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杯綠茶
蕭綿綿從小就長得很可愛漂亮。
大大的眼睛,長密的眼睫好像兩把扇子,看著人時眼睫忽閃忽閃的,看得人心都被萌顫了。
她好像一個精致的瓷娃娃,八歲因為電視劇紅遍大江南北,成為最受歡迎的國民閨女。
如今16歲的她褪去了小孩兒的稚嫩,如同抽條的柳枝一下子長高了,身材高挑,雙腿筆直修長,唇兒一抿,露出兩個小酒窩,讓人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可跟佟雪綠的自信聰明不一樣,她雖然小小年紀(jì)就進(jìn)入演藝圈,但因為家人保護(hù)得好,又是家里最小的一個,所以她性格還保留著一份天真。
蕭家有兩個男人對此很苦惱。
一個是蕭司令,另外一個是佟嘉信。
孫女/妹妹長得太漂亮,外面的豬虎視眈眈,妄想拱大白菜。
真是癡人做夢。
不過不管是誰,來一個打一個,來一對打一雙,所有狼子野心都該死!
這天晚上吃飯,佟嘉信跟爺爺?shù)溃骸盃敔?我覺得我們要看好綿綿,不能讓她太早被臭男人給拐走了!”
姐姐嫁人時他還小不懂事,現(xiàn)在才明白為什么姐姐嫁人時爺爺黑著臉。
蕭司令夾了一筷子青菜,沉著臉點頭:“那是必須的!”
佟嘉信:“可我平時很少回家,爺爺您也沒精力看著妹妹,這是個問題!
爺爺除了精力跟不上,最主要是心思都在龍鳳胎身上,每天還要鍛煉身體,跟隔壁的溫爺爺下棋斗嘴,總之就是很忙。
蕭司令點頭:“的確是個問題。”
爺孫倆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好久,但都沒有想到好辦法。
吃完飯后,家里突然來了個電話,電話是小九從深市打過來的。
小九說自己考上清大,雖然還沒開學(xué),但他想提前回京市。
佟嘉信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恭喜他,并邀請他來家里住。
小九:“這不太好吧,我家在京市也有房子!
佟嘉信:“你家好多年都沒人住,回去還要打掃,你就不用跟我客氣,我們兩家是什么關(guān)系?”
小九沒有應(yīng),仿佛挺為難的樣子:“我個人是沒什么問題,我就擔(dān)心蕭爺爺會不會不高興,還有綿綿也長大了,我一個男生住進(jìn)去似乎也不太方便!
佟嘉信聞言感嘆道:“哎,要是外頭的男生都跟你這樣老實就好了!”
外頭那幫狼子野心的家伙,要是能住進(jìn)蕭家來,只怕讓他們改姓他們都樂意,哪里像小九,真是太實在了。
小九俊眉微挑:“嘉信哥這話聽著該不會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佟嘉信立即吐苦水道:“可不就是心煩,外頭好多人想追綿綿,那幫家伙簡直不是人,綿綿才多少歲啊,我這個暑假要去部隊參加訓(xùn)練,我就擔(dān)心那幫家伙趁火打劫趁虛而入趁人不備!”
可惡,越想越生氣。
小九:“不是還有蕭爺爺在家里嗎?”
佟嘉信:“爺爺他精力不夠,而且他這個暑假要帶龍鳳胎去旅游,家里可不就是只剩下綿綿一個人,擔(dān)心死我了!”
雖然隔壁有姐姐在,但姐姐每天工作那么忙,就怕她防不住那些家伙。
小九沉吟了一下道:“這的確挺讓人煩惱的,嘉信哥要是信得過我的話,不如我替你盯著那幫人?”
佟嘉信頓時眼睛大亮,一拍腦殼道:“哎呀,我怎么沒想到這個好辦法?太好了,小九,那你趕緊來京市吧,你過來了我才好安心去部隊。”
小九嘴角勾起來:“好!
掛了電話,佟嘉信覺得自己解決了一大難事。
心情如撥開云霧,開心。
小九聰明又是自家人,如果有他盯著綿綿,那幫狼子野心的家伙肯定就沒辦法接近綿綿。
不過這樣的事情可不能讓綿綿知道,綿綿脾氣雖然好,但要是知道他叫小九盯著她,她肯定要炸毛。
因此佟嘉信誰也沒告訴,只說小九要過來京市上大學(xué),要住進(jìn)家里來。
蕭家和蘇家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蕭司令聞言自然不會反對,還讓佟嘉信把家里的房間整理出來。
就是蕭綿綿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
佟嘉信盯著妹妹的臉,湊過去奇怪道:“綿綿你很熱嗎?為什么臉突然這么紅?”
蕭綿綿抬手推開他:“你湊那么近干嘛?現(xiàn)在是夏天,我、當(dāng)然會覺得熱,難道你不熱嗎?”
說完她轉(zhuǎn)身跑了。
佟嘉信抬頭看了看家里新買的空調(diào)。
26度,不熱啊。
**
一個星期后,小九從深市坐車來到京市,佟嘉信開車去車站接他。
臨出門時,他又問了一次:“綿綿,你真不跟我去車站嗎?”
蕭綿綿眼睛盯著電視,頭也沒回:“不去,天那么熱,我不想動!
佟嘉信拿起鑰匙,一邊往外走,一邊喃喃道:“嘖嘖,小時候你們感情那么好,一口一句小九弟弟,沒想到長大了這么冷漠成這樣,小九可憐啊!
蕭綿綿瞪著哥哥,嘟著嘴道:“你還不快去,就你話多!”
佟嘉信做了個鬼臉,邁著長腿走了。
蕭綿綿聽到外面?zhèn)鱽黻P(guān)門聲,立即丟下手里的抱枕,朝房間沖去。
她打開衣柜,把衣服全部拿出來擺在床上。
粉色的裙子最襯皮膚,姐姐說女孩子粉嫩粉嫩的特別可愛,就是……
她放假之后吃胖了兩斤,穿這條裙子顯得她腰很粗。
算了,不要這條。
白色這條下擺很有設(shè)計感,就是感覺太隆重了。
不行不行,再換一條。
黑色顯瘦,又是收腰設(shè)計,穿上去顯得小腰不盈一握,很好很好。
可黑色看上去好沉重,會不會顯得她很老氣?
蕭綿綿抱著小臉,糾結(jié)成了沙皮狗。
佟嘉信來到車站,小九從火車一下來,他一眼就認(rèn)出對方。
不是他視力好,而是小九實在太扎眼了。
不過17歲就有一米八三的身高,兩條腿又長又直,身姿筆挺,站在人群中,好像鶴立雞群。
還有不少女生臉紅紅在偷看他,不過小九目不斜視,對周圍的目光絲毫也不在意。
佟嘉信邁著長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家伙,小九你又長高了,再這么長下去,你可要高過我了!”
小九沒有回答,目光朝他身后掃了一眼,不動聲色道:“這么熱的天還要麻煩嘉信哥親自過來接我,我心里真是過意不去。”
佟嘉信伸手要去幫他提行李箱,但被小九給避開了。
“客氣啥,不過天氣的確很熱,一入夏,綿綿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空調(diào)下,我剛才讓她過來接你,她都不愿意過來!
小九腦海里浮現(xiàn)少女一熱就臉紅紅的樣子,淡漠的臉上多了一絲寵溺的笑意:“沒關(guān)系,天氣那么熱,我也不舍得讓綿綿出來接我。”
佟嘉信“嘖”了兩聲:“我跟你說,綿綿現(xiàn)在嬌氣得很,你要是住到家里,可不能慣著她,我就擔(dān)心哪天她被慣得無法無天了!
小九嘴角微勾:“女孩子再怎么慣著都是應(yīng)該的!
佟嘉信搖頭嘆氣,覺得要靠小九管住綿綿是沒希望了。
回到家里,蕭綿綿還是在看電視,還是之前的姿勢。
聽到他們進(jìn)來,依然頭也沒回。
“綿綿,小九來了。”
“哦!
“哦什么哦,雖然小九不是客人,但你好歹有點禮貌啊。”
蕭綿綿這才回過頭來,眼睛快速從小九身上掃過:“小九弟弟你來了?”
小九如墨的黑眸落在她身上,深邃不見底:“嗯,我來了!
“房間我哥哥打掃好了,你隨意!
說完她轉(zhuǎn)回頭去,眼睛盯著電視,好像看得很入迷。
佟嘉信覺得妹妹太不像話了,都長這么大了,還叫小九弟弟。
連他都看不過去了!
“小九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回頭我再告訴姐姐。”
蕭綿綿聽三哥要跟姐姐告狀,終于忍不住了:“三哥,你就這么閑嗎?”
佟嘉信正要回嘴,突然“咦”了一聲,眼睛盯著妹妹道:“我記得我出門時你不是穿這身衣服,好端端怎么換衣服了,你要出門嗎?”
蕭綿綿臉紅了,兇巴巴道:“水倒在身上,我換一套怎么了?”
佟嘉信覺得妹妹簡直不可理喻:“你這脾氣是怎么回事?”該不會是要來女人那回事了吧?
蕭綿綿正要懟回去,突然注意到小九看著自己,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看透了她在說謊。
“轟”的一聲。
她的耳根紅透了。
她把抱枕丟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朝臥室跑去:“三哥你最討厭了!”
佟嘉信:???
他不就問了一聲她為什么換衣服,怎么就討厭了?
佟嘉信百思不得其解,回身跟小九吐槽道:“你看到了,我剛才就說綿綿越來越?jīng)]法沒天了,連我這個當(dāng)哥哥都要讓著她!
小九看著少女飛奔而去的背影,風(fēng)揚(yáng)起她的裙擺,她如同落在花海中的百靈鳥,靈動而美麗。
聽到佟嘉信的話,他這才收回視線:“當(dāng)哥哥的讓著妹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佟嘉信:“?”
讓、著、妹、妹。
孔融讓梨沒聽說過嗎?
佟嘉信覺得小九沒救了,居然這樣都不跟自己站統(tǒng)一戰(zhàn)線。
蕭綿綿跑回房間,關(guān)上門,一把倒在床上,還把頭埋在被子里。
完了。
完!蛋!了!!!
小九是不是以為她是為了他才特意換的衣服?
其實不是的,她就是覺得之前穿的衣服灰撲撲的,顯得她氣色不太好。
早知道她就應(yīng)該一開始就穿現(xiàn)在這套衣服,可之前她覺得這套衣服太正式了。
啊啊啊啊!
好煩啊,小九剛才那么看著她,肯定是誤會了!
那她回頭要不要跟他解釋一下?
蕭綿綿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像熊貓滾滾一樣,最終把裙子都滾皺了QAQ。
佟嘉信正要帶家里三條狗出去遛彎,看到妹妹從屋里出來,不由一怔:“你怎么又換了一條?”
又、換、了、一、條。
蕭綿綿臉一紅,兇巴巴道:“要你管,三哥你就是太嘴碎,珠珠姐姐才看不上你的!”
佟嘉信:“???”
“綿綿你給我站住,我什么時候嘴碎了。!”
佟嘉信回過神來,一股郁氣涌上心口,可蕭綿綿已經(jīng)跑了。
月餅和流沙包,還有流沙包的女兒草莓三只狗拱著要出門,佟嘉信沒辦法,只好先帶狗出去遛彎,回頭再跟她算賬。
這邊蕭綿綿抱著大橘綠龜來到亭子外頭,手里捏了捏綠龜?shù)哪,眼睛卻時不時朝某個窗口飄過去。
綠龜被捏得很不耐煩,用“王之鄙視”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這眼神正好被蕭綿綿給看到了,不由郁悶:“龜龜你這是什么眼神?你的小魚干可都是我買的,你好歹給個笑臉?”
綠龜是只非常高傲的貓,平時除了對她姐夫和姐姐會撒嬌,對其他人都是這么冷漠。
綠龜掙扎了一下,然后從蕭綿綿身上跳下來走了,臨走之前再次鄙視看了她一眼。
仿佛在說: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樣子,奴才還想要求主子疼愛,搞笑!
蕭綿綿:“……”
蕭綿綿被綠龜鄙視的眼神弄得特別郁悶,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
“小綿綿!
小、綿、綿。
這是什么鬼稱呼?
蕭綿綿轉(zhuǎn)過身來,嘟著嘴道:“小九弟弟,你剛才叫我什么?”
陽光透過桂花撒落在小九的身上,越發(fā)顯得他眉眼深邃,清雋如同畫里頭走出來的人物。
蕭綿綿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突然不敢直視他。
“蕭跟小發(fā)音很像,你又像小動物一樣可愛,所以我剛才叫你小綿綿。”
小九邁著長腿朝她走過來。
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蕭綿綿的心尖上,她覺得心臟快速跳動得要失去負(fù)荷了。
小九走到她面前,身子稍稍朝她傾過來:“嗯,怎么不說話了?”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得蕭綿綿可以聞到來自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他好像是剛洗過澡,身上穿著白色的休閑套裝,頭發(fā)還沒完全干透。
蕭綿綿只覺得莫名呼吸困難,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熱、熱死人了,你挨那么近干嘛?把你的熱氣都傳過來了。”
小九站回去,目光掃過她紅紅的臉頰,認(rèn)真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挨那么近的,把你臉都熱紅了!
蕭綿綿:“……”
安靜了幾秒。
蕭綿綿兇巴巴瞪著他:“還有以后不準(zhǔn)叫我小綿綿,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小九斂了唇角的弧度:“好,大綿綿!
蕭綿綿:“…………”
她從來不知道小九有這種氣死人不要命的本事。
還是小時候的小九可愛,她說什么他都臉紅紅應(yīng)好。
小九看她真要生氣了,話題一轉(zhuǎn)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給你帶了很多禮物過來,你要不要進(jìn)去看看?”
蕭綿綿有些心動,但又不想這么快原諒他:“什么禮物?我不一定稀罕!
小九:“有巴黎的香水,米蘭過來的圍巾,還有米國帶回來的芭比娃娃,還有很多,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只好扔掉了!
蕭綿綿著急了:“誰說不要了?你趕緊帶我過去看!
小九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好!
蕭綿綿趕緊跟上他的腳步,兩人朝小九房間去,完全忘記她要過來解釋自己之前換衣服的事情。
小九雖然嘴巴變壞了,但眼光實在太好了。
每一件禮物都買在她的心尖上,每一樣!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本來想著只拿一兩樣就好,可哪個都舍不得。
最終還是小九幫她把禮物全部搬到她屋里去。
**
這天佟嘉信從部隊回來,剛進(jìn)門就聞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他眼睛一亮,邁著長腿大步走進(jìn)來,然后就看到小九滿頭大汗坐在院子里烤肉。
屋子里頭,蕭綿綿躺在沙發(fā)上,吹著空調(diào),正伸手去拿一串烤肉,那樣子比老佛爺還要愜意。
佟嘉信覺得小九太慘了:“小九,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你不能這么慣著綿綿!
小九擦了擦額頭的汗,抿唇:“沒關(guān)系。”
佟嘉信搖頭:“你啊,就是太老實了,才會被綿綿這樣欺負(fù)你!
小九拿起一根玉米去烤:“我覺得挺好的,我喜歡被欺負(fù)!
佟嘉信:???
他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小九,覺得他簡直有病。
居然喜歡被欺負(fù),這是有受虐癖好?
小九沒理會佟嘉信的目光,烤好后又給蕭綿綿送進(jìn)去。
大夏天,他臉都被烤紅了,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大塊。
蕭綿綿看到后都不好意思了:“你不用幫我烤了,我不想吃了!
小九看桌子上有她沒吃完的烤肉:“不吃了?”
蕭綿綿點點頭,然后下一刻就看到小九坐下來,拿起桌子上的烤肉來吃。
不知道是小九拿錯了,還是沒注意,他拿的那一串是她沒吃完的,雖然都是干凈的,只是總覺得不太好。
小九看她看著自己,微挑眉:“怎么一直看著我?”
蕭綿綿搖搖頭,又指著他手里的烤肉串道:“你吃的那串……是我吃過的!
小九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看著她:“你舔過了?”
蕭綿綿:“……”
這什么人?
她又不是小狗,她吃東西不用舔的!
小九看她嘴巴嘟了起來,嘴角微扯:“你只吃了上面的烤肉,下面沒吃過,丟掉多浪費,我不會嫌棄你的!
蕭綿綿:“…………”
她想說她嫌棄,只是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佟嘉信從外頭滿頭大汗走進(jìn)來,對上蕭綿綿的臉,“咦”了一聲:“綿綿,你的身體最近沒事吧?怎么動不動臉紅得猴屁股一樣?”
蕭綿綿:“………………”
“你才猴屁股!三哥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三哥最討厭了!”
蕭綿綿踢了他一腳,轉(zhuǎn)身又跑了。
“綿綿你給我站住!”
佟嘉信抱著小腿梁“嗷嗷”叫了起來,正想追出去,卻被小九給擋住了去路。
佟嘉信:??
小九:“雪綠姐說,‘先撩者賤’,綿綿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嘉信哥不應(yīng)該用猴屁股這樣的話來形容她。”
“……”
先!撩!者!賤!
佟嘉信氣得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所以你這是在說我被踢是活該了?”
小九看著他,不置可否。
但臉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佟嘉信:“…………”
小九這屁股簡直歪到大西北去了!
他才活該被綿綿欺負(fù)和奴役!
得了,以后不管他了。
第二天,蕭綿綿臉上爆出了一顆痘。
她在鏡子前照來照去,覺得天都要崩了。
嗚嗚嗚,肯定是昨天的烤肉吃太多了,上火了。
這顆痘痘哪里也不長,偏偏長在她的鼻頭上。
嗚嗚嗚,好丑啊。
外頭傳來敲窗的聲音:“綿綿,你早上到現(xiàn)在一直躲在屋里,你沒事吧?”
聽到小九的聲音,蕭綿綿心一顫,趕緊躲進(jìn)被單里:“我沒事!
小九聽她聲音悶悶的:“沒事你怎么不吃早餐?蕭爺爺很擔(dān)心你,你再不出來,他就要打電話給雪綠姐了!
蕭綿綿最聽姐姐的話,也最怕姐姐,連忙道:“不行,小九你別讓爺爺打電話給姐姐,我真沒事!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蕭綿綿聲音悶悶的:“我鼻子長了顆痘痘。”
外頭安靜了幾秒。
“是上火了?我這就去給你買下火的涼茶回來煲。”
蕭綿綿感動得淚眼汪汪的:“小九弟弟,你對我真好!
小九嘴角扯了扯,轉(zhuǎn)身出門了。
很快他就買了下火的中草藥回來,親自給煲好,連同早餐一起放到窗口。
蕭綿綿吃了早餐,捏著鼻子喝了一口涼茶,然后呆了。
一點都不苦!
“小九弟弟,這涼茶為什么不會苦?”
小九撓了撓草莓的狗頭:“我放了蜜棗和蜂蜜。”
蕭綿綿更感動了,但還是不想出來見人。
到了晚上,魏珠珠都知道這事,特意過來看她。
看到魏珠珠過來,佟嘉信立即回屋里換了一件新買的衣服,梳了頭發(fā)出來,在魏珠珠面前轉(zhuǎn)了幾圈。
可惜魏珠珠沒注意到,還覺得他很煩:“嘉信你能不能坐下來,你屁股長瘡嗎?”
佟嘉信嘴角抽搐:“……”
魏珠珠嫌棄了一頓,回頭問小九道:“綿綿還是不肯見人嗎,要不我去看看她?”
小九目光掃過她的臉,搖頭:“不行,珠珠姐你的皮膚太好了,綿綿看到會更難過。”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佟嘉信臉上:“還是三哥進(jìn)去吧?”
佟嘉信為了在魏珠珠面前展現(xiàn)好哥哥的形象,立即點頭:“好,我現(xiàn)在就去看看她!
說完他朝魏珠珠看去,但后者沒看他。
臉上還寫著一行字:蠢貨勿擾!
佟嘉信:??
他一臉迷惑走出客廳。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珠珠的皮膚很好,不能去刺激綿綿,那他進(jìn)去就沒事?
佟嘉信突然摸到臉上的三顆青春痘。
操操操!
小九這家伙是扎刀小能手,而且還是殺人不見血那一種。
不過為了“好哥哥”形象,這口血,吞了!
**
自從小九住進(jìn)家里來,蕭綿綿感覺日子比公主還要舒服。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還有人幫她懟三哥。
太爽啦。
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爺爺讓小九給她補(bǔ)課。
蕭家四兄妹,佟雪綠和蕭嘉鳴兩個大的讀書很厲害,都是高考狀元和大學(xué)風(fēng)云人物。
簡稱:別人家的孩子。
可兩個小的好像比賽一樣,成績一個比一個差。
佟嘉信是心思不在學(xué)習(xí)上,好像得了多動癥一樣,讓他乖乖聽課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
蕭綿綿很乖巧,也熱愛學(xué)習(xí),小時候?qū)W習(xí)很快,從1背到100,輕輕松松就完成了。
可隨著年紀(jì)長大,隨著課程越來越難,她的成績?nèi)缙俨,一瀉千里。
到了高中后,她每科吊在及格線邊緣,來回?fù)u擺。
雖然蕭綿綿打算報藝校,文化成績要求不高,可她的知名度很高,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媒體熒幕下。
如果高考成績太差,到時候肯定會有些媒體說三道四。
因此蕭司令考慮之后,主動找了小九,讓他給蕭綿綿補(bǔ)課。
小九推脫了一下,最終“為難”地答應(yīng)下來。
這會兒,蕭綿綿嘴巴嘟得可以掛十斤豬肉,一臉幽怨看著小九。
小九眼底閃著寵溺的笑意:“只要你每門成績都上八十分,等你高考后,我陪你去國外?”
蕭綿綿眼睛頓時亮了:“真的,你沒騙我?”
小九點頭:“不騙你。”
蕭綿綿很心動:“那你保證能說服爺爺、姐姐和我兩個哥哥?”
小九又點頭:“嗯!
蕭綿綿拿出壯士扼腕的氣勢,狠狠一點頭:“行,那來吧!”
小九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嘴角抿了抿開始上課。
蕭綿綿在演戲和唱歌的天賦幾乎無人能比,可這天賦跟學(xué)習(xí)絕緣。
不過小九很有耐心,一遍聽不懂,他說兩遍、三遍。
蕭綿綿其實最怕的就是別人用“你姐姐和哥哥那么聰明,怎么你成績那么差”的眼光看她,可小九從頭到尾都沒用這種眼光來看她。
小九真是太好,嗚嗚嗚,好感動。
突然,她背后一陣癢,伸手雖然夠得到,但撓起來不夠痛快。
于是她抬頭求助對面的小九:“小九弟弟,你快過來幫我撓一撓,癢死我了!
小九看她毫無章法一陣亂撓,怕她把自己的皮膚給撓破了,趕緊大步走過來。
只是站到她身后,目光落到她白皙細(xì)致的脖頸上時,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聲音低沉道:“我還是去客廳拿個撓癢癢的工具過來?”
蕭綿綿扭動著身子:“來不及了,好癢,你快點!”
小九猶豫了一下,手伸過去:“是這里嗎?”
“再上去一點,往右邊一點點,對對,就是那里,好舒服啊。”
蕭綿綿發(fā)出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聲音,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的小九耳尖紅透了。
從小九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她白皙的脖頸,白得晃人眼。
小九不敢多看,轉(zhuǎn)移目光,誰知卻掃到她胸前鼓囊囊的一團(tuán)。
“……”
小九身子一顫,猛然收回手。
蕭綿綿正被撓得舒服:“小九,繼續(xù)啊!
小九喉嚨滾了滾,聲音沙啞道:“我去給你拿撓癢癢的工具。”
蕭綿綿不解,回頭對上他紅透的臉,不由覺得奇怪。
她伸手要去摸他的臉:“小九弟弟,你的臉怎么這么紅?你不舒服嗎?”
小九嚇得一躲,連連后退,這一退正好撞到身后的床沿上。
他沒站穩(wěn),往后倒在床上。
蕭綿綿生氣了:“小九你剛才是什么意思?你干嘛啊啊啊……”
蕭綿綿想問他為什么像躲瘟疫一樣躲開自己的手,誰知話還沒有說完,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一只蟑螂,朝她的臉直撲過來。
她嚇得放聲尖叫,下意識就朝小九撲過去求救。
“砰”的一聲。
她慌亂中自己左腳絆右腳,朝小九的身子撲過去,直直撞在他結(jié)實的胸肌上。
好硬。
好軟。
蕭綿綿:“……”
小九:“……”
空氣里安靜了幾秒。
兩人目光對上,誰也沒有說話。
“噗通!”
“噗通!”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音大得都快吵到耳朵了。
空氣里突然彌漫起曖|昧的因子。
兩人的臉齊刷刷紅透了。
就在小九正要開口讓她起來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綿綿,你在里面嗎,姐姐能進(jìn)來嗎?”
聽到姐姐的聲音,蕭綿綿仿佛晴天霹靂,眼睛瞪大。
她想說等一下,可不等她開口,虛掩著的門就被年邁的月餅用鼻子頂開了。
用鼻子頂開了。
頂開了。
了。
佟雪綠看進(jìn)來,眉頭一挑道:“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在玩真人疊積木游戲?”
蕭綿綿:“…………”
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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