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漓裳無從體會予澈的顧慮,她打心底為紫鳶高興,流年易過,歲月留痕,鏡里朱顏瘦,鬢邊白發生……當繁華落盡,當塵埃落定,當一切都變了,還有那個人的留在身畔——她們的良人。
兩個人有說有笑,手挽著手邁進含芳堂,早見德妃倚們翹首期盼的焦灼身影。
“娘娘,奴婢給娘娘請安!”漓裳松了紫鳶的手,急忙上前行禮。
德妃拉她到跟前,笑著點了點她的眉心,“怎么還稱本宮娘娘,是不是該改口叫母妃了?還是阿漓不肯認本宮這個婆婆?”
“娘娘……”漓裳將頭埋在德妃的懷里,嬌呼求饒。
“好好好!”德妃撫摸著她的頭,笑道:“不改!不改!等沒人的時候偷偷地叫‘母妃’!”
一句話說的幾個人都笑了。
予澈向前一步,與漓裳一左一右扶著德妃的手,向著日常起居的棠梨院走去。
這樣溫馨的場面讓德妃忍不住心生感嘆,“若是澈兒與阿漓每日都這般一左一右地扶著母妃,那該多好呀!”
予澈早有此意,只差德妃一句話了,聽聞此言,急忙道:“只要母妃愿意隨兒臣出宮,兒臣這就去向父皇求旨!八弟能辦的事兒,兒臣也能辦到!”
“罷罷罷!”德妃急忙止住,“母妃也就這么一說,瞧你!”
予澈無奈,依舊扶著德妃的手,德妃又道:“母妃在宮里住了大半輩子了,出了宮,還真不知道怎么生活?”
德妃的目光掃過含芳堂陰陰樹木,郁郁花叢,投向更廣闊更遙遠的天空。
三十多年前,或許是更久遠的以前,她還是南朱相國大小姐的日日月月里,她頭頂的天空也曾高遠,也曾通透過,那個時候,她像所有豆蔻年華的女子一樣,在如夢的歲月里,期盼著一個在夢里描摹了無數次的男子輕輕叩開她的心門。
她的夢隨著江河日下的南朱一道滾進了海浪滔天的黑暗之中。
直到她遇見了他——軒轅義澤!
她一度以為她的黎明已經到來了,誰知道,那只是沙漠里燃起的星星之火,終究難以燎原。
她嘆了口氣,收回飄渺的神思。
“瞧,咱們只顧著說話了,冷落了予汶的媳婦,予汶回頭該怪咱們了?”
一語未了,予汶端著半盞茶走了出來,笑道:“德母妃又說兒臣的壞話啦,兒臣有這般不講道理嗎?”
“瞧瞧,母妃夸你會疼媳婦反倒夸錯了!”德妃笑著打趣。
德妃與予汶二人說笑間,予澈已經來到漓裳身畔,張著半個膀子將漓裳擋在身后。
予汶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仿若不覺一般,行至予澈面前,“六哥,邊關的大事,又要有勞你了,德母妃這里,臣弟定會代為照顧的!”
“九弟為國之太子,原該坐鎮都中,挑起家國大梁。至于母妃,”予澈沉思的片刻,他當然不會蠢到將母妃的安危交與予汶照顧,然而官腔還是要打的,“那就有勞九弟了!
予汶的目光向漓裳面上略一逡巡,轉向紫鳶深情款款地道:“阿紫,妹妹也見著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六哥出征在即,定有許多話要與德母妃說,咱們也該識點眼色不是?”
紫鳶挽著予汶的胳膊,微微一笑,“臣妾聽王爺的。”
一向唯我獨尊的予汶何時起變得這般有心了?予澈不由得深深看了紫鳶一眼,予汶的改變與這個貌不驚人的丫頭有關嗎?
德妃已是見怪不怪了,紫鳶近來常常出入含芳堂,美其名曰,代漓裳妹妹看望她?她心中壓著狐疑,笑道:“瞧你這孩子說的,能有什么私房話,還要避著你們說,不行,誰都不許走!”說著上前拉住予汶的手。
予汶急忙告饒,說是孝武皇帝還有要事召見,德妃這才順水推舟,放了手。
眼見著予汶同紫鳶消失在了重重珠簾翠幕之外,德妃方才急匆匆地拉著予澈的手道:“澈兒,阿漓,進房里來,母妃有話問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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