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森兄弟并沒有和阿行它們同行,  這讓喬翊松了口氣，至少證明阿行絕不在這附近。

        “你的意思是,  你遇到過它，然后它朝南追，你往北跑？”塞森喜歡趴在草堆上，尾巴尖四處掃動，舔了舔爪之后問道：“距離越拉越大，它想找到你的確是有些難度。”

        塞恩并不在意這些，它繞著喬翊走了兩圈后,  就側躺在了喬翊的身邊。

        兩只小獅子對塞森也是十分畏懼,  躲在了喬翊身后。

        “對。”喬翊絲毫不敢放松警惕，他怎么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到塞森兄弟，他可沒忘記塞森兄弟有多么兇狠,  果然塞森的目光從喬翊身上掃過,  它舔了舔自己的臉,  嗤笑道：“你之前把阿艾德引到了我的領地,  打的是什么主意？”

        果然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

        喬翊沉默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有些難以回答，無論怎么說,  都容易出現生命危險,  果然有些事情還是人算不如天算,  比如草原這么大，遷徙的路這么長,  他已經刻意避開主路線，卻還是陰差陽錯之下和塞森兄弟碰面了。

        “哥。”塞恩湊過去,  它在地上趴著,  尾巴輕松地甩了兩下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要打阿艾德？”

        塞森隨意看了眼塞恩,  它舔了舔爪子道：“看不順眼。”

        幸好塞森并沒有執著于這個問題，見喬翊沉默下來，便也沒有繼續追問，它起身從喬翊身邊走過，站在了希爾地獅群的那頭獅子旁邊，低頭嗅了嗅。

        塞森獵殺獵物的方式和阿行不同，鮮血濺了旁邊的枯草上都是，蒼蠅聞味趕來，落在了尸體上。

        “喬翊。”塞森忽然抬起頭吼了一聲，喬翊原不打算過去，這下也不得不過去了，塞恩倒是搖著尾巴跟在喬翊身后，問道：“喬翊，你為什么不要阿行了？”

        喬翊：……

        他嘆了口氣，站在了這頭死去的公獅子旁邊，目光落在了這頭公獅子的臉和喉部，這些重創的痕跡并不是他留下的，喬翊正想著是不是上次這頭獅子攔著塞森的時候，被塞森咬傷時，就聽到塞森說道：“這些傷口不是我做的，我急著去找塞恩，沒空理會它，再找它的時候，它就不見了。”

        塞森低頭嗅了嗅旁邊的味道，它的目光罕見地有一絲遲疑。

        “我們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了德克斯和卡沃的尸體。”塞恩也湊過去嗅了嗅味道，但一無所獲，只得道：“它們受傷的地方和它是差不多的。”

        希爾地獅群的老六，是獅群里最聰明的那頭的獅子，否則也不會能躲開塞森的追殺這么長時間，誰也不知道它到底遭遇了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塞森舔了舔自己的臉，尾巴搖晃了兩下驅趕著蒼蠅，它并沒有要為難喬翊的意思，或者說身處旱季的它不是必要時刻，也不想做這些費勁的事兒。

        倒是塞恩喜歡待在喬翊身邊，但即便如此，喬翊還是選擇離它們稍遠一點。

        塞森兄弟繼續跟著獅群向前，喬翊則是在原地等待了兩天，再跟隨象群繼續南下，中間已經和阿行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艾莉娜和雷德自從那天從阿行爪下死里逃生之后，便在原地稍作休息，它們盡力避開阿行和北部獅群，縮瑟在了角落里，畏懼地繞著邊緣走動。

        “早知道還是和喬翊一起走吧。”雷德深深嘆了口氣：“這日子可真難熬。”

        “和喬翊一起走？然后一起被抓嗎？”艾莉娜趴在灌木叢里看著不遠處的水牛群，它舔了舔爪子道：“喬翊被抓住了，可能是打一頓，畢竟阿行都甘愿為它戴上綠帽了，還能舍得殺了它？我們就不一樣了，阿行殺我們無非就是兩口的事情，一口一頭獅子。”

        雷德：……

        兩頭獅子正盤算怎么解決餓肚子的問題時，艾莉娜的尾巴忽然略微僵直，它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驀得起身扭過頭看向灌木叢。

        雷德也被它嚇了一跳，立刻渾身獅鬃都炸開了，死死盯著艾莉娜所看的方向。

        “你們在這里啊？”一只獅瞳出現在了灌木叢里，一頭瞎了一只眼睛的雄獅緩緩走出了灌木叢，它的臉上還有未干涸的血跡，這頭獅子的獠牙上掛著新鮮的血肉，它聲音嘶啞道：“又見面了。”

        ……

        “阿行。”莫爾看著站在石頭上的雄獅，對方的尾巴已經表現出了它現在的暴躁程度，幾乎是一點就炸，就連莫爾也小心斟酌道：“追了兩天了，不可能追不上，而且喬翊還帶了小獅子。”

        “……”阿行嗅了嗅味道，而后隱隱露出了一絲獠牙。

        “你還要繼續往前嗎？我們脫離象群有段距離了。”莫爾提醒道：“阿修斯它們也沒找到喬翊的蹤跡。”

        “它不在這邊，我被騙了。”阿行扭過頭看向莫爾，一字一句道：“上一次用河水阻斷味道，騙我往相反的方向追擊它，這一次……它又利用了多羅兄妹騙我。”

        阿行從石頭上下來，巨大的爪子踩在地上，爪子前段的尖利部分在地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跡，它甩了甩獅鬃，從莫爾面前走過，金色的瞳孔里帶著一絲暴怒：“它……騙……我！”

        “它都跑了，騙你怎么了？”阿修斯趴在灌木叢這邊，聽到阿行憤怒的獅吼聲，它也很無奈：“這個草原的雄獅這么多，你要不換一個吧，這個找不到就算了。”

        阿行冷冷瞥視了一眼阿修斯。

        “阿修斯。”阿艾德湊近了阿修斯，低聲道：“不好找，這草原上雖然公獅子不少，但是樂意養幼獅的公獅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阿修斯就非常頭疼，它這些天爪子都磨得有些干裂流血，幾乎白天黑夜都沒有休息的時候，它也已經從不理解喬翊為什么要跑，到現在覺得喬翊跑的很對。

        跟在阿行這樣的公獅子身邊，換誰都想跑。

        它有些同情地看著莫爾，不明白莫爾是怎么能忍受得了阿行這樣喜怒無常的性格。

        “等會還得繼續往前找嗎？”尤斯塔從草叢里走過來，它道：“附近都沒有喬翊的氣息。”

        “找，但是往回找。”阿行的聲音低沉下來，它的目光從北部獅群的三只獅子身上掠過，看得對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而后才道：“我們總會見到的。”

        它一甩尾巴，進了灌木叢，阿修斯甩了甩獅鬃道：“我現在就是同情喬翊。”

        莫爾笑了一聲，從它們身邊走過時提醒道：“先同情一下你們自己吧，這次再找不到喬翊，難保阿行不會遷怒了，趁著現在它脾氣還算好，最好快點找到喬翊。”

        “脾氣……還算好？”阿修斯倒是沒有什么反應，阿艾德卻忍不住聲調上揚：“而且它的公獅子跑了，這能怪我嗎？”

        它的聲音在其他幾頭雄獅的注視下，越來越沒底氣了。

        “走吧。”阿修斯跟了上去道：“找不到這頭公獅子，別說是熬過這個旱季，就是熬過這幾天都難。”

        旱季時期，溫度極高，不少動物為了避暑而躲在了樹下，獅群也并不想挪動，只有它們幾個不得不跟在阿行身后，一路嗅著味道往回走，看得其它動物都不明白這群雄獅到底是在干什么。

        發現到多羅兄妹尸體已經是一天后的事情了，阿艾德總算是發揮了一點作用，率先聞到了這股異樣的氣味，只是它們找過去的時候，多羅兄妹的尸體已經被吃掉了不少，雷德的內臟還剩下一點，是被鬣狗從肚子里拖拽出來的。

        艾莉娜的頭還殘留一點，能看得出它死前是非常驚恐的，兩頭獅子被殺的地方離得并不遠，蒼蠅盯著尸體，落在上面，也許過不了兩天，就會被各種鬣狗和禿鷲吃的只剩下骨頭了。

        它們死的模樣已經無法看出是被什么攻擊的，就連見過德克斯尸體的北部獅群也無法分辨。

        “能殺了它們的……別的獅子嗎？”莫爾問道。

        阿行沒有回答它的話，只是低頭在地上嗅了嗅，在周圍腐爛和血腥的味道里，阿行聞到了一點點熟悉的氣息，它的尾巴垂在身后，尖利的爪子勾著地面，而后略微歪了歪頭，似乎是有些疑慮。

        “聞不出來嗎？”莫爾見狀，誤以為阿行是在聞是不是別的雄獅的氣息，它道：“鬣狗最能破壞這些氣味了，被鬣狗到過的地方，的確很難聞出其他的味道。”

        鬣狗吃東西最喜歡到處撕扯，弄得周圍一片狼藉，只剩下腐臭和血腥氣。

        “的確是別的獅子。”阿行的目光越過莫爾，看向它身后的灌木叢，一絲殘留的氣息就斷在了這邊，以至于它找不到對方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

        阿行低聲道：“我遇到……老朋友了。”

        喬翊帶著兩只小獅子并未離象群多遠，小獅子逐漸長大，也喜歡在旁邊探究一些新的事物，好奇心是越來越重了，喬翊一般也放任它們去嘗試，只要別離得太遠就行。

        小獅子總得長大，讓它們學會捕獵成長，才是一頭雄獅爸爸應該做的事情。

        跟隨象群走的獅群不少，大部分都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喬翊的目光落在了遠處也在歇息的獅群身上，六頭母獅正在小歇，它們趴在地上，炎熱的天氣讓它們一下都不想動了。

        兩頭雄獅看上去已經年紀有些大了，它們的獅鬃較短，額頭部分已經稍有點顯禿，繞著獅群走了兩圈后才趴在了離母獅不遠的地方。

        它們兄弟看起來統治這個獅群有一段時間了，母獅們旁邊還有幾頭小獅子，看模樣都比小疤和小尾大一些。

        小獅子正是好奇的時候，抬起頭看向這邊，只是枯草遮擋住了它們的視線，一般一個領地是不會有兩個獅群共存的，但這是在遷徙，它們也是路過別的獅群領地。

        喬翊忽然想起之前艾莉娜所說的“大旱季”，普通旱季遷徙，獅群一般不會離開領地，就算是離開領地也不會離得太遠，雄獅們還得守護自己的領地不被其他獅群所侵占。

        但這次的獅群顯然是從很遠地方過來的，它們長途跋涉，已經疲憊不堪了。

        雄獅時不時發出吼聲，小獅子趴在它身邊玩耍，雄獅不耐煩地甩了甩鬃毛，但又無法動彈，只能隨著小獅子在身上打滾。

        喬翊見了，輕輕嗅了嗅小尾，小疤跑到樹邊去捕獵，小尾在喬翊身邊攤著身子，小獅子熱的有些喘氣，尾巴輕輕掃動著。

        忽然三頭雄獅的身影出現在了較遠的地方，但它們的目的并非是喬翊這邊，而是那兩頭雄獅所在的獅群，這是喬翊第一次以獅子的身份近距離親眼目睹獅群的更換交替。

        三頭年輕的雄獅踏入了那片領地，母獅頓時驚醒過來，那兩頭雄獅率先反應，低吼一聲意圖將這三頭年輕雄獅進行驅趕。

        但三名入侵者絲毫不為所動，其中一頭雄獅發出了挑釁的獅吼聲。

        “爸爸。”小疤回來也趴在了草叢里，問道：“它們在干什么？”

        “挑戰獅群的首領，取而代之。”喬翊舔了舔爪子，他曾經從紀錄片里看過關于獅群首領更變的記錄，無一例外都是充滿了血腥和暴力的，如今他就趴在這里看著。

        這里嚴格來說，還是屬于阿行的領地，它們這些路過獅群在這里所爭的并非是領地的占有權，而是獅群的占有權，這三頭年輕雄獅要占領的并非是這塊領地，而是這六頭母獅組建的母獅群。

        五頭獅子戰斗在了一起，年輕的雄獅非常兇猛，獠牙在老雄獅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口，老雄獅發出憤怒的嘶吼聲，但被圍攻的它們也沒有絲毫辦法。

        也許年輕時的它們也稱霸一方，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巔峰時期的雄獅，即將面臨被驅趕出獅群的命運。

        “吼嗚——”老雄獅竭盡全力猛地一口咬在了其中一頭雄獅的背上，另外兩頭雄獅卻猛地撲了過來，老雄獅在劇烈撕咬下疼的吼了一聲，無力松開了利齒。

        它失去了最后一絲勝利的可能性，它的兄弟已經倒下了。

        “吼嗚——”老雄獅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吼聲，它往后退了好幾步，身上的血一直往下淌，它站在了另外一頭雄獅的身邊，兩頭雄獅都看上去十分狼狽，一直在喘著粗氣。

        兩頭老雄獅在不甘中低吼了兩聲，一前一后帶著渾身的傷，被驅逐出去，它們不能在這附近停留。

        三頭年輕雄獅占領了這個獅群，它們發出了高興的吼聲，獠牙畢露，而母獅群為了保護幼崽和它們打在了一起也無濟于事，三頭年輕雄獅并不想和母獅群發生太多沖突，而是一股勁地殺死那些年幼的小獅子。

        只要殺死了小獅子，母獅才會停下反抗，否則它們都無法被母獅群接納。

        小獅子們發出稚嫩的叫聲，喬翊的尾巴貼著地面，他聽到了叫聲，而沒有動彈。

        對面的三頭雄獅顯然也警惕著它，見它沒有任何動靜，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兩只小獅子待在喬翊的身邊，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動了動，透過草莖看著對面雄獅將小獅子咬死，摔死，甚至是直接踩死，兩只小獅子的獅瞳很平靜，它們舔了舔臉，然后又扭過頭舔了舔喬翊。

        喬翊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這一切不是他能改變的，喬翊從頭到尾都不打算插手這件事情，他舔了舔爪子，警惕地看著對面的獅群，濃重的血腥味吸引了鬣狗，禿鷲在高空盤旋后落在了樹枝上，又被身手矯健的花豹直接樹枝間跳躍過去，一口咬斷了脖子。

        而忽然，他又聽到獅群發生了騷動，抬眸看去，就看到剛剛還十分兇猛的三頭公獅子被兩頭雄獅圍在了中間，這氣息十分熟悉，隔著這么遠喬翊也能聞出來這是塞森和塞恩的氣息。

        喬翊瞬間基本預知到了這三頭公獅子的結局。

        塞森兄弟的確很兇猛，即便是兩頭公獅子都對它進行攻擊，卻被它輕而易舉地撕咬開腹部，其中一頭雄獅被它的獠牙穿透了側腹，疼的仰頭嘶吼。

        塞森的獠牙穿透了對方的腹部，鮮血頓時狂涌出來，不知道是咬著對方的什么臟器了，對方踉蹌地跑了幾步就趴在了地上無法動彈，另外兩頭公獅子一邊低吼著一邊往后退。

        “滾。”塞森聲音低沉道。

        它似乎沒多少追擊的意思，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的血，尾巴懶懶地掃動了一下。

        那兩頭被打敗的公獅子垂著頭，低吼著，還有些不甘心地看著塞森兄弟，塞森的性格顯然沒那么多的耐心，它猛然回頭吼了一聲，獠牙頓時顯露出來，目露兇光地盯著兩頭公獅子，這兩頭獅子嚇得尾巴僵直，這才頭也不回地跑了。

        塞森懶洋洋趴在了旁邊，它舔了舔爪子，看了眼塞恩道：“殺了它。”

        塞恩應了一聲，解決一頭沒有行動能力的公獅子實在是太輕松了，它一口便咬斷了對方的喉管，撕開了皮肉，傷口血肉外翻，鮮血頓時狂涌出來。

        母獅群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經歷了兩次換雄獅，它們看著塞森兄弟，片刻后一頭母獅上前試圖蹭一蹭塞森，它選擇接納塞森。

        塞森起身不感興趣地往后走，它的尾巴輕微甩動，換了個地方躺下。

        其他母獅也不明白這是怎么了，另一頭母獅靠近了塞恩，和塞恩親昵地蹭了蹭之后，母獅問道：“你們是誰？”

        它們對這兩頭年輕力壯，十分兇猛的公獅子非常滿意，至少短期內，它們獅群不需要再換公獅子了。

        幼獅的尸體上很快便有蒼蠅叮上去，有母獅發出了不甘的吼叫聲，小獅子渾身僵直，已經死透了。

        “我叫塞恩，那是我的哥哥，塞森。”塞恩是獅子中難得的和各個獅群關系都算不錯的獅子，它甩了甩獅鬃，展現了一下自己的龐大的身軀，它舔了舔爪子，而后踩在了地面上道：“你們是什么獅群，我之前沒有見過。“

        “灰塔獅群，從西部來的，西部干旱，已經餓死了很多牛羊和獅子。”領頭的母獅看上去也疲憊極了：“我們需要跟隨象群，去尋找有水源的地方，但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尤雅。”一頭母獅靠近了母獅群首領，它低聲道：“我好像聽說過塞森兄弟的名字……”

        尤雅看向這頭母獅，似乎有些不解。

        “我們無法接受這樣的公獅，它們不舉，我們是不會和它們擁有小獅子的，獅群也無法得以延續。”這頭母獅低聲道。

        塞森雖然看起來是在小歇，但實際上耳朵卻極為靈敏，母獅們之間的對話，它聽得一清二楚，尾巴立刻不悅地抽動了兩下。

        “兩個都……”尤雅止住了話題，它一改剛剛的閑聊模樣，頓時對這兩頭雄獅不再感興趣，轉頭往母獅們休息的地方走去。

        塞恩試圖說些什么，卻聽到自家哥哥不耐道：“塞恩！”

        塞恩頓覺頭皮都麻了，它的鬃毛炸開，不情愿地挪向了塞森身邊，小心翼翼道：“哥哥……”

        “我不想聽到任何聲音，趕出去。”塞森半闔著眼睛，看向塞恩的眼神里透著不善，塞恩甚至懷疑要不是因為抬起太熱，它哥不想動彈，那今天被趕出去的獅子里可能還有它。

        母獅群鮮少被驅逐，尤雅有些難以置信，但一想到這對雄獅兄弟不舉，又稍稍有些理解了，它微微甩了甩尾巴道：“我明白了，我們會離開這邊，但這是遷徙，這里并不算是你們的領地，你們無法阻止我們也跟隨象群遷徙。”

        “隨你們。”塞恩嘆了口氣，它試圖解釋什么，但聽到身后的獅吼聲，便知道自家哥哥的耐心告竭，立刻加快了將母獅群驅趕出視線的速度。

        “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塞森兄弟……”母獅群的一頭母獅剛準備說什么，轉頭又看到了遠處在枯樹下小歇的喬翊。

        “獅群還是需要一頭公獅子的。”尤雅顯然也看到了喬翊，它伸出舌頭舔了舔臉，而后嗅了嗅空氣里的氣息，才道：“這只總不可能也不舉吧？獅群需要至少一頭雄獅來戰斗和守護獅群。”

        “我覺得這頭可以試試。”另外一頭母獅也說道。

        喬翊還什么都不知道，他正趴在地上，尾巴輕微晃動著，一邊舔著爪子，一邊思考晚上要怎么解決一家三獅的晚飯問題。

        這一眼望去都是枯草，除了獅子就是花豹，連一只豪豬都難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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