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發作
水兒似乎感到有一股凌冽的寒氣逼來,她打了一個寒顫,“夫,夫人,是三少爺讓人送來了東西,奴婢著急來告訴您……”
以往夫人可從來不對自己這般苛刻,如今這是怎么了?
她心里有些發慌。
周姝寶冷聲呵斥道,“跪下!”
水兒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迷茫,才有些顫巍巍的跪下了,“夫人,奴婢……”
柳兒端了湯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室內的氣氛,只覺得有些緊張。
錦繡上前去,將她手上的湯藥接了過來,輕聲說道,“夫人有事情要處置,你先下去吧。”
一旁的周姝寶卻道,“等等。”
她看向了錦繡,“你去將下面的幾個二等丫鬟,三等丫鬟都叫過來。”
無論是從錦云還是如今這水兒的行事態度來看,周姝寶以往對她們都是十分疏于管教的。
這些人,這般不知規矩,總歸是不行的。
自己若是不管,只怕會助長她們的威風,以后越來越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禍患叢生。
錦繡應聲下去了,沒一會,另外的三個二等丫鬟,還有六個三等丫鬟都過來了。
她這房間雖大,可是烏泱泱的擠滿了一群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幾個小丫鬟有些不明白周姝寶為什么突然讓她們進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最后視線都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水兒身上。
水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是在周姝寶進府之后才調到周姝寶身邊來的,再怎么樣,也是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在其他丫鬟面前也是被人敬著捧著的。
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時之間,眼圈紅紅的,就像是要落淚了一般。
周姝寶低頭看向了水兒,“怎么,你還覺得十分委屈?”
水兒垂著頭,“奴婢不敢。”
“那你可知錯?”
水兒眼中閃過一抹不甘,嘴唇動了一下,“奴婢……知錯。”
周姝寶瞧著她這幅猶豫不決的模樣,就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知錯了。
“那你可知道你錯在哪里?”
“奴婢……”水兒垂著頭,似乎說不出自己的錯處來。
她不明白,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侯爺都沒怪罪,周姝寶為何要這般抓著不放。
周姝寶視線落到了錦繡身上,“你來說,她錯在哪里了?”
錦繡應聲站了出來,緩緩說道,“水兒,你有三錯,第一錯,錯在不該莽撞不知規矩,侯爺在屋里,你還那般冒冒失失的闖進來。第二錯,你錯在自作主張,你知錯跪下,侯爺和夫人都沒讓你起身,侯爺離開之后,你卻自己起身了。第三錯,你錯在犯了兩錯還不明白自己的錯處。”
她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水兒張著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周姝寶視線又掃向了水兒,“水兒,你可知錯?”
水兒抬頭看著她,終究有些不甘心,“可是以往,夫人對咱們也沒這般嚴苛。”
所謂斗米恩,升米仇,就是這么來的吧?
一次不對她嚴苛,她會覺得是主子心善。可是很久對她不嚴苛,再對她嚴苛了,她便覺得是主子的不對了。
周姝寶眼神就冷了幾分,“看來,你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的。既然如此,那我這里也容你不得了。”
她抬眼看向了錦繡,“跟趙管事說一聲,讓他給水兒再謀一個好差事吧。”
趙管事是鎮國侯府上的大管事,掌管著府上的一切大小事宜。
水兒聽了她的話,立馬有些驚慌了。
她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忙朝著周姝寶磕著頭,“奴婢知錯了,求夫人饒過奴婢吧。”
她現在是侯夫人的二等丫鬟,平日里十分光鮮不說每個月還有三兩銀子的月例。
換了別的差事,自然不會有這么好。
更何況她是得罪了周姝寶被打發出去的,只怕其它主子那邊也不會要她,到時候只能去做一些粗活笨活,勞累不說月例銀子還少。
只可惜,周姝寶已經不打算再給她機會了。
她讓人將水兒帶了下去。
還在屋子里候著的幾個二三等的丫鬟,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一個個的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生怕一不小心被周姝寶點名的。
她視線最終落到了一個穿著綠色比甲的小丫鬟身上,“柳兒,你覺得,我對水兒的處置如何?”
柳兒想到了自己之前的行事態度,打了一個寒顫。
被周姝寶點名道姓,她心中又是一陣忐忑。
“是水兒自己不知輕重,夫人對她已經十分寬厚了。”
周姝寶那雙清澈的眸子又掃向了眾人,“那你們呢?”
幾個丫鬟們自然也不敢多言,都只說周姝寶處置得對。
周姝寶叫她們過來,本也是為了殺雞儆猴,順便敲打她們一番,如今見她們一個個的戰戰兢兢的,對自己也有了畏懼之色,滿意的點了點頭,放了她們離開。
幾個丫鬟們都送了一口氣,出了房門。
錦繡見此,忙將一旁早就熬好的藥端到了周姝寶跟前,“夫人,這藥已經溫了,趁熱喝了藥效才好。”
周姝寶蹙眉,這中藥,真是苦得人受不了。
可是沒法子,再苦她也得喝,不然這身體老是這樣病弱弱的她也難受得不行。
她捏著鼻子,一口氣將那烏黑的中藥喝了下去。
錦繡收了碗盞,周姝寶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叫住了她,“適才出去的那幾個丫鬟,你好好盯著些,看看她們離開之后,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她這話一說,錦繡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好。”
周姝寶又道,“然后,讓人再去打聽一下,水兒剛剛那般急急忙忙的進來,是要同我說什么事情。”
“是。”錦繡應聲離開了。
沒一會,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便過來了,朝著周姝寶恭敬行禮道,“是錦繡姐姐讓奴婢過來回話的,今天水兒要過來給夫人說的是,太傅府的三少爺,送來了一對鸚鵡。”
周姝寶愣了一下,她家三哥哥送來了一對鸚鵡?
這好端端的送鸚鵡過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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