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們一起上(6k)
出了夜襲一事,原本健談的郭藥師、馬擴等人,行路時默契少了閑談,各自催馬趲行。
當天黃昏前夕,前部人馬已至良鄉城外。
郭藥師借口恐有賊寇驚擾,主動將宣撫司人員請入城中。
安頓好一切,他辭行了童貫出城,徑往城北軍寨而去。
幾位常勝軍統帥,提前接到郭藥師傳信,此時正在良鄉大寨等候。
常勝軍統帥,從一開始就不止郭藥師一人。
當年常勝軍被保留下來,天祚帝以郭藥師、劉舜仁、張令徽、甄五臣四人為帥,這種結構一直保持到現在。
只是郭藥師帶頭降宋,也因為他的部曲最能打,所以最為徽宗所賞識,便成了常勝軍代名詞。
除了甄五臣完全倒向郭藥師,劉舜仁、張令徽兩部人馬相對獨立,也因他們防守蕭干不得力,致使薊州多地被殘遼攻占,當初童貫去了軍牒嚴斥郭藥師。
當然,郭藥師因禍得福,后來在盧龍嶺大敗蕭干,徹底消滅了殘遼勢力,遂被徽宗拜為太尉。
劉舜仁、張令徽聽調不聽宣,但對外也是常勝軍一部分,童貫勞軍有他們一份。
郭藥師來到中軍坐定,環伺劉舜仁、張令徽、甄五臣、趙鶴壽等統帥大將,蹙眉說道:“廣陽王來者不善,我昨日以兵威恫嚇不成,還折了數十兄弟,明日校場檢閱是關鍵,大家都要出力。”
“大帥不妨說清楚些,我們只知童貫帶來一員驍將,聽說此人極其囂張?”
“哼哼。”
看到張令徽主動詢問,郭藥師冷哼著緩緩補充:“豈止囂張,簡直視常勝軍如無物!”
“童貫安排的?”
劉舜仁首先提出質疑。
郭藥師不置可否,喃喃道:“童貫只是一方面,關鍵此人出身草寇,聽說雙手有千斤之力,似乎很得皇帝賞識。”
“千斤之力?”
甄五臣、趙鶴壽配合捧哏。
郭藥師頷首捋須,將馬擴處聽來的故事,以及昨夜發生的事,撿重要的講了出來,聽得眾人久久不言。
“怎么都不說話?童貫把此人帶來河北,顯然是給我們立威所用,所以不打掉他囂張氣焰,常勝軍就會被朝廷所忽視,此事關乎所有人的利益,今夜得商議出對策,他明天必有新動作!”
“此人如此厲害,還是皇帝器重之輩,我們哪有辦法?還得大帥拿主意.”
張令徽言罷看向劉舜仁,好像在說郭藥師職位高,有事自然得他先頂上去。
郭藥師知道兩人滑頭,隨即眼神示意甄五臣。
甄五臣會意起身,一本正經說道:“大帥昨日在范陽已經出了招,此時再有動作容易落童貫口實,我剛才與趙鶴壽想到個辦法,請諸位耐心考慮一下.”
“先說說看。”
郭藥師等人密謀之時,童貫也派馬擴到楊長住處,提醒明日常勝將領會到大半,希望他明日仍舊穿戎裝到場,到時與魯智深來一場演武。
一般沒有作戰任務,沒人會隨時穿甲跨馬,這樣人受不了、馬也受不了。
而楊長自恃力大馬壯,路上半數時候都全甲行路,但像昨日那種長時間奔走,他還是卸甲穿官袍行軍。
范陽裝逼只是前菜,良鄉大寨勞軍才是正餐,自然要打扮得引人注目。
初二,辰時。
紅日升至半空,良鄉大寨內金光閃耀,只見軍如山、槍如林,肅立校場周邊。
童貫象征性走了勞軍流程,就交由郭藥師手下人繼續發物資,他則來到臺上觀看常勝軍操練。
踏地刺槍,地動山搖。
喝喊聲震,似掀天蓋。
童貫看得頻頻點頭,暗贊常勝軍訓練有素。
拋開個人情感,常勝軍是支好隊伍,但郭藥師帶頭著胡服,顯然沒有真心向宋,越強就越讓人不安心。
剛剛看完軍演后,童貫立刻與馬擴使眼色,示意楊長和魯智深演武。
馬擴正要向郭藥師提議,常勝軍統帥之一的劉舜仁,突然先一步向童貫請示。
“大王,聽聞楊觀察勇武過人,曾有拋砸石獅的驚人之舉,既然今日適逢其會,能否請他指點我麾下,幾個不成器的將佐?”
“等一等。”
張令徽也抱拳出列,拉了拉劉舜仁衣袖,沉聲提醒:“楊觀察何等人物?何必讓部將去出丑?”
“欸,此言差矣,楊觀察神力驚人,一對一指教,是對他不尊重.”
“那就兩個一起,或者三個一起請教?”
兩人一唱一和把楊長架到火上,就是昨夜與郭藥師等人商議的對策,而且這種不要臉要求只開頭,畢竟楊某人曾自夸以一敵千。
此言一出,童貫順勢看向楊長,問道:“楊觀察,你方便吧?”
“全憑大王吩咐。”
“那好。”
楊長爽朗的回應,讓童貫絲毫不意外。
他當初親眼所見,清楚楊長有群戰能力,心說三個人應該好應付,旋即笑著點頭說道:“那就選出三個代表,來臺上與楊觀察切磋,我們都到臺下去觀戰,也讓將士們開開眼界。”
“大王,光是張將軍麾下,就有將佐二三十人,只選三人恐不過癮.”
“有多少都可以!”
郭藥師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楊長囂張發言,聽得劉舜仁、張令徽等人面面相覷。
這廝有真本事還是莽夫?今日到場有戰將百余人,車輪戰都能把你小子累死。
馬擴顯然也想到這一點,急忙靠過去小聲提醒:“楊觀察,過猶不及.”
“馬廉訪放心,下官心里有數。”
“好吧。”
“馬戰還是步戰?如果馬戰的話,我們就不換位置,在臺上視野更好。”
看到馬擴勸說不得,童貫急忙接下話腔并使眼色,他在隱晦提醒楊長馬戰。
畢竟照夜玉獅子神駿,以楊長在梁山泊外的表現,即便車輪戰也有優勢。
而楊長沒領他好意,擺了擺手淡然說道:“客隨主便,都依著常勝軍。”
“呵呵。”
郭藥師心中暗爽,立刻順桿往上爬,抱拳夸道:“楊觀察豪氣,馬戰不好彰顯真功夫,還是在臺上步戰好了,大王,我們移步臺下觀戰”
“也好。”
童貫看了楊長一眼,心說你步戰可別丟臉,老夫就指著你立威了。
劉舜仁、張令徽等人下去挑人,楊長突然走到高臺邊叫住郭藥師。
“郭太尉,能不能給換個兵器?”
“嗯?”郭藥師聽得一愣,好奇回問:“楊觀察自己兵器不趁手?你可到校場武器架上自選,什么樣都有”
“非也。”
看著魯智深手上的鳳翅鎦金镋,楊長搖頭無奈說道:“我這兵器殺傷力太大,害怕等會打起來控制不住,會傷了你們麾下將佐。”
“嘶”
眾人聽得皆愕然,心說你這不是自討苦吃?現在表現得越囂張,常勝軍等會就越不留手。
這兩日,郭藥師被連續揶揄。
此時聽到這種‘凡爾賽’論調,他心里反而一點不覺得憤怒,認為楊長嘴上越叫囂厲害,實際本領就越差。
“楊觀察武器,就是是那鏜么?殺傷力很強?”
“太尉一試便知。”
楊長招手找魯智深要來兵器,信手往臺下郭藥師方向扔去。
郭藥師不知這鏜重六十斤,毫不準備伸出右手去接拿,使他右手差一點脫臼。
“好重,楊觀察果然神力.”
“大師,去幫我挑個長棒,木頭的就行。”
“是!”
魯智深抱拳領命,隨后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像一個靈活的胖子。
郭藥師、劉舜仁、張令徽等人同時蹙眉,不約而同認為楊長與這胖和尚有真本領,于是在后續挑人時進行了微調。
原本打算選三十人,與楊長進行十輪車輪戰,此時臨時改為六十人。
二十輪,估計戰到午后都不會結束,就是真有千斤之力,也早會被消耗殆盡。
即便僥幸能贏幾輪,只要最后被揍的一身狼狽,依舊是個失敗者。
楊長,你自找苦吃,怨不得他人。
不一會,‘選手’、‘觀眾’悉數到位。
六十個常勝軍部將,分列擂臺左右兩側下方,等會輪番上去‘請教’過招,童貫、郭藥師等貴賓在擂臺北側,南側圍滿了常勝軍大小將校。
當看到魯智深送上長棒,而楊長也欣在然點頭,郭藥師即提醒童貫:“大王,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嗯。”
童貫輕聲回應,馬擴則叫住楊長,說道:“楊觀察,伱自行挑人吧?找你請教的將領頗多,估計擂臺時間會很長,中途需要休息早些說。”
“好的。”
楊長抱拳對馬擴頷首致意,同時吩咐魯智深臺下等候,之后顧盼左右使用【洞察之眼】,他雖然表現很高調,但出風頭前卻很謹慎。
提前用【洞察之眼】看看,類似玩牌時看光對手底牌,如果遇到真打不過的猛人,還可以提前想辦法推諉。
境界提升到煉氣二層,窺視普通人消耗非常低,這對他宛如水池的丹田,就相當舀出兩三瓢。
依次看完六十人,竟然沒有一個能打,最厲害的僅【刀劍大成】,其余大部分都只是精通,與楊某人【槍棒超凡】相去甚遠。
論力量,論炫技,難求一敗。
說你們土雞瓦犬,似乎并沒形容錯。
“楊觀察,以一敵三若是為難,那就換成以一敵二”
“呵呵。”
楊長朗聲大笑,他決定玩一把大的。
只見他手握長棒轉了一圈,隨后睥睨左右眾人說道:“分組浪費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他說什么?我們一起?”
“嘶”
“三十人,還是六十.”
“他瘋了?還是看不起咱們?”
左右將佐竊竊私語之計,北面觀戰的童貫也聽懵了,心說你小子可不要完過頭了,沒聽過雙拳難敵四手?穩扎穩打不行么?
馬擴更是站不住,他急忙招手提醒:“楊觀察,你剛才是不是說錯了?都上不就成為混戰了?大家也看得也不過癮”
“馬廉訪,別這樣說。”
常勝軍諸將就怕楊長太冷靜,好不容聽到他魯莽發言,張令徽立刻站出來阻攔馬擴,故意吹捧道:“楊觀察是客人,他藝高人膽大,我們豈能不盡地主之誼?”
“可”
“你們,都聾了嗎?觀察讓一起向他討教。”
“是!”
兩側待戰的將佐,迤邐走上擂臺立在左右,望著對面同袍各有異色,眾人都猜楊長得了瘋病,否則一般人不會自己尋死。
見眾人遲遲不動手,楊長主動微笑招手挑釁,“你們在等什么?別說區區六十人,六百人我都不懼。”
“我就不信了,就是有三頭六臂,咱們也給拆了,上!”
“娘的,就沒見過這么狂的,看打。”
“別傷到自己人。”
六十員部將被二次嘲諷,紛紛拿著兵器沖了上去,頃刻間將楊長圍在垓心。
郭藥師看到此情此景,慌忙抱拳向童貫提醒:“大王,楊觀察過于自信,末將麾下這些莽漢,等會要是傷到他,請你.”
砰砰砰!
郭藥師話還沒說完,擂臺之上已經打了起來。
楊長擎棍向前一記橫掃,【一虎之力】隨著長棒外放,如狂風呼嘯掃飛十幾人。
背后幾人見機進招,怎料楊長收招快且步伐詭異,轉眼棒頭就朝臉上招呼來。
這一棒,又掃倒十幾人。
楊長精煉后的力量,使得他再不被兵器禁錮,不會因用力過猛損壞兵器,而將武器承載不了的部分,通過揮擊直接外放出去。
一條簡單的木棒,被虎力附著成了神兵。
這種外放的力量,類似強大推力讓人屈服,如同勁風拔樹倒屋,卻不似劍氣、罡風銳利。
楊長每揮出一棒,即有人飛掀下擂臺,最后只是跌打損傷。
若換成鳳翅鎦金镋,精煉之力被留在武器上,這種掃擊不會掀翻多人,但被擊中則非死即殘,畫面感也沒用棒震撼。
不到盞茶功夫,楊長前后掄打出十數棍,就將六十人全部打翻,多數都被震飛到臺下,看傻了圍觀的所有人。
我在做夢?
郭藥師揉了揉眼睛,但結局依舊沒有改變。
劉舜仁、張令徽都惡狠狠看向他,心說你昨夜可不是這么說的,我們倆今日出的部將最多,這種猛人招惹他作甚?
常勝軍眾人表情驚愕,童貫爽得讓已不屬于的他功能,居然有了抬頭的跡象。
這種時候,不好繼續出言貶損,過頭會引起嘩變。
童貫故意對馬擴感嘆:“楊觀察行事,真讓人預料不到,本王都沒看清楚,居然就結束了.”
“是啊,過于快了,我也沒看清。”
馬擴領悟童貫之意,高聲叫住楊長問道:“楊觀察,大王剛才沒看清,何不再獨自演練一番?”
“獨演?”
楊長捏著下巴兀自搖頭,隨后向魯智深招手道:“大師,我剛才也沒過癮,咱們在此過一過手?”
“好啊,都用兵器?”
“嗯,我也換自己的,替我帶上來。”
“好好,灑家正好技癢!”
魯智深言罷大步上前,從郭藥師隨從手里‘奪回’鳳翅鎦金镋,順勢一提向擂臺上拋去,而楊長伸手輕松接住。
兩人這一拋一接,又讓郭藥師側目。
這胖和尚,也端的厲害!
稍后,魯智深提水磨禪杖上臺,與楊長微微頷首踏步搶打。
當當當!
兩人力量不分伯仲,兩把武器重量相當,碰撞發出的金屬轟鳴,震得圍觀者極不自在,身上紛紛豎起雞皮疙瘩。
“他倆沒仇吧?”
“咋打得比剛才還狠?”
“這才叫比武,剛才那是趕豬.”
“噓,小聲點!我頭皮發麻”
精彩的打斗,看得人熱血沸騰,自有欣賞者。
即便是常勝軍內,依然有人不吝贊美之詞,臺下竊竊私語不斷。
郭藥師蹙著眉,暗忖自己之前大意了,沒想到大宋有此猛人,尋思楊長風頭已經出盡,或許很快就會結束。
然而,他低估了較量程度。
兩人自從下了梁山,已經有數年沒有交手,特別魯智深很久沒這般酣暢,怎么可能草草結束切磋?
魯智深雖然力量奇大,卻因境界沒有突破煉氣,力量控制已遠不如楊長,所以掄起起禪杖皆從心所欲,而楊長為了測試自己上限,刻意不用【鎮氣囚力】壓制。
于是乎,魯智深越斗越起勁,趁楊長橫挑喂招之際,猛然踏步騰躍掄杖下打。
咔嚓一聲。
腳下木板,被杖頭拍碎。
循環反復,以至木屑亂濺,擂臺都在晃動。
“大王快退,這擂臺只怕要塌,最好叫住他們。”
“郭太尉?”
馬擴慌忙拉著童貫后退,童貫則望著郭藥師問計。
“這誰攔得住?擂臺塌了沒關系。”
“這”
郭藥師回答讓童貫無語,心說這是擂臺垮塌的事?傷了楊長你賠給本王?
童貫剛撤到半丈之外,前方擂臺轟然一聲原地垮塌。
楊長與魯智深還在激斗,兩人打得飛沙走石、碎木亂飛。
這詭異場面,讓劉舜仁忘了剛才恥辱。
他一臉不可思議問張令徽:“大和尚與楊觀察有仇?怎么打到現在還不停?”
“誰知道?完全不像比武.”
張令徽偷偷看向郭藥師,心說童貫找來這對鐵骨硬漢,轉瞬把咱們將士全都鎮住,以后還能像以前一樣獨霸燕山?
“大師,還來么?”
“夠了,足夠了,灑家拼盡全力也不行,你是真的又變強了,但剛才戰得真痛快!”
“哈哈,打壞人擂臺,說不定要賠.”
楊長、魯智深并肩走出煙塵,兩人的爽朗笑聲讓旁人咋舌。
你們剛才打得天昏地暗,原來真是朋友間普通切磋?到了戰場得是何等氣勢?
楊長自然不會賠償擂臺,反收獲了無數仰慕者敬意。
常勝軍主體是遼人、奚人,他們從建立到聞名都靠自己,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榮耀,對強者非但不恨反而欽佩。
現在想來,楊長自夸以一敵千,或許是真實的本領,郭藥師等人恭敬相送。
楊長在良鄉大寨揚名立萬,使得童貫后面的巡查、接待都非常順利,圓滿完成了預定計劃。
四月中旬,楊長陪同童貫出了河間府,隨后即與宣撫司分道揚鑣。
童貫按計劃南下大名府,并履約讓馬擴往真定府調人。
楊長不愿看宋江臉色,便與魯智深略過真定治所,約定在西面獲鹿縣等候。
馬擴在真定待了五天,才帶著史進來到獲鹿匯合。
剛見面,便把楊長拉到一旁,小聲致歉曰:“這史進人緣不錯,聽說他要調往沁州,連日都有兄弟設宴送別,宋防御又苦苦懇切,我退卻不過只得多留了幾日,要不是我趕著回太原有事,怕是要吃席吃來月”
“史進為人義氣,出手也很闊綽,人緣向來不錯。”
楊長點頭附和后,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太對。
“不知是哪些兄弟設宴送別?”
“第一天是宋江、盧俊義,之后便是花榮、戴宗、石秀、燕青,好像還有秦明、張清等人.”
“這”
看到楊長表情古怪,馬擴急忙追問:“怎么?不妥嗎?”
“呵呵,我本不愛在背后議論,但不想馬廉訪被蒙在鼓里,就這么說吧,這幾日宴請史進那些兄弟,或許跟他有些交情,但交情最深那幾人,卻不在其列”
“這么奇怪?難道”
馬擴瞬間反應過來,旋即臉色一沉,蹙眉說道:“真定府乃河北重鎮,只要能穩穩扼守此處,云中與平州金軍就不能匯合,而宋江卻如此工于心計,我怕他擔不起這重任”
“呃我說的不一定準,或許那幾人有別的方式.”
楊長心說好家伙,你居然聯想到這么遠?宋江或許憑借地勢能守城,但將來在野外與金兵硬碰硬,其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從征方臘的情況分析,宋江在多次討賊過程中,梁山主力應已所剩無幾,或許精銳還不及沁州梁山老兵多。
真定府的五萬梁山兵,估計主要構成是援河北、淮西降卒,以及在江南期間新募之兵,其戰斗力可想而知。
不管馬擴會對宋江怎樣,楊長此番回到沁州會積極備戰。
他預感金軍入侵已快,得先守好自己沁州基本盤,之后再慢慢拿下三晉之地,屆時就能與宋金爭天下。
楊長與馬擴在獲鹿分別,一方南下磁州入滏口陘,之后繞行潞州返回沁州,另一方則從井陘入平州回太原。
五月初,楊長在磁州武安縣過夜。
魯智深與史進說了一路,住進旅店還在邊喝邊聊。
楊長突然想起史進沒帶家眷,而明日他們就要過滏口陘,遂打斷兩人談話問史進:“史兄,你家眷在何處?華陰縣?”
“對啊。”史進頷首回應:“當初朝廷招安,我就遣人送回家鄉,又幾年沒見到了”
“那明日我們在武安分別,你先回華陰縣搬取家眷,隨后再來沁州團聚不遲。”
“要在沁州安家么?楊兄以后若調離此地,豈不.”
“放心,我不會再調他處。”
見楊長言之鑿鑿,史進臉上爬滿了疑惑。
“為什么?”
“楊長兄弟為你好,能與家人朝夕相處,總比長期兩地分離好,灑家明日跟你同去,咱們先南下相州、衛州,再沿著黃河西行”
“哦好。”
史進終于沒有再問,而楊長聽到相州兩個字,腦海里猛然跳出個人物。
相州是岳飛家鄉,他此時是否在家鄉?會不會跟我造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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