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盛夏豈容秋風(fēng)吹?(6k)
林沖帶阮小七前腳離開,孫安后腳趕到楊府前堂,他昨夜已經(jīng)見過喬道清,此來詢楊長何時得空。
權(quán)利越大,事越繁。
楊長之前在梁山當(dāng)小卒,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瞎溜達,似乎沒有別的事能做,后來做頭領(lǐng)有了小弟,就得學(xué)著帶隊伍。
當(dāng)頭領(lǐng)這段時間,手頭的事情也很少,就包括任平北副先鋒,以及留沁州當(dāng)兵馬總管,他的時間都沒那么飽滿。
只要頭上有人做主,不論當(dāng)小弟還是做副手,都不用事事操心。
現(xiàn)在做了沁州觀察使,所有事如百川歸流匯到他這里,想不忙都有沒辦法。
他也曾臨時代理沁州,為何那時候沒有感受到繁忙?是因當(dāng)時采用軍管制度,有武松等人幫著分憂,只需要維護地方穩(wěn)定即可。
后來方紳等人陸續(xù)上任,沁州大小衙門都塞滿了人。
人一多,事就多。
楊長扳倒蔡京升五品,總有人借雞毛蒜皮事,找來州府衙門匯報工作,這些屬于想進步的官員。
至于真實的州務(wù)匯報,以及下級官員間相互攻訐,有無數(shù)的事情等著他做主,每日行程都提前有安排,再沒以前做副手的閑散。
一把手權(quán)利大,但付出精力也大。
楊長記得康雍等皇帝,每日要批閱一大堆瑣事奏折,要是不看怕錯過要緊的事,看后其多是請安、分享天氣、某某小人物離世等等,全是無關(guān)痛癢的雞毛小事。
窺一斑,而知全豹。
楊長不想被瑣事絆住,便讓楊儉每日坐班州衙,替自己將政務(wù)分門別類,事輕重緩急上報處理。
會見喬道清比政事重要,楊長一邊讓孫安把人請來,一邊讓武松派人知會楊儉,說自己今日有事不會過去。
辰時左右,孫安帶喬道清、馬靈登門。
楊長與兩人沒啥交情,甚至用炮彈炸過馬靈,此時全靠孫安穿針引線,又靠他挑動并引接話題。
經(jīng)過一陣客套與寒暄,終于把話題引到二仙山。
楊長提出拜山問道想法,喬道清與孫安不禁相視一愣,暗忖他客套得過了頭。
孫安不方便追問,喬道清便代其出聲,言曰:“楊觀察功成名就,年紀輕輕就做到如此高位,正是大鵬展翅之時,為何有此隱世之語?”
楊長笑道:“人生苦短,道門有通玄之術(shù),亦有長生之法,故心生向往!
“原來是這樣”
喬道清看了孫安一眼,隨后捋須頷首回道:“萬法存世間,并非道門獨有,觀察所言長生法,即便是道門中人,也只有極少人修成,您已是俗世翹楚,沒必要執(zhí)著虛無縹緲!
“喬兄不用當(dāng)真,楊觀察身邊有妻兒兄弟,他怎么可能隱世問道?此必是他打趣之言”
“倒是喬某誤會了.”
孫安好意為楊長化解尷尬,喬道清則很配合打稽首行禮,卻不知這廝惦記修仙很久了,他緊跟著說了一句,讓眾人都詫異不已。
“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若真能求得長生,能不能帶妻兒朋友一起.”
“啊這.”
眾人顧盼左右、面面相覷,最后又是喬道清出來潑冷水。
“道門之所以遠離塵世,藏在名山大川之中,就是不想為親情羈絆、不以為俗事擾心,楊觀察的想法雖然大膽,但過于不切實際.”
“也就是,羅真人不會收我?”
“小道不敢替師做主,孫兄對我境遇有所了解,若非戰(zhàn)爭中遇到公孫一清,我此生也沒機會拜入門下.”
昨日仇瓊英言喬道清去了別處,其實與馬靈去了趟薊州二仙山,得到羅真人愿意收徒的法旨,這才返回沁州來接老母。
薊州原為遼國占據(jù),現(xiàn)在又是宋金交界邊地,喬母不愿跟去拖累兒子,孫安便仗義接下奉養(yǎng)。
喬道清感激不已,這才愿與楊長見一面。
他在征王慶結(jié)束,對俗世已經(jīng)心灰意,所以不會前腳離開宋江,后腳就趕來結(jié)交楊長。
楊長從喬道清委婉回答中,聽出他對自己拜師羅真人不看好,旋即笑呵呵補充:“佛家分出家弟子與出家弟子,道門有內(nèi)門弟子、外門弟子一說嗎?我去二仙山做個外門也行!
“這小道不知”
“先生拜師真人之后,可否幫小弟好生美言幾句?塵世里會法術(shù)者不少,我就想學(xué)兩個傍身妙法!
“小道盡力一試!
“多謝先生!
楊長嘴上這么說,內(nèi)心卻有自己的想法,他自恃有撿尸者命格,心道只要能解鎖煉氣境,也許不必留在羅真人身邊,修為也能蹭蹭上漲。
得了喬道清承諾,楊長喜得起身行禮,心說之前交好公孫勝,現(xiàn)在加你有了雙保險,自己這事兒大抵妥了。
當(dāng)即著人于府上設(shè)宴,為兩人拜得名師作賀。
有孫安在旁幫腔,喬道清終是推辭不過,只得與馬靈留下。
筵席需要時間準(zhǔn)備,離中午還有一個時辰,楊長便讓孫安堂內(nèi)作陪,自己回后宅請出趙福金。
是的,讓馬靈指點法術(shù),也這楊長計劃之內(nèi)。
不指望趙福金學(xué)會神行法,她能把御物術(shù)、覆甲術(shù)學(xué)精,以后有自保能力就行。
趙福金一襲白衣,仿佛仙子出現(xiàn)在前堂之內(nèi),又看她手挽楊長的胳膊,喬道清、馬靈看了一眼慌忙低頭。
“此乃楊某二夫人,她幼年得了異人指點,學(xué)了幾招皮毛法術(shù),今日恰逢兩位高人到此,故而請出一見。”
“楊觀察謬贊,喬某不敢當(dāng)”
“二夫人?不應(yīng)該是.”
喬道清、馬靈各有表現(xiàn),孫安本想開口為他解釋,卻為楊長搶先一步,笑呵呵對曰:“仇瓊英其實是三夫人,她因為不會武功,一直留在家鄉(xiāng)。”
“原來如此.”
馬靈笑呵呵抱拳行禮,低頭卻腹誹楊長不知足。
權(quán)色都被你小子占完了,居然還想著道門的長生術(shù),給咱也留點湯不是?
“馬將軍,最近吾觀拙妻法術(shù),似乎與你金磚法類似,但她卻使得不熟練,今日難得適逢其會,能否撥冗指點一二?”
“與金磚法類似?這個”
馬靈一臉不可思議,心說金系法術(shù)最挑資質(zhì),自己在田虎數(shù)十萬軍隊之中,才勉強找到兩個弟子傳承。
這絕色美人會金系法術(shù)?
楊長見馬靈不相信,旋即示意趙福金演示。
趙福金當(dāng)場掐架念咒,很快就如同施展法相一樣,亮出金色鳳冠霞帔與武器,看得喬道清與馬靈同時咋舌。
“馬兄,這似乎.”
“對對,與我的金磚法異曲同工,但她甲衣可以做到顯性,要么是法術(shù)更厲害,要么是個人資質(zhì)奇高,真不可思議”
“你們瞧,這法術(shù)好好是好看,但就是持續(xù)不久,真是奇哉怪也!
“哈哈哈”
楊長話音剛落,喬、馬兩人同時發(fā)笑。
他正打算回問,喬道清主動做出解釋:“二夫人只學(xué)了法術(shù),卻沒學(xué)納氣入體法門,她此時丹田如同空池塘,光靠下雨存不了多少水,自然無法讓法相持續(xù)!
“原來是這樣,先生可有法門?”
“我的法門不合適她,還是讓馬兄傳授為宜!
“嗯!
馬靈欣然點頭,指著正堂后方說道:“二夫人天資極高,馬某很榮幸傳她吐納煉氣法,請于后堂看我演示!
“我可以跟去?”
“當(dāng)然!
楊長并非小人之心,而是也想學(xué)煉氣法。
三人步入后堂,聽了楊長把心里話說出,馬靈倏然笑曰:“修習(xí)法術(shù)要看機緣,并不是一腔熱血就行,我下面一邊演示一邊講解,楊觀察不信可以跟著試.”
“哦好.”
楊長當(dāng)即心里一沉,估計自己沒啥希望。
果不其然,趙福金跟著馬靈練習(xí)吐納,不一會就說自己腹部感覺到熱氣,而楊某人只能摸著自己肚皮感嘆。
想起之前喬道清比喻,楊長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他現(xiàn)在沒有解鎖煉氣境,也就是自己池塘都沒挖好(丹田),用什么去承接灌入的水源?
二仙山,還得去。
喬道清安頓完老母,本打算第二天就離開沁州,結(jié)果馬靈因欣賞趙福金天分,在當(dāng)日中午飲宴之后,又在楊府前院住了三天。
馬靈不但教吐納煉氣法,也教如何用法術(shù)防御與攻擊,至于神行法也沒有藏私,甚至絕技風(fēng)火二輪也傾囊相授,完全把趙福金當(dāng)作親傳弟子。
按照嚴格意思來講,趙福金與馬靈本有師徒之誼,畢竟是用武能、徐瑾的掉落,解鎖煉氣境、學(xué)會金系法術(shù)。
當(dāng)然,這其中關(guān)節(jié),只有楊長知道。
趙福金被馬靈指點幾天,法術(shù)修為有了長足進步,幻化的衣服、武器能保持很久,楊長還配合她試幾招。
她獨特的金劍術(shù)(變種金磚法),與喬道清與公孫勝水火法不同,沒有直接摧石斷金之能,只能對人或動物起作用。
趙福金此時法力弱,打在楊長身上沒感覺,但馬靈多次夸她資質(zhì)奇高,或許以后等強度提升上來,只有請魯智深幫忙試招。
之前在汾州作戰(zhàn),楊長親眼目睹大和尚不怕金磚,便猜測魯智深有魔抗屬性。
陪趙福金練了多少天法術(shù),州衙的政事就聚積了好多天,所以當(dāng)送走喬道清與馬靈,楊長就火急火燎趕去處理。
楊儉一直沒來找自己,估計州上沒有大事?
但楊長的僥幸心理,最終被現(xiàn)實所擊碎。
剛到前堂外石階下,就聽見里面?zhèn)鱽砗葐枺锹曇艏饫谊庩柟謿,顯然沒對楊儉客氣。
“楊長好大的架子,竟讓本使等了兩天,難道要譚宣撫親自來?若是誤了國家大事,他擔(dān)待得起嗎?”
“梁虞候息怒,觀察剛回沁州、諸事纏身,少時就來見您。”
“一日推一日,是不是你故意推搪?”
“小可豈敢?虞候請”
楊儉跟宋清學(xué)來的接人待物,用到記室崗位竟是相得益彰,他話到一半看到楊長登上臺階,旋即欣喜說道:“梁虞候,楊觀察到了。”
別看梁虞候剛剛趾高氣揚,聽到楊長之名慌忙起身行禮。
“楊觀察,終于等到你。”
“這位是”
“此乃梁虞候,說奉譚宣撫之命,來沁州征調(diào)錢糧、丁壯!
“啥?”
楊長原本和顏悅色,聽到要錢要人當(dāng)即變臉,心說譚稹不剛上任么?也學(xué)方紳到下面打秋風(fēng)?
“虞候請明示,楊某聽不太懂!
“是這樣,譚宣撫履新河?xùn)|河北,剛到任就要做成大事”
梁虞候滔滔不絕,到處譚稹到任既招降收復(fù)了朔、應(yīng)、蔚三州,已派代州守將李嗣本率兵進駐,并運送戰(zhàn)略物資在當(dāng)?shù)卦O(shè)防(今朔縣、應(yīng)縣、蔚縣,位于長城以北,連接大同與燕京)。
朔、應(yīng)、蔚三州原為遼國領(lǐng)土與宋交界,去年金人追擊遼帝攻陷西京大同,這幾個州與張覺所在平州一樣投降金人。
金人轉(zhuǎn)戰(zhàn)各地以及阿骨打病逝,一直沒來得及接手實際控制,成了半獨立狀態(tài)的邊境小州。
根據(jù)兩國海上之盟,宋金聯(lián)合完成滅遼之后,宋會把歲幣轉(zhuǎn)付金國,但燕云十六州要歸宋。
宋朝付出巨大代價,在金人手里買下燕京,又通過郭藥師、張覺反叛,得全了山前數(shù)州之地,但是山后數(shù)州一直沒交割。
阿骨打如何還在世,應(yīng)該會繼續(xù)履行盟約,但大宋必定還要付出代價。
女真人起于白山黑水,生產(chǎn)力落后、物資極度匱乏,阿骨打登基稱帝住帳篷,吳乞買繼位也是住的簡陋土屋。
他們對外發(fā)動戰(zhàn)爭,掠奪物資、人口是第一位,城池反而是次要的。
由于阿骨打突然離世,粘罕、兀術(shù)、斡魯補等少壯派掌權(quán),后山九州交割直接擱置。
王安中有招降平州先例,譚稹到任也打了金國交班的時間差,火速招降朔、應(yīng)、蔚三州并積極設(shè)防,想讓金國默認大宋事實收回。
譚稹此時坐鎮(zhèn)代州,錢糧、民夫自然優(yōu)先從河?xùn)|調(diào)用,河北各州除了距離略遠,還要優(yōu)先支持燕京一線。
楊長對譚稹的策略不感興趣,也不認為這樣能防住金國南下,單純以為這宦官統(tǒng)帥想打秋風(fēng)。
現(xiàn)在正值盛夏,豈容秋風(fēng)亂吹?
去年剛平田虎之亂,楊長敢從方紳手里截錢糧,就敢在拒絕譚稹的要求,但必須用語言藝術(shù)加工。
梁虞候講得口水翻,卻見楊長蹙著眉直搖頭。
“本官本該大力支持,奈何沁州地貧人少又逢戰(zhàn)亂,恐怕無力支持譚宣撫”
“觀察什么意思?”
“莊稼春種秋收,沁州去年末蕩平田虎,僅僅才收獲了一季,而人要十幾年才長大,更不知何年何月恢復(fù),我若調(diào)走口糧與勞力,州內(nèi)豈不成了一片白地?請譚宣撫體恤沁州難處”
“你這.”
梁虞候來前經(jīng)過太原,那知府雖也百般找借口,但最終還是承諾盡快籌備。
楊長回答讓他怔在原地,想了好一會才苦著臉回應(yīng)。
“楊觀察別局限沁州一地,譚宣撫奉命接收山后諸州,現(xiàn)在好不容易成功收回三州,不盡快設(shè)防恐有大變故,就是再困難也要支持國家,這可是開宋以來最大成就,太原等地也剛剛平息賊亂,他們可都聽命開始籌備,您確定讓我這么回去?”
“您別誤會!
楊長拉著梁虞候的手,低聲辯解:“太原地大物博,豈是我們沁州可比?之前被田虎占去的州府,就屬沁州地貧、人少,您高抬貴手想想辦法,把沁州的任務(wù)攤派給別州,沁州百姓都會銘記你的大恩!
“虧觀察想得出來”
梁虞候驚得眼如銅鈴,楊長又附在他耳邊細語:“不讓虞候白幫忙,我私人贈伱五百金,這事勞你多多費心”
“這不是讓我犯錯誤?不合適.”
“合適的,大家交個朋友,您也是行善積德!
“這”
“就這么說定了,苦一苦別的州府,沁州確實最困難。”
楊長不由分說拍板定案,遂扭頭對楊儉吩咐:“馬上去安排一桌酒,與梁虞候接風(fēng)洗塵!
“是。”
“唉”
梁虞候被楊長氣勢壓住,只能被動依了他的辦法。
譚稹代替童貫成為北方主帥,能幫他跑腿的都不是普通人,這個梁虞候是梁師成同族后輩,當(dāng)初趙佶勒令童貫致仕,就是他推薦好友譚稹上位。
而趙佶單獨召見楊長,并且讓楊長青云直上,這事也傳到梁師成耳中,猜測他為徽宗青眼有加。
離京前,梁師成曾特地囑咐侄兒,以后若在北方與他相遇,最好表現(xiàn)得客氣一些。
楊長設(shè)宴請梁吃酒,又信守承諾給了五百金,才把這‘瘟神’送出沁州。
送完人回城途中,楊儉立刻對楊長不解追問:“兄長,我爹最恨貪官污吏,您之前做事也剛正不阿,可為何和要對梁虞候行賄?”
“你有更好辦法?”
“沒有.”
“那不就得了?”
看到楊儉頭直搖,楊長語重心長提醒:“你要學(xué)會算賬,三萬石糧以及三千青壯,與五百金相比不值一提,我不好跟譚稹翻臉,只好用這一招先穩(wěn)住,能拖一天是一天!
“那其它州就”
“他們自己想辦法,想不出就苦自家百姓,做官與當(dāng)家其實一樣,沒有人能把水端平,總會有人吃虧,你在梁山?jīng)]看出來?”
“呃”
楊儉瞬間無言以對,他在梁山時間雖不長,但跟著宋清也見了不少。
梁山作為一個小社會,就如楊長剛才所說那樣,宋江也沒做到面面俱到,與他親近的頭領(lǐng)從住房、職務(wù)等,都比其他人更有優(yōu)勢。
楊儉感慨不是兄長變了,而是楊長在努力適應(yīng)這世界,所以才從默默無聞成為領(lǐng)袖,而父親楊德所堅守的善良,做到極致也就是個普通人。
八月初五,薊州,漁陽。
一男一女,趁著黃昏閉門前,匆匆進入城內(nèi)。
薊州在六月被殘遼蕭干攻陷,七月又被被郭藥師率部殺退。
連番易主的漁陽,此時滿目蕭瑟。
楊長尋了好幾條街,才找到個干凈的客店住下,公主趙福金與他同行。
趙福金學(xué)了神行法,一直沒機會外出練習(xí)。
當(dāng)時剛送走梁虞候,楊長怕他反悔回來糾纏,便以要去綿上視察為名,帶著趙福金出了沁州。
原計劃到梁山泊故地重游,順便確認阮家兄弟是否啟程,可惜趙福金神行法初學(xué)乍練,每幾十里就要停下休息,而且在崎嶇地形提不起速度。
要知道戴宗日行八百,馬靈則可以日行千里,趙福金只日行一兩百。
兩人經(jīng)黎城、涉縣東出太行,到了磁州地界到北方都很平坦,而去梁山要橫穿數(shù)條河流,其中就有寬闊的黃河。
楊長怕趙福金力有不逮,臨時決定一路向北去薊州一趟,提前見見傳說中的羅真人。
他按照時間推算,公孫勝、喬道清、馬靈三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二仙山。
即便不拜師,先去探探路也行,就當(dāng)帶公主旅游。
沁州到薊州只有千里出頭,兩人邊走邊停足足行了七天,趙福金的神行術(shù)終于有了模樣。
夫妻倆走入客房,趙福金摘了臉上面罩,又到窗口看了一眼,才悠悠說道:“還是楊郎有經(jīng)驗,讓妾身戴著面具趕路,否則剛才定然被攔住擾騷,薊州怎么會這么亂?”
“剛剛我問了掌柜,前兩個月都在和遼人交戰(zhàn),你剛才在街上看到的軍隊,是降將郭藥師留下的守軍,他這支常勝軍頗有戰(zhàn)斗力,陛下和燕京留守都對他倚重,這廝便對部將不加約束、作風(fēng)跋扈,肆意侵占田地及擴充兵員,所以在百姓口中沒什么好名聲!
“難怪一個個眼神兇惡,說起來還是爹縱容之過.”
趙福金久居深宮、思想天真,自從被楊長帶到沁州生活,逐漸看到民間百姓生活疾苦,才意識到跟她爹驕奢淫逸有很大關(guān)系。
剛才聽了關(guān)于常勝軍描述,趙福金又嘆息一聲坐回榻上。
楊長見狀靠了過去坐下,摟住她肩膀輕聲安慰:“公主不要多想,這不是你的過錯,咱們今晚早些休息,明天還要去尋仙。”
“羅真人,真是仙人?”
“能教出呼風(fēng)喚雨的徒弟,他對普通人來說就是仙人!
趙福金聽了楊長回答,當(dāng)即蹙起秀眉喃喃自語:“若能為國效力就好了,爹對有本領(lǐng)的道長高人,極其恩重”
“公主想多了,這些修成陸地神仙的高人,壽命或許比一般王朝還長,怎會為普通君王效力?”
“說得也是.”
趙福金微微頷首,暗忖自己要好好練。
扈三娘、仇瓊英都武藝高強,自己既然做了楊長的女人,就再不要當(dāng)嬌滴滴的公主。
一夜無話,睡到天明。
正說早起好趕路,卻在出城時遭到盤詰。
沒辦法,夫妻倆即便一身素衣,趙福金臉上還帶著面罩,卻依舊像鶴立雞群一樣,在人群中特別顯眼。
“叫什么名字?”
“在下楊過,她是內(nèi)人龍氏!
“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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