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生第五天
周一元臉上沒什么表情,他攏了攏身上明顯大一圈的沖鋒衣,一言不發地跟在祁凌嶼身邊。
沖鋒衣里面沒有穿內襯,皮膚直接與略帶粗糙的沖鋒衣接觸,周一元每走一步,就能清楚地感覺到清風灌進衣服里,這種若有若無的觸感,像極了沒了毛的狗狗在大街上奔跑。
周一元情不自禁地拉緊了身上空蕩蕩的衣服,悄悄扭頭看向身旁只穿件黑t的祁凌嶼。
祁凌嶼衣服的下擺嚴嚴實實地扎進了褲腰皮帶里,緊繃的衣服愈發顯露他結實的肌肉,下半身的迷彩褲和雪地靴更顯對方每一個動作的干脆利落。
他目視前方,放在身側的右手指尖夾一個打火機,手指非常靈活地把玩著。
從拇指開始,宛如跳舞一般略過每一根手指滑向小指。
周一元目不轉睛地盯著如同在雜耍的祁凌嶼,眼神不自覺落在那個明顯已經生銹的打火機上。
打火機是鐵質的,機身上還有一個纖細的花體英文。
【zombie】
喪尸?
周一元莫名覺得祁凌嶼手里的打火機異常眼熟,眼前忽地一閃而過之前在超市里的那個打火機。
這不是那個打火機嗎?
他這是撿到了?
周一元抿了抿唇,他用余光窺著從始至終沒有開口的祁凌嶼。
他為啥一句話也不說?
一般套路不是先嚴刑拷打一番,問問是不是細作啥的?
雖然我不是吧,但這種迷之儀式感缺失造成的失落感是怎么一回事?
周一元面上極為淡定,可是心里卻成為了狂吐槽機器,“叭叭叭”地往外說。
祁凌嶼捏著打火機的手稍微停頓一下,繼而收起打火機,他扭頭看向頭發凌亂得就跟雞窩一樣的周一元,“周一元?”
仿若后頸被叼住的貓。
周一元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他巴巴地睜著眼睛,望向高他一頭的祁凌嶼,“誒!”
這是要開始了嗎?
激動起來了!
周一元眼眸亮晶晶,暗地里摩拳擦掌。
祁凌嶼與周一元四目相對,他詭異地沉默幾秒,問:“你為什么為在西區?”
周一元:“醒來就在那里了。”
潛臺詞:這是真話!但我真不知道我怎么會在這個世界!
祁凌嶼:“……來西區前的記憶你還有嗎?”
周一元:“我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潛臺詞:失憶梗最好用,電視劇都這么演的!
祁凌嶼似乎有些頭疼,他抬手揉了揉額角,“孩子呢?那個嬰兒是怎么回事?”
周一元說謊也不帶草稿:“我在西區垃圾桶里撿的。”
孩子肯定不能說是喪尸生的,不然他和嬰兒都會被抓走扔回喪尸堆里。
祁凌嶼裝似了然地頷首,“知道了。”
說罷,他便什么也不問了,只是順手從一旁的自動販賣機里拿了全套衣服。
這就不問了?
周一元遲疑地瞟了神色淡然的祁凌嶼,又瞟了一眼,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那啥……”
“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嗯。”
“你信我?”
面對祁凌嶼毫不質疑的模樣,滿嘴是謊言的周一元反倒有些心虛。
祁凌嶼沒有立即開口,他帶著周一元繞過一條長廊,走到了一扇緊閉的房門前。推開門,室內昏黃的燈光照射在他臉上,祁凌嶼轉頭,漆黑的眼睛里倒映著周一元滿是血污的那張臉,“信與不信,你也是人類。”
說罷,他將手里拿著的衣服塞進周一元懷里,下頜微揚,“先進去洗漱一下。”
周一元將衣服抱了個滿懷,他下意識地往室內走了幾步。
是間多人浴室,里面還有花灑。
周一元低頭看了看全新的衣物,和祁凌嶼身上那一套衣服沒多大區別,他嘴唇嚅動一下,耳朵尖紅通通的,周一元聲若蚊蠅地開口:“有內褲嗎?”
“什么?”
祁凌嶼一時間沒能聽清楚。
周一元一咬牙,音量加大,“我問,里面有內褲嗎?!”
祁凌嶼怔了怔,然后訥訥地點頭,“有。”
“那我先去洗了!”
沒敢再問內褲尺寸問題。
周一元“啪”地一聲關上門,他整個人都開始冒煙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祁凌嶼不著痕跡地輕笑一聲,身后傳來窸窣的腳步聲,他扭頭,看見光頭正穿了個白背心,拿著換洗的衣物站在那里。
被祁凌嶼眼神一瞥,光頭到嗓子眼的一句“祁哥”給硬生生地堵住了,他不敢再吊兒郎當地拖著自己的爛拖鞋走路,立馬抱著盆,跟站軍姿似地筆直站在祁凌嶼身后,一聲也不敢吭。
對于光頭的反應,祁凌嶼很滿意,他慵懶靠在墻上,朝室內喊道:“我在外面等你。”
就像是擔心自家媳婦兒在外被人吃豆腐的丈夫一樣。
真特么的羞恥感!
半輩子的臉都給丟盡了!
周一元抱著衣服,埋頭蹲在地上。
平息了好一會兒,周一元才稍稍將自己臉部灼人的熱度給降了下去,懷揣衣服站起身來,在看到貼墻鏡上的自己后,他被嚇得后退半步,國粹脫口而出:“臥槽!”
鏡子里的青年半張臉上全是青黑色的血液,就連嘴角都還沾有一絲絲腥紅,再加上長期面癱的臉龐,透過昏黃的燈光看過去,好似飽餐了一頓十分饜足的喪尸。
我去!
他是怎么能夠這么淡定地跟我談話的?!
這樣子我自己看了都忍不住一巴掌給呼上去!
果然不愧是當老大的人嗎?
周一元撫了撫急劇跳動的心臟,他迫不及待地脫下身上的衣服,打開花灑就這么沖洗起來。
站在浴室門口的祁凌嶼聽到周一元在里面搞怪般的動靜,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光頭抬頭瞥見祁凌嶼的表情,他眼底滿是震驚,但自家老大眼神掃過來的時候,他又慌亂地低下頭。
祁哥這是在給他們找大嫂嗎?
男的也不錯啦,但是,對方還帶了個崽!
這樣祁哥這算是當了別人的小三、戴了別人的綠帽了嗎?!
光頭很是糾結。
“光頭。”
祁凌嶼笑意匿去,他幽幽地望向光頭。
光頭忙不迭地回應:“祁哥,有啥事嗎?”
祁凌嶼語氣平淡地說:“明早繞著安全區跑五圈再吃早飯。”
“啊?!”
不明白自己做錯什么的光頭驚呆了,剛想開口解釋什么,祁凌嶼深邃的目光向他投來,心虛立馬溢上胸前。
怎么、老感覺祁哥能看透我在想些啥呢?
光頭艱難地咽了咽不斷分泌出來的唾液,他只能含淚應下。
“祁——”
身后傳來呼喊聲,光頭惡狠狠扭頭一瞪,同來洗澡的人立馬息聲,瞅了瞅臉色陰沉的光頭,又看看臉上沒有其它多余表情的祁凌嶼,他很是上道地立正稍息,自動排在了光頭后面。
洗澡的人接二連三地過來,又不約而同地排在了隊伍后面。
不一會兒,整個隊伍就排到了長廊外。
周一元在浴室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擦著還在滴水的頭,他被熱氣騰騰的水蒸氣蒸得像只熟透了的小龍蝦。
舒服!
周一元心滿意足地拉開浴室的門,被門外筆直站了整整一長條的人給震驚到了,而祁凌嶼如同隊伍頭頭守在浴室門口。
洗澡洗太久了嗎?
怎么就洗個澡的工夫,門外怎么站滿了人?
周一元趕緊讓開,沒等他張口說些什么,祁凌嶼就站在他身邊。
“洗完了?”
祁凌嶼居高臨下地問道。
“啊、啊,洗完了!”周一元手忙腳亂地扯下罩在頭頂上的毛巾。
祁凌嶼視線在周一元身上停留幾秒,他轉身,“行,那跟我走吧。”
莫名感覺自己在無形中被上下打量一番的周一元來不及細想,他急匆匆地又沖回浴室,抱起換掉的衣服,重新跟在了祁凌嶼身后。
祁凌嶼看見周一元團了一大堆衣服,他順勢接過對方手里的沖鋒衣。
“誒誒誒,這我給你洗干凈還你。”周一元趕忙拉住衣服的一角。
“不用。”祁凌嶼輕微用力,掙開周一元的手,拿過衣服,將沖鋒衣套在自己身上,“跟上。”
周一元只能抱著自己的衣服,頂著眾多或好奇或驚詫的視線和祁凌嶼一同離開。
——“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大嫂嗎?”
——“你沒看祁哥那護犢子樣?”
——“沒想到嫂子還挺好看的,比女人還好看!”
——“……”
身后傳來窸窣的議論聲。
嗡嗡嗡的,人多嘴雜,根本聽不清在講些什么。
周一元好奇地探回頭,沒想到,議論的人都輕咳著閉嘴,一窩蜂地全沖進了浴室。
真是的,到底在八卦些什么啊?
怎么感覺他們好像是在說我?
周一元甩了甩頭,豎起耳朵又聽了聽,沒能聽出個所以然,他只能喪氣地一步一顛地追上已經走了老遠一段路程的祁凌嶼。
剛洗完澡的周一元身上盡是沐浴露的清香,就連帶進去的沖鋒衣都沾染上了這種味道。
薄荷香煙的氣息和沐浴露清香糾纏在一起。
有些好聞。
祁凌嶼余光在臉紅撲撲的周一元身上一掃。
然而,下一秒,一個白色的人影飛撲上祁凌嶼。
“小祁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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