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致命一擊
數日后。
河水陡然流速加快,垂吊的陸長生趕緊收起了一應物事,包括那枚刻有‘青’字的玉佩。
遠處隆隆聲傳來,定然是師父諸葛靜說的瀑布到了。
如此水流湍急之下,想平穩(wěn)靠岸難度可想而知,陸長生努力控制竹筏盡量靠河岸近些,眼看懸崖在即,3丈多的離岸距離已是難得,
“就是現在!”
陸長生背起遺體,一腳踢出竹篙,猛踏竹筏,鞋子當即進水,卻不影響他借力飛掠,去了丈許,又在漂浮的竹篙上腳尖連點,終于平穩(wěn)踏足了河岸。
眺望山林深處的高山殿宇,煙波繚繞,果然有修行門派的氣勢,至少這環(huán)境很對陸長生的胃口。
‘這清涼宗也太沒安全感了吧,居然沒有正路直通山門,想要進宗門得先在密林中穿行?’
陸長生身板太矮,只能盡量將背后的遺體高背過頭,以免諸葛靜的雙腳在地面拖行,心里吐槽開了,
‘哪有用密林把自家大門堵起來的道理,難道這清涼宗還是隱世宗門不成?’
‘亦或者說這樹林是什么奇門大陣,另有蹊蹺?’
繼續(xù)向前走,突然一道勁風襲來,陸長生瞇眼,只是一只果核,藏拙才是第一位,陸長生不躲不閃,被果核打在胸口,有些疼。
駐足原地,靜待前方樹上那人下文。
心中暗自惱火,打招呼需要下這么大的力道?
樹杈上的灰衫青年居高臨下,冷喝道,
“哪里來的野小子,此處乃我清涼宗凈土,無故不得擅闖,速速離去!”
陸長生壓制心中不悅,將遺體放倒在地,揭開包裹在諸葛靜頭上的布幔,
“他,諸葛靜,我?guī)煾,你認識嗎?”
灰衫青年幾個閃身來到遺體近前,頓時大驚失色,趕緊掏出一支響箭拉開,一團煙火冒出,咻地一聲沖天而起,啪的一聲在高空炸開。
陸長生滿臉不可思議,訥訥道,
“就這?”
“兄臺,你的傳音符呢?”
長衫青年神色焦急卻不妨礙他聽到了新名詞后的驚訝,
“傳音符?…傳音符是什么?”
陸長生以手扶額,
‘我怕不是來到了假的修行界吧?’
“你們這是修行界嗎?”
灰衫青年察覺了半大小子眼中的鄙視與失望,當即傲氣道,
“自然是修行界,我清涼宗乃名門正派!”
陸長生還來不及多問,林間陸續(xù)來了十幾個人,沒一個是如傳聞中凌空飛行的,大抵與陸長生水準相當,也就樹上樹下借力飛掠。
陸長生目中的神采再次黯淡,當時他就有疑惑,師傅諸葛靜金丹大修,依照傳統(tǒng)網文里的能耐,即便重傷,數百里距離還不是小兒科?
再不濟也可以拿出傳音符與宗門傳訊吶!
如今看來,要么是這清涼宗太水,要么是這方所謂的修行界,至多是個高武世界!
滿臉落寞的陸長生,無視一群弟子的嘰嘰喳喳、手忙腳亂,呆呆佇立原地,如此在旁人眼里,反而這陋衣少年是見到了修行門派應有的反應。
沒等太久,刷刷刷,又陸續(xù)有人騰空翻身落地,長老蒼老的羅佑、蘇破、何潔,何小涼與一眾內門師兄弟也到了。
確認了諸葛靜的遺體后,眾人面面相覷,神情凝重至極。
陸長生多看了人群中何小涼一眼,畢竟她最惹眼,長的很符合陸長生心目中修行界仙子該有的水準,與那老妖婆的化身倒是有的一拼,皆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羅佑反復檢查諸葛靜的創(chuàng)傷后,望向陸長生,盡量和煦道,
“小兄弟,人是你帶來的?”
陸長生點頭,
“是的。”
“有勞了,清涼宗不會虧待你的這份心意,能把詳細經過說一遍嗎?”
“我是在離此地數百里外的山間破廟遇上的……”
陸長生將諸葛靜重傷之下收他為徒的事情說了一遍,主要說了逼出9滴精血的事,關于銅鏡他只字不提,畢竟師傅再三叮囑只能交于宗主一人之手。
聽完,現場死一般寂靜,尤其三位長老與一眾內門弟子。
長老何潔臉上陰郁至極,目光凌厲道,
“一派胡言,諸葛靜豈會隨便收個山村野小子為徒?”
“當我清涼宗是吃素的不成,老生這便送你這居心叵測之徒歸西!”
可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揮掌就劈,法力包裹下,勁風四溢,這是殺招!
“師妹~”
羅佑與蘇破齊齊驚呼,卻是站位問題來不及阻止。
傻子都知道她的意圖!
何嘯隕落,傳位于諸葛靜,諸葛靜如今也去了,而此子成了宗主唯一嫡傳弟子,按照宗規(guī),這豈不是順位繼承了他們清涼宗的宗主大位?
陸長生可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只是自己引以為傲的身法,面對修行界中近在咫尺的老家伙,突然暴起,也是躲無可躲,只得硬撼。
來不及拔出腰間竹劍,只能以手為劍,后發(fā)而至,妄圖擊在其手肘之處,即便改變不了老嫗氣勢雄渾的一掌,也能卸去其幾分力道。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速度是有了,但包裹法力的勁風,使他的一擊如泥牛入海,也因此避無可避地挨了一掌在胸口。
轟!
一聲震響,罡風四起,吹的四周草根樹枝亂舞,陸長生倒飛出去,撞倒了兩棵大腿粗細的樹木,又翻滾了好一陣,在地上犁出了一道小坑。
噗嗤,
口中狂噴一口血,眼神渙散,頭腦一片空白,五臟六腑翻滾著想要從口中噴涌而出。
“咦!”
老嫗驚咦出聲,她這一掌可沒有留手,卻是有一股反震之力,抵消了她大半攻擊,這氣息分明是諸葛靜那廝…
羅佑、蘇破齊齊驚呼,
“灌頂之法?!”
這還有什么好懷疑陸長生的身份?!
所謂灌頂之法,法訣繁雜不說,實則是一門異類道法,說是魔道秘術也不為過,施展之人至少是金丹修為,將自身法力溶于精血,再輔以特殊陣法,強行灌注給他人,而被灌注之人往往連三成都留存不住。
被灌頂之人也非一蹴而就,需要耗費多年煉化,相當于修行途中接連服用些大補的丹藥,僅此而已!
正常修士除非瘋了才會這么干,換言之,施展灌頂之人終究離不開個死,別人還如何逼迫!
陸長生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也不明白便宜師傅還留了一手玄奧的陣法,幫他擋了致命一擊。
此刻他沒有心思想那些,這次傷的極重,比老妖那種威壓更甚數倍。
能抗下致命一擊,陸長生歸功于劍影兄對他身體的強化,亦以為是這老太婆低估了他的身體強度。
但是!
此人殺他之心,作不得假!
陸長生艱難吸了口氣,玩命壓制內里的翻涌,并沒有放出什么狠話,盡量放松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
‘老子記下了!’
緩緩起身,蹣跚來到諸葛靜遺體前,試圖將其背起,卻力有不逮…
羅佑攔住顫顫巍巍的陸長生問道,
“孩子,你這是作甚?”
“我可能找錯地方了,打攪~”
陸長生說的費力至極,這什么鬼的清涼宗,還留下作甚?
在眾人眼里,這是孩子氣,孩子受了委屈,得哄。
蘇破瞅了眼何潔,偏頭示意,你說句軟話。
何潔一擊不成,心知大庭廣眾之下再無出手的借口,神情淡漠,哪可能道歉?!
羅佑苦著臉,盡量柔和,
“剛才是個誤會,何長老她歷來脾氣暴躁,你師傅的死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所以魯莽了些,唉,孩子,你沒找錯地方,這里就是清涼宗,是你師傅的宗門,自然也就是你的宗門!”
這是承認了陸長生的身份。
何小涼內心涌起一股心酸,不知是為宗門的未來,還是為陸長生所受的不公,明知何長老的偏頗,卻又有心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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