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烙印(一)
紀云川覺得紀羽這個人就是有病,為什么總是在紀云川好不容易有一些感動的時候來這樣一句話潑他冷水。
可他又想,也許紀羽就是這樣想的,只是做的事情讓他生出一些誤會罷了。
若是如此,那紀羽說的這些話倒也陰差陽錯叫他不要誤會。
紀云川自嘲地笑了一聲,才轉頭看向站在床邊穿衣的紀羽,掃了一眼伺候洗漱穿衣的宮女,眉頭一皺,問“今日明珠怎的不在?”
紀羽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也沒去看他,只是說:“被紀云翰殺了,孤會處置紀云翰的。”
紀云川愣了一下,想起昨日紀云翰說的話,臉上終于露出震驚與痛苦來。
他低下頭去回憶著昨日的細節,回憶到紀云翰說死了個來尋他的宮女時,猛地抬頭去看旁邊的紀羽,掀開被子朝紀羽跑去。
紀羽眼中又是添上幾分驚訝,伸手接住因為跑得急有些跌跌撞撞的紀云川,皺著眉剛想問他一大清早的做什么,便聽見他用力深吸一口氣說:“是我害死她,怎么又是這樣……”
紀羽神色間多了幾分猶豫,抿了抿唇后將人往懷里扯了扯,也沒去管自己的衣袍被對方弄亂了,只說:“不是你的錯,是紀云翰犯賤,知道嗎?別再讓孤聽到這種話了,若非紀云翰這廝膽大包天動孤床上的人,明珠根本就不會死。”
紀云川有些繞不過這個彎,若只有一次那還能這般安慰自己說是因為別人,可這次又是……紀云川實在是沒辦法一點愧疚都沒有。
他喘著氣靠在紀羽身上,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不想這般靠著對方的。而紀羽看著他的模樣也猜到此時依舊在想什么,眉頭一皺又說:“云川,這一切與你沒有半點關系,不要再在孤面前擺出這副模樣來。且若是說與你有關,豈不是還與孤有關,若非孤把你困在身邊,你便你不會被他們看輕到能隨意綁走,你如此想,是不是心里還是怪孤?”
紀云川抬眼看向紀羽,雙手抓著他的領子,突然就笑了起來。
笑得紀羽都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紀云川這樣笑,一時間看得移不開眼。
可惜紀云川后邊的話卻如冷水一般將紀羽潑醒,叫他不再被美貌迷惑了雙眼。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若你早早殺了我,便沒有這之后的許多事。”紀云川看著紀羽笑,不知是在嘲笑紀羽,還是在嘲笑他自己。
“看來孤還是對你太好了。”紀羽瞇起眼看他,眼神逐漸變得危險,抱著他的手突然轉而扣住他的手腕,隨后將人重重朝地上一摔。
地上鋪了毯子,叫紀云川這般被摔到地上去也不覺得疼,更沒有什么聲音。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見紀羽上前來,蹲在他的身旁掐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只能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紀羽看著紀云川狼狽的模樣,笑了起來,他說:“你求求孤,孤往后還是對你好。”
紀云川看向紀羽的眼神多了幾分譏諷,他冷著臉說:“太子殿下還是做夢快一些。”
這話成功激怒了紀羽,但紀羽鐵了心不讓他死,自然只是叫人將他關了起來,自己則是轉身徑直出了東宮。
紀云川倒也不在意如從前那般被紀羽對待,經歷過之后也并不覺得那樣有什么。
只是他沒想到紀羽會連當初那些衣裙都找回來,還將那銀絲內衫去了,叫人來扒了他身上中衣,強叫他穿上那身艷麗石榴裙。
瞧著眼前那大宮女模樣的陌生女子,紀云川一張臉白了白,別過頭去說:“你跟太子說,就說我不愿意穿,問他打算拿誰的命來逼我就范。”
那新來的大宮女卻不肯聽他這些話,輕蔑地看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一個有罪之人也配跟殿下扯這些有的沒的,殿下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說這些多的到時候平白惹殿下生氣還要連累我們。何況你以為你說了殿下就不讓你穿了嗎?你不會以為自己被殿下睡了幾回便能在東宮拿太子妃的架子吧?”
紀云川張了張嘴,被對方這樣長長的話說下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心中更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這樣發散出一些根本沒有的事。
他掙扎著想站起身再說些什么,卻被大宮女帶來的宮女與太監直接按到了地上去。
按到地上去還不夠,那大宮女繞著紀云川走了一圈,嘖嘖兩聲過后揚聲道:“是你不肯聽殿下的話,我們才這般對你的,你到時候可千萬別到殿下面前哭哭啼啼告我們狀哦。”
紀云川咬著牙瞪她,心中不禁想念起明珠和明環來。可這二人都因紀羽,因自己而死,紀云川多想無非就是增添幾分愧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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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紀羽給紀云川的石榴裙都是夏衫,如今是冬日,紀云川卻也只能穿著夏衫在東宮里行走。
好在紀羽不許他出東宮,也沒叫他搬出正殿去,只將他的男子裝束全數收走,只剩下同樣的石榴裙留在原先放衣衫的地兒。
沒有擋風的斗篷,也沒有暖手的手爐,紀云川這日也沒有出門去,只縮在紀羽的床上等紀羽回來,看看紀羽還有什么樣的招數想用在自己身上。
約莫等到了夜里,紀羽終于出現在了紀云川的面前,帶著滿臉的怒氣,倒不知道今日又是誰惹他不高興了。
紀云川只看他一眼,便垂下眼不說話。
紀羽許是被這模樣氣到了,大步上前扣著紀云川的手腕將他拽出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又是冷笑一聲,說:“孤明明警告過霍文遠,為何今日他又為了你與孤過不去,是不是你偷偷溜出去見他了?”
紀云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紀羽,反問:“我有沒有偷溜出去,有沒有見別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這是嘲諷紀羽派人盯著紀云川,所以紀云川的什么事兒他都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動向是紀羽不知道的。
至于方才問的那些話,便更是紀羽胡亂揣測了。
被紀云川這般噎了一下,紀羽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別過頭去不知想了什么,又是看向他,瞇起眼打量了小一會才轉身出去不知吩咐了什么。
紀云川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抬眼看向紀羽的時候那不好的預感更是強烈,叫他不禁往床的內側縮了縮。
隨后外邊走來一名太監,規規矩矩朝紀羽行了禮,不知說了什么便退到一旁去候著。而紀羽則是轉頭深深看了紀云川一眼,突然就笑了起來,一步步朝他走來,又俯身抓住他,粗暴地將他拽了出來,絲毫不管他的掙扎。
就這樣,他被紀羽連拖帶拽,最后扛到了肩上往外走去。
不知要去哪里,可他心中卻是有那么幾分沒來由的恐懼的。
直到紀羽將紀云川帶到一處偏殿,帶著他進到里邊去看到那燒紅了印時,他忽的就想起當初紀羽按著自己的腰說要將自己的私印烙上去。
紀云川終于真真切切感覺到那股恐懼,慌忙間大力掙扎起來,咬著牙不想求饒,卻仍舊是不愿意被烙上那樣的東西。
那是紀羽的私印,烙上那東西,他豈不是真的成了紀羽的所有物。
且不說他想不想被紀羽擁有,他是個人,他不想像個物件一樣。
紀云川被按到臨時搭的木板床上時還在劇烈掙扎,掙扎到紀羽的手臂都被他抓了幾道紅痕來。
而這樣的掙扎根本就不能讓紀羽改變主意,那眼角在著急之下沁出的眼淚也只是讓紀羽心底那點暴虐心思稍稍被涼水潑了一下罷了。
在紀羽執意想要做這件事的時候,什么都很難讓紀羽改變主意,即便是皇上并沒有病重到臥床不起。
紀云川死死抓著紀羽的手臂,掙扎中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腿被繩子綁住,連雙手也被綁到兩邊去。而這些都被綁住之后,紀羽并沒有下令要他們割開紀云川的衣裙,而是叫他們掀開他那艷紅的石榴裙,將那裙子塞到他的嘴里不叫他叫太大聲驚擾了紀羽這個太子。
之后,他聽見紀羽指著他大腿內側的小痣說:“就這兒吧,這小痣旁邊。”
疼痛感來得比滾燙烙鐵貼到身上來的時候要晚一些,紀云川還愣了一下才感覺到那難以忍受的痛感與灼燒感自大腿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識想要掙扎,卻在掙扎之前被人按住腰身,在這個時候徹徹底底變為根本無法動彈。
他與抱住自己腰身的紀羽對視著,因為疼痛而流下的眼淚根本就控制不住,嘴里邊的衣裙也被他咬得緊緊的,幾乎就要這樣咬碎在了嘴里。
看紀云川這樣的痛苦,不知道紀羽是不是心中會有快感,不然為什么要這樣折磨他呢?
紀云川心底想著,閉了閉眼,別過頭去不再愿意看紀羽。
看著對方這樣別過頭不愿再看自己,紀羽心頭突然抽痛了一下,看向紀云川的眼神不禁帶上幾分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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