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天賦覺醒
此話一出,耶律馬五自己都不信。
看到耶律余睹表情玩味,又想到兩人同為遼國降將,馬五小聲問道:“看來楊長真在沁州?那這場仗怕不好打,您準備如何應對?”
“如何?”
耶律余睹苦澀一笑,對曰:“楊長驍勇善戰,兼之詭計多端,而且此時占據地利,有他坐鎮在沁州,我自問拿不下來,突合速不是來了么?我把指揮權讓給他!
“這怎么可以?您可是元帥右都監,突合速僅是猛安.”
“可我拿楊長沒辦法,總不能因為婁室一句話,就得為他兒子拼命?”
“這”
耶律馬五作為同族、感同身受,遂不再勸并出言安慰:“事實勝于雄辯,不如會同突合速再商量,你們最好再派人核實,萬一高慶裔看錯了呢?婁室說他親眼所見,而您卻沒有.”
“高慶裔也是遼人,他有必要騙我?”
耶律余睹言罷來到帳外,派人召高慶裔前來問話。
高慶裔到后賭咒發誓,耶律馬五遂疑婁室救子心切,以這樣方式讓粘罕出兵。
半個時辰后,突合速抵達盤陀。
中軍大帳內,不但沒有接風宴,就連寒暄之語都沒有,反而是眾人的質疑。
突合速了解完事情原委,一對雜亂的濃眉向中間隆起。
面對耶律余睹、耶律馬五、高慶裔三名遼人,突合速陪著笑臉提出建議。
“都監不必煩惱,末將明日即派出哨探,等到核實楊長是否在此,之后再向元帥稟報即可。”
“谷南有哨所與駐軍,咱們哨探根本過不去,如果多花幾天去核實,都有時間來回平陽,屆時誰能說得清?”
“呃也有道理!
見耶律余睹有情緒,突合速隨即再出點子:“高通事明日先回陽曲,我們這邊抓緊核實?”
“算了!币捎喽媚紦u頭:“我與高慶裔同回,此間一切軍務,就由將軍負責!
“我?這不合適.”
“合適!
耶律余睹把手一擺,不由分說站起來。
“我們連夜趕回陽曲,帥帳現在就交給你,建議別輕易進兵,楊長真不好對付!
“呃是.”
完顏突合速,后來被宋人稱為‘龍虎大王’,其為人驍勇善戰、喜歡沖鋒陷陣,他比較反感政治斗爭。
雖然不相信婁室說謊,但耶律余睹如此在意,突合速不能阻攔,也沒資格去攔。
耶律余睹與數十隨從,連夜往陽曲大營趕路。
二月十七下午,耶律余睹回到金軍大營。
粘罕、婁室見之皆驚。
耶律余睹開門見山,并讓高慶裔為自己作證,讓粘罕、婁室同時愣住。
婁室與高慶裔有過交集,聽他說完就上前激動追問:“你確定那真是楊長?有沒有可能看錯?”
“我對楊長印象深刻,絕對不可能看錯,愿以全家性命擔保。”
“這就怪了”
婁室沒耶律余睹想得多,他捏著腮邊胡須,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
“我離開靈石大營前,還派人去陽涼北關溜了一圈,當時楊長就在關上,即便他也同日離開,那半數都山道的遠路,也不可能兩天趕到.”
粘罕坐回原位,幽幽說道:“楊長僅靠沁州之兵,不但防住了兩線進攻,還讓我們金軍大敗?沁州靠地勢也就罷了,他在平陽又靠什么.”
“平陽怎么了?”
耶律余睹一臉懵懂,婁室隨即主動解釋:“楊長在陽涼北關上,狂言擊敗了銀術可,而且他帶去的三萬大軍,已經一個不剩被消滅!
“怎么可能?楊長他憑什么?我想不通!
“是啊,他憑什么?我也想不通!
粘罕看了看耶律余睹,目光又落到高慶裔臉上,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高慶裔一臉無辜,心說你們別看我啊,我小小通事更想不通,自己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在谷中親眼看到楊長。
此時中軍大帳,猶如烏云蓋頂。
眾人都蹙著眉,但沒人發表觀點。
“高通事,你再詳細說說,那日看到的楊長什么裝扮,他用什么馬匹、武器.”
“啊?哦”
婁室突然開口再問,高慶裔不知什么用意,但仍俱實答曰。
“那日楊長好像沒著甲,胯下是一匹黃馬,拿一柄長桿大砍刀”
“這就對上了對上了.”
“怎么?”
粘罕見婁室捶打額頭,迅速起身朝他走過去。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末將可能中了他詭計,唉.”
“楊長就是詭計多”
“你別打斷,讓他說清楚!”
耶律余睹以為婁室‘認錯’,主動站出來‘幫他說情’,但被粘罕厲聲喝止。
婁室對著粘罕微微頷首,捏著下巴分析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楊長應該先在陽涼北關,后面不知他用了什么辦法,兩天就返回沁州防守!
“此話怎講?”
“我曾找人打聽過,楊長一直是白馬金甲裝扮,武器為鳳翅鎦金镋,他將披掛武器留在陽涼關,所以到了沁州沒著甲,且武器也換成了大刀”
“有道理!
粘罕頷首捋須,隨即又自言自語:“陽涼北關至沁州,有接近千里路程,而且半數都峽谷山道,他如何兩天趕到?另外又如何擊敗銀術可?這點我最想不通.”
“元帥!
“嗯?你知道?快講!”
發言者為原忻州守將賀權,他投降之后還沒立功,剛剛在帳中旁聽了許久,終于想找找存在感。
得到粘罕允許,賀權起身抱拳,回答道:“楊長原出身梁山泊,是宋江麾下一百零八頭領之一,這一百零八頭領多有異術,其中有喚作神行太保者名戴宗,傳聞有日行千里神通妙法,楊長許是有此人相助?”
“賀將軍所言不差,末將也聽過類似傳聞!
義勝軍首領耿守忠,此時也起身出言附和,粘罕的愁眉更難散去。
“日行千里?竟有如此奇術?這還怎么打.”
“銀術可有三萬精兵,即便神行術能偵察傳信,楊長也不能靠它退敵,關鍵銀術可為人謹慎,他戰敗最不可思議!
“婁室將軍,梁山會異術者可不少,聽有能撒豆成兵、呼風喚雨的道人”
“那就麻煩了”
耿守忠這句傳聞,讓向來沉穩的婁室,臉上也露出不安。
粘罕西路軍起勢很猛,很快就拿下北部大片土地,然后遭遇太原守軍頑強抵抗,現在又被楊長擋在太岳山以北。
這就像初嘗禁果的少年,剛開始覺得有使不完的力,但由于持久力不足而疲軟。
楊長扼守沁州要道,又占了平陽這條備選路線,粘罕要么強攻要么繞路,沒拿下太原再強攻關隘,顯然不是智者所為。
除了最近的沁州,以及次近的平陽,還有兩條路可南下。
一條是沁州東北相鄰的遼州,該州平行位于太岳山以南,地貌主要以起伏的山地為主,通往太原的官道狹窄難行。
最要命的是,如果粘罕愿意費大力氣,翻山越嶺從遼州繞路南下,最終還是要經過武鄉縣。
而該縣是沁州東部大縣,距離治所銅鞮不足五十里。
也就是繞了一大圈,粘罕還是要和楊長過招,一旦武鄉有重兵布防,西路金軍又會困在遼州。
最后一條路線,即從太原東部至平定,再穿越井徑到達真定府。
相當于全面繞過山西,重走斡離不的河北路線,但這對粘罕是一種侮辱,他不可能選擇走這條路。
金軍攻宋已兩個來月,但由于太行山的阻隔,東西兩路不知彼此消息。
粘罕即便不愿走真定老路,也要派人聯系東路軍了解狀況,這樣方便兩支軍隊協同作戰,否則根本沒必要同時進攻。
正好借楊長攔路,粘罕將戰爭節奏調緩,一面穩固占領的土地,一面集中精力攻略太原,并派人聯系東路軍。
耶律余睹回去即留在大營,完顏突合速接替他鎮守盤陀,防止沁州兵反向入侵擾騷。
楊長以后會取太原,但現在沒有實力北上,打退耶律余睹的第二天,就火急火燎趕回銅鞮,他要盡快選人去平陽上任。
這就像玩游戲開分礦,守好路口就得先悶頭發育。
蕭讓本為沁源縣尉,卻一直被借在州府衙門做事。
這回楊長讓他連跳數級,成為主政一州的知府。
除此之外,去年涌入數萬流民,全留在沁州不好安置,平陽剛好有大量空地。
楊長想遷一批百姓,但這些人在剛剛安定下來,在沁州感受到難得安全,大多數人寧愿當佃農,也不愿奔波至平陽新生。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楊長也不想強迫百姓遷移,何況沁州剩余土地雖貧,但只要勤勞肯干依舊能生存。
二月下旬,大地回春。
當時沁州邊境危機解除,官員百姓都回歸正常生活。
楊長與趙福金巡視平陽歸來,途中看到百姓正忙春耕播種。
行至銅鞮城西郊,趙福金看到路邊斜坡上,老遠有人打招呼,便撤去神通停了下來。
“楊郎,坡上有人招手!
“嗯,是楊儉。”
楊長欣然點頭,語氣肯定說道:“他上次被我教育一番,終于知道下地幫家里干活,是個可以培養的苗子!
“楊儉教訓過小叔?”
趙福金聽到詫異,忍不住吐槽說道:“人家幫你分憂不少,特別是蕭讓去了平陽,政務主要是他幫伱!
“哪有多少要緊政務?都是些雞毛蒜皮小事,多是地方官員沒事找事,好在沁州這些官兒很聽話,規規矩矩當差不生事!
“還不是迫于你的強權?現在局勢不穩可以如此,以后還是要注意小心收斂,聽說我爹已經傳位太子,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公主忘了?”
楊長悠悠一笑,打趣道:“為夫要造你爹的反,你現在是我壓寨夫人。”
“沒正行,叔叔來了!
趙福金見楊長對付金軍,并不信自己男人要造反,心說哪有反賊幫朝廷?
楊長沒過多解釋,即迎著楊儉走了過去。
“五叔又在種什么?怎么一季都不帶停的?”
“嗨!
楊儉雙手一攤,嘆道:“爹在種大豆,兄長還不了解他么?根本閑不下來。”(沁州主糧為冬小麥,春季則種為豆類等輔糧。)
“幾十年如一日,五叔真是勤奮得可怕,許是存錢給你娶妻!
“才不是呢,沁州這幾個月收留流民,爹先后捐出家里多半存糧,說沁州安定來之不易,他要幫兄長出出力.”
“五叔人真好!
趙福金待在路邊無論,跟過來聽到楊儉的話,感嘆楊德人如其名。
“嫂嫂!
“嗯!
“五叔不錯吧?楊儉其實也不錯,可惜公主被我偷出宮,若是光明正大娶回,定讓你指個官家女子為妻!
“又胡言亂語!
幾人在山坡邊說話,被不遠處干活的盧氏看見。
盧氏往前走幾步,赫然看見楊長與公主,便慌忙拍了拍手中塵土,故意收拾一番才迎上前。
“三郎,公主,你們怎么來了?”
“嬸嬸!
“我們正好路過,儉弟說你們在種大豆,現在到哪一步了?”
“啊?”
盧氏這才想起手不干凈,于是慌忙側身掀起衣襟,把沾滿草木灰的手擦了擦,才笑呵呵回道:“你五叔在前邊刨土,我跟著鋪鋪草木灰.”
“不是種大豆嗎?草木灰是”
趙福金久居深宮,不知盤中米糧有何而來,所以提的問題很小白。
“草木灰是肥料,為農作物提供養分的!
盧氏前腳剛解釋完,趙福金再次提出疑問。
“農作物還要養分?不是陽光和水就夠了么?”
“這”
“農作物和人一樣,只吃飯喝水不會餓死,但向要長得強者高大,就得適當吃些肉蛋等。”
楊長接過話腔回答,終于讓趙福金聽明白。
“原來是這樣”
“還得是三郎,讓我干活沒問題,解釋清楚就困難”
盧氏話音剛落,楊長突然挽起袖子。
“我難得來一趟地里,既然今日遇上了,便幫叔嬸干干活,楊儉,給我拿把鋤頭來”
“使不得,你現在是沁州觀察使,不可自降身份!”
“觀察使又怎的?嬸子不信問問公主,皇帝每年都要親自下地,到田間地頭勸課農桑!
“楊郎所言甚是!
見趙福金出言附和,盧氏又借口鋤頭沒備多的,婉言拒絕楊長的干活要求。
可這難不到楊某人,這廝又提議鋪設草木灰,一副吃了秤砣的表情。
盧氏見狀,搖頭對曰:“鋪灰弄臟衣服不好洗,三郎若實在想幫忙,就和儉兒一起播種。”
“也成!
“播種難不難?我能不能也試試?”
“不難,我教你!
楊長抱著一簍種子,一邊播撒一邊向趙福金示范:“公主記得像我這樣,每個點都要撒均勻”
兩人正在郎情妾意,楊長識海突然彈出一條提示。
【農夫宗師隨機天賦,‘種豆得豆’已觸發并覺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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