,看著你這么牛飲我都心疼!”
江圣卓不樂意了,“我就奇了怪了,葉梓楠,你最近老擠兌我干什么呀!我不就是上次和宿琦斗了兩句嘴嗎,你至于這么護(hù)短嗎?”
葉梓楠幫他倒了杯茶,涼涼的說,“你記得就好,我一向護(hù)短。”
江圣卓忽然問了一句,“你們看我,惡心嗎?”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齊看向江圣卓猛地點(diǎn)頭。
江圣卓急了,“嘖,跟你們說正經(jīng)的呢!你們干什么呢?”
周媽媽端著菜盤推開半掩著的門,笑著問,“這是誰說你惡心了?”
江圣卓順手從門口接過來,“沒,我逗他們仨玩兒呢!”
“你們慢慢玩兒,還有個湯,我去看看。”
江圣卓坐下后,葉梓楠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那話是喬樂曦說的吧?”
江圣卓很不情愿的“嗯”了一聲。
施宸插了一句,“你怎么她了?用強(qiáng)了?”
江圣卓兇神惡煞的瞪著他,“你放屁!真是用強(qiáng)的那我還不虧,關(guān)鍵是我什么都沒干啊!”
蕭子淵雙手抱胸,“你啊,身邊就沒斷過女人,左擁右抱的,人家能不惡心嗎?”
江圣卓聽到這句不服氣跳起來,“我和那些女人又沒有什么!老子還是處男呢!”
兩聲悶笑同時響起,蕭子淵故作嚴(yán)肅的臉也繃不住了,歪過頭抖動肩膀。
“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清嗓子的聲音響起,蕭子淵還是忍不住笑,“我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那丫頭?”
“你說呢!”
“那你去說啊!我看樂曦也不是不喜歡你,你去說了未必不成。”
“我怎么沒說過!當(dāng)年的那情書我可是親手給她的!結(jié)果呢,第二天她當(dāng)著你們的面兒就扔回來了,上面還寫了個巨大無比的字!還有那不屑輕視的眼神!為這事兒那丫頭三個月沒理我啊,我還敢說嗎我?!”
說起往事,江圣卓義憤填膺。
葉梓楠故作想不起來的樣子問施宸,“什么字來著?”
施宸十分配合的微笑著字正腔圓的答道,“滾!”
三個人又笑,江圣卓跳起來,“你們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有沒有同情心啊?”
那個時候他思量再三,終于遞出了那份情書,在她家門前,看到她笑嘻嘻的從家里跑到他面前問他找她什么事。
微風(fēng)吹動她耳邊的柔軟碎發(fā),她的笑容在陽光下恣意綻放,眼睛里的光芒讓他不敢直視卻又舍不得不看,硬生生收回目光慌慌張張的把手里的信封塞到她手里,紅著臉就跑開了。
心情忐忑的等了一夜,誰知第二天課間,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走過來,心跳加速,結(jié)果她惡狠狠的把那個信封摔到他身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年少的他紅著臉不知所措,那個年少輕狂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覺。他身邊有那么多女孩喜歡他,可是他只想要她,卻是求而不得,天意弄人。
那天之后喬樂曦看到他就繞道走,邊走邊瞪他,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真的難過了很久,為自己的自作多情和魯莽沖動,他以為她對他是不一樣的,原來是他想多了。
終于受不了她對他的冷暴力,只能假裝平靜的跑到她面前,沒心沒肺的笑著說謊,說那一切都是假的,他是跟她開玩笑的,然后好聲好氣的賠不是。
他不知道她到底信了沒有,卻不敢深問。
從那之后,那個字,他再不敢提,他只當(dāng)與她無緣。他怕自己的心思會在不自覺間流露怕她多想會躲著自己,便開始在她身邊找女朋友,給她介紹男朋友,每次出去總會拉著別人作陪,只為了能和她多呆一會兒,讓她沒有壓力。
他有意無意的試探,她半真不假的回答,一輩子有多少真心話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說了出去。
誰能想到張揚(yáng)跋扈的江圣卓也會有這么畏手畏腳的時候?
每次總是一臉嫌棄的揶揄她,但目光卻從未從她臉上移開過。
他想起小時候爺爺抓著他站在凳子上臨摹,他一臉好奇稚聲稚氣的問,“爺爺,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爺爺笑哈哈的把他從椅子上抱下來,“小子,等你以后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就知道了。”
他現(xiàn)在知道了,可是爺爺沒告訴他,這種感覺這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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