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元寶主站，地處風(fēng)行街往南半小時車程，坐落在商業(yè)區(qū)和經(jīng)濟(jì)區(qū)交接之處，是唯一一個沒有明確分界線的場所。隕落街上它是最古老，下屬分店最多的賭館。

        進(jìn)元寶是兩層樓建筑，內(nèi)部格局相當(dāng)老式，沒有豪華的裝修和所謂的各種包廂，走廊。從大門走進(jìn)入就可以直接參賭，整個賭館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幾百張桌子按照次序分列兩邊，各自排開。下午兩點(diǎn)時分，賭館里人頭攢動，一片繁華熱鬧景象。一些人甚至赤膊上陣，吆喝、漫罵、吵架各種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于耳。熱氣在賭館上空流動，空調(diào)仿佛失去效應(yīng)，每個人都滿臉通紅，汗水漣漣。

        這一次，馮藤卓帶了費(fèi)和吉莫極來，另外他委派郭源、郭娉、阿克魯去調(diào)查關(guān)于電影的一些事務(wù)。他們隨意在賭桌之間走動，最后在押大小的桌子旁停下，頗有興趣地看一些人玩押大小。押大、押小隨人意愿，底價是100元。

        吉莫極丟了一千買大，悄悄對馮藤卓說：“這張押大小的桌子是進(jìn)元寶的老古董，在上頭輸錢的人，無數(shù)。”

        開！小。莊家打開鍾蓋，里頭點(diǎn)數(shù)小的可憐。桌子周遍爆發(fā)一串哀嘆。莊家把大部分的錢收走，給出的只是少部分贏家的錢。

        哪一個賭場里會贏錢，贏了這一桌，輸在另一桌，今天贏，明天輸，牌桌上永遠(yuǎn)無長勝將軍。馮藤卓望著大部分人輸?shù)翦X，心里好笑，明明誰到知道的道理，卻還有人前仆后繼。

        馮藤卓四下里隨意搜索，每一張桌子都圍滿了人。突然，人群里閃過一張熟悉的臉，和風(fēng)行廣場里的臉極其相似，馮藤卓心一緊，定睛瞬間，丟了她的蹤影。馮藤卓離開押大小的桌子四下里尋找，雖然他知道就算找到也不過是瞬間的接觸，可是這樣的瞬間也讓他等待得太久遠(yuǎn)了。

        走遍整個賭場，馮藤卓一無所獲，無可奈何的他，只得把失落暫時放到一邊。他回到押大小的桌子邊，吉莫極已經(jīng)把所有牌子輸了個精光。

        “到時候，你不要哭濕幾條被單，掛在下巴下面，滴滴答噠，很惡心。”博克明冷冰冰的聲音，淹沒在人們過度興奮的歡呼聲之中。

        “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哭。”李若融手里拿著一疊牌子，在桌子與桌子之間穿梭，最后也停在押大小的桌子旁邊。

        “贏了？”馮藤卓指她手里的牌子。

        “那是她第六次換牌子了。”博克明揭穿她。

        “賭錢的時候要說恭喜發(fā)財。”李若融撇撇嘴說：“這張桌子賭什么？”

        “大小。”馮藤卓回答她。

        “大。”這位小姐已經(jīng)押注了。

        “小。”博克明隨口說。

        開鍾。小。

        “大。”李若融并不甘心，把籌碼押下去。

        “小。”博克明四下里環(huán)顧，一直覺得有人跟著他們。

        開鍾。小。

        “又輸拉。這次還是大。”李若融手里握著籌碼，異常興奮，哪里還記得來做什么事情的。

        “小。”博克明靠近李若融，他可以確定，有人跟蹤他們。

        “又輸！大……”

        “小。”博克明把李若融升向押大的籌碼，輕輕一推，全掉到小的里面。

        李若融瞪著他，沒好氣說：“最后的錢了。”

        開鍾。小。

        “正因為是最后的錢，輸了，難道走回去？”博克明望著她的眼睛冷冰冰說。

        “大？小？”

        “不知道。”

        “李小姐也喜歡賭錢？”馮藤卓笑。

        李若融收起牌子，笑：“一點(diǎn)點(diǎn)。”

        “簡直是賭鬼。”博克明說得卻不客氣。

        “找你呢。”吉莫極也從人群里鉆出來，看見博克名挺高興：“大？小？”

        博克明拍一記吉莫極腦袋，沒好氣說：“成賭鬼了？”

        吉莫極摸著自己腦袋，嘟囔：“怕什么，又不是用我的錢袋。”

        “不許賭，你也不管她。”又怪起馮藤卓。

        馮藤卓笑：“玩一下沒什么。”

        此時，一直沒有出現(xiàn)的費(fèi)從外頭走進(jìn)來，手里捏著東西。“搞定。”他使眼色。

        “找到了？”李若融還準(zhǔn)備看個究竟，卻被博克明拉向門口。

        “怕我搶石頭嗎？”李若融甩開他的手說：“放心，我沒興趣。”

        “我們出去。”博克明從懷了摸出刀，不容質(zhì)疑，冷僻地說。

        李若融看一眼他鐵青的臉色，四周異樣的氣氛讓她稍有警覺。剛才自己太專注下注，怎么會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場子已經(jīng)被另外一伙人滲入。今天羅屹帶陳文兒去醫(yī)院拆紗布了，所以能夠保護(hù)她的也只有博克明了。

        賭館里持續(xù)著高溫和興奮的狀態(tài)，幾個不名身份的高大男子，向李若融靠攏。博克明拉起李若融的袼褙在人群里擁擠，眼見快要到門口了，一把箭橫里穿了過來，他們只能向里一跳，箭直直刺入了木柱里，門口立刻被兩個高大的男人擋了去路。

        “跟著我們很久了。”博克明瞇起眼睛，這家賭場里不知道還有多少沖著李若融的刺客。

        “我還沒有被人這樣追過呢。”李若融嘴角掛著笑環(huán)顧四周，賭場里的人并未發(fā)覺即將發(fā)生的戰(zhàn)斗，依舊賭興高漲。

        從唯一的大門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因為加派看守的人已經(jīng)增加到三十人以上。

        博克明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把機(jī)器放到耳邊：“什么事情？”

        “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有追兵？”馮藤卓問。

        “不要跟著我們，這個女人不知道得罪了哪個組織，別因為她而牽連我們的人。”

        “我過……”手機(jī)突然收到了嚴(yán)重的干擾，后面的話再也聽不清楚了。

        “該死。”博克明掛掉電話，人頭攢動的賭場里，到處危機(jī)四伏。他看一眼建筑結(jié)構(gòu)，是兩層樓的建筑，一樓有六個出入口，現(xiàn)在全部被封鎖了。二樓是喝茶、休息的場所，有很多窗戶用來采光和通風(fēng)，如果可以從二樓出去，到了外頭，四通八達(dá)，怎么說也比窩在這個固定格局里好。“上二樓。”

        博克明帶著李若融從旋轉(zhuǎn)樓梯上到二樓。他們在長長的過道上往一個窗戶快速移動，從上面往下看，這個賭館大得驚人，人流像水流一樣，向著各個方向涌動。六個樓梯的方向已經(jīng)被封賭，還有一些身份可疑的家伙試圖通過樓梯往二樓跑。

        經(jīng)過一張漂亮的幾案，博克明挑中一扇靠中間雙門雕花窗。他們只需要快速跑到窗戶口，從窗戶跳到街上就可以了。

        現(xiàn)在，時間是第一位的，看誰能先到窗口便是勝利。博克明拉起李若融往窗口的方向跑，有些人已經(jīng)沖上樓梯，也沖著他們跑過來，還有人甚至不走樓梯直接從立柱往上攀爬。有一個拿著手槍的大胡子首先爬上二樓，他舉起槍朝李若融發(fā)射，未等他扣動扳機(jī)，博克明的刀已經(jīng)末入他顱腦，大胡子仰天倒地。

        朝他們撲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博克明飛出一排刀，拉著李若融縱身從他們頭頂躍過去。李若融順手丟出一顆暗紅色的彈珠，珠子掉到地上，升起一團(tuán)煙霧，直刺得幾個大漢流淚、咳嗽，鼻血不斷。

        他們朝窗口的方向更近了一步，橫里突然插出一手持雙耳蛇矛的女子，不由分說，朝著李若融砍去。女子用雙耳蛇矛少之又少，李若融遲疑間，雙耳蛇矛抹過脖子直要把她的頭顱砍下，李若融這才慌忙仰臉，躲過一矛，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持雙耳蛇矛的女子并不罷休，下一輪攻擊緊跟而至。女子以護(hù)攔為起點(diǎn)，腳登護(hù)攔，斜里刺向?qū)κ郑�手里的雙耳蛇矛已然變做一把輕盈锃亮的寶劍，變化之快，眼睛實(shí)無法捕捉。李若融才剛剛躲過雙耳蛇矛的攻擊，人未站定，劍已送到，眼見是躲不過了，馮藤卓的飛刀重重打在女子劍尖，劍吃了重力，嚴(yán)重偏離軌道，直接刺入木柱之中，拔不出來。

        “發(fā)什么呆。”博克明拉起李若融直奔窗口。

        女子丟棄寶劍，飛上護(hù)欄，朝他們撲來。“想跑，沒那么容易。”

        此刻，博克明和李若融已經(jīng)先一步到達(dá)窗口，他擊碎窗戶，把李若融推了出去。

        一點(diǎn)寒光閃過，博克明推的手瞬間變作拉勢，李若融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拉回賭場二樓走廊，三枚六角鏢一字在窗框排開，還有三枚末入博克明的手臂之中。

        現(xiàn)在兩個人左右受敵，窗戶外也有敵人，背后是隔離攔，跳下去同樣會落入敵人的包圍。博克明看一眼窗戶，不遠(yuǎn)出有點(diǎn)點(diǎn)冷光，他知道對方正候著他們，出去必然成為靶子。

        博克明掏出槍塞到李若融手里：“拿著。”

        “你呢？”

        博克明飛出刀，冷冷說：“飛刀。”他們面前倒下三名大漢。

        “讓他們掉下去，制造混亂。”李若融說。

        “把東西交出來姓李的。”女子手里提著一把刀大聲呵斥：“否則今天休想出進(jìn)元寶。”

        “太晚了，你們的規(guī)矩我曉得。”李若融輕笑：“偷也偷了，賣也賣了，該怎辦就怎么辦吧。”

        “哼，我們老大下了命令，如果你交出東西，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你硬是不肯交出來，他說東西算了，把你人頭拿回去交差。”

        “小煉，怕你交不了差。”李若融口氣里盡是嘲笑。

        “試試看。”名小煉的女子揮刀朝她砍來，其他人也蜂擁而上。

        博克明緊握飛刀的手沒有朝小煉飛去，而是朝著第一個撲過來的大漢腳裸扎去。大漢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招，吃痛抱腳，博克明越上欄桿，翻身跳到他頭頂，對著他腦袋一陣猛踢，最后把他踢得翻出了欄桿，掉到下方一張賭桌之上，樓下一陣喧嘩。

        李若融的槍也在同一個時間發(fā)射，她瞄準(zhǔn)小煉眉心而去，小煉卻相當(dāng)輕巧，左躲右閃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原以為是李若融槍法不準(zhǔn)，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她要打的是身后的手下。一旦有人中槍，博克明立刻飛身把他踢下去，如法炮制，已經(jīng)有八個人掉到二樓喪命。小煉怒而抽刀朝著李若融一陣猛砍，直砍得護(hù)欄木屑橫飛，李若融節(jié)節(jié)后退。

        樓上不斷掉下去八個人，欄桿也紛紛從上頭掉落，立刻引起樓下一片恐慌，賭場管理人員立刻注意到二樓一片混亂的打斗，立刻準(zhǔn)備介入。

        如果不夠混亂，下頭是不會輕易疏散群眾的。博克明繼續(xù)把人往樓下踢，他手捏飛刀，跳入攻擊的人群，大凡和他飛刀接觸的脖子，全部像噴泉，雪撒得連下頭的人也濺到。李若融知道自己一直退不是辦法，她躲過一刀，立刻跳出護(hù)欄，看著下面一片熱鬧非凡，一笑，從衣服里掏出一些小彈珠丟到空中，用槍對著彈珠一陣狂掃，煙霧立刻引發(fā)樓下一片地區(qū)恐慌，續(xù)而引起連鎖反映，整個會場因為一撥人流涌動更加混亂不堪。

        催淚煙霧搞得人心惶惶，人們?yōu)榱藸幦∏鍧嵉目諝猓�紛紛向六個安全出口涌動。由于被守門的大漢阻攔，場面越加混亂不堪，竟還有人哭鬧起來。連賭場保安和負(fù)責(zé)人也沒了主意，直嚷嚷著叫那些人快些開門，放大家出去。

        小煉的刀砍得猛烈異常，竟然把一根立柱砍斷了，這個女人的臂力實(shí)在恐怖。李若融繞著欄桿躲避，它看見一片屋檐掉到樓下，一片恐慌聲傳上來。她把幾顆更大的彈竹打碎，下頭得恐慌更加嚴(yán)重了，煙霧彌漫中，人們和看門的大漢起了沖突。

        博克明踢掉一部分人，縱身從內(nèi)部裝飾屋檐上飛身而過，護(hù)在李若融身前。殺手身上被血浸透，小煉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了三十多名手下。

        “馮藤卓的手下果然厲害。”小煉咬牙切齒：“今天是我們低估了你們的能力。”

        博克明冷冷掃她一眼，并不答話。

        “你可知道她得罪了誰？幫他會牽連到你們的組織。”小煉威脅道。

        “我得罪人多了。”李若融把最后的幾十顆彈珠丟到人群里，場面更是混亂不堪。她又把袋子里殘留的粉末撒到半空中，粉末和空氣里殘留的物質(zhì)混合，把下頭的空氣弄得更加渾濁，難受，人群更加騷動不安，大漢快要看不住大門了。

        小煉看下面咬牙道：“李若融，今天非要你小命不可。”

        “機(jī)會來了。”李若融卻不加理睬，她發(fā)現(xiàn)有一扇大門已經(jīng)完全被賭徒們徹底拉開，人群如同洪水一樣朝著門口涌動。她和博克明跳下護(hù)攔，踩著人群的肩膀消失在門口，樓下的手下幾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讓兩個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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