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醉一場
“紅豆你這是在這埋了什么啊,埋得這么深,別是你哪個時候偷看的話本子或是偷留的哪家公子的詩稿吧,這是看著你要嫁人了想挖出來,燒了了結念想?要我說,你其實不用這樣,反正這是在長安,又不是甘州。
再說了,那宋小將軍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不能醒來都不知道,你這要是嫁過去就守了寡不還能再嫁嘛,等到時候,爹給你做主,你看上誰,爹就幫你搶來。
你也不用擔心爹這身份會給爹帶來什么不好的影響,爹不行,就讓你娘去,反正她土匪出生,這事兒她在行。”聶永川邊挖土邊碎碎念的跟聶紅豆說話,也不管聶紅豆回不回,反正他一個人絮叨的很起勁。
其實聶紅豆不回也并不是不喜歡,事實恰恰相反,她十分喜歡這種情境,也十分享受,她只是不知道該回啥,而且看情況,聶永川也不怎么在意她回不回。
與其回些會冷場的話,還不如就這樣。
良久,她走上前,從聶永川挖的差不多的土坑里抱出個壇子,“我看爹才是話本子看多了,既然會這么想自己的女兒,我與哪些人接觸爹難道不知道?
還有這個,爹當真不記得這是什么了?”
“這個是......”聶永川犯難的撓了撓頭,他想了半天,終于在瞟到壇子面向聶紅豆的那一面上沾著的泛黃的紙時想到一切,他以不亞于聶紅豆剛才驚呼的聲音,驚呼道,“這是女兒醉,我想起來了,這是在你出生那年我跟你娘還有你外祖他們一起埋下的女兒醉,說是要等你出嫁時再挖出來喝的。怎么會在這?
我不是記得......”他茫然的看了看右邊,那兒同樣有一片林子,只是種的卻不是桃樹,而是紅梅,現在迎風而開,正是最紅最好看的時候。
聶永川看看這邊光禿的桃樹林,再轉頭看看那邊,還是不死心的堅持道,“不對,我一定沒忘,我記得清楚的很,這女兒醉是在你滿月時埋的,你生在冬月,滿月的時候正是梅花盛開。”
聶紅豆抱著壇子,微聳了聳肩,“爹你確定是我滿月的時候埋的?不是百天?黔州可不近,外祖常年窩在山里,你確定你能在一個月內就將娘已經生了我的事兒告訴他,且他還能在一個月內趕到長安參加我的滿月禮?”
大抵成了婚的男子記性都不好,聶紅豆的這幾問成功將聶永川問在了原地,好半天后才憨憨笑起,道,“那應該是我記錯了,乖女兒,你快把這壇子打開,讓爹我好好聞兩下。”
聶紅豆抱著壇子坐回臺階邊,沒人知道在現代時她也還是個小酒鬼,所以才能穿過重重梅花香,聞到聶永川身上的酒味兒,那酒味兒一下子就把聶紅豆深藏于五臟之間的勁兒給勾了出來,她回想起原書里聶永川好像在聶靜姝出嫁時跟她說過他在這兒買了許多女兒醉的事,所以就起了想挖酒的心,沒想到還真被她給挖了出來。
她抱著酒壇,頂著被風吹的未醉先紅的臉,扯掉酒塞,滿意的猛嗅了一口,書里聶永川好像說過他埋了百來壇,那她這淺淺嘗個一壇的,應該也還算好吧!
或者......她狡黠的看向聶永川,小狐貍樣的道,“這酒真的好香啊,爹要不要也來聞聞?”
“要,要!”早有此意的聶永川積極的走上前,順溜的從聶紅豆的手中接過酒壇,“乖女兒,這壇子重,快把它給爹,小心別砸到你了。”
聶靜姝的身體是真的弱,比原書中寫的還要差勁,這沒折騰一會兒呢就累的她一陣發虛,所以在聶永川提出要把酒壇子接過去的時候,她并沒阻攔,只是在他接到手前說了句,“那爹也要給我嘗個幾口。”
“不行!”聶永川嚴詞拒絕道,“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呢,怎么能喝酒,再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喝你的湯去。”
聶紅豆做了個要跟他搶酒的假動作,沒得逞后,氣鼓鼓道,“那這樣的話,我就只好去告訴娘了,說你不聽她話私自喝酒,還說你一身酒氣的來熏我。”
聶永川大笑兩聲,“你娘不會信的。”
聶紅豆抱臂挑眉,“真的嗎?爹你就這么確定娘不會信?娘對我的信任度,怎么也會比你高那么一點吧!”
聶永川聽著聶紅豆的話,仔細想了想,信念逐漸搖動,最后在酒香的誘惑中徹底崩塌,“你說的就一口啊!”想他三歲就喝酒,再加上這女兒醉又不是什么很烈的酒,紅豆又是個小姑娘,她這一口又能有多大,所以應該沒事。
應該沒事,應該,沒事......沒事嗎?
酒過三巡,在一口接著一口里逐漸失去意識的聶紅豆只覺得渾身酥麻發燙,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重的像綁了塊千斤重石般失去平衡的往后倒去,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春三月見此趕忙一個箭步的飛奔到她身后將她抱住。
她接過侍女手里的大氅,又氣又惱又十分心疼的裹在聶紅豆身上,感受到溫暖的聶紅豆扒著春三月的手踉蹌站起,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眼前卸了釵環,素面朝天,僅用一根素色銀簪將長發輕挽的春三月,震驚的夸道,“這是哪里來的仙子呀,呵呵,怎么,怎么長得這么好看。”
“嗝!”她打了個酒嗝,漲紅的臉上多了個不好意思的笑,“我喝多了,仙子別怪我。”
春三月氣的揮起手,想往聶紅豆的腦門上給她重重一擊,但臨了臨了還是怕這一巴掌會真的打疼了她的紅豆,憤憤的收了回來,只這口氣到底還是堵在了心口,憋火賭氣不是她的性格,天知道她剛才聽到侍女說聶永川帶著聶紅豆在桃林醉成不可開交時有多擔心。
這聶永川!她朝身邊的侍女看了一眼,侍女了意的將不遠處同樣醉成一攤爛泥的聶永川扶起,聶永川長得高,又因為上了年紀有些發福,所以兩個侍女花了所有的力氣也還是沒能把他完全扶起。
“咚”又是重重一聲響,聶永川連著扶她的兩個侍女再一次齊齊摔倒了地上,兩個侍女害怕的跪下請罪。
春三月說了聲讓她們起后,就朝林子外打掃的兩個侍女吼道,“你們倆也來。”
小侍女聽到聲,趕忙放下手里的打掃物什小跑上前。
春三月嫌棄的瞟了下聶永川,對那四個侍女道,“不用太溫柔,你們四個兩個抓腳兩個抓手把王爺架回去就好,喝的這么爛醉,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是。”四個人是比兩個人時輕松了很多,只是由于后來的那兩個侍女干慣了粗活,力氣要比原先的那兩個大,這抬的聶永川也就不在一個平面,春三月看著這情景也不出聲,她就是要讓聶永川不舒服,不就是屁股在地上摩擦,磨破皮了才好!
安頓好了聶永川,春三月的注意力又全被懷里這個不是抓她頭發,就是要拿她銀簪的,不安分的小姑娘給引了去,她愛憐的摸著她的紅撲撲的臉,溫柔道,“別以為你夸我兩句仙女我就能不生你的氣了,紅豆,今天怎么喝了這么多啊!之前你都不喝酒的。
今天是有什么高興的事嗎?還是說,”縱是春三月很不想她有,但還是問出了口,“有什么不高興的事。”
揪著春三月的頭發正打算給她編麻花辮的聶紅豆聞言一愣,仰視著春三月真誠發問,“沒開心,沒難過的事就不能喝酒了嗎?”
春三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兒,新奇又心疼,“可以啊,只是,下一次一定要先跟娘說一聲,好不好?”
“娘?”聶紅豆把這個字含在嘴里喃喃了好幾遍后才問,“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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