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哎!李辰熙啊李辰熙,不知道她現在后悔還來不來得及?
但是!一想到松松那張皺巴巴的臉,還有每次李辰熙和松松在一起的場景,她的想法就開始動搖。李辰熙是松松的呀!她要是橫插一腳,那她得多對不起松松?她不能這么做!不能!
“言小姐?言小姐?”試探的叫聲再次響起。
“嗯?”搖搖頭,把腦子里那些東西都暫時扔到一邊,臉上掛上合宜的淡笑,言少蓉再次輕聲細語的問,“王先生?”
男人的臉垮到都不能再往下垮的地步了。“言小姐,我姓黃。”
“哦,黃先生,對不起。”偷偷扮個鬼臉,再次道歉,“非常抱歉,剛聽你說話,我感觸頗深,不知不覺就想起了以前一件很好玩的事,一下子想得很開心就走神了,對不起。”
“是嗎?”聽她這么一說,男人立馬撥開臉上的陰云,露出一臉的陽光燦爛,“不知道我說的什么讓你想起了過去的事?是什么樣的事讓你想得這么入神,可以說給我聽聽嗎?”
“這個嘛……”言少蓉遲疑著,她要現場編一個故事來搪塞他嗎?正在苦惱的思索著該編出一個什么樣的故事來比較好的時候,一陣悠揚的樂聲從舞池那邊傳來,言少蓉靈機一動!“呀!音樂響了,我們去跳舞吧!”不由分說,抓起男人的衣袖就往舞池邊跑。
男人被動的跟在她后邊,低聲叫:“言小姐……”
“走啦走啦,跳舞去吧!你知道嗎?我最喜歡跳舞了!”回頭,給他一個假到不能再假、夸張到不能再夸張的笑,言少蓉好‘激動’的說。
男人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好吧!我們去跳舞!”
如果說世上有后悔藥賣的話,言少蓉現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掏腰包買一百瓶隨身帶攜帶,并且現在就吞下整三瓶!
舒緩悠揚的樂曲在舞池上空飄蕩,一對對男男女女相擁旋轉,遠遠看去,十分賞心悅目。除了——
“言小姐,你舞跳得真好。”一手攬著她的腰,兩個人隨大流在舞池里慢悠悠的轉來轉去,男人直視著她清麗的臉蛋,贊賞的說。
不是我跳得好,是你跳得太差。言少蓉在心里暗暗地說,表面上還是笑得云淡風輕:“謝謝夸獎,你跳得也不錯。”不錯個頭!八個拍子你錯了至少四個,旋轉、換腳還要老娘帶著你!這是什么世道?早知道就我跳男步,換你跳女步得了!
三分鐘的曲子,對言少蓉來說至少有三年那么長。好不容易把這一曲艱難的跳完,新的樂曲奏響,原本平緩優雅的華爾茲變成了華麗熱情的探戈。這么艱巨的任務,這個人是絕對完成不了的。言少蓉很聰明的借口累了要休息一下打算走出舞池,決定一會出門就把這個人甩到十萬八千里以外、這輩子都不要再往來了!
沒想到,才走到舞池邊緣,一個人迎上來了。“黃先生,這曲舞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女伴,可以嗎?”
“沒、沒問題。”見到來人是誰,男人即刻激動起來,渾身發抖不說,連聲音都和身體同頻率顫抖起來。
“那就多謝了。”來人淡笑,劈手從他手里奪過言少蓉的柔夷,“言小姐,我們走吧!”
言少蓉抽回手,淡淡打量著他一頭略帶紅褐色光澤的短發,還有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面無表情的說:“你還沒問我愿不愿意和你一起跳呢!”
對方一愣,立馬笑了。“那么,請問你愿意嗎?”彎下腰,他對她伸出手。
言少蓉把手背在身后。“如果我說不呢?”
“說不?”對方淡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手去,一把攬上她的腰肢,強行把她帶到舞池最中央。
“那,我就只能用強的了!”
宴廳一角,四個男人聚在一起,一個個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揚,你真打算就讓言小姐這么繼續下去?”季海平最先開口,面色凝重。
言少揚往舞池那邊輕輕掃過一眼,別過頭,冷冷的說:“這是她自己選的。”
“但是……這個人明顯比不上李先生啊!”許君鴻低叫,接收到好友送過來的詫異目光,他加上一句,“我說的是李辰熙。”
“別說李辰熙了,連周紹都差了一大截。”季海平補充。
李辰杰點頭,低聲咕噥:“真是的,不知道言小姐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些什么?這些和她來往密切的人,論外貌、論家世、論綜合條件,哪個比得上我堂哥?與其和這些人周旋,我看她還不如答應嫁給我堂哥算了!”
“或許,她只是對自己的人生卻被別人安排心里感到很不滿,想要反抗一下。”許君鴻沉吟著說。
“或許吧!”李辰杰扯扯嘴角。
言少揚面色低沉,薄唇緊抿,低頭看著手里的酒杯不說話。
“揚、杰、鴻,別說話了,你們快看!”
突然季海平一聲驚叫,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專頭往舞池那邊看去。而所見到的景象,讓他們再次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天!”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樂隊演奏的曲目已經從優雅從容的moonriver變成活潑俏皮的milonga,而舞池里的那兩個人,也從言少蓉和那位黃先生換成了言少蓉和一個他們都十分熟悉卻只曾遠觀不曾近距離接觸的男人。修長挺拔的身材,一頭光亮卻帶點紅褐的特殊發色,還有那張輪廓深刻的臉龐以及墨綠色的眼珠,這些無疑是他身份的最好說明。
強烈的節奏伴隨著色采華麗的銅管吹奏,鼓點起來了,強勁的、令人振奮的蓬嚓嚓嚓聲逼近。他們看見言少蓉和那個人走近,在那段強而有力的節奏響起的同時,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上前、后退、旋轉,側身,和著鼓點,準確無誤的踩著拍子,兩個人在舞池里快速移動步伐。鮮紅的裙擺隨著他們的步子在空中飛揚,劃過一道又一道美麗的弧度。
萬幸言少蓉今晚穿的是一條大擺長裙。否則,在這么激烈的舞蹈動作作用下,不出一分鐘,她的裙子肯定會報銷!
鼓點時快時慢,他們的舞步也隨著鼓點的變化時動時靜、欲進還退。交叉步、踢腿、跳躍、旋轉,嫻熟的技巧配合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舞步,華麗高雅的舞步熱烈狂放,變化無窮,看得人眼花繚亂。
一個甩手,一個扭身,他們精湛的舞技相互配合得天衣無縫,周圍的人根本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不知不覺,原本在舞池內隨樂起舞的人群都一一停了下來,讓開場地,給他們充分的空間來展示他們的舞技。
盡管如此,旁觀的人還是幾乎看不到他倆的動作,他們只能看到每一輪動作結束時他們短暫停留的位置,其他的,就只是線條、速度以及不停變換的重心,只能看到他們相互纏繞的肢體,左顧右盼的眼神。遙遠陌生的異域音樂奏響,似乎給他們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等到舞曲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言少蓉落下腳跟,穩穩站立。對方也不逞多讓,眼帶微笑靜靜的看著她,只有氣息稍稍凌亂。
四周圍都是靜靜的,好一會,才響起震天的叫喊聲和鼓掌聲。
“言小姐,你的舞跳得真好。迄今為止,還沒有幾個人能跟得上我的節奏的。”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對方墨綠色的眼里閃爍著得意的笑意。
“是嗎?”言少蓉不為所動,嘴角輕輕一撇,扯下他還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一曲已經跳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言小姐!”但對方根本不讓,剛剛脫離她腰肢的手掌又粘上去,把兩個人之見剛剛拉開一點的距離減少到幾乎沒有。附身湊在她耳邊,他輕聲說,“難得找到這么契合的舞伴,我們多跳幾曲怎么樣?我想,周圍的觀眾也一定非常期待。”
“沒興趣。”言少蓉甩手,冷淡的說。
對方根本不管她說的什么話,徑自對樂隊那邊使了個眼色,拉著她就往舞池最中央走。“來吧!”
言少蓉瞪眼。“你!”
對方微笑,對她躬身,伸出手。“言小姐,請。”
樂聲又起,是維也納華爾茲。看看四周圍,大多數人都目光灼著的看著他們,似乎真的是在希冀著他們再跳一曲。目光一轉,看到角落里的那個人,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色凌厲。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他立馬轉過頭去,不看她。
言少蓉氣不打一處來。跳就跳!心一橫,她把手放進那個人手心里。老子還怕你不成?
就這樣,從維也納華兒子到狐步舞,再到快步舞,再到倫巴、桑巴、斗牛、牛仔、恰恰。樂曲一變再變,舞池里的兩個人卻從來沒有變過。一會優雅似行云流水,一會火熱似夏日驕陽,兩個人一直舞得默契十足。不論言少蓉是向左閃往右踏,抑或是后退,對方都能配合得天衣無縫,好像兩個人早共跳過千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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