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益州之主
夜深沉,時間固執地向前,天邊泛起魚肚白,卻沒看見所謂的黎明。
陰沉的天空仿佛要下起雨一般,一切都還在繼續,人也好,物也好,即使短暫的偏離了軌道,命運依然會出現在你的前面放肆的笑著,等你重新走到它指定的方向。
它宛若寬容犯錯的孩子,伸手繼續領你向前走,走著那潦草的安排。
張魯和王長交談之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然而事情的發展似乎越來越復雜了,一如這紊亂不堪的天道。
最后在王長和趙升的建議下,張魯不得不硬起頭皮繼續朝成都走去,于公于私他都得去成都一趟,因為他要知道劉焉對于張修是什么態度,而張修這個人的他一定要親手將其碎尸萬段!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張修像玩弄傻子一樣玩弄著他,兜兜轉轉,當一切都浮于水面之時,他所要做的,已經不光是私仇那么簡單了,還有公憤!
當初張修走的時候,帶走了三分之二的正一道道徒,如今張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那么這些張修的跟隨者們想必也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吧!
他這次去不光要殺了張修,還要將這些失散在益州之地的同道收回來,這才是他的擔當!
張魯一身白色道袍迎風微擺,他委婉的拒絕了王長,趙升二人的幫助,固然有這二人在的話,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但是如今天道紊亂如斯,連紅眼僵尸都會被人間武者誅殺!又何況他們這些修道之人!
這天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千百年不曾有過的這些絕世強者,如今竟然一下子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王長和趙升二人如今都是陸地神仙的實力,距離開天門白日飛升不過一步之隔罷了,可以說以前除了天上的仙人外,在這陽間這二人處于巔峰般的存在,然而一切都隨著天道紊亂而發生了改變!
雖然他的功法還不足以達到窺天之境,但修道之人自古變對天地之氣有一股隱隱約約的感應,如今整個人界靈氣充裕的可怕,天上似乎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而且每當他問道這個問題時,王長和趙升二人都有些閃爍其詞,用二人的話來說就是怕他道心受損,所以有些事情,他不需要知道太多,但是他知道昔年席卷天下的太平道所說的蒼天已死,似乎并不是無的放矢!
張魯腳步堅定的朝著成都走去,那里有他不得不做的事情!那里有他的宿命!
益州成都某處住宅,身穿一身青黑色道袍的張修臉色蒼白的盤腿而坐,這控鬼之術對身體的副作用極大。
說起這控鬼之術,是他前些年偶遇了一名落魄道人,這名道人自稱是鬼道傳人,手中有一本鬼道秘籍,當時他就留心了,趁著這名道人不備之時,將其殺死,搶來了這本所謂的秘籍,這鬼道秘籍里面詳細記載了各種控鬼之術,由其是最后一頁竟然記載著強行熔煉鬼王的辦法!
張修得到這本書后高興壞了,他日夜參研,最初是拿一些凡夫俗子偷偷煉制,后來他將目光轉向了張權的魂魄。
張權當初被他擊落山崖后,他就立刻做法將張權的魂魄拘了出來,封印了起來。
隨著戰事焦灼,由普通人練制的鬼魂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求了,于是他開始將張權的魂魄煉制成厲鬼!
還別說,雖然張權活著的時候法力并不是很高,但好歹也是一名修道之人,等張權煉制成功后,張修發現張權的魂魄強度確實要比普通人強太多!
所以張修在一番權衡后,就將魔爪伸向了那些跟他出來的修道之人,據說修道之人法力越高,煉制出來的厲鬼的法力也就越高!
那天張修借著龍氣的由頭將張魯約出鶴鳴山,他隱藏在張魯身后,等到了那座荒山之后之中,他就動手了,本來他以為,以百鬼的實力足以碾壓張魯,即使得不到五雷天心訣,但也能將張魯徹底留在那座山上。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好死不死,那兩個老不死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修習鬼道之后,他對陽氣的感知異常敏銳,當時王長和趙升二人出現在千里之后,他就感知到了二人的存在!
畢竟這二人都是修道之人中的巔峰,那濃烈的陽氣如同夜晚中的兩顆太陽,讓他心生悸動!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迅速強行切斷他和百面鬼王的聯系,然后用血遁之術迅速逃離了那里,因為他知道,只要他有片刻猶豫,那么他的下場將會很慘。
張修不斷調息著身體,強行切斷與鬼王的聯系讓他遭到了極其嚴重的反噬!加上血遁之術,此刻的他身體虛弱的如同一名五歲孩童!
“呼……”張修吐出一口濁氣,現在他的臉色已經比剛才好多了,但是這重傷之軀卻是短時間難以愈合的!
他開始思考自己有沒有留下把柄,他目光閃爍著狠毒,就差一步,就差一步,這天師府就會到他的手中!
張修惡狠狠的一拳打在桌角上,血順著他的手流下他都混然不知。
“王長!趙升!”密室之中響起張修撕心裂肺的咆哮!
“站住!你是什么人?”
州牧府門前,兩名甲兵伸手攔住了面前的男子,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從鶴鳴山天師府而來的天師張魯。
張魯眉頭一皺,他隱于鶴鳴山已經有些年頭,對于俗事的這些應酬他已經有些生疏了,正在他準備講明身份之時,馬蹄聲傳來,張魯和兩名甲兵不由抬頭將目光望了過去。
街道盡頭幾匹馬飛馳而至,隨著這幾人的到來,兩名甲兵立刻跪了下去同時說道:“屬下參見州牧大人!”
張魯眉頭一挑,不由仔細打量起面前這名老者,只見此人五十歲上下,身穿一身大紅華服,斑駁的鬢角。一副飽經滄桑的臉上隱藏著一雙銳利的眼睛,這就是如今的益州牧劉焉么?
張魯感慨之余,不由上前兩步,隨著張魯的動作,瞬間他感覺兩股殺氣出現在他的身上,張魯微微一驚,停下了腳步,他將目光望向劉焉身后的兩人,只見一人黑衣持槍,眉宇俊郎對他怒目而視。而另一人稍微好一些,年齡偏大,手掌按著腰間掛著的一口寶刀,同樣對他充滿了戒備!
張魯驚訝于這二人的反應速度,同時也對劉焉有了新的評價,此人韜略心機絕對要比上一任益州牧郤檢強太多了。
張魯停下腳步,躬身說道:“貧道天師府張魯,參見州牧大人!”
“哦?”劉焉臉上露出喜色,鶴鳴山正一道天師府的大名在整個大漢帝國都是出了名的,而且張魯的名字在他初到益州之后就有所耳聞,似乎傳言上一任益州牧之死就和此人有關系!
劉焉此刻連忙將張魯扶起,他拍著張魯的手高興的說道:“小天師的大名,劉某可是早有耳聞啊!哈哈!”
劉焉說完將張魯請進了治所,期間那名腰挎寶刀的中年男子對著劉焉行禮后留在了前廳,他似乎還有些公務需要處理。
張魯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好奇的問道:“大人剛才哪位是?”
劉焉呵呵一笑,他摸著胡須說道:“他呀,他就是益州原來的第一武者金刀嚴顏!”
“哦!”張魯恍然大悟,難怪此人能給自己莫大的壓力,原來是他!
三人穿過層層回廊,劉焉帶著張魯來到了州牧府后院,這里是他接待貴客的地方。
正在張魯和劉焉二人邊走邊聊之時,三人身后有人輕聲說道:“父親……您……您回來啦!”
這簡短的話語間中充滿了怯懦,張魯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躲在一名侍女背后正怯生生的望向他們。
正在張魯疑惑這名少年是誰之時,只見一旁的劉焉開口對身邊的黑衣男子說道:“張任你先帶小天師去書房,我隨后就到。”
“諾!”黑衣男子正是槍絕童淵的二弟子張任,此刻他沉聲對張魯說道:“天師請!”
張魯依言跟在張任身后,路上張魯不由開口問道:“張將軍,剛才那名少年是?”
張任隨口答道:“哦,那是州牧大人的小公子劉璋。”
張魯點點頭,他有些疑惑,看劉焉此人面相中庭飽滿,應是大富大貴之命,觀其人必是一代雄主,但并無王者之相,而茄這個劉璋顴骨低陷,明顯是命苦之相!
張魯不由聯想到龍氣興于益州,他不由有些疑惑,難道說這龍氣并不應驗在這二人身上?那會是誰呢?
且不說張魯疑惑不解,此刻劉焉蹲下身對藏在侍女身后的少年揮了揮手,少年露出一張笑臉,快步跑到了劉焉面前,劉焉慈愛的摸著少年的頭,這是他的小兒子。
劉焉一生育有四子,長子劉范、次子劉誕,三子劉瑁,幼子劉璋。然而劉范亡于幽州關外,劉誕死于朝堂斗爭,劉瑁又有狂疾,久治不愈。
如今劉焉五十多歲的人了,本應該兒孫滿堂的年紀的他,如今卻只能對著幼子寄托哀思,所以他對劉璋格外的寵溺,或許正是因為他過度的寵溺,也導致了劉璋怯懦的性格。
劉焉撫摸著幼子,和藹的說道:“季玉,怎么樣,今天都學了寫什么?”
劉璋掰著手指想了想說道:“恩,今天先生教了我尚書,論語。”
劉焉拍了拍他的小腦瓜說道:“恩,你先去前廳找你嚴顏叔叔玩吧,父親還有些事情,等忙完了再去找你好吧!”
“恩!”劉璋高興的點頭,然后在侍女的陪同下一蹦一跳去了前廳。
劉焉勉強的站起身,如今他的身體日漸消瘦,恐怕也撐不了幾個年頭了,他目光復雜的望著劉璋喜笑的背影,嘆息一聲,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守護他多久呢?
風吹著庭院的竹子搖擺不定,在這亂世之中,誰又能護誰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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