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五福晉已經聽嬤嬤們說起弘歷到來將她們趕走的事情了,還以為弘歷、黛玉之間有情,因此調侃著,但一想到弘歷已經有了福晉,不禁又搖頭嘆息,為黛玉可惜起來。
黛玉連忙解釋道:“五福晉別誤會了!”
五福晉笑道:“你也不必喚我什么五福晉,我閨名蘭翎,你喚我名字便是。”
黛玉也笑道:“既然這樣,你也別叫我郡主了,直接喚我名字便是。”蘭翎點了點頭。
兩人互通了姓名之后,仿佛關系也親近了幾分,蘭翎性子爽朗,黛玉與她相處感覺極好,只是因蘭翎誤會黛玉與弘歷之間有私,時常調侃黛玉,甚至還說了弘歷嫡福晉的性情如何,并婉轉的勸著黛玉。
黛玉聽著哭笑不得,但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去辯駁?
說了一會兒話,外面丫鬟進來報說四福晉來了,蘭翎忙拍了拍黛玉的手,安慰著她,黛玉又好氣又好笑。
四福晉身著一件玫紅色的宮裝,旗裝上用金銀絲線繡著牡丹暗紋,容顏秀美端莊,雍容華貴,蘭翎給兩人做了介紹,四福晉盯著黛玉看著,眼神中說不清是什么意思,黛玉心頭有些毛毛的,避過了頭,良久四福晉微微一笑:“惠黛郡主果然美若天仙。”
黛玉不知她是何意,便微微一笑,道:“四福晉過獎了。”
多了個四福晉出來,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蘭翎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么好了,正相顧無語間,一個小太監跑進來,給三人請了安,迅速的說道:“怡王爺來了,爺請福晉快去前廳接見。”
“十三叔來了?”蘭翎又驚又喜,朝中誰不知道怡親王是大忙人,出于禮數,雖然五阿哥府送了帖子去,但可沒想到他真的會來,忙攜了黛玉和四福晉的手,一塊兒出去。
到了正廳,就見胤祥正和弘晝、弘歷走了進來,廳中的人都下拜行禮,蘭翎上前請安,道:“給十三叔請安。”
胤祥虛扶她一把,微笑道:“今日是你的壽辰,不必多禮。”他說完話,眼睛就朝黛玉看了過去,黛玉沖他點頭微笑著,兩人眼中都是濃濃深情,一直注意著黛玉的弘歷和隨后趕來的胤禎見了心下都是憤憤,手攥成了拳,四福晉的眼神卻從原先的戒備狀態放了下來,看來事情還不一定。
正在各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響了起來,“探春姑姑怎么沒來?我想她了,還有,你怎么回來的?五嫂嫂不會發帖子給你的。”眾人都朝那發生處看去,在座的都認得那小女孩是怡親王的外甥女淑雅郡主,她面前的人穿得一身富麗堂皇,身材微豐,臉上尷尬無比,卻不知是何人,而黛玉等人卻都認識,這人正是薛寶釵,她往日里總說自己素來愛凈,今天卻是一身艷麗的來,用意不問自明。
寶釵見淑雅咄咄逼人的相問,心上先怯了三分,又見周圍賓客都看著自己,頓時紅了臉,但眼下只得強著微笑道:“三妹妹身子不舒服,怕沖撞了福晉,因此不來,讓我代她向福晉磕頭請安。”
淑雅哼了一聲:“要代為請安,惜春姑娘就可以了,偏拜托你來做什么?我看是你自己想來,但沒有帖子,便搶了探春姑姑的。”
當著眾人的面被淑雅戳破了心事,寶釵臉上掛不住,但又不能和她認真,便只是一笑,也不多說,這種時候她明白多說多錯。
淑雅哼了一聲,再不理她,跑到了蘭翎身邊,先給她賀壽,然后就拉著黛玉的手,說著話兒,黛玉長久不見淑雅,也甚為思念,兩人邊說著話,忽然眼睛一瞥,卻見到右邊靠門處角落中坐著一夫人打扮的女子,低著頭,看身影很是眼熟,再仔細一看,黛玉吃了一驚,原來這人是二姑娘迎春。
“姑姑在看什么?”淑雅見黛玉不再同自己說話,便問道,黛玉不答,轉過頭問身邊的蘭翎:“那便是什么人的位子?”
蘭翎看了看,說道:“那是孫將軍的家眷。”
一聽這個,黛玉心中便確認了,那認定是迎春,她始終低著頭,不曾抬起,賈母等人只顧著如何奉承身旁的貴婦,哪里能認得出迎春來,黛玉見她一副膽小慎微的樣子,心下倒是一陣的憐惜,有心過去一看,但胤祥、胤禎等人的目光都住是在自己身上,怎么走得開?只有暫且放下。
正想著迎春的事兒,弘晝已經上前請示胤祥是否可以開席,胤祥笑道:“今兒是你們請客,自然聽你們的。”
弘晝嬉皮笑臉的道:“十三叔是長輩,自然要聽十三叔的。”胤祥一笑,在弘晝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道:“行了,別貧嘴了,開席吧。”轉眼看了看右邊第一張席面上的黛玉和淑雅,方才蘭翎見黛玉和淑雅久別重逢十分親熱,便將兩人安排在同一張席面上,在座的還有胤禩夫婦、胤禟夫婦,最可惡的是還有胤禎與他的嫡福晉,胤禎那雙眼睛就盯著黛玉看,這讓胤祥妒火中燒,胤禎的福晉還用憤憤的目光瞪著黛玉,這更讓胤祥心疼起黛玉來了,有心讓黛玉坐到自己身邊來,便伸手招了一個丫鬟過來,耳語幾句。
那丫鬟點點頭,來到淑雅身邊,輕聲說道:“怡王爺想郡主坐在他身邊,郡主可愿意?”
淑雅轉頭看了胤祥一眼,掩嘴一下,拉了黛玉,道:“姑姑,我們坐那邊去,好不好?我想和十三舅舅坐。”
胤禎立刻明白胤祥的用意了,虎著臉道:“只十三是你的舅舅,我們這兒在座的就不是你的舅舅了?”
淑雅小嘴一撅,道:“那十三舅舅把我接到府中去住,你怎么不接我去?偏不理你!”哼了一聲,一拉黛玉的手,就往胤祥那邊走去。
清朝初期,男女禮教并不十分嚴謹,再說胤祥所坐的主席上還有弘晝夫婦,因此黛玉過去也沒有人說,只寶釵一直盯著主席以及主席周圍的幾張桌子看,黛玉以及胤祥和其他幾位皇親國戚的舉止一絲不落得進入她的眼中,她瞧著胤祥、胤禎還有弘歷爭相想讓黛玉做自己身邊的情景,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過去揪了黛玉出去,讓自己進入那些皇親國戚的圈子里。
那邊胤祥見黛玉到了自己身邊,心滿意足的一笑,又見胤禎瞪視著自己,不禁得意萬分,孩子氣的沖他一挑眉毛,仿佛在示威。
黛玉見了不禁一笑,輕輕掐了一下胤祥,胤祥在桌底探手過去,將黛玉柔若無骨的小手抓在手心中,微微用力拽著,仿佛這樣才能解了他這幾日的相思之苦。
黛玉的小手被他寬大溫暖的手掌包圍著,心中也極為溫暖,兩人相視一笑。
此時,一些官家太太已經在對蘭翎敬酒了,蘭翎是滿洲女子,酒量不淺,來者不及,一會兒功夫,臉上便泛起了微微紅暈,應酬了一番之后,見黛玉靜靜的坐在一邊,便舉杯看向了黛玉,笑道:“今兒是第一次見到黛玉,來,我敬你一杯。”
黛玉忙舉杯站起道:“今兒是福晉壽辰,該我敬我福晉才是。”
蘭翎笑道:“那我先敬你,你再敬我,可好?”
黛玉在賈府之時,雖然逢年過節的也喝些酒,但那都是賈府自知的果酒,沒多少酒味,可眼前這酒卻是貨真價實的,方才黛玉喝了一小口,便感覺熱辣沖鼻,要連喝兩杯……黛玉不禁為難起來。
胤祥越手過去,拿過黛玉的酒杯,微笑著對蘭翎道:“黛兒酒量不好,我便待她喝這兩杯,你瞧如何?”
蘭陵側著頭,笑了一笑,方要說話,那邊胤禎已經過來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在我們兄弟中,十三哥的酒量是最好的,玉兒喝兩杯,你也只喝兩杯,這怎么成?我看起碼六杯。”
黛玉拉了拉胤祥,低聲道:“我能喝的。”
“哼,十三哥是男子漢大丈夫,說喝哪有不喝的道理?”見到黛玉維護胤祥,胤禎氣勢洶洶,“十三哥莫不是不敢吧?”
“有何不敢?”胤祥挑眉說道,黛玉的回護讓他心中暢快得很,揮了揮手,小廝就要上來斟酒,胤禎卻一把推開那小廝,喝道:“怡親王喝酒是用這小杯子的嗎?快,換大碗來。”
一會兒的功夫,一只白玉大碗已經放在了胤祥跟前,小廝過來斟酒,連倒了兩酒壺,才將那只大碗倒滿。
黛玉極為擔心,拉了拉胤祥,胤祥臉色不變,他堂堂怡親王,總不能在人前失信吧,向蘭翎舉了舉碗,再看了一眼胤禎,然后一口喝干。
蘭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事兒說起來還是自己挑起的,忙求助的看了看弘晝,弘晝微微一笑,離席走到胤禩跟前,打了個千兒,笑著說道:“十四叔向來聽八叔的話,還請八叔對十四叔說說,今兒是侄兒媳婦的生辰,請十四叔留些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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