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淑雅不問寶釵,只問胤祥的意思,寶釵知道若是胤祥同意了,今天自己就擺脫不了這個小魔頭了,前些天淑雅的種種戲弄讓寶釵早就害怕了這個小郡主,也不顧得旁的了:“萬萬不敢勞煩郡主的,我還是跟著安達吧。”
淑雅小臉立刻一沉:“薛姑娘是瞧不起我嗎?認為我不配做你的師父?”
“自然不是。”寶釵有點手忙腳亂,不知如何解釋為好。胤祥瞧著她的模樣,心頭倒是有幾絲痛快,也知道若由淑雅教她,這薛姑娘可有苦頭吃了,微微一笑:“有淑雅郡主來到師父,那自然是別人求也不求不來的,薛姑娘,你道是不是?”
胤祥這樣說,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寶釵再也沒有什么話好說了,只得應了,淑雅嘻嘻笑著,拉了寶釵走,惜春輕輕一笑,拉著探春說道:“寶姐姐有了師父教了,我們也去找我們的師父吧。”兩人也離開了,只剩下了胤祥和黛玉。
胤祥牽了一匹體型較小的馬來,扶著黛玉上馬,初時黛玉戰戰兢兢,一只腳跨上了馬鐙,另一只腳便不敢晚上跨,猶猶豫豫著,胤祥耐心的教她:“不要怕,放輕松一下,你便當它是你的朋友,它不會傷害你的。”
黛玉咬了咬牙,剛想另一只腿跨上去,那馬大約是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以為自己自由了,輕輕晃動了一下身子,這么一點小小的波動卻把黛玉唬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啊的一身,趕忙逃開幾步,如一只受驚了的可愛小兔子,躲在胤祥身后。
胤祥情不自禁的就在她的秀發上輕拍了一下:“沒事沒事,我們再試試,這次一定能成的,不怕。”又將黛玉拉到馬邊,這一回黛玉更是害怕了,都不敢接近,胤祥伸手輕輕托在黛玉腰間,道:“不怕,我托著你,掉不下來的。”
胤祥的手掌寬厚溫暖,黛玉透過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了那股子暖意,心中也變得暖暖的,也沒有方才那樣的恐懼感了,點了點頭,拉住馬的韁繩,一足跨進鐙子,一鼓作氣,另一只腳提了起來,剛踏上鐙子的一足用力一踩,借著這股子力道,另一足成功越過馬背,跨入另一只鐙子。
“這不就成了?”胤祥臉上帶著笑容,隨即讓黛玉穩穩坐著,自己拉著韁繩,扯著馬兒緩緩往前走著,黛玉初時十分害怕,緊緊拉著馬的韁繩,一動也不敢動,但隨著馬兒輕輕搖晃身體、慢悠悠的往前走著,微風夾帶著花香緩緩送入鼻中,黛玉心中的那股害怕勁兒慢慢的消了,享受著藍藍天空、馬兒悠悠的舒暢感覺。
她在享受著,胤祥慢慢的走在前頭,心頭也十分享受,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黛玉那略帶微笑的絕色容顏,和她輕聲細語的說著話兒,心中暢快舒適之極,只希望永永遠遠能夠這樣。
這邊廂黛玉和胤祥是柔情脈脈,巧笑嫣然,那邊廂寶釵卻是水深火熱,淑雅有心戲弄她,拿出了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宮里嬤嬤叫規矩的架勢來,手上拿著一條小皮鞭,若寶釵哪點做得不好,便輕輕一鞭子打下去,雖然不至于弄出傷痕來,但也夠她疼的了。
“腳要用力踩,這兒!”小皮鞭輕輕甩了過去。
“不能這樣坐,身子前傾一點。”小皮鞭又輕輕甩上寶釵的背脊。
“真笨,跑快一下。”這次小皮鞭甩上寶釵的小腿。
“郡主,我……怕是學不了這騎馬。”寶釵叫苦不迭,只想著馬上能夠脫離這小郡主的魔掌,也顧不得其他的了。
淑雅嘴一撅:“旁人都學得,你便學不得?你瞧瞧那兩位賈姑娘。”伸鞭一指正騎在馬上的探春和惜春,兩人都已經獨自騎在馬上,慢悠悠的任由馬兒走著,惜春略顯緊張,雙手牢牢抓住韁繩,探春卻放松多了,有時還能策馬以稍快的速度跑上兩步。
寶釵眼中露出了羨慕,有些后悔方才的非要往怡親王身邊鉆,若不是那樣,也不會落到這小郡主的手中,此時自己也定在馬上馳騁,沒準兒等下還能策馬到怡親王身邊呢!千思百念,她想的終究是如何去胤祥的身邊。
“想什么呢?還不好好練?”淑雅的小皮鞭甩了一個漂亮的圈兒,擊在寶釵的頭頂,這下可把寶釵唬了一跳,幸而這小郡主鞭法還算好,若是手勁稍差了些,不免損了自己的花容月貌。
“林姑姑身子比你弱,都能騎得很好了,可見你是真笨。”淑雅看了看正穩穩騎在馬上的黛玉,鄙夷的看了寶釵一眼。
此刻的黛玉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恐懼,也無需胤祥在前幫她牽著馬兒了,胤祥便獨自騎在馬上,和黛玉并肩而行。
見此情景,寶釵氣得幾乎咬斷銀牙,回頭再看淑雅臉上鄙夷的笑,心中更是憤憤,咬牙切齒,心中想:“我偏不相信學不會騎馬。”忍著疼,又開始驅馬向前,淑雅雖然有心整治寶釵,但在教授騎馬方面卻也認真,寶釵一門心思要超過黛玉,沒多久功夫倒學得像模像樣了。
那邊黛玉和胤祥騎了一會兒,胤祥便問黛玉累不累,黛玉笑道:“還好,坐在上面吹吹風,很是舒服呢!”
“你身子不好,還是先歇歇吧。”說著攙扶黛玉下了馬,在旁邊伺候著的小廝見他們下了馬,忙拿了水過來,一路跟著來的紫鵑又拿了披風給黛玉披上,黛玉推開道:“并不冷的。”
紫鵑執意將披風蓋在黛玉身上:“姑娘身子弱,等下吹了風,小心生病,不但自己難受,王爺也要難過的呢!”
黛玉瞧了胤祥一眼,笑著對紫鵑道:“我只說了一句,偏你就有這么多的話來。”
“有這樣一個丫頭,倒是你的幸事。”胤祥微笑著道。
正說著話兒,秦順兒突然跑了過來,在胤祥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胤祥眉頭一蹙,但臉上微微有點喜色,看了看黛玉。
黛玉只當他朝中有事,便道:“王爺有事就去忙吧,不必管我。”
胤祥點點頭:“確實有點小事,你且在這兒待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說罷,隨著秦順兒去了。
淑雅一見胤祥離開,便舍了寶釵往黛玉那邊去,拉著黛玉的袖子道:“林姑姑,騎馬好玩兒嗎?”
黛玉微笑點頭:“騎在馬上的感覺真是不錯呢,怪不得你這樣喜歡。”
“我剛才看林姑姑騎馬的樣子,很是好看呢。”淑雅一邊說一邊拉著黛玉來到馬邊,“姑姑再騎一會兒吧。”
黛玉休息了一會兒之后已經不覺得累了,便點了點頭,騎到了馬上,淑雅也不去牽自己的馬,反而跑向了胤祥那匹高頭大馬,那馬身比淑雅的個子還要高些,黛玉擔心的道:“淑雅,你換一匹馬騎吧。”
淑雅絲毫不在意,笑道:“姑姑忘了我小時候是在蒙古的嗎?騎馬我早就會了,舅舅這匹馬是皇上舅舅賞下來的,端的是一匹良駒,我早就想騎了,偏他從來不許,這一回定要趁了我的心愿。”說著一個翻身,動作靈巧的上了馬背,黛玉暗暗贊嘆了一聲。
淑雅騎著這樣一匹高頭大馬,倒是和黛玉一般高了,兩人慢慢馳騁著,淑雅性子好動,不耐煩這樣慢慢的騎,有時候便輕輕抽了下馬兒,讓它快些跑,再到了前頭的時候停下,回頭又等著黛玉。
在淑雅的帶動下,黛玉的膽子也漸漸大起來了,偶爾也能讓馬兒快跑兩步,兩人跑了一會兒,見到寶釵正驅著馬兒向她們過來。
淑雅早就瞧出寶釵有意和黛玉一比高下,這次的郊外騎馬也是如此,便笑盈盈的策馬過去:“薛姑娘學得倒快,我看著只比林姑姑差一點,你跟林姑姑比上一比,如何?”
寶釵猶豫了一下,若是贏了,她自然高興,但就怕萬一不慎輸了,那這個臉可就丟了,沉吟未決之際,淑雅可不耐煩,抬起鞭子就往寶釵身下的馬兒臀上抽去,她年齡雖小,倒并非不知輕重,原只想輕輕一下,讓馬兒跑得稍快一些,可哪知道,她剛將鞭子舉起,她身下的馬兒卻忽然動了起來,并有飛快向前跑的趨勢,淑雅終究是個孩子,這一下害怕了,手上沒了輕重,一鞭子狠狠抽在寶釵的馬身上,那馬兒箭一般的沖了出去,與此同時淑雅的馬也飛快的往反方向沖了出去。
這一下變生肘腋,誰都沒有想到,就見寶釵在馬上尖叫著,而那馬兒卻向著黛玉方向沖去,若是換做旁人,自能拉轉馬頭避過,但黛玉不過剛學會騎馬,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一眨眼的功夫,寶釵的馬兒已經到了跟前,兩匹馬頭相撞在一起,毫無意外的,黛玉自馬上跌了下去,身旁傳來紫鵑的尖叫聲,黛玉心中驚慌之際,閉上眼睛,等待這沉重的一擊。
但突然身下一軟,被擁入一個懷抱之中,這懷抱十分陌生,不是胤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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