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推遲
黑白圣煞互相看了一眼,表示對此無奈,他們什么話都說了,也勸告過了,既然鳳七小姐執(zhí)意如此,他們也只能聽從。
“既然鳳七小姐放棄了,我們也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黑白圣煞轉身帶著轎子朝外走去,白圣煞好像還不死心,不悅地說:“這丫頭是不是腦筋有問題,病得不輕,你說,要不要綁著她去?”
“綁什么綁?我們圣地的人,豈能做出那樣齷齪的事兒來,何況她有權利決定去,還是不去。”黑圣煞數(shù)落著白圣煞,當了這么多年的圣地使者,怎么還糊涂了?
“也許她這是擺擺臭架子,想讓我回去求她呢?”白圣煞繼續(xù)說。
“你看她一臉堅定,那里有那點兒意思,走吧,別多想了,咱們兄弟兩個,就是奉命行事,人家不愿來,也沒有辦法。”
“說的也是。”
兩位使者說話間和那頂彩色的轎子一起消失在宮墻之外,很快不見了影子。
歡送儀式的號角停止了,鼓樂也消停了,群臣們站在那里紛紛議論,覺得事情突然,有點難以接受。
“都退下去吧。”太子宴吩咐著。
“是,太子。”群臣轉身,朝外走去,一會兒功夫,熱鬧的舞陽殿前人影變得稀落了起來,只有一些宮女在殿前打掃,噴灑著清水來保持空氣的潮濕。
一處宮城的樓臺上,一身銀白錦袍的離洛公主站在那里,頭上的一朵牡丹在朝陽下格外粉嫩,她低垂著眼眸看著舞陽殿前的女子,一副清清冷冷,僵板漠然的樣子。
“公主,鳳七小姐放棄了去圣地的權利,是奴婢親耳聽她說的,圣地使者已經(jīng)走了。”小宮女站在一邊,小心謹慎地匯報著。
“放棄去圣地?”離洛公主一驚,這聽起來確實是一個新聞,她臉上的僵板終于松弛了許多,心也放下了。
“是啊,說是鳳家莊家急,要急著趕回去。”宮女繼續(xù)說。
“鳳家莊家急?我看她是怕了,耍什么妖術,搞出龍后的發(fā)式,她怕去了圣地,被人識破,必定是死罪,還不如找個借口逃了。”離洛冷冷地笑了起來。
“公主說的甚是,奴婢也覺得她是怕了,不然哪個武者愿意放棄去圣地的機會。”
“好了,采點鮮花到浴香軒,我好久沒安心地享受一次鮮花浴了,叫那個藍嬤過來,給我修理下指甲,整個皇城就她的手藝好了。”
離洛公主微笑著轉過身,向樓臺下走去,既然沒什么好擔憂的了,她也還好好休息一下了,十幾天了,她從來沒有如此放松過。
宮女趕緊過來攙扶,隨后的侍女都魚貫地跟隨了上去。
可離洛公主的腳才邁進了浴香軒,一個宮女便匆匆跑來,直接跪在了她的腳下。
“公主,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離洛公主蔑然地轉身,現(xiàn)在還有什么比鳳芷樓去圣地更不好的消息嗎?就算不好,也會有轉機,就像圣地之門無法對鳳七小姐開放一樣,關鍵時刻,那個鄉(xiāng)野的丫頭還不是怕了?賤命就是賤命,什么時候,賤人能飛上枝頭當了鳳凰。
宮女跪在地上,低聲說。
“剛才圣地來人,說是……。大婚的日子推遲了。”
“你說什么?”離洛公主的優(yōu)雅一下子沒了,抬起的腳又縮了回來,身子都抖了起來,她轉過身,失態(tài)地俯身一把將宮女揪了起來。
“再說一遍。”
“剛才圣地來人,說是大婚推遲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場,千真萬確,婚期暫時未定。”宮女抖成了一團。
“為什么?”離洛要氣瘋了。
“說是日期不吉利,要更換,暫時未定,遙遙無期……。”
遙遙無期四個字說出來后,離洛公主一聲尖叫,突然單手將宮女舉了起來,狠狠地摔了出去,那宮女落地有聲,頭撞在了假山青石上,腦漿迸裂,鮮血順著假山流淌了下來,身體抽搐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其他的宮女嚇得面色蒼白,想驚叫卻不敢出聲,在外人面前,公主如何溫柔,優(yōu)雅,可在魅蕓齋里,卻兇殘無比,她們哪個敢出聲,那個宮女就是下場。
“收拾干凈,我不喜歡看到血。”
離洛公主的手臂優(yōu)雅放了下來,轉過身,僵持著一張臉,向浴香軒走去……。
舞陽殿前,鳳芷樓迎風站在那里,羅裙舞動,神情舒朗,雖然她沒有去圣地,引來無數(shù)惋惜,可大家仍舊稱贊鳳七小姐敢這樣放棄,不是一般女子,更加欽佩她以家族為重的心思。
太子宴一直站在芷樓的身邊,他眸光閃亮,眉宇堅定,雖然鳳芷樓沒去圣地是件憾事,但對他來說,卻是件好事,每個人心中都有隱私的東西,太子亦是如此。
鳳芷樓目送著黑白雙煞離開,然后低聲對太子說。
“太子殿下,楚府的小魚小姐生病未愈,芷樓要前去看望,待太子方便之時,通知芷樓一起返回鳳家莊。”
“明日一早,我們就去鳳家莊,君子一言九鼎。”太子宴微微地笑了起來。
“謝太子殿下。”鳳芷樓趕緊道謝,只要太子去了鳳家莊,以后鳳家莊就是六大家族之首了,看以后誰還敢做對鳳家莊不利的事情。
正在芷樓想著回到鳳家莊的風光時,太子宴的聲音又在身后響了起來。
“以后別叫我太子殿下,叫我宴就行了。”
叫宴?
鳳芷樓一下子回神過來,怎么可以叫太子為宴呢?這聽起來,好像是一種十分親密的稱呼。
“這怎么使得?”芷樓低聲說。
“我讓你叫,你便叫就是了。”
太子爽朗一笑,轉身吩咐護衛(wèi)隨他去未央殿,護衛(wèi)應聲,跟了上去,太子黃衫凜然,意氣風發(fā),身形漸漸遠離了舞陽殿。
恍然之間,鳳芷樓似乎明白了什么?臉一下子紅了,心不安地跳了起來,太子這樣的暗示她剛才竟然愚鈍了。
所謂“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太子宴的心意,鳳芷樓心領了,但她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此去鳳家莊的路上,一個月有余,芷樓有很多時間將話和太子挑明,不僅僅是因為她早已嫁人,是個寡婦,還因為她的心里有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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