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靜的車在動物園門口停下，陳諾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鼓起勇氣對她說：“姐姐，要不要進來走走？”

        商靜樂意地點了點頭，兩人走在動物園的道路上，商靜覺得這里好像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只不過白天來得買門票就是了。

        陳諾像個小孩一樣，總是不好好走路，一會兒繞到商靜左邊，一會兒繞到商靜右邊，人都要被繞暈了，商靜牽住了陳諾，讓她老實地待在自己身邊。

        陳諾發現自己的手被商靜溫暖的手掌包裹著，一下子紅了臉，變得安靜靦腆。

        兩人散步到了陳諾的屋子前，商靜突然想到，自己這是送陳諾回了家，但還得陳諾再把她送回動物園門口，好像是一件多此一舉的事情。

        “姐姐，”陳諾晃了晃她的手，嘴唇緊張地抿著，好像做了很大的心理斗爭才說出口，“我可以親你嗎？”

        商靜聽了這話，心想：但凡陳諾多看看電視或者小說都應該知道，親吻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不需要問出口。

        看，今夜月上枝頭，不遠處的湖面波光粼粼，有野鴨和天鵝在上面拍打翅膀，昏暗的路燈照在地上，映照出兩人的影子，她們離得這么近，只要陳諾輕輕一踮腳就可以吻到自己。

        事實上，陳諾也這么做了，商靜品嘗到她柔軟的嘴唇，香皂的清香在她鼻尖縈繞，她摟住陳諾的腰身將她抱起，讓親吻更深入。

        樹叢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商靜有些警覺地松開陳諾后退了一步。

        “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松鼠。”陳諾紅著臉頰，喘著氣說道，轉身用鑰匙開了門，還未來得及問商靜要不要進來，就被商靜一把推了進去。

        屋子黑漆漆的，只有窗戶透了些外面的光，商靜的吻一路向下，憐惜地落在陳諾用力搓過的皮膚上。

        “諾諾，你好香。”商靜將她摟入懷里，親吻她的頭發。

        “姐姐，你喜歡我嗎？”陳諾抬頭問她，不用商靜回答，她已經知道答案，她將商靜壓在身下吻她。

        “姐姐，我們可以在一起嗎？”陳諾再次問她，聽到商靜有力的心跳后，再次親吻她。

        商靜咬著牙發出喘息聲，任由陳諾發揮，她覺得陳諾很有一套，雖然她的手法生疏，但使用的力道和落下的點全都恰到好處，一陣又一陣顫抖過后，商靜抱住了她，問她：“你是第一次嗎？”

        “是呀，姐姐。”陳諾天真地歪了歪腦袋，商靜被這聲“姐姐”叫得全身都酥軟了，管不上其他什么，只想緊緊地抱著她，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即使兩人都貪戀這場歡愉，但在午夜之前，兩人還是起身告別，陳諾送商靜到動物園門口時，抬頭看了看屋檐下的監控，商靜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把她拉上后座，抱著她最后深情一吻。

        “回去小心點，姐姐明天再來找你。”商靜理著她凌亂的頭發，和她說。

        陳諾的眼睛清亮，她知道商靜前段時間很忙，而且今天還開了很久的車，便對她說：“姐姐，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你不忙了再來找我。”

        商靜一怔，覺得眼前的陳諾懂事得讓人心疼，親了親她的頭發，說：“好，姐姐不忙再來找你。”

        兩人在車里還是依依不舍地親昵了十幾分鐘，最終以陳諾抬頭在商靜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作為結束，然后拉開車門下了車。回到自己的床上后，陳諾貪戀地嗅了嗅被窩里存留的香味，是商靜常用的香水味，甜甜的。

        她裹緊被子，幸福地出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終于不再孤獨。

        陳諾本以為商靜有空怎么也要像上回那樣，等個十多天，沒想到當周的周末就看到商靜拎著一大袋東西來找她。

        “這是我媽媽讓帶的魚，還有我另外給小七買的鲅魚，你上次說她最喜歡吃鲅魚，我沒記錯吧？”

        陳諾看著商靜依次打開手上的袋子給她看，沉重的袋子把商靜的手都勒紅了，十二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山頂的溫度比市區更是低了好幾度。

        她心疼地接過了袋子，低聲說：“姐姐，謝謝你，可是你不需要額外再花錢買了，這樣不好。”

        陳諾的詞匯量有限，平時也很少和人打交道，只能簡單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商靜搓了搓手，對她說：“冷凍的鲅魚不貴的，外面風大，咱們進去吧。”

        陳諾打開了后門進了海獅館，拿出了一條鲅魚解凍，把其他的魚都放入了冷凍室，她剛剛表演完最后一場，身上仍穿著表演服。

        “姐姐，你去看看小七，我把魚剁好一會兒就過去。”陳諾怕商靜在這里待著無聊，更怕自己一會兒剁魚的兇相讓她看到了不好，因此將她支了開來。

        海獅館外面是一道玻璃，海獅沒有演出的時候，就會被帶到這里供游客觀賞，現在快到了動物園關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游客，商靜便打開門走了進去。

        小七見到商靜變得興奮起來，來回游了兩圈然后上了岸，扭著身子滑到商靜身邊。

        這時候陳諾已經將鲅魚切成小塊，推開了門對試圖靠近商靜的海獅說：“小七，不要離商靜姐姐這么近，你會弄濕她的。”

        小七被陳諾桶里的魚所吸引，顛顛兒跑到滑到她身邊，陳諾給它嘗了兩塊后，又讓它給商靜表演了一段水上芭蕾。

        陳諾摸著鉆進水桶里吃魚的小七，動物始終是動物，如果吃飽了上臺表演就不會服從命令，所以不能讓它放開了吃，只有一天結束了，陳諾才會給它足夠的魚吃。但這并不能說明她不愛小七，起碼有她在，小七不會挨打也不會挨餓。

        她對小七說：“這是商靜姐姐帶給你吃的，她對你這么好，你要記住她。”

        陳諾回屋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衛生間洗了半天的手和臉，商靜從她身后摟住她的腰，親吻她的脖頸和臉頰。

        “諾諾，姐姐好想你。”

        “姐姐，”陳諾被親的意亂情迷，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轉身投入她的懷抱，“謝謝你。”

        “謝什么？”商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感謝而疑惑。

        “謝謝你對小七這么好。”

        商靜笑了笑，告訴她這叫愛屋及烏。

        陳諾大概商靜表達的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也喜歡小七，但她不太清楚這個成語講的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問，平時已經表現得夠沒文化的了，自然要少暴露一些。

        商靜已經走出衛生間，見陳諾還歪著腦袋站在里面似乎在想什么，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問：“想什么呢？”

        陳諾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等商靜回去后，陳諾帶著商靜送的手機跑到小賣部，她坐在門口屬于她的專屬位置——由一箱箱泡面擺成的“凹”字型里，開始搜索令自己疑惑的問題。

        愛屋及烏的意思原來是，愛一個人而連帶愛他屋頂上的烏鴉。

        心頭涌上一陣不知名的喜悅，她覺得這個成語太貼切了，愛一個人會連他屋頂上的烏鴉都喜歡，這種話她怎么想不到呢，不過想象小七站在她屋頂上的樣子似乎有點滑稽，陳諾傻傻笑著，最后陳媽媽看不下去了，把她趕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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