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天權(我買了一棟酒店大樓...)
被帶走的病患們,集中關押在了牢房中。
明面上是白道的異能特務科在統籌全局,然而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也均加入了其中。
因凝光的及時提醒,“三刻構想”皆全方位拉響警報,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調派人手監控全城各個角落,在醫院著火后也能迅速反應過來。
當然,三方首次合作總避免不了小小的磨擦,尤其是以港口黑手黨和異能特務科為首,連續談判半個多月,才雙方各退一步達成了協議。
港口黑手黨愿意提供異能者、武器等資源幫助異能特務科維持秩序,尋找滲透進橫濱的魔神殘渣,雙方必須共享情報,在此之上,港口黑手黨某個ai成精的首領還宰了異能特務科一筆。
有的時候,黑道就是比白道要無所顧忌,所受的規矩約束都要削減很多,因此森鷗外才能占到便宜。
事關重大,凝光也在東京坐不住了,把會社的事務交給冥冥等人打理后,她便起身前往橫濱,近距離觀察魔神殘渣的動向。
……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腳步聲幽幽回響,由遠而近,伴隨著兩個女子的交談聲。
“審訊就免了吧,這些都是普通人,也是魔神殘渣的受害者,問不出什么的。”
凝光一身金白旗袍與暗色調的地牢極為不搭,她不時駐足垂眸,看向那雙手雙腳皆被扣押住的、病號服還未脫下的人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在凝光的身旁,是穿著打扮與地牢更加不搭的橘紅發女子,她挽起如歌舞藝伎般的華麗發髻,身披寬松和服,羽織上白下粉,蝴蝶結系于腰間,手持一柄油紙傘,慢悠悠地踱步,好似不是在地牢,而是走在江戶時代林間的青石板路。
她的名字是尾崎紅葉,港口黑手黨干部之一,也是此次前來接引凝光的人。
直接派個干部來接待凝光,足以可見港口黑手黨對凝光的重視。
尾崎紅葉以袖掩唇,輕笑:“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才感到無從下手,不知凝光小姐可有何高見?”
凝光紅眸一轉,輕描淡寫地說道:“高見談不上,只是個人認為,比起審訊班,也許醫療班能得出更出人意料的結論也說不定?”
“哦?”尾崎紅葉腳步一頓,她作勢就要掏出手機,“那我通知醫療班的人過來。”
凝光在路過一個牢房時,忽而頓住,靜靜地看著那雙手抱膝、顫抖著蜷縮在角落里的一個孩子。
“你們連小孩都抓起來了?”
“這話說得……縱使是個孩子,他也和魔神殘渣有關啊。不過這件事性質特殊,我們目前還沒有傷害過這些人,一日三餐也按時送到了。這孩子應該是在害怕吧。”
凝光雙眉攏緊又放松,最終她闔目,唇間溢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她蹲下身來,變戲法般從手心里變出幾個糖果,展露在那孩子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凝光盡量使自己看起來和善。
那孩子緩緩抬起頭來,雙目含淚,視線在她手心里的糖果停留了一會兒,然后挪開。
“我是凝光,那邊的姐姐叫尾崎紅葉。別害怕,只是暫時把你放在這里關一段時間……你不會有事的。”
“姐姐現在有幾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我可以把這些糖果送給你。”
從孩子的口中套取情報,是凝光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只是這一回,凝光的聲音里添增了安撫的意味在,或許是她真的看上去就能穩定人心,那孩子盯著凝光的笑容,慢慢的也不哭了。
他用輕微到幾乎捕捉不到的聲音說:“我……我叫陽太,今年十一歲……”
尾崎紅葉眼底劃過一抹驚異之色。
這孩子竟然能正常對話!
要知道,他們審訊班之所以一籌莫展,太宰治來了趟地牢后都掉頭就走,就是因為這些被關押的病患瘋瘋癲癲的,一個個都大腦壞掉般說話顛三倒四,又哭又笑,實在讓人頭疼。
是他們忽略了嗎?這里居然還有一個正常的病患?
還是說……尾崎紅葉隱晦地瞥了一眼凝光。
是她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凝光已經開始輕柔地問話了,尾崎紅葉通知完醫療班盡快趕到,便按下了手機錄音,自己也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
“陽太,你昨天上午在做什么?”
“在病房里看、看動畫片……”
“大概九點的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凝光這句話像是勾起了什么恐怖的回憶般,男孩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知道……就是,好像在看完一集,我想躺下來休息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好冷好冷,被扔進了冰箱似的,凍得我牙齒打顫,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又過了一會兒,我又覺得好熱,像是有火在皮膚上燒,可我摸不到。然后我的頭就開始非常非常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媽媽把油倒進鍋里一樣,劈里啪啦地響,痛得快要炸開。”
“之后就不痛了,但我的手腳還是動不了,而且軟綿綿的,有點像水……我感覺我是一只被堆積起來的雪人,在太陽的照射下,我慢慢融化。”
這段描述簡直聽得人毛骨悚然,好在現場兩個女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不僅鎮定自若,還能順著話問下去。
“可你現在是完好無損的。”凝光說道。
男孩拼命點頭,看起來又快哭了:“嗯,我很好,我沒有得奇怪的病,我也沒有做壞事……所以大姐姐,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啊?這里真的好黑,我爸爸媽媽會擔心我的。”
凝光心一軟,安慰道:“馬上就能出去了,別擔心……”
“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好起來的嗎?”
“我、我只記得醫院著火了,外面好亂,我逃不出去,有一個蝴蝶發卡的姐姐跑過來,把我治好了,那個姐姐讓我趕緊走,可我剛出醫院的門,就被警察帶走了……”
那估計是這孩子穿著病號服,現場又太混亂,被殃及池魚了。
不過,蝴蝶發卡的姐姐?
凝光沉思,在記憶中并沒有找到這個人。
“哦,對了。”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頭來,“我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當時我太難受了,不確定是不是幻聽……”
“什么聲音?”
“是一個很空靈的聲音,我聽不出是男生女生,祂只說了一句話。”
看來是重要信息。
凝光和尾崎紅葉皆打起精神,緊盯著男孩那一張一合的嘴。
“祂說,‘別哭’。”
誒?
尾崎紅葉兀地愣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句話。
無關緊要不說,而且完全無法和“魔神殘渣”這種反人類的物質聯系上。
而凝光,則是陷入了漫長的緘默。
她的嘴角微垂,并不為這個結果意外,在她眼底浮現的,唯有星星點點的哀傷。
看來,已經問不出什么了。
凝光吐出一口氣,她聽見了地牢外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是醫療班的人到了。
凝光拂袖起身,對尾崎紅葉說道:“走吧,先讓醫療班的人來看看他們。你想知道的事……我稍后與你細說。”
凝光與尾崎紅葉走到了地牢外,她倚靠墻壁,出神地望著天花板。
“魔神殘渣是一種全然的、反人類的物質……然而魔神不是。”
她似是陷入了某種悠遠的回憶中,輕緩地說道。
“在我的世界,行走于大地上的魔神,終究離不開一個本質的特性——”
“愛人。”
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愛人類,守護人類,為人類或開疆擴土,或起灶生火,亦或是豎起一道罡風屏障,換取絕對的安寧。
這其中定然有不通人性、用錯了方式,導致悲慘結局的魔神,然而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愛著人類的。
所以凝光從來不去想。
這些深愛人類的魔神,若是得知自己死后的殘渣會無休止地侵害著人類的生存空間,他們會作何感想?
你看,就連遠方那海底之下,只剩下一具尸骸的魔神,也會用那殘存的、本能般的意念,笨拙地安撫男孩“別哭”。
那位不知名的、死去的魔神并不知曉,造成這一切災害的,正是祂本身。
包括那個男孩,所有的患者都被提取了唾液、血液等樣本,送去了黑手黨所有的醫院進行檢測。
有凝光的保證,這些解除了嫌疑的患者也終于能走出地牢,被送去特定的醫院接受治療。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肝、肺、腎等身體臟器開始衰竭,不知名物質反應過量,骨骼硬度直線下滑,自我修復能力下降,身體組織變得脆弱無比……”
報告上說是“原因未知”,答案卻早已昭然若揭了。
醫生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著“這是被核輻射了嗎?”
不是,但情況有點相似。
這些病患不能放置在家中,他們身上殘留的魔神殘渣會影響周邊的人。
“病患人太多了,醫院不能一直是超載狀態。”尾崎紅葉委婉地說道,港口黑手黨那邊也很煩惱。
于是,凝光當即開口。
“這座城市任何受到魔神殘渣影響的市民,都放到我這里來吧。”
“可是凝光小姐……東京會不會太遠了?”
凝光打了個電話給冥冥,簡要交代了幾句話,一分鐘后,她掛斷電話,對尾崎紅葉輕輕一點頭。
“我剛在橫濱市中心買了一棟酒店大樓,讓他們住那里吧。”
這不就近了嗎。
尾崎紅葉:“……”
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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