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看她爹的
康成帝剛到?jīng)]多久,擂臺賽便開始了,畢竟皇帝的時間是寶貴的,不好讓他久等的。
擂臺上,大儒張雍很快宣布,“今日的辯題是:唐虞之治,難乎?”
不出意外,范泉拿到了反方立場。
呂德勝撇嘴,口氣可真大!竟敢以一介書生之身論政治清明之難易。
其余大臣大多數(shù)也是和呂德勝一般的心理,覺得這書生狂妄。
呂頌梨看到這個辯題并不意外,先前第六輪擂臺賽時,就給出了幾個備選的辯題,唐虞之治便是其中之一。唐虞之治指的是上古政治清明人民康樂的理想時代,相當于問在本朝實現(xiàn)政通人和的盛世難不難?
呂頌梨將擂臺賽的辯題重新捋了一遍,先前已經(jīng)辯過人性本善人性本惡、成家立業(yè)孰先孰后、忠孝能否兩全、知難行易還是知易行難,最后是‘可否以成敗論英雄’。仔細地思索,便能發(fā)現(xiàn),這里辯題是有一定的邏輯在的,它們是循序漸進的。
這一組辯題將人才的一個成長的過程給高度地概括了,這些人生磨煉都經(jīng)歷了,其中還能在成長中做到知行合一,那么,這個人才就能做官了。更別提,那句學而優(yōu)則仕。范泉在丁憂前已經(jīng)具備出仕的資格了,只是時運不濟。今天的辯題,他議盛世實現(xiàn)之難易,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一場都沒聽過的人,今天乍一聽,會覺得割裂,并且覺得此人太狂了。
而康成帝很平靜,顯然已經(jīng)有人給康成帝普及過以往幾場擂臺賽的內(nèi)容了,康成帝才能一下子就順暢地進入聽眾的角色。
呂頌梨如今細觀康成帝和在場諸位大臣的反應,能得出以上結(jié)論。往更深一層想,制定這些辯題的人,對康成帝是有一定了解的。
以上這些辯題,范泉都勝出了。范泉并不都是站在正方的角度的,有時會站在反方的角度,但同樣的巧舌如簧,辯倒對手。加上這些辯題,也符合他的成長規(guī)律。由此可以斷定他是一個成熟的人才了,而不僅僅是讀書厲害而已。如果她是康成帝,肯定也愿意來見見這個人的。因為不出意外的話,范泉幾乎已經(jīng)成為那種拿起來就能用的人才了。
想到這一點,她眼神不自覺地掃過謝湛,心中不禁感嘆,謝趙兩家還是很厲害的,他們兩家聯(lián)手打造包裝范泉此人的過程,很有一套。一般人扛不住他們這連環(huán)計啊。
心思電轉(zhuǎn)間,范泉已經(jīng)和正方立場的辯手站在臺上,開啟了唇槍舌劍的辯論。從他們這個包廂,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擂臺上各人的表現(xiàn)。
范泉在擂臺上慷慨陳詞,呂頌梨凝視去聽,最后抓了一些重點,“唐虞之治,若何之治?圣人用心,將士用命,政者正其身……人力有時窮,繼任者不窮……惟幸吾道不孤也……”
提煉出來,便知范泉要表達的大概意思是,在本朝實現(xiàn)盛世愿景不難,皇上用心勤政:將士們服從命令,守衛(wèi)國土國人:為政的官員們端正言行,一身正氣,以身作則,做好表率:整個大黎上下一心,大黎便離盛世不遠了。一個人或者說一代人的努力是有限的,盛世愿景可能需要更多的繼任者或者后人前撲后繼。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聽完之后,呂頌梨便放了心,范泉這是給皇帝畫餅啊。這家伙前世怕不是個畫家?
瞧,這餅它畫得又大又圓,看起來還香噴噴的。這話要是對二十年前年富力強雄心壯志的康成帝說,指定好使,奈何,康成帝年紀大了,牙口不好,怕是沒啥吸引力。
但這餅,康成帝只要還是皇帝,就不能赤裸裸地表現(xiàn)出來他不想吃,畢竟不想做出盛世的皇帝不是好皇帝。而且呂頌梨知道,畫餅不是重點,重點是引出后面的繼任者。身為帝王,只要腦袋沒發(fā)暈,求賢若渴的標簽就得一直帶著。
范泉因為這一場辯論擂臺賽,能看出來是一個治國之才,雄辯之才,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如今就看她爹給不給力,能不能將范泉拒之門外了。
呂頌梨只見,正主還沒到達戰(zhàn)場,同為御史的嚴華就忍不住撩撥起她爹來了。
“呂大人,這范泉吾觀之有幾分呂大人當年的風范啊,你覺得他怎么樣?”嚴華聲音揶揄。
在場誰不知道當年呂德勝就是在一場和人爭辯中被皇上一眼相中,帶回宮中提拔重用的。現(xiàn)在范泉走的,不正是他當初的老路嗎?
在場的,縱然不如個別人知道內(nèi)情,這會多少也看出點什么了。當官的,就沒有傻的,更何況還能被皇上傳召伴駕的,更是人精子。蠢人是近不了皇帝身邊的。
周承中心想,他們御史臺會不會進一位新同僚,就看呂德勝了。
呂德勝撇嘴,他們倒是有眼光,這小子有幾分他年輕時候的風范,但他如今已今非昔比,他進階了,非當日吳下阿蒙,范泉這是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大家都在等著他的回答,于是呂德勝硬邦邦地道,“不如何,比起我,他可差遠了,完全沒有可比性。”他這評價一點也不客氣,笑話,對待敵人,就得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誰還講客氣啊。
“你可真不謙虛。”嚴華諷刺他。
呂德勝:“我實話實說而已!”
其他人心想:還而已,真不明白他是如何能厚顏無恥都說出這么一句話的。
其他人也勸說,“呂大人,范泉這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不錯了,咱們得寬容點。”
呂德勝睨了這些人一眼,一個個都是拉偏架的。
嚴華得意洋洋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再怎么說他不好,也不能否認人家范泉的優(yōu)秀。這次張大儒舉辦的辯論擂臺賽,他可是連勝了六場,人稱范六勝。”
呂德勝瞬間瞪大了眼,皇上私底下不止一次夸過他的名字取得好,呂德勝,屢屢得勝。
這個糟老頭子想干啥?連他的名字都要玷污?不要臉!
“范泉范泉,什么罪什么忌諱都犯全了,垃圾名字!”還敢碰瓷他!碰瓷這個詞還是閨女教他的,他覺得用在這里甚是合適。
“你——”嚴華氣得磨了磨牙,“反正人家就是優(yōu)秀,你不承認是你不能容人!”
在場伴駕的大多數(shù)臣子除了下場了的,剩下的大多都板著一張冷漠臉,作壁上觀。
大家不待見呂德勝,原因無他,一切皆因那枚免死金牌。呂德勝啊呂德勝,皇上現(xiàn)在寵你沒錯,但誰還和皇上沒有過一段蜜月期了?憑啥你就比咱多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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