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破棺戮尸
廣宗城外周倉和裴元紹帶著一隊黃巾軍離開了廣宗城,二人同時回頭看了看廣宗城那低矮的城頭,然后二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城墻上的白嬈和雷云靜靜的看著一隊隊黃巾軍離開了這里,他二人最后還是沒有離開廣宗城,漢軍到時,廣宗城破,白嬈和雷云皆戰死廣宗城。
廣宗城上,皇甫嵩,朱儁二人并肩而立,二人安靜的望著漢軍進進出出清理著戰場上的尸體,這二人都是身經百戰之輩,早已見慣了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夏蟬低鳴,廣宗城外,有一個巨大的深坑,一具具黃巾軍的尸體被拋了進去,一層疊一層,很快這個深坑就被填滿了,深坑邊的漢軍將土紛紛回填,這層層疊疊的黃巾軍尸體之上,是一名女子,女子早已死去多時,蒼白的臉色,空洞的眼神,仰望著那最后一片天空。
很快一鍬泥土帶著沙石,將最后的縫隙埋上,一名漢軍抹去額頭的汗水一邊低聲咒罵道:“真晦氣。”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雖然司空見慣,但兩人心情都有些沉重,這時一名漢軍甲士來到二人身后開口說道:“啟稟二位將軍,賊首張角的墳冢已經找到了!”
皇甫嵩和朱儁對視一眼,皇甫嵩低聲說道:“走,去看看!”
之所以要找張角的墳冢,是因為朝堂上的那幫子文官,這些家伙,打仗的時候一個個嚇的要死,結果結束后一個個都冒出頭來嘰嘰喳喳的,這幫人聽說太平道覆滅后,立刻上書天子,要找到張角的墳冢,把張角的尸體挫骨揚灰。
對于這件事,皇甫嵩和朱儁二人本身是有些反感的,二人都是武將,難免有馬失前蹄的一天,張角從朝廷方面來說是大逆不道的反賊,但從他們這里看的話,張角算一個可敬的對手。
兩人沉默著來到廣宗城外,很快一座高大的墳冢出現在二人面前,墳冢前一塊石碑佇立在墳前,墓碑上雕刻著太平大賢良師張角之墓。
皇甫嵩皺眉,這些黃巾軍都是怎么想的,竟然將張角埋在如此顯眼處。
這時一名甲士看到二人后立刻上前說道:“將軍,這就是賊首張角的墳冢了,我們現在就開始么?”
朱儁一揮手沉聲說道:“開始吧!”
很快這座墳冢被挖開了,隨著不斷的挖掘,一具漆紅的棺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這棺墩只是普通的柏木做成,漆紅的棺材蓋子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符紙,周圍的漢軍,圍過來看了起來,一名漢軍斷斷續續的念道:“見棺者死?”
另一名漢軍聽完之后,大笑著伸出大手將這符紙一把扯下,“扯特么的犢子吧,見棺者死,我看是升棺發財才對。”
周圍的幾名漢軍聽了這人的話后都發出會心的大笑,幾人誰也沒有發現那張符紙已經飄飄然落入了坑中。
這幾名漢軍拿來撬棍將棺材周圍的封釘全部撬開。
“一,二,三!”隨著號子聲響起,幾名甲士一起發力將棺材蓋推開了,就在棺材蓋打開的一瞬間,幾名甲士的臉突然變成了黑紫色,然而這些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皇甫嵩和朱儁二人都察覺出了異樣,皇甫嵩沖著圍在墳墓周圍的漢軍大吼道:“都撤回來,是尸氣!”
然而一切都晚了,就在皇甫嵩說完這句話后,那張早已經被人遺忘在坑底的符紙,突然變成了漆黑色,無風自燃!
一瞬間,以棺墩為中心,一股股黑色的氣體快速朝四周彌散開來,剎那間,這周圍的漢軍甲士全部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都有些驚訝,想不到這些黃巾軍余黨竟然還留了這一手。
這黑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黑氣散盡后,圍在這棺墩周圍的不下一百名漢軍,眼看是活不成了。
朱儁一揮手,他身后的一名親衛甲士,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這名甲士先查看了一下這些躺在地上的人,這些人已經沒了生命氣息,他對著朱儁搖了搖頭示意這些人都死了。
朱儁氣氛的一跺腳,很快這些死去的甲士尸體,被人清理走了,這次只下去了四名甲士,其他人都躲的遠遠的,這次就沒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很快一具腐爛嚴重的尸體被他們丟了上來。
朱儁走進之后,仔細打量起這具尸體,很快他發現這具尸體并不是張角!這時皇甫嵩從他的身后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朱儁的肩膀,目光堅定的對著他搖了搖頭,朱儁明白皇甫嵩的意思,朱儁想了良久,最后沉默著走開了。
很快這具尸體被人拖到了廣宗城內的廣場上,此刻廣場之上,三軍林立,刀戟如林。前方已經被人搭造好了一個簡易的臺子,皇甫嵩站在臺子上,指著腳下一具腐爛不堪的尸體說道:“諸位將士,諸位袍澤,現在在我腳下的這具尸體就是賊首張角的尸體!”
皇甫嵩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廣場上回響,而他對面的三軍將士沉默著,皇甫嵩繼續說道:“如今太平道以滅,賊首張角以死,但是死了也不能逃避刑法!”
皇甫嵩一揮手,兩名赤裸著胳膊的劊子手拿著鬼頭大刀走上了臺子。
其中一人將這具尸體提了起來,另一人喝了一碗酒將酒噴到了刀上,手起刀落,一棵腐爛的頭顱被這鋒利的大刀砍了下來。
皇甫嵩此刻已經離開了臺子,他沒有看這些,在他心里很是反感戮尸這種行為,所謂戮尸不過是為懲罰死者生前的行為,挖墳開棺,將尸體梟首示眾。戮尸不是正刑,而是一種逞威泄憤行動,他知道那個尸體并不是張角的,不過黃巾軍已經被剿滅了,誰還會在乎那個尸體是不是張角的呢,如今的戮尸行為,不過是朝廷中某些文人聊以慰籍尋找尋找存在感罷了!
夜里皇甫嵩和朱儁坐在大帳內對飲,朱儁問皇甫嵩道:“那不是張角的尸體,你是知道的,為何要攔我?”
皇甫嵩沒有抬頭,他的眼睛盯著杯中酒,良久他說道:“是不是張角又有什么關系呢,朝廷想要什么,你還不懂么?”
兩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言,夜色涼如水。
第二日大軍開始班師回朝,這日大軍路過鄴城,此刻一名身穿漢軍鎧甲的男子縱馬而來,皇甫嵩抬手揮停大軍,男子勒停戰馬,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說道:“卑職耿武奉冀州牧大人令特來請皇甫將軍以及各位將軍進城一續!”
皇甫嵩笑著說道:“替我謝過冀州牧大人,他的好意在下心領了,由于時間緊迫,進城就不必了!”
皇甫嵩說完讓大軍繼續向南朝洛陽行去,然后他自己留下來對耿武說道:“冀州牧大人最近身體還好么?”
耿武一臉難過的搖了搖頭說道:“冀州牧大人年事以高,前些時日聽聞黃巾軍要攻打鄴城,州牧大人不顧自己那么大的年紀,親自指揮城防布控,前些天竟然暈倒在了城墻上!”
皇甫嵩面露擔憂之色,他拍著耿武的肩膀說道:“你回去一定要讓他老人家保重身體啊,等忙完了朝中之事,我就去看他。”
耿武點點頭,然后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對皇甫嵩說道:“將軍,我有一個故人叫田豐,他現在在大將軍何進府中做事,您能不能替我將這封信捎給他。”
皇甫嵩笑著接過信,然后沖耿武擺擺手說道:“后會有期!”
耿武看著皇甫嵩策馬離去,正當他也準備回鄴城復命之時,突然皇甫嵩又策馬走了回來,皇甫嵩指著遠處說道:“那處高樓是何人的?”
耿武順著皇甫嵩指著的方向望去,只見隱隱約約有一座高樓,由于距離過遠,只能隱隱約約看個大概,耿武回過頭對皇甫嵩說道:“那叫八仙閣,占地極廣,自這八仙閣建立之后,它就成為了趙府乃至整個鄴城的標志性建筑物,外來之人無不感慨,等大人有時間來鄴城了,我一定帶大人去看看。”
耿武說完皇甫嵩疑惑的問道:“趙府?那個趙府?”
耿武看了看左右最后湊到皇甫嵩耳邊低聲說道:“當今這世上還能有誰能有這么財大氣粗啊,這趙府就是常侍趙忠的府邸。”
皇甫嵩眉頭緊皺,低聲說道:“趙忠他一個宦官要那么大的府邸干什么?”
耿武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只不過聽說當時建這個八仙閣的時候,趙忠強占了不少別人的宅院,而且據說死了不少人,為了這事,州牧大人沒少上書朝廷,可惜都是泥牛入海,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皇甫嵩聽完耿武的話后,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那座遠在云端的八仙閣,嘴中念叨著:“原來不是太平道有多得人心,而是朝廷的某些人根本就不讓百姓好好活啊!”
皇甫嵩搖了搖頭,告別了耿武,帶著手下的親衛隊趕上了大部隊,大軍緩緩而行,朱儁看著剛剛趕上來的皇甫嵩目光露出詢問,皇甫嵩對他笑了笑說道:“走吧,一場更嚴重的戰爭在等著你我!”
朱儁若有所思的看了皇甫嵩一眼,然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硝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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