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兒瞅了一眼幾個堂兄。

似有疑惑：“二堂兄怎么沒來？他不是說好了，要見我弟弟的嗎？”

小團兒口中的二堂兄是賢王家的治哥兒。

于是乎，大皇孫睿哥兒回答：“昨日他還說要來，今日忽然就不來了，應當有事。”

小團兒點了點頭，覺得大皇兄說得有理。

可這邊聽到了幾個孩子談論的王妃，神色各異。

也皆知道治哥兒不來的緣由。

那治哥兒并非嫡出。

賢王妃也不會帶一個庶子來。

不過顯然幾個小孩子不懂得這些。

姜濃看向賢王妃。

賢王妃顯然并不覺得有什么。

而今她病情越發的重了，整個人清瘦了不少。

今日能來，也是有些強撐著的。

姜濃發現了，其他的幾位王妃也發現了。

紛紛上前關心。

“記得你前些日子好了些，怎又變成了這樣？”

賢王妃拿著帕子敷在嘴上，搖了搖頭：“我這身子，本就是這樣，哪里說得上好，不管吃什么藥，最后皆是如此。”

常王妃：“總有病因的，太醫如何說？”

賢王妃：“只說是普通的病，可偏生我的心境不開闊，病了就不好醫……”

姜濃：“可換了大夫？”

賢王妃：“換了不少，也未曾見誰比誰厲害的，如今我便也不想換了……”

姜濃也不好說什么，她與這賢王妃本就算不上有交情。

若是殷勤了，反倒不好。

如此，這話題就算過了。

幾位王妃紛紛看向了小弘兒，夸了一句，送了禮，便去到了各自的席位上了。

“濃兒。”

忽然的一聲。

姜濃聽得恍惚。

仰頭看向殿門處，站著被人扶著的張玉梅。

她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險些以為看岔了眼。

可偏生。

幾眼看去，皆是一個樣。

和她記憶中的母親，判若兩人。

她大病初愈的模樣。

還用胭脂染過的。

本是墨黑的頭發，一眼看去，竟還能看到花白。

她記憶中，姜母向來是最得體的。

容顏貌美，舉止貴氣。

回憶起從前，張玉梅在她心中都最為美的女子，無人能比。

而如今。

在張玉梅身上。

她看到的只有滄桑。

似一匹奢靡的蜀錦，日日浸泡在水里，爛了碎了，再也沒了往日的光輝。

不過才三個月罷了。

就……變成了這樣。

張玉梅并非獨自一人來的，于嫣兒陪伴在她左右，體貼仔細。

而今的于嫣兒雖并非什么官夫人。

可到底是小團兒和小弘兒的舅母。

本就該來。

陪著姜母正正好。

也不會有人去質疑什么。

卻也少不了被人好奇打量。

幾個貴婦人主動去問好，于嫣兒顯然有些慌張，手忙腳亂，可她身邊的張玉梅雖身子不適，卻是護住她的，幫著她化解了不少。

第187章

片刻工夫，姜母和于嫣兒二人已經來到了姜濃的面前。

姜濃看得也越發清晰了。

看清楚了姜母清瘦的面，慘白的臉，以及眉眼間的病態。

“臣婦參見太子妃。”

姜母與于嫣兒作勢要跪下。

被姜濃身側的七婆子上前一手扶了起來。

“姜夫人可真是折煞我家太子妃了，哪里有母親當真跪女兒的，快快起來。”

姜母順勢起身，視線落在了姜濃的面上。

那頭上似出了冷汗。

由著于嫣兒扶著，都還有些站不穩。

“濃兒，你，近日來可是好？”

姜濃：“宮中自是好的，我也好。”

她說出來的話不緊不慢，不咸不淡的。

也讓人品味不出來什么味道。

姜母似也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臉上仍舊含著笑，直勾勾地看著姜濃，似少看一眼都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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