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錚的話讓木靈陷入短暫的沉思，是啊，如果時光倒流，她還會不會接受云錚的交易？如果，還是會遇到軒轅靳塵，還是會被他欺負到底……

　　“能不能兩樣都選？像你一樣，既能擁有人的身體，又能擁有妖的能力？”這樣她就可以狠狠還擊，將軒轅靳塵打得滿地找牙了。

　　她期頤的眸光讓云錚有些無奈的失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忍受長達千年的寂寞。”

　　“所以說，你問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多余，我除了替你辦事，還能有什么選擇？”木靈一臉理所當然，不知為何，他今晚看起來有些怪怪的，和平時的他不太一樣。

　　對他，木靈雖然還不太了解，但從一開始，他給她的感覺就是表面很優雅，內心很邪惡，后來的幾次接觸，他雖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但是目的一直很明確。可今晚，他怎么會突然問她這么奇怪的問題？

　　腦子里瞬間想到N個可能性，木靈頓時心中一緊，警惕的望向他，道：“喂，你該不會是看我干得不好，準備跟我解約了吧？”

　　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很在乎這樁交易了，云錚舉杯飲盡，當下又恢復了往日的笑意，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解約？只是想確定你的決心而已。既然你意已決，我也就放心了。”

　　木靈這才松了一口氣，怕他再提起這一茬，忙一邊替他倒酒，一邊轉移話題道：“別光說我，說說你自己吧，比如，你和雪舞……”

　　提到雪舞，云錚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柔情，卻并沒有要開口的打算，木靈見狀，忙舉起酒杯敬他一下，根據她的經驗，酒喝多一點，話匣子自然也就打開了。

　　“其實，妖精和人類的愛情我也聽說過一些，像我們那里最典型的就是白蛇傳，白狐……呃，好像你也是白狐吧？”木靈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重新打量著他。

　　云錚的確不愧是狐貍精，這俊美絕倫的外表，勾魂奪魄的眼睛，不用笑，已然足以傾城，雖然他的妖魅更壓過他的帥氣，卻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不像有些男人，因為生得太美，而總讓人忽略他的性別。

　　“說心里話，如果我們不是這種關系，你會愛上我嗎？”見她呆呆的望著他，云錚突然揚唇一笑，幾分玩味幾分認真的問道。

　　“啊？”木靈這才回過神來，等明白過來他剛才問了她什么時，她立刻尷尬的紅了臉，咕噥道：“你怎么突然問我這么奇怪的問題？”

　　她是因為他實在生得太好看，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又沒有別的非份之想。

　　一抹黯然自眸中一閃而過，云錚看似有些自嘲的笑道：“你這反應還真是有些傷人，難道，我就真的比軒轅靳塵差嗎？”

　　他眼中的傷神看起來有些逼真，可要說他喜歡上了她，木靈絕不相信，他還利用她去救雪舞呢，但若非如此，他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她傻傻的反應終于讓云錚忍俊不禁，只是一瞬間，便又變成了以往那個優雅從容的云錚，笑道：“算了，跟你開玩笑的，憑我一千多年的道行，難道還真會迷戀一個小丫頭不成。”

　　原來只是開玩笑啊，木靈不滿的皺了皺鼻子，抗議道：“喂，以后不許再亂開這種玩笑，我還沒被人喜歡過呢，你這樣才真的有些傷人。”

　　云錚卻只顧著喝酒，也不知有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木靈見狀，忙殷勤的替他倒著酒，伺機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對了，算起來，雪舞最多二十歲，比我小得多呢，那你怎么喜歡人家？”

　　云錚悠閑的端著酒杯，不答反問道：“軒轅靳塵算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歲，你一百多歲，不也照樣喜歡上他了？”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他了？”木靈很不友好的瞪他，她又不是受虐狂，怎么會喜歡那樣不解風情不懂溫柔的男人？

　　也許是話說得有點多了，木靈只覺嗓子眼有點燒，也沒多想，便又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道：“你別趁機轉移話題，既然你不愿意說，那就我來猜好了。依照我聽說過的白蛇和白狐版，都是美貌的妖精被書生或牧童所救，然后為了報恩，等修身成人后，便來個以身相許……”

　　她剛說到這兒，只聽“咔嚓”一聲，云錚手中握著的酒壺竟碎裂成了好幾塊，一時酒香四溢，淌了一桌子。

　　木靈不禁詫異的望向他，只見剛才還笑意盈然的他頃刻間變了臉色，那雙迷人的眼睛里多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傷痛，讓人為之動容。

　　“我……我說錯什么了……”木靈預感到他的反應跟她剛才說的話有關，可是，她也沒說什么呀，不就是講了個故事嘛，都還沒講完……

　　突然，她聽到有水滴滴落桌面的聲音，低頭一看，就見云錚那只握過酒壺的手上竟染滿了鮮血，正汩汩往下淌著，而他，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仍佇在原地。

　　木靈顫抖的伸出手來指了指他的傷口，好心想要提醒他，卻只覺一陣頭暈目眩，也不知是因為見了血，還是酒精起了作用，話還沒開口，身子一軟，便失去了知覺。

　　看她整個人順著石凳滑了下去，云錚這才回過神來，忙一把撈起了她，卻見她雙頰緋紅，已經不醒人事。

　　手心里傳來的疼痛似是在提醒著他剛才的失控，這么多年了，本以為自己已經釋懷，原來，只是因為未曾提及嗎？

　　再看懷中的人，刺傷了他的痛處便一睡了之，這壺酒，未能解他的愁，倒是成全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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