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這是漏洞
第618章 這是漏洞
長安,大都督府
謝栢快馬加鞭地回到長安,回到之后,連一口氣都沒歇,就來向謝湛匯報有關(guān)涿州的情況了。
謝湛將麾下的心腹和追隨者都請了來。
聽完謝栢的陳述,眾人各抒己見。
“撇開流言蜚語,透過種種的現(xiàn)象看本質(zhì),這平州確實是對涿州出手了。”
“不奇怪,平州做夢都想得到涿州吧。”
“大都督,我們該如何化解平州這一招?”
看到眾人因此憂心忡忡的樣子,范陽失笑,“買鹿制楚,平州這是照貓畫虎嗎?”
謝楠問道,“范參軍,你是覺得平州此計不成?謀不了涿州?”
謝湛日前為范陽請封了軍中參謀一職,宋墨允了。
范陽解釋,“大黎地域遼闊,可不是戰(zhàn)國時楚國那樣的一個小國。楚國的百姓,為了捉鹿,舉國不事生產(chǎn),輕而易舉地被齊國扼住了糧食這條命脈。”
“涿州有我們大黎王朝做后盾,而且,涿州百姓只是多養(yǎng)了驢而已,并沒有荒廢農(nóng)業(yè)。故,平州買鹿制楚之計不足為懼。”楚國和大黎之比,猶如小水塘和大池塘。涿州雖然也是個小水墉,但它連通大黎這個大水塘。
謝湛沒有說話。
范陽所言的不足為懼,是建立在大黎能為涿州兜底的前提下的,大黎能平抑糧價的話,確實不懼平州這一招。
范陽的話其實沒有錯,但他錯就錯在對大黎的國力太過樂觀了。
自當今登基以來,大黎天災不斷,大黎的糧食儲備是不足的。
加上今年,鹽稅收不上來。然后大黎又流失了幾百萬的百姓,人頭稅地稅并不樂觀。而人頭稅地稅,老百姓一般是用糧食交付的。
也就是說,今年收上來的糧食會少掉一部分。
在這樣的前提下,謝湛自是希望涿州那邊不要出意外,安安穩(wěn)穩(wěn)就好,但顯然,樹欲靜而風不止。
謝湛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針對平州的手段,我們還是要有所應對的。”
有人提議,“如果我們向涿州百姓揭穿平州的險惡用心以及有可能會引發(fā)的惡劣后果呢?”
謝楠嗤笑,“老百姓不會管的,目光短淺的他們只會看到一只驢能賣十五兩銀子。”
又有人建議,“頒布禁令禁止涿州養(yǎng)驢?”
范陽否了,“不妥,涿州驢子的價格已經(jīng)炒上來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如果我們暴力禁止,加上有心人的煽動,涿州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不能禁止,那我們能鼓勵農(nóng)桑?當田地的收入上來了,涿州的百姓就不會一窩蜂地去養(yǎng)驢了。”
謝湛對此并不樂觀,他在心里快速地算了一筆賬。
一畝地的收成,風調(diào)雨順的話,也才能收兩三百斤糧食,曬干之后,也就兩百來斤,最多最多能賣二三兩銀子。也就是說,起早貪黑地伺候四五畝地所得的錢,才能和養(yǎng)一頭驢持平。
接著他們又商議了一陣子,最終確定了應對方案:在涿州禁止用農(nóng)田來養(yǎng)驢,另外鼓勵農(nóng)桑。
之后就看平州的反應,他們再作應對。
如果到最后,平州收網(wǎng)時,涿州的情況很不樂觀的話,他們再下場,反正涿州背靠大黎,不可能任由平州宰割的。
方案確定之后,謝湛長嘆了口氣,“驢,涿州的老百姓們愛養(yǎng)就養(yǎng),只要田地不荒廢就行。”做到這點,涿州至少能穩(wěn)住一半。
謝楠就笑道,“大都督無須擔憂。老百姓就像牛馬,不用擔心他們會不種地了。驢,他們會養(yǎng),但田地,他們也不可能會放棄的。”即使這樣,會讓他們累死。
但他們?nèi)f萬沒想到,涿州的老百姓為了能養(yǎng)出能賣高價的驢,能霍霍田里的莊稼!
“大都督,這事要向皇上稟報嗎?”范陽問。
謝湛搖了搖頭,“枯榮道長快抵達長安了,皇上需要齋戒沐浴七日,這七日不允許人打擾。”所以宋墨將朝堂政務暫時托付于他。
在座的人聞言,都理解了。自去年起,皇上就一直派人在尋找枯榮道長,差點將整個天下都翻過來了。也是近日,才有了消息。
大都督府的內(nèi)宅后院
當趙郁檀聽聞呂頌梨寵夫的流言,微微愣神。
說起來,她已經(jīng)許久未做那預知夢了。
但是在那預知夢中,少年將軍秦晟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秦家反了之后,他率領(lǐng)大軍一路披荊斬棘的,身先士卒的,不言苦不言累。
從來都是他為其他人撐起一片天,庇佑別人。
在那預知夢中,她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的庇護,從來沒有問過他累不累,辛不辛苦。說是夫妻,但她似乎從來沒有走進過他的內(nèi)心里。他死后留給她的是尊榮的王妃之位,依舊庇佑著她。
現(xiàn)在,他和呂頌梨成親后,呂頌梨竟然對他這么好,這讓她很不是滋味。仿佛在她的夢中,秦晟就如同工具一般,而和呂頌梨在一起后,才活得像個人。
“夫人,老夫人有請。”貼身侍女進來稟報。
“告訴來人,我這就過去。”趙郁檀知道她婆婆請她過去是商量她夫君納妾的相關(guān)事宜。
鮮卑王庭
拓跋金代表鮮卑參加平州與大黎的和談,帶回來的消息并不能讓拓跋可汗?jié)M意。
現(xiàn)在不管是大黎還是平州,食鹽都賣兩百文一斤了。
幸虧他們之前果斷地吃下了一批平州的平價鹽,不然這會就得掏掏更多的銀子去買鹽了。
拓跋可汗問,“你有沒有問問平州,能否以每斤一百二十文的價格為鮮卑長期供給食鹽?”
之前平州的那些商人,在一百一十文這個價位都能出手這么多私鹽,說明在這個價位平州都有得掙,拓跋可汗以為,他給的這個價不算低了。
拓跋金苦笑,“父汗,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州對我們鮮卑一向都是不假辭色的。”平州一點也不好說話!
“所以,平州是拒絕了?”
“嗯。”
這時有將領(lǐng)說道,“可汗,屬下接到消息,沮陽和談之后,平州出了一條針對食鹽的退稅政策,或許我們可以在上面做做文章。”
“此話怎講?”
等在場的人了解了平州的退稅政策之后,紛紛開動腦筋。
“平州針對當?shù)厥雏}的退稅政策,讓平州老百姓吃鹽的價格降低到一百五十文一斤,但它規(guī)定的退稅額度每人每年不超過十斤的量,超出的部分不能退稅。”
“可是,一個人一年吃不了十斤鹽吧?”
“吃不了。”一個人一年的吃鹽量,少點的三斤可矣,多點的也就是五斤這樣。
“平州卻給了十斤的額度……”
“這是一個漏洞。”
在場的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拓跋連看看這些個大聰明,心里琢磨著,有沒有可能,這個漏洞是平州特意留出來的,就等人鉆進去?
“你們說,平州有沒有那種奸商,利用這多余的額度收集賺錢的?”
“肯定有!”反正到了最后,是平州官府吃虧。
“那咱們可以以一百七十文的價錢和平州的奸商購買平州官鹽啊。如果我們要的量大的話,或許價格還可以更低一點?比如一百六十文一斤?”
“應該可以?”有利可圖,就不信沒人動心。
這個價錢,比兩百文一斤便宜了幾十文呢。一斤就便宜了三四十文,十斤呢,百斤千斤萬斤呢?
“讓我們的漢人狗腿子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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