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魂靈為眼,人皮做鼓
再者,爹/公爹不是說她們家嬌嬌的病不是普通大夫能治得好的?他不是還說她們家嬌嬌的病不治也能好?
無數(shù)的疑惑一下子占據(jù)了小娃娃爹娘的腦袋,他們只覺得自家爹現(xiàn)在有點不對勁,這剛進屋的小姑娘更不對勁。
“您認識我?”時間緊迫,聶紅豆就直接開口問了。
姜老爺子嚴肅不茍言笑的臉上突然綻出一抹笑意,“是,也不是,老朽今年七十有三,而尊駕卻尚未及笄。如此年歲之差,老朽并不與尊駕相熟。”
“但...”話鋒急轉(zhuǎn),屋子里的人都屏氣噤聲的盯向了他。
“接下來的話,老朽想單獨說與尊駕聽,不知尊駕可愿挪步。”
聶紅豆回頭看了眼宋濯,他朝她遞了個放心的眼神,“在下與闕公子就在這兒等郡主,郡主放心去就好。”
“好。”她應(yīng)道,“那這個孩子......”看姜老爺子的態(tài)度明顯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告訴她,那樣嚴肅的場合她總不好再抱著她,宋濯了意的伸出臂膀,剛想將小娃娃接過去就聽姜老爺子喝止道,“嬌嬌跟尊駕有緣,就還請尊駕再受點累,把她抱著吧。”
“可....”聶紅豆不排斥再抱會兒孩子,反正這孩子才一個月,沒多少份量,只是顧慮著她剛才想的事還是決定解釋上一番。
卻哪知那姜老爺子壓根沒給聶紅豆再度開口的機會,指著門口就道,“尊駕請。”
聶紅豆看了看懷里十分安靜的小娃娃,再看了看站在宋濯后面一直沒提反對意見的姜家父母,認命的側(cè)身一讓,她道,“您請。”
“不不不。”又是連連拒絕,聶紅豆實在不知道這姜老爺子對她的恭敬是哪來的,這么再簡單不過的話都能讓他惶恐不已。推諉不過,她只好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面,身后是杵著拐杖,左腿有疾一瘸一拐的姜老爺子。
姜老爺子領(lǐng)著聶紅豆去的地方不在姜家老宅,眼看著這路越走越偏,聶紅豆心里也頓生出一股不安,她叫出小四讓她幫記著點回去的路。
因為心靈感應(yīng),小四現(xiàn)在很能感覺出聶紅豆有多害怕,她難得的收起了傲嬌,溫聲哄道,【放心,有汆靈珠跟飛花佩在,要是真有妖魔鬼怪敢對你不敬,必叫她有來無回,我泑澤神界的寶物可不是個好看的裝飾品。】看聶紅豆怕的抱著小娃娃的手都抖了,小四就又補充了一句,【再不濟不還有我嗎?我可是我?guī)煾迭c名夸獎過的天賦異稟。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謝謝。”黑暗里,她啟了啟唇,無聲道。
沿著那條狹窄,漆黑又透著森森寒意的小道走了差不多半刻鐘功夫,姜老爺子低啞干澀的聲音才再度從身后傳來,“就是這兒了。”
聶紅豆駐足,等了等行動不便的姜老爺子,月色皎潔,但只有一方天空能見,她抬頭仰望,四周是高聳的山,山上種了很多樹,月光穿過樹葉與樹葉之間的縫隙稀稀落落的灑到地上,給這本就陰森可怖的小道更添了幾分恐意。
她怕黑,這個弱點上輩子無人知道,這輩子依舊是。
“咿,咿呀~”懼怕到差點忍不下去的時候,懷里的小娃娃咿咿呀呀的笑出了聲,小手不停晃動,一會兒抓抓她的胸口,一會兒抓抓她的下巴,溫熱的體溫擊退了她心中寒意,她垂眸,看著快要伸到自己下巴的小手,假假的咬了一口。
“咯咯咯—”小娃娃以為她是在跟她玩,笑的更起勁了。
拐杖打開山洞石門,姜老爺子聽到這陣陣笑聲,渾濁無光的眼頓時濕潤一片,他就知道老天沒有放棄鴛鴦?wù)佑芯攘耍佑芯攘税。?br />洞門打開,姜老爺子朝聶紅豆看了一眼,示意她跟上。
“洞里情況復雜,唯恐尊駕受傷,老朽就走在前面了,還望尊駕勿怪。”姜老爺子客氣道。
聶紅豆搖頭,“沒事。”
“這兒是哪?”立于高處,聶紅豆環(huán)視了下四周,“怎么這么多的往生牌”不見人的洞,漆黑無邊的路,還有無數(shù)的往生牌,這地方怎么那么......她搓了搓胳膊,渾身發(fā)顫。
姜老爺子拿起一旁的香,點了火,扇了扇后,走到那些往生牌前恭敬的行了三禮。香入香爐,姜老爺子道,“這些都是四十年前為設(shè)陣法自愿獻祭的人。”
“姜爺爺。”聶紅豆剛被姜老爺子這句話勾起好奇,想刨根問底下,就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竄了出來,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踱步到姜老爺子身邊。
姜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道,“老朽這不用你,回去照顧蘇禾吧。她今天情況如何?”
那男子搖了搖頭,“還是沒醒。”
姜老爺子伸出手掐了掐,“沒醒也好。回去吧,她身邊離不得人。”
“是。”
“等等。”姜老爺子叫住那個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這是老朽新給她配的藥,跟之前一樣,小火慢熬,熬夠一個時辰,三碗水煎作一碗。既然她現(xiàn)在還睡著你就現(xiàn)在去給她熬吧,一個時辰后正好能喝。”
正好能喝?怎么不是正好喂給她,就他們剛才的談話而言,聶紅豆得出的信息是那個叫蘇禾的人現(xiàn)在還在昏迷,所以不應(yīng)該是一個時辰后正好喂給她喝?反正在聶紅豆看來,正好能喝這四個字意味著她會在一個時辰后醒來。
再聯(lián)想到剛才姜老爺子的舉動,莫不是他算出來了一個時辰后那個叫蘇禾的會醒?
胡思亂想些啥呢,管他那個蘇禾一個時辰后會不會醒,她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姜老爺子剛才說的陣法,還有獻祭是什么。
【你總算找的出重點了。】小四慵懶的聲音晃悠悠的出現(xiàn)在她耳邊。
聶紅豆嘿嘿一笑,不客氣的收下了小四的夸獎。
“敢問老先生,您方才說的陣法與獻祭是怎么一回事啊?”
嘀嗒,嘀嗒,嘀嗒,從她問出那句話已經(jīng)過去一盞茶的時間了,可這姜老爺子卻還是半點沒有要說的跡象,終于,聶紅豆生氣了,她質(zhì)問道,“您費盡心思把我?guī)У竭@兒來,難道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對著一堆往生牌一聲不吭的?”
“尊駕勿急。”姜老爺子道,“實是老朽答應(yīng)了一個人要守這件事四十年,而剛才還差那一盞茶的時間,現(xiàn)在四十年期已到,老朽也不怕她知道后會怪老朽了。”
“四十年前,有個人算出四十年后會有場浩劫降臨甘州,她善良,寬仁,憐憫,平等的,喜歡與保護著身邊的每個生靈,這個寨子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因她而得以存活,她喜歡這寨子,眷戀這寨子,所以不能忍受這樣好的寨子會遭天譴,會在一夕之間毀于一旦。
她覺得她會術(shù)法,會巫術(shù),會很多本領(lǐng)就有這個責任與義務(wù)去保護這兒的一切,那段時間,她看了很多書,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翻了個遍。終于,在一個不能看的書里,被她找到了一個可能可以保護這寨子的方法。
那是個很久沒被啟用的陣法,魂靈為引,人皮做鼓,老朽當時勸過她,可她執(zhí)意要那樣做。”
“魂靈為眼,人皮做鼓。”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上輩子她曾在某個短視頻平臺上刷到過,說在華夏建國之初曾有一個地方還未解放,那里有種鼓名喚阿姐,是以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整張面皮制作而成,據(jù)說為了確保面皮的完整性,取皮人會拿敲核桃那樣大的錘頭一寸又一寸的將那些女子的骨頭敲碎。
她們會痛,會尖叫,會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皮肉一點點的從自己身上離開。
“你不要告訴我你說的那個善良,寬仁,憐憫,平等的,喜歡與保護著身邊的每個生靈的人是你們說的鴛鴦娘娘。”聶紅豆的語氣是生硬的,是冷漠的,是不友好的。
“正是。”姜老爺子道,“尊駕功德深厚,自不愿見無辜之人受此折磨,尊駕為其悲憤從而怨懟她,這些,老朽都明白。可即便如此,老朽,仍想為她說一句公道話。”
聶紅豆冷冷的看著他,面色沉靜。
“當年,她是拒絕了老朽的勸說,執(zhí)意要以魂靈為引,人皮做鼓設(shè)陣,但這些都不是為了滿足她的私欲,魂靈為引,尊駕以為,這魂靈是誰的。”
“是她?”聶紅豆不可置信的開口,縱是她沒修煉過,但憑著在現(xiàn)代看的那么多玄幻小說,她大膽猜測一個人的魂魄一旦做了一個陣法的陣眼,那她便永生永世都要隨著陣法一起,幾近不得超生了,古人講究落葉歸根,講究輪回轉(zhuǎn)世,講究前世今生,所以,真有人會為了救人犧牲自己這一世的命不算,還要搭上此后永生嗎?
“是。”姜老爺子在說出這個“是”后脊背突然彎曲了很多,像大山一夕間崩塌,也像青松一瞬間枯萎。
“自世有術(shù)法,所有用來獻祭啟陣的魂靈都會被困在陣法中,陣一日不毀,魂靈便一日不得自由,時間一長就是六界不存,灰飛煙滅的存在了。”姜老爺子這句話也算是證實了她剛才的大膽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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