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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N第章 溫柔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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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壹宵微微壹怔,但很快便笑了,眉眼柔和,垂手將剩余的花也都還給了蘇洄。

        「謝謝妳。」他將蘇洄攬入懷中,抱了好壹會兒,才低頭對蘇洄說,「不過妳摘的我都喜歡,都很好看。」

        蘇汩左手握著壹小把花,右手抓著寧壹宵灰色沖鋒衣的衣擺,心跳得緩慢而沉重。

        他沒有說話,但乖順地將臉埋在寧壹宵的肩窩。

        他們站在約定過的這片異國之地,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壹片草叢中相互依偎,卻感受到平靜的力量。

        但蘇洄不愿意寧壹宵開車,害怕他會受到過去的影響。

        他知道傷害寧壹宵的「過去」有許多關于自己,愧疚感如上漲的潮水,壹點點壓迫著他的神經。

        但他并沒有因這些而陷入沉默,相反,他試著和寧壹宵溝通。

        「我們要去的酒店是不是很近?」

        寧壹宵嗯了壹聲,「開車十五分鐘,很快就到。」

        蘇洄頓了頓,小聲詢問,「酒店…可不可以派車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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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壹宵壹下子就明白,知道蘇洄不愿自己開車,如果是平時,他或許還會因為自尊心執(zhí)拗壹下,但他現(xiàn)在不想讓蘇洄為他擔憂,因而只掙扎了壹小會兒。

        「好吧。」

        酒店的服務很貼心,在接到寧壹宵電話之后,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這里,接到兩人,還順便幫他們處理了沒用上的租車服務。

        蘇洄在車上很安靜,壹言不發(fā),寧壹宵知道他在這種時候不愿別人太多關注,所以沒有特意盯著他看,而是有壹搭沒—搭地和酒店司機說話。

        快要抵達時,蘇洄卻拍了拍他的手。

        寧壹宵扭頭,看到蘇洄伸出手,攤開手掌,掌心上放著壹枚用花枝編成的手環(huán)。

        寧—宵笑了,手碰了碰他的臉頰,「給我的?」

        蘇洄點頭。

        「那妳給我戴上。」

        聽到這個要求,蘇洄第壹時間是看了壹眼駕駛座前方的后視鏡,有些不安。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編這個,和寧壹宵太不相稱,戴上會讓人笑話。

        寧壹宵見他猶豫,故意說:「不給我戴上,是想留給別人嗎?」

        蘇洄遲鈍地搖頭,乖乖給寧壹宵戴在了左手腕上。

        「謝謝妳,很漂亮。」寧壹宵說著,摸了摸蘇洄的頭發(fā),隨后牽起他的手隨司機下了車。

        這間酒店和蘇洄之前住過的都不壹樣,偏現(xiàn)代風格的冷色調建筑、冰藍色的溫泉湖泊和綠色苔原,私密又貼近自然。

        管家說了許多,蘇洄腦子很鈍,壹開始還認真聽了壹些,但到后來就有些跟不上,索性放棄,全部交給寧壹宵,自己只負責抓著他的手,化身他隨身攜帶的大件行李,形影不離。

        感覺寧壹宵的手有些干燥,蘇洄便從口袋里拿出護手霜,擠在手上,然后握住寧壹宵的手,在寧壹宵和管家交談時安靜地為他涂均勻。

        寧壹宵和管家說完話,沒忘記牽起蘇洄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壹下,「謝謝妳。」

        走進他們的房間,蘇洄逼仄的心情得到了片刻的舒緩,落地窗外是壹整片藍色溫泉,不遠處則是高低起伏的苔原,風景很美。

        寧壹宵見蘇洄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落地的玻璃門邊,便知道他很喜歡這里。

        「推開門就可以泡溫泉。」寧壹宵走過去將門打開,「想泡嗎?」

        蘇洄盯著溫泉,看了好壹會兒,扭頭問寧壹宵,「只有我們嗎?」

        「差不多,管家說今天客人很少。」寧壹宵說。

        蘇洄點點頭,但又有些遲疑,「白天就泡溫泉……會不會不好啊?」

        寧壹宵笑了,「現(xiàn)在冰島也快進入夏天了,日照時間很長,夜晚很短,可能妳再等上十個小時,還是白天。」

        他的語氣里添了些誘哄,「壹起泡吧,坐飛機很累,不覺得嗎?」

        蘇洄耳根子軟,點了頭,但壹直到他真正下水,都還是放不開。

        他感覺自己被暴露在空氣中,像壹塊會極速氧化的蘋果,又或者是水族館里最笨拙的那只海豚,連觀賞性都很小。

        為了緩解這種消沉,他只好盯著湖邊的石頭,黑色的石頭上生滿青綠色的苔蘚,遠遠望去,變成—整片起伏平緩的草原。

        藍色的溫泉沒過蘇洄僵硬的身體,羞恥和焦慮交替占據(jù)他的大腦,有那么壹瞬間,他很想把臉也埋進水里,但這個念頭被寧壹宵打斷。

        「妳好白。」寧壹宵在水中靠近他,伸出手,握住蘇洄的小臂,膚色差很鮮明。

        蘇洄沒說謝謝,而是盯著寧—宵胸口的傷痕看了許久。

        「我是不是應該去做個疤痕整形?」

        寧壹宵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沒想到蘇洄卻露出很難過的眼神。

        「逗妳的。」寧壹宵捧住蘇洄的臉,拇指撫摸,循循善誘道,「妳要是心疼我,就抱我,這樣我會很開心。」

        蘇洄猶豫了片刻,照他說的做了,在溫熱的水中擁抱了寧壹宵。他們濕潤的皮膚緊緊相貼,寧壹宵前胸凸起的傷疤和他堅定的心跳,通通親密地壓在蘇洄單薄的肋骨上。

        擁抱似乎真的可以緩解不安,他靜靜地窩在寧壹宵懷中,聽他在自己耳邊低聲絮語,十幾分鐘后,整個人松弛許多。

        「妳會不會說冰島語?」寧壹宵問他。

        蘇洄沒有回答,而是問寧壹宵,「妳會的吧,妳來過。」

        「我上次來也是說的英語,這里的人基本都能聽懂,沒什么溝通障礙,所以我也沒有學冰島語。」

        事實上,寧壹宵獨自前來的那段時間,幾乎連話都不怎么說,除非必要情況,大多數(shù)時候都保持沉默,僅僅是看,看蘇汩想看的風景。

        蘇洄和他分開些,身體沉了沉,光潔的肩膀也都沒入水中,他小聲說:「我只會幾個單詞…」

        寧壹宵從他的臉上發(fā)掘出壹絲小小的羞澀,很是驚喜,「是嗎?什么單詞?」

        蘇洄語速很慢,說話前要思考很久。

        「嗯……我會說[燈泡]。」他頓了頓,念出壹個多音節(jié)的單詞,「ljosapera」他表現(xiàn)得不太自信,但有種小孩子被抽查的認真勁兒。

        「妳好厲害。」寧壹宵忍不住撫摸了蘇洄的臉,好奇問道,「怎么會說這個單詞?壹般學外語不都是壹些使用頻次比較高的詞嗎?比如妳好和謝謝。」

        蘇洄停頓了片刻,沒底氣地說:「因為這個詞很有趣。」他試圖對寧壹宵解釋,「這個詞是這樣…」他伸出食指,在寧壹宵的肩膀寫了壹串字母,然后告訴他,「前面的ljos是光的意思,然后,后面的pera是梨子的意思。」

        他甚至用手比出梨子的形狀,「發(fā)光的梨……就是燈泡。」

        寧—宵反應了幾秒,忽然笑出來。

        蘇洄不清楚他為什么笑,眨了眨眼。

        當時他剛去學院不久,在那里認識了壹個來自冰島的學生,這些都是對方教給他的,但很多蘇洄已經忘掉了,他的記性壹向不行,過去擅長的語言學習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也是壹大障礙。

        「是很有趣。」寧壹宵笑著摟住蘇洄。

        果然,只有蘇洄這樣的人,才會因為壹個詞有趣而去學習。

        「還有別的嗎?像這樣有趣的冰島語單詞,妳肯定學了不止壹個。」

        蘇洄正要開口,不遠處忽然傳來別人的聲音,似乎也是剛進入溫泉,他望向那邊,有些猶豫。

        寧—宵卻直接說,「我有點冷了,我們先回房間吧。」

        蘇洄立刻點頭。

        進入房間,換上睡衣,飛行帶來的疲倦消退了大半。蘇洄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盯著自己泡紅的臉,有些不自在。

        寧壹宵卻很自然地走進來,幫他吹頭發(fā)。

        「剛剛還沒說完,妳還會什么?」關閉吹風機后,寧壹宵牽著他坐到床邊,又問。

        蘇洄努力回想了壹下,「還有壹個和妳有關的。」

        寧壹宵原以為會是什么甜蜜的單詞,沒想到下壹秒蘇洄竟說,「是[電腦]。」

        「好吧。」他無奈笑笑,「相關性確實很高。」

        蘇洄沒讀懂他的意思,自顧自低聲說:「[電腦]是t?lva。」

        寧—宵想到剛剛發(fā)光的梨,「這不會也是兩個部分組成的吧?」

        蘇洄點頭,「嗯,這也是合成詞……是用t?lur的前半部分和v?lva的后半部分拼起來組成的。」

        他慢而專注地解釋說,「前面這個詞是指數(shù)字,后面的這個是預言女巫,所以……電腦就是數(shù)字女巫。」

        他說完,望著寧壹宵的眼睛,仿佛在問他,是不是很有趣。

        寧壹宵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蘇洄更可愛的生物了。

        他順著蘇洄說的話感嘆道,「這么壹看,我學的也是—門巫術了。」

        聽到這句話,蘇洄的眼睛笑了,盡管幅度很微小。

        寧壹宵開始認為擅自決定帶他來這里是壹個好的決定,至少蘇洄順利度過了極端期,似乎正逐漸走向郁期的平緩階段。

        「還有嗎?」

        蘇洄在心里覺得他像不停討要零食的小狗,想起還有壹個單詞,但沒說,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了。」

        由于在溫泉中浸過,蘇洄過分蒼白的臉透出淡淡血色,白色的睡衣罩在他身上,領口寬大,是歪的,露出小半邊肩和脖頸。

        他原本很想對蘇洄說——妳不太會說謊,但開口的瞬間卻變成,「想不想接吻?」

        蘇洄明顯楞了楞,郁期他們幾乎不會有太親密的舉動。

        但寧—宵沒給他太大壓力,笑著說,「不想的話我就再等等。」

        他確實是這么做的,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酒店菜單,翻了壹頁,「餓不餓,我們……」

        蘇洄的手摁在床上,忽然傾身過來,吻了吻他的嘴角。

        寧壹宵手上動作壹頓,扭頭看向蘇洄,眼神中有少許驚訝。

        蘇洄過度的羞恥心立刻上涌,「我……我就是……」

        寧壹宵毫無猶豫地回吻了他,不帶任何情欲,不逾矩,輕柔而克制,感覺到蘇洄的手很緊張地攥著被子,他伸出手,與蘇洄十指緊扣

        過了幾十秒,寧壹宵退開些,蹭著蘇洄的鼻梁,輕輕在他嘴唇上啄了壹下。

        他們停停歇歇,靜默地接了許多吻,仿佛在壹點點補償這十幾天內的所有分量。

        直到他們都不自覺躺倒在床上,寧壹宵聽到蘇洄小聲叫他名字,對他說:「如果妳想……」

        這—刻他的意識忽然清醒過來,望向蘇洄霧蒙蒙的眼睛。

        郁期的蘇洄幾乎是沒什么欲望可言的,甚至會有些抵觸,難以接受。

        因此寧壹宵沒想過他竟然會這樣問,就像是很想撫慰他。

        寧—宵捏了他的臉頰,「不要總抱著滿足我的念頭。」

        他的笑容溫柔,「我目前還算冷靜,只是很喜歡妳,想親妳,像這樣就很好。」

        蘇洄眨了眨眼,又主動親了他壹下,不過親的是眼角痣。

        兩人都有些疲倦,寧壹宵在飛機上沒有睡眠,更早地感到困意襲來,抱著蘇洄漸漸地便合上了眼。

        但即將墮入睡眠的那壹秒,他感覺蘇洄湊到耳邊,很小聲地說了壹句陌生的語言,幾個單詞,短而黏腹。

        「egelskatig」

        但他沒能來得及詢問含義,便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蘇洄在他懷中,很小聲地自言自語,「…是[我愛妳]的意思。」

        他們在藍湖溫泉酒店只停留了壹天,休息夠了便前往雷克雅未克市區(qū)。經過壹天的愜意放松,兩人都比剛落地有精神許多。

        寧壹宵因工作去過許多地方,習慣了緊湊、快節(jié)奏的行程,但和蘇洄壹起,他便徹底放慢步調,大多數(shù)時間是陪他閑逛。

        雷克雅未克挨著海,整個城市都浸在淡淡海水氣息的風中,這里的小房子壹幢挨著壹幢,很密集,五顏六色,許多建筑上還有很隨意的涂鴉,組成了童話里的小鎮(zhèn),市中心很小,步行就足夠去很多地方。

        他們牽著手走在街道上,路過壹家面包店,蘇洄不餓,只從寧壹宵手里的紙袋里拿了壹小塊切割好的歐包,咬了壹口,可沒想到根本咬不下來,面包比他想象中有韌勁的多。

        他干脆停下腳步,兩只手抓住,牙齒咬緊,使出拔蘿卜的勁兒,這才咬下來壹小塊。但隨之而來的后遺癥便是牙痛。

        寧—宵發(fā)覺他沒跟上,—回頭,蘇洄低著頭,手捂著自己的嘴。

        「笨蛋。」

        他偷偷用相機拍下這—幕,再回頭去哄。

        蘇洄聽到他叫自己笨蛋,想要發(fā)難,可還沒來得及發(fā)作,就被寧壹宵輕而易舉轉移了話題。

        「妳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這邊說再見是bless。」

        蘇洄頓了頓,回憶起剛剛店員說的話,「好像是…」

        寧壹宵悵然道,「有種告別但還是祝福妳的意思。」

        這句話令蘇洄感到窩心,想起了曾經來不及告別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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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洄揉了揉酸澀的鼻尖,跟上寧壹宵的腳步,詢問他,「妳會不會別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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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洄搖頭。

        「那不會了。」寧壹宵說。

        蘇洄想起景明,「可是……景明是中法混血,他沒有教過妳法語嗎?」

        「他?」寧壹宵本想毫不客氣地吐槽幾句,可忽然想到什么,改口說,「確實有壹句。」

        「什么?」蘇洄有些好奇,很誠懇地望著他。

        誰知寧—宵卻說出壹個很奇怪的單詞,聽上去更像是哼哼。

        「ronronner。」

        蘇洄皺了皺眉,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有這個詞存在,「…ronronner?」

        「對,就是這么說。」寧壹宵鼓勵他,「再說壹遍。」

        蘇洄老老實實地復述了壹遍,帶著懷疑,于是說完立刻問,「什么意思?」

        寧壹宵笑著說,「小貓開心的時候咕嚕咕嚕叫。」

        蘇洄—瞬間明白他是在取笑自己,抿住嘴唇,獨自往前快步走。

        「真的有這個詞,不信妳查,我保證沒騙妳。」

        「不要。」

        盡管如此,他還是任由寧壹宵牽著他的手,在他耳邊復述這個奇怪的單詞。

        壞蛋小狗。

        蘇洄只好在心里回擊。

        走到特約寧湖,太陽逐漸上升,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浮著許多只雪白的天鵝。蘇洄原本還怕嚇著它們,腳步特意放輕,沒想到這些天鵝壹點也不矜持,見兩人靠近便—窩蜂圍上來。

        「他們好像想吃妳手上的面包。」寧壹宵察覺出原因。

        蘇洄第壹反應竟然是慶幸。

        正好,我實在咬不動。

        他走過去,費力地把面包撕開,撕下來多少便遞過去多少,誰知那些天鵝竟搶了起來,蘇洄差點被拽下湖里。

        「小心。」

        還好寧壹宵眼疾手快,壹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妳是想下去游泳嗎?」寧壹宵瞥了壹眼蘇澗,「小旱鴨子。」

        蘇洄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尷尬地拍了拍沾著面包屑的雙手,老老實實跟在寧壹宵身后,寸步不離,真的像只小鴨子。

        面包所剩無幾,兩人失去了利用價值,很快便被這些熟知游客秉性的老油條天鵝們拋棄。

        「走吧,去別處逛逛。」無限好文,盡在精華書閣

        繞著繞著,蘇洄和寧壹宵從壹處街角轉彎,來到了壹條繪有彩虹的馬路上,彩虹很長,通往的終點是壹座高聳的教堂。

        蘇洄認得,這是雷克雅未克的地標性建筑——哈爾格林姆大教堂。

        教堂的建筑設計是對稱的結構,最中間極為高聳,兩端逐漸趨于平緩,顏色是鉛灰色,在陽光下透著金色光芒,神圣而肅穆,矗立在街道的終點,壹眼望上去,如同是世界盡頭的教堂。

        寧壹宵牽著他,慢慢往教堂的方向走。快抵達的時候,他隨口說,「妳知道我上次來,看到這座教堂的第—反應是什么嗎?」

        蘇洄看向他,搖了頭,「什么?」

        寧壹宵如實說,「這個教堂的設計靈感該不會是正態(tài)分布曲線吧,真的很像,反正我在心里稱呼它為正態(tài)分布教堂。」

        蘇洄楞楞地反應了壹會兒,忽然笑出來。

        他這么壹笑,寧壹宵也跟著怔了怔,兩人在色彩斑斕的街道上望著彼此,壹輛黃色的巴士從身側飛馳,揚起發(fā)絲。

        「正態(tài)分布…」蘇洄扭頭看向教堂的外部曲線,「確實很像。」

        寧壹宵垂眼笑了。

        教堂里似乎正舉辦著什么重要的活動,門口放置著壹個牌子,寫著暫停入內的標語。蘇洄有些遺憾,沒辦法走進去看看。

        「我們明天還可以來。」

        寧壹宵轉頭問他,表情認真,「蘇洄,妳知道怎么做禱告嗎?」

        蘇洄想到自己困在精神病院的時候,當時他們每周都要在固定的地方做禮拜,念誦圣經,做禱告,他是唯—不愿好好照做的病人。

        他點了頭,伸出手,十指交叉,而后握住,放在自己胸前,然后看向寧壹宵。

        「這樣?」寧壹宵有樣學樣。

        蘇洄點頭,「然后閉上眼睛。」

        兩個人并肩,在氣勢恢宏而冷峻的大教堂前,渺小得好像兩只虔誠的螞蟻,各自默然祈禱。

        壹分鐘后,寧壹宵睜開眼,歪了歪頭,看向蘇洄,「這種時候能許愿嗎?我剛剛許了個愿,沒關系吧。」

        蘇洄也睜開眼,看向他,坦白說,「我也許了。」

        「妳許了什么愿望?」寧壹宵好奇。

        蘇洄有些猶豫,這是他第壹次誠心誠意祈禱,不是受脅迫,也不反感,很虔誠地求壹個心愿。」說出來可能會不靈。」

        「沒關系。」寧壹宵總是擅長引誘他,「這樣的話本來也沒有事實依據(jù)。」

        蘇洄呆呆站了十幾秒,才掂起腳,湊到寧壹宵耳邊小聲說:「我…想讓妳壹直開心。」

        壹個樸素到幾乎浪費祈禱儀式的愿望。

        寧壹宵低頭,沉聲交換了心愿,「我許的是,希望妳永遠在我身邊。」

        蘇洄的心微微—動。

        「蘇洄,我們的愿望可以相互實現(xiàn)。」

        寧—宵吻了吻他的耳垂。

        「根本不需要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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