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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信號


睡夢中濃霧四起,林禾翻身坐了起來。不遠處的篝火隨著林禾起身的動作晃了一下,睡在對面的夏秋白倏地睜開眼睛。

        “怎么了?”

        林禾清了清嗓子,臉色有些難看:“我想起來了,這濃霧上個月在桑茲森林也出現過,這輪變異潮還沒有結束!”

        夏秋白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頭看了他一眼:“什么?”

        變異潮發生不會超過一個星期這是人盡皆知的常識。

        林禾因為剛剛睡醒嗓音有些沙啞:“變異潮發生后不久,我受傷昏迷被人救回了安全屋,再次醒來就已經是一個星期后了。”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救我回來的三個小子空有一腔好心,身手比黃新還不如,再加上他們救回來的那一屋子的老弱病殘,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們究竟是怎么活過一周的?”林禾搖了搖頭,“域外森林可不講運氣這回事。”

        夏秋白隔著一段距離望見林禾眼中倒映的一簇篝火,林禾神色認真,與平時判若兩人:“你的意思是?”

        “那三個小子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什么絕世天才,他們能全須全尾地在變異潮發生后活下來,很有可能是因為怪物在變異后消失了一段時間。”

        夏秋白擰眉思索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變異潮之后可能存在一個緩沖期?可是不對,根據研究院這么多年對變異的研究,從來沒有數據表明變異是需要緩沖的。”

        “那是從前沒有,在這次變異潮之前域外出現過怪物大規模死亡的情況嗎?”

        夏秋白搖了搖頭,確實沒有。

        “我傷好之后第一次離開安全屋就遇見了一場大霧,之后我在森林里兜了一個下午,第二天怪物就出現了。”林禾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頭痛,“具體經過我記不清了。”

        夏秋白看林禾的神色不太像是在說謊,他眉心捏出一片紅印,看上去頭疼得不輕。

        如果林禾說的是真的,變異潮之后真的存在一個所謂的緩沖期,那么這段時間各大森林里突然消失的怪物確實可以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那些突然死亡的怪物呢?那來源不明的芯片呢?還有那無處不在的濃霧……

        不對!

        林禾說他在重傷昏迷清醒之后獨自進入森林查看情況,那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回城嗎?安全屋的信號接收器在變異潮中損毀,聯系不上無風城他們不應該第一時間返程嗎?他們沒有這樣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被困住了,他們走不出去才因此被困一月。

        夏秋白說:“你傷好了之后為什么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回城而是去森林里查看情況?”

        “因為我感覺到了,”林禾把胳膊肘支在左腿上,掌心一下一下地在自己扎手的發茬上移動:“當時我感覺森林里有很多東西。”

        未知是一切恐懼的源泉,林禾感覺到森林里充斥著各種奇怪的能量場,因此不敢擅自行動在回城之前出去探查情況是說得通的,只不過這人一貫倒霉,正好錯過了緩沖期,等第二天想走的時候怪物又重新出現了。

        此時守夜的黃新二人也靠了過來,納谷看著林禾難看的臉色搓了搓眼皮:“怎么回事?”

        林禾變異潮在域外是事納谷和黃新并不知情,林禾暫時也沒有廣而告之的打算,于是他掐頭去尾地開口:“總而言之,我懷疑這場大霧其實是怪物出現的信號,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什么大霧?”黃新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迷茫地說,“這和怪物又有什么關系?”

        納谷也不明白林禾二人在打什么啞謎,但他從二人的臉色瞧出了事情的嚴重。只有夏秋白聽懂了林禾的意思,他是說這一周域外的怪物之所以揠旗息鼓是因為受到了變異潮的影響,而濃霧出現代表著這一輪變異即將進入尾聲。

        夏秋白沖林禾點點頭,站起來往外走去:“我去聯系德加,你們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后出發回城。”

        現在是凌晨5點,外面依舊是一片黑暗,夏秋白走出隧道,黑暗瞬間就把他吞噬了進去。

        黃新被夏隊長突如其來的命令砸得有些不知所措,訥訥地呆在原地。納谷則感覺林禾有事沒說,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而林禾則是被心口的不安擾得心煩——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在三人的頭頂上方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爆裂聲。三人聞聲抬頭,只見那爬滿霉斑的石壁間有三只一指長的蜈蚣,其中有一只蜈蚣的腦袋像是充氣似的脹成了人的拳頭大小,原先覆蓋在它身上的甲片掉下來落進了篝火里。

        三人被這只蜈蚣的造型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它自頭部以下的軀殼寸寸斷裂,一團血紅色的東西像新時代的可變形材料一樣軟塌塌地堆在一起。它的四肢像是被高溫融化的蠟燭,流動著匯聚到頭部,然后一張帶著尖牙的利嘴憑空長了出來。

        不過片刻這東西已經長成了人的頭骨大小,在它周圍的兩只蜈蚣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它們努力躬起身子想要離開,沒兩步就被那長了一張嘴的肉球活吞了下去。

        底下的三人被這駭人的一幕驚住了,黃新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那……那是什么?”

        林禾曾有幸親眼見過其它動物變異的樣子,惡心的場景與現在如出一轍,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快跑!”

        篝火在隧道里不安地搖晃,三個人影一陣風似的扎進黑暗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林禾大約是天上的衰神轉身,那些倒霉事全都讓他猜中了。這輪變異潮確實沒有結束,四人在濃霧中把各種即將變異的、變異一半的、以及剛完成變異的怪物遇了個遍。所幸的是,其中大多數怪物還沒適應巨大的身體,只管橫沖直闖地瞎鬧,因此給四人留下了一線生機。

        四人一路上馬不停蹄,期間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總算在第二天上午從這片墳地走了出去。重新踏上滿是枯草的荒原,林禾快要感動的喜極而泣了。然而他們還沒高興一分鐘就發現了另一個倒霉的事實——他們走錯方向了。

        一般來說,狩兵為了回程的時候能夠順利地找到自己停放的車輛,基本上都是怎么去怎么回。可是這一次林禾四人與大部隊走散,早在前天就已經迷失了方向,能全須全尾地走出森林本身就是個奇跡,還要找對方向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林禾吊著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又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咱們該不會繞到森林的另一邊來了吧。”

        “不會,”黃新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想要到達歐里森林的另一端必須翻越半人嶺,以我們的路程肯定還沒到。”

        “……”

        林禾自覺和這種老實孩子沒什么話好說,往旁邊一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還沒等他坐穩,又罵了一句,黃新不防被他嚇了一跳,就連站在遠處擺弄自己通訊器的夏秋白都忍不住望了過來——林禾歪著身子,一手撐在身后,整個人是一個半躺的姿勢。

        “沒事沒事。”

        林禾揮開黃新伸過來要拉他一把的手,摸索著從身后掏出一個東西來——長方形、看上去有點眼熟。

        林禾打量了片刻,然后不確定地說:“這不是你們探測隊的牌坊嗎?”

        雖然黃新不是探測隊的,雖然它不是牌坊,但黃新還是老實地一點頭。

        這東西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最下面埋在土里的那節已經銹跡斑斑,而上面的一大片則覆滿了一層厚厚的泥土。

        林禾一邊把上面覆蓋的泥土剝下來,一邊嘟囔說:“我一手按在上面,還以為摸到什么惡心的東西了。”

        林禾三兩下把金屬牌上的泥巴剝落,看見了在金屬牌最上端有一排參差不齊的牙印。

        林禾心道;呦,這是哪位仁兄牙口這么好,鐵疙瘩都能咬出印來。

        一旁的黃新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他先是咦了一聲,然后照著金屬牌上殘留的刻痕一字一句道:“新歷85年8月3日。”

        黃新感嘆一聲:“三十三年前啊。”

        黃新話剛一落音,原本還興致缺缺在一旁‘除草’的納谷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給我看看。”

        說完,他抬手就把東西從林禾手中抽了出去。

        “怎么這玩意是你留下來的?”林禾原本是隨口一問,但看見納谷盯著這塊金屬牌半天沒有動作,他下意識地直起身子,說,“不會吧?”

        納谷沒答,倒是黃新突然開竅似的接話說:“這該不會就是叔當年第一次出任務時留下的吧。”

        “……”

        這倒霉孩子還真會猜,一猜一個準。

        林禾用眼神示意黃新閉嘴,兩人沉默地看著納谷用拇指摩擦著金屬牌表面斑駁的鐵銹,他好像透過30年時光的縫隙,看見了當年的故人。

        黃新和林禾對視一眼才遲疑地開口:“你沒事吧。”

        納谷搖了搖頭,隨手把金屬牌插了回去:“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我還能有什么事?”

        納谷話說得輕松,可臉色卻格外的難看。他這些年來大概一刻都沒放下過,面上越是裝的不在意心底就越是在意。

        林禾的目光從納谷的面上掃過最后落在他搭在金屬牌的手上,林禾想,納谷分明對機動隊還有感情,那當年他為什么會退出機動隊?

        就在林禾對納谷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不遠處的夏秋白接到了來自勒南的通訊,知道了一件讓人震驚的事。

        上周二,也就是德加帶領第一批探測隊員回城的那天,由于南門遭到新區變異動物的攻擊出現損毀,莫塞缺席了當天西門的安全維護工作,結果碰巧遇上了西門暴動。李魚受到莫塞的委托趕到西門,才處理完暴動事件又遇上林禾在城門口堂而皇之地射殺了一名狩兵。當時的現場混亂不堪,盡管李魚及時地控制了情況,但到底還是缺少經驗,有兩名狩兵趁大批人員出城之際混在人群和裝甲車的間隙溜了進去,而他們其中至少有一個變種病毒的感染者。

        “原有的赫柏病毒從動物體傳染到人體必須經過□□傳播,可是經過人體變種之后就有很大可能演變為接觸傳播。”勒南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到夏秋白的耳邊像是魔鬼的低語。

        勒南說的很大可能在那個逃進城內的狩兵身上發生了。最開始也許只是他們其中一個感染了變種病毒,總而言之,等到這個狡猾的病毒被人發現的時候,它已經無聲無息地在繪班區傳播9天了。

        “你知道這件事是怎么被捅出來的嗎?”

        夏秋白聽見勒南頓了一下,像是被氣笑了一樣:“前兩天兄弟墻解封,西門暴動事件的受害者家屬帶著巨幅照片前往兩大狩兵區游行示威,在繪班區的時候又與當地狩兵發生沖突,當時一群人打了頭破血流,好在護衛隊即使趕到現場,好不容易才穩住局面,結果圍觀的一個狩兵突然紅著眼睛發瘋似的在人群中亂咬,跟狂犬病似的。”

        夏秋白聽了這話,說:“該不會?”

        勒南在那頭嗯了一聲:“這就和那天我給你看的視頻一樣。”

        夏秋白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這短短幾天城內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然而還沒等他感慨完,勒南就打斷了他:

        “別急著嘆氣,后面還有更糟糕的。”勒南說,“雖然護衛隊立刻把繪班區發生變種病毒感染的事情上報給了議會,但是當時已經來不及了。”

        “九天,”夏秋白說,“這兩個人可能接觸的人根本無法排查。”

        “對,”勒南說,“所以議會下令封閉了這兩個狩兵居住地臨近的十個街區,派遣護衛隊從事感染者的清掃工作。”

        以夏秋白對護衛隊的了解,這所謂的清掃工作恐怕沒那么簡單。

        果然,勒南接著說:“莫塞帶著三隊護衛隊員在命令下達當天進入隔離區殺死了一半人。”

        夏秋白皺眉,顯然他并不贊同這種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做法。

        “然后呢,事情解決了嗎?”

        “沒有。”

        原本,出于安全考慮議事會才決定派護衛隊的人前往繪班區進行善后工作的,可是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這么多年來,研究院對于變異潮的研究從未停止,雖說對于人類變異的研究一直處于瓶頸,但是對動物的研究倒是頗有成果。

        現在人類普遍認知的基因病毒進入人體內,與人類基因發生融合進而改變傳染方式的觀點其實是研究院初代學者提出的。于此觀點同時提出的還包括普通人比變異人更容易感染基因病毒,變異人的基因經過一定范圍的強化比普通人更適合去往域外工作。就在三十多年前,曾經有一封匿名寄給研究院的郵件,上面給出了詳細的數據,反駁了這個人盡皆知的真理。

        信上詳細論述了普通人和變異人之間的差距,用大量的數據證明了普通人和變異人之間存在基因斷帶。換句話說,寫信人認為雖然變異人與普通人雖然同樣都是人類,但是從基因鏈上來說可以理解為兩個物種。他認為變異人或者變異動物所攜帶的基因病毒都會因為基因鏈的相似度太低而無法對普通人進行感染。

        當年這個郵件一經公布就引起了全城嘩然。因為他不僅說出了這個在當時看來純屬無稽之談的謬論,還放言比起經過變異身體得到強化卻容易感染基因病毒的狩兵,普通人其實更合適前往域外進行工作。

        這封郵件觸動了無風城普通人的利益,哪怕在無風城落成之前也有部分普通人會從事域外工作,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城內安穩的生活,絕不可能回頭再前往域外出生入死。

        那一年,因為這封郵件在中心區游行的人幾乎都要把光明議事館的大門給踏破了。荒唐地鬧了一個星期之后,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小研究員的安文博士站了出來,替議會收拾了這個爛攤子。

        在中心區游行示威的那群人追根到底不過是想要一個說法,于是安文博士就給了他們一個說法。

        “你知道的。”勒南說,“從當年老院長親口承認變異人與普通人之間存在基因斷鏈以來,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變種的基因病毒會由狩兵傳染到普通人的身上。”

        夏秋白不可置信地說:“你說什么?”

        “就是我說的那樣,”勒南不自覺地抬高了音量,“護衛隊的人自恃不會被變種的基因病毒傳染,根本沒有做好防護工作就進入隔離區,結果將近一半人都出現了感染的癥狀。”

        夏秋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回頭看見不遠處的三個人都沉默地坐在原地,黃新仰躺在地上,納谷背對著他看不清臉,林禾則盤腿望天,一切似乎沒什么不同。

        “什么癥狀。”

        “基因病毒進入變異人的體內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人類基因和動物基因勢均力敵,人體在一段時間后由于承受不了兩種基因在體內爭奪控制權時產生的能量而逐漸衰亡,另一種是動物基因強于人類的基因,那么人類就會成為被動物基因驅策的宿主,會不受控制地產生強烈的攝取能量的欲望,進而變成危險的人形怪物,也就是獸化。”

        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過,所謂變異不過是狹隘之人的說法,變異應該稱之為進化。進化選擇強者淘汰弱者,其本身就是自然的篩選。自然界絕大多數動物都在變異潮中實現了種族的優勝劣汰,只有人類頑固不化,堅持那套老舊的觀念,堅定的認為那些被時代淘汰的、弱小的普通人才是真正的人類。

        “普通人類的基因是爭奪不過經過變種的動物基因的,所有感染變種病毒的護衛隊員全都變成了披著人皮的怪物,不過——”勒南的話還沒說完,信號滴了一聲中斷了。

        夏秋白嘆了口氣,似乎每次和勒南通話都是這樣被動截斷的。他剛想關閉通訊器,心中一動,話還沒出口,就已經一槍射了出去。

        方才,林禾聽見夏秋白結束了通訊,剛剛準備起身,突然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涌了上來,林禾下意識地往納谷的方向看去,只見納谷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爬滿了血絲,正歪著頭靜靜地注視著他。那種眼神林禾在許多怪物的眼中見過,是渴望鮮血的眼神。

        在納谷向林禾撲來的剎那,林禾抬腳踢在了他的下巴上,緊接著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

        林禾剛掏出配槍,黃新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一枚子彈就射中了納谷的后腦,鮮血順著他的短發流了下來。

        黃新甚至還沒來得及起身,他震驚地看著納谷倒下的身體撞歪了才豎起的金屬牌,沖著槍口還冒著煙的夏秋白問道:“怎、怎么回事。”

        林禾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被感染了。”

        黃新不可置信地抬頭,明明在幾分鐘之前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會突然就被感染了呢?

        “我明明什么都沒有感覺到,我——”黃新想上前把納谷的尸體翻過來,可剛一碰到他的手就停了下來。

        那是一雙溫暖的手,溫暖的反常,絕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擁有的溫度。

        黃新低著頭:“他真的被感染了。”

        現在林禾沉默地看著黃新,想安慰卻無從開口。林禾沒來由地想起納谷在數天前的晚上和他說過的話——和我同屆的新兵死的只剩下我一個了。

        當年唯一幸存的人在三十三年后重新回到這片森林,又不可避免地死在了這個地方。與納谷相伴的是一塊冰冷的金屬牌,他好像穿越時空為自己畫上句點,而這對他而言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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