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抱大腿的我,自己成了大腿?
楊長之前算計高俅、李逵,只有扈三娘、武松、朱仝知情。
馬上要離開梁山入京,后面按劇情即征遼、征寇,最后朱仝雖然全身而退,武松卻丟了一條胳膊。
下山在即,對這兩個最信任的兄長,楊長借晚上吃雞的機會,想說說招安后的打算。
他要帶扈三娘修仙,武松、朱仝應會留在凡塵,因此打算勸兩人早想退路。
魯智深住在武松隔壁,這和尚行事豁達不羈,得知有好吃的豈能放過,當時林沖在他家說話,也就一并趕去蹭飯。
林沖想起能報大仇,全靠楊長縝密謀劃設計,雖不知他為何能‘指使’李逵,但是對自己卻有恩情在,也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于是行事向來拘謹的他,此次蹭飯走到最前方。
楊長一看多了兩人,兩只雞顯然是不夠吃的,但這也難不倒楊某人,他可以多貼鍋邊饃。
前堂有武松幫忙招呼客人,楊長則與扈三娘在后廚忙碌,等雞肉全部燉在鍋里調好味,他才切了兩盤臘味去陪酒。
朱仝身高八尺五寸,武松、魯智深、林沖皆八尺高,四個人坐那方桌本不富裕,加上楊長夫婦就更顯擁擠,所以喝酒前就分好了位置。
朱仝、魯智深形體最闊,兩人獨享東西兩個座位,北面主位要留給楊長夫婦,只能讓武松、林沖擠在南邊末位。
那畫面,很像一群壯漢擠在小茶幾前,喝酒聚會的既視感。
好在此時剛開春,擠在一起反而暖和,而且眾人關系親密,不在乎擁擠不適。
楊長舉起酒碗開場,客人們即就著些許臘味,一邊喝酒一邊閑聊等硬菜,話題即招安前后之事。
閑談途中,魯智深突然搭話,好奇說道:“灑家有個疑問,這回金牌有三十六面,紅錦有三十六匹,應該包含了李逵那份,也不知這黑廝去了何方,為何公明哥哥不派人請回?招安了也怕高俅同黨報復?”
“那些奸賊官官相護.”林沖蹙著眉發表意見。
看到武松、朱仝都沉默不言,魯智深撓了撓自己光頭,看向楊長問道:“楊兄弟,灑家看你平時主意挺多的,可知公明哥哥為什么不請回李逵么?”
“因為請不了,那鐵牛已成死牛。”
“什么?”
林沖激動得站了起來,很快又被武松拉回坐下,沉聲說道:“三郎,這事兒可以說了?”
“你也知道?”
魯智深盯著武松不停打量。
楊長頷首說道:“這件事是梁山絕密,你們聽了只能記在心里,若沒李逵首級做投名狀,出了高俅那么大的事,朝廷豈會這么輕易招安?”
“首級?投名狀?”
林沖聽后雙目圓睜,不好的回憶頓時涌了上來。
楊長遂將宋江麻翻李逵,讓張順把李逵溺死在湖心的事說了出來。
魯智深氣得滿眼冒精光,提起拳頭就要砸打桌板出氣,卻被楊長眼疾手快拿住手腕,沉聲提醒道:“大師休要動怒,你若打翻桌子,咱們等會怎么吃飯?”
“灑家一肚子氣,哪里還吃得下?”
魯智深發泄不成,站起來摸著腦袋原地打轉,氣鼓鼓說道:“口口聲聲兄弟情深,到頭卻拿兄弟性命,去換那錦繡前程?早知道不招安也罷。”
“李逵濫殺無辜,大師何必為他說話?我認為死得好!”
看著朱仝瞪著自己,魯智深蹙眉說道:“要報仇可以光明正大,用此等手段未免太小人,朱兄既然認同宋江,灑家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等等!”
楊長起身拉著魯智深,義正言辭說道:“此事與朱節級無關,我家娘子與李逵有血海深仇,你認為我能和他做兄弟?從算計高俅那一刻開始,我就同時把李逵帶了進去。”
“原來是你?那夜灑家去找你?就做了這個局?”
魯智深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是。”
楊長好不避諱,指著武松、朱仝說道:“兩位哥哥幫的我,二哥負責引開燕青,朱節級灌醉的高俅,我親手給李逵下的藥,當然,決定李逵生死的,卻是宋江。”
“伱竟有這等心智?灑家感覺你好陌生.”
“坐下吧。”
武松起身把魯智深按在座上,沉聲提醒道:“你替林教頭求助三郎,現在高俅已經如愿死了,怎能怪我兄弟用計謀?三郎若沒這些本事,哪能瞞過宋江與吳用?”
“也對。”魯智深憨憨一笑,摸著大圓腦袋說道:“灑家沒有責怪,就是覺得他不顯山漏水,原來腦子也這般活泛,灑家覺得他不該叫楊長,而該叫謀長!”
“三郎要是沒點本事,宋公明能派他去東京,然后把招安定下來?”武松一邊回應,一邊端起酒壇為魯智深篩酒。
魯智深看著碗里濁酒,蹙著弄眉罵道:“灑家思來想去,宋江比這酒還渾濁,簡直不是東西!”
“人各有志,我想李逵不被麻翻,說不定也甘愿受死,剛才我就提醒過,你們聽了就得忘掉,以免破壞更多兄弟前程。”
“楊兄放心,灑家已經忘了。”
聽了楊長再次提醒,魯智深拍著胸口保證,這時沉默的林沖突然搭話,望著楊長問道:“楊兄,我想請教一件事,李逵交待是一清先生送酒,可剛才你說是自己.”
“我身形與一清先生相差不大,那夜我身穿道袍扮成他模樣,李逵便先入為主認錯了人,所以才能讓計劃順利進行。”
“沒錯,當時救宋太公上山,就看你扮過道士”
林沖話到一半突然起身,徑直繞過朱仝來到楊長面前,跟著抱拳單膝跪了下去,滿臉鄭重說道:“多謝楊兄助我復仇,林沖憑自己根本做不到,我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只有這殘軀任君驅馳.”
“哥哥這是作甚?快快起來。”
楊長慌忙去扶林沖,他這舉動也驚呆旁人。
就在這時,扈三娘在后廚呼喊:“官人,可以貼鍋餅了。”
“就來。”
楊長言罷告辭離席。
魯智深看了楊長背影一眼,如孩童般雙手爬在桌上,傻傻看向林沖問道:“師弟,你剛才什么意思?”
“楊兄智勇雙全,遠非宋公明可比,他必不是池中物,所以不管下山如何,我都打算跟著他,反正現在大仇得報,我也沒什么念想.”
林沖悠悠說完,魯智深直接懵了。
“你這.你們”
“大師別看我,我與三郎是兄弟,自然會相互扶持。”
“我也一樣。”
武松、朱仝正相呼應,這讓魯智深好像被孤立一樣。
他耷拉著腦袋想了一會,最后按住桌角喃喃說道:“灑家不齒宋江為人,既然你們都看好楊長兄弟,那灑家也與你們共進退。”
楊長不知他去貼鍋餅的功夫,輕松挖走了宋江四個猛將,但等他把雞肉端上桌,大家反而沒繼續剛才話題,只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魯智深雖有搭伙的意思,但他就著雞肉吃鍋餅的時候,暗忖跟著楊長別的不好說,至少能時不時吃頓美味,這么想來似乎并不虧。
看眾人吃得高興,楊長主動挑起話題。
“梁山有六七萬兵馬,僅幾千人領了賞錢歸去,大部分都打算為朝廷做事,但數萬兵馬不會讓天子與大臣放心,我猜進京之后有兩條路;一是被打散安頓至各地駐防,但朝廷如不授予相應官職,估計兄弟們都不會同意;第二則是讓我們去征討四方,這樣一來戰功少不了,但必然會有所損傷,弄不好還沒善終”
“三郎想說什么?”
武松與楊長坐對面,看到他出來‘捧哏’,連忙回應道:“我以為功名利祿如浮云,如果沒有太高的追求,最好可以急流勇退”
“所以你不去東京?”
“那倒不是,我會在合適的時候,選擇急流勇退。”
楊長話音剛落,武松、朱仝面面相覷,魯智深則虛著眼直撓頭,唯有林沖堅定說道:“不管是征戰沙場,還是急流勇退,我都緊跟你的步伐。”
“嗯?”
“我也是。”
“還有我。”
“灑家雖然不懂,但也算我一個。”
眾人連續附和,直接把楊長看懵了,心說哥們要去修仙,你們跟我步伐作甚?
“不是,小弟與你們位次相當,甚至都不是一營之將,你們跟我步伐作甚?宋江和盧員外是正副寨主,朝廷授官應該以他們為主”
“朝廷以誰為主無所謂,我們以你為主不就行了?”
“小弟何德何能?甚至沒帶過超過千人,而林教頭可是一寨主將.”
“沒關系,大家一人帶一些,合在一起就多了,總之我只聽命于你。”
“說得好。”
楊長本是給眾人打預防針,奈何最后卻成了‘動員大會’,四人都表示要‘抱他大腿’,弄得這廝有苦難言。
哥們魅力啥時候這樣強了?自己也不如黑三郎能說會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才是要抱腿那個?
就在楊長苦惱的時候,宿元景已回到東京復命。
當他‘替補駙馬’的情況報出,趙佶蹙著眉頭反問:“此人既然這么厲害,那他比楊長又如何?”
“呃”
宿元景聽得一愣,組織語言回答:“他與楊長還是有差距,不過已是梁山上的佼佼者,而且勝在年輕沒娶妻.”
“你是不是覺得朕的女兒沒人要,只能在梁山挑選駙馬是吧?”
“啊?”
聽到趙佶揶揄之言,宿元景嚇得連忙下拜,吞吞吐吐說道:“不是.不是陛下恕罪”
“朕就看中了楊長,你下來好好做工作,最好等他們一進京,就快速敲定下來。”
“是”
宿元景哪里敢拒絕?
就在這時,殿外小黃門匆匆入內,向趙佶請示道:“官家,童樞密有急事求見”
“他?他不是臥病在床么?能有啥急事?”
“說是遼國軍情.”
“嗯?快讓他進來。”
趙佶此時翻臉如翻書,順便對宿元景揮手示意:“你回去好好斟酌,務必要辦妥此事。”
“臣遵旨。”
宿元景出殿之時,看到童貫一臉焦急往里走,甚至行禮都沒得到回應,就好像內急去找廁所的表情。
遼國出啥事了?
趙佶也是同樣想法,當聽說金人已攻克中京,整個人都變得不淡定了。
“女真人竟如此悍勇?遼帝現在何處?”
“軍牒并未提及。”
“會不會到了燕京?”
“可能性不大,要是金人南下包圍,遼帝將再無退路,臣猜測他會西逃。”
“有道理”
趙佶捻須思考之時,童貫蹙眉提醒道:“官家,當務之急等不得了,金人兵勢如狼似虎,倘若讓他們先攻克燕京,那我們想拿回來就困難了”
“是啊,先發制人后發受制于人,我們必須馬上出兵,梁山那數萬之眾頗有戰力,宿卿曾建議調他們去御邊,這事還沒下詔樞密院合議,卿以為如何啊?”
“不可。”
童貫回答相當堅決,只見他一臉鄭重拱起手,答道:“女真人本就難纏,我們若以賊人攻遼,傳出去有損國體威嚴,他們如能得勝還自罷了,敗了則會給外人宋軍羸弱的假象,說不定會惹來金人覬覦。”
“這”
“他們若非占了水泊地利,焉能數次擊敗朝廷兵馬?北上攻遼可沒有地利可用,反而還會受城池影響,失敗的概率很大”
其實獻計讓梁山賊軍御邊,就是童貫、蔡京兩人商議的結果,他們讓人委婉提點宿元景,最后才傳到趙佶耳中。
那時童貫、蔡京不知遼國情況,打算讓宋江等人先去當炮灰,之后童貫再率大軍去撿漏,結果北地情況急轉直下。
此時遼國勢頹,宋朝一方出兵勝算很大,童貫作為聯金攻遼的首倡,怎能放棄這滅國之功?所以現在極力阻止徽宗。
而且樞密院在收到代州急報后,童貫第一時間派人趕赴濟州,令張叔夜以犒賞留住宋江,延緩梁山兵馬進京。
趙佶字畫一絕,軍事一塌糊涂。
聽了童貫分析,也覺得自己天真了,用一窩草寇滅國,想想是有點兒戲。
“卿打算調西軍北上?”
“陛下圣明,種師道過年來京述職,臣已提前讓他準備軍馬兵甲,只要朝廷錢糧給養足備,隨時可以出兵北上。”
“朕知道了,西軍也不能全抽盡,樞密院也要挑些禁軍,卿先回去好好準備,朕會下旨王黼準備錢糧。”
“陛下,臣前些日子與王相提過,但他說開年國庫緊張.”
“這些不肖你管,朕自會下旨特辦,一切為北伐讓路!”
“是。”
君臣兩人商議完畢,便各自為北伐籌備。
而這期間,宋江率領六萬梁山兵,一路浩浩蕩蕩行軍,迤邐來到東京地界。
眼看就要抵京面圣,宋江心情又激動又興奮,但很快被哨探情報掃了興。
東京周邊有兵馬調動,而且數量有數萬之眾。
什么意思?不招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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