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牛頭嶺
李長歌被沈心月分配去了牛頭嶺,這里原本是二當家管轄范圍內的第四大山頭。
據說上次去沙風口執行任務,牛頭嶺上抽調的兄弟最多。
因此,目前牛頭嶺的實力在連天寨中最弱,僅剩下七八個老弱病殘。
別說打劫商隊,就連對過往的普通百姓下手估計也有些力不從心。
好在寨主沈心月單獨劃撥了一筆救濟款,暫時牛頭嶺上的馬賊不用為生計發愁。
牛頭嶺上有一木屋,是馬賊們的根據地。
李長歌剛踏進木屋,立刻引來了幾人不滿。
沈心月答應給牛頭嶺安排幾個身強力壯的兄弟過來,木屋中的幾人沒想到最后來的竟是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毛頭小子。
俗話說先敬羅衣后敬人,在眾人鄙夷的眼神中,李長歌方才想起自己這身衣裳確實有些寒酸。
渾身布丁補丁還是拜上次在桃花村遇到的兩名神秘人所賜。
要不是小柔跟他縫補了一下,只怕這會幾人會以為他是個上山要飯的。
李長歌尷尬的笑了笑,道“我是來報到的。”
“他奶奶的,盼了半天盼來個啥玩意。”
“去去去,要飯去別處要,咱們自己窮的都快要下山要飯了。”
眼見大伙不待見自己,李長歌當即打算打道回府,正好他也不想當什么馬賊,到沈心月那里謀個別的差事豈不更好。
正當他轉身之時,屋里的角落里傳來一聲嘶啞的嗓音。
“寨主可有讓你帶點什么東西過來?”
李長歌微微一怔,想起出門之前沈心月確實交給了他的一個包袱,當即甩在了桌上。
幾名馬賊立刻圍了上去,打開一看,里邊居然是一堆白花花的銀子。
“我就知道寨主不會拋棄咱們,這下不用散伙了。”
馬賊們手里拿著銀子,感動的痛哭流涕。
雪中送炭,大伙因此對李長歌的印象瞬間好了不少。
“小子,從今往后咱們就是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角落之人站起身站了起來,約莫四十歲上下,體型有些消瘦。
接著,他指了指一張木制的床鋪朝李長歌說道“你就睡那張床吧。”
李長歌環顧四周,木屋里面擺放著八張木鋪。
除了角落里零散的幾件兵刃看上去有些落敗,生活環境還說得過去。
他來到床前放下隨身行李,就算落了腳。
“咱們這里現在就剩下七個兄弟,不管你之前叫啥名字,從今往后你就叫老八,前面七個你都得叫哥,這是規矩。”
老八聽上去差點意思,李長歌趕忙介紹道“我叫李長歌,你們可以叫我長歌。”
“哦,你姓李,那就是李老八。”
不說還好,說了之后這名字越來越難聽。
李長歌想了一想,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李老八也挺好。
萬一哪天下山打劫,人家冷不丁的叫上一聲自己的名字,這一世英名不就毀于一旦了?
入夜,馬賊們用手里的銀子換來了一大缸子酒和半邊豬腿肉。
一來給李長歌接風洗塵,二來也算是改善一下伙食。
李長歌喝著酒吃著肉,發現這些馬賊的日子過得倒也不錯,吃喝不愁,沒錢了便去干上一票沒本錢的買賣。
不像桃花村的那些村民,一輩一輩做著繁重的農活,到頭來還是吃不飽穿不暖。
若是有朝一日枉死了,都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想起桃花村的村民,李長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猛的灌上一口酒,希望在酒精的麻痹下能暫時忘卻那些熟悉的面容。
“小子,你善使什么兵器?”
正在愣神,一旁的人冷不丁的問了他一句。
“我我不會刀槍棍棒。”
“不會,我教你。”
話音剛落,那人就舉起手里生了銹的鐵刀憑空一頓亂舞。
“小子,你看我這武功咋樣。”
李長歌尷尬的笑了笑,如果這也算武功那自己便也算是半個武林高手。
“要說到修為,當屬沈寨主最為精深。”
李長歌微微一愣,沒想到沈心月還是個高手,可下一句話又令他有些汗顏。
“其次就是咱們二當家,可惜死了。”
李長歌嘴里的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
二當家的腦袋,就是被他這個所謂手無寸鐵毛頭小子一巴掌搬了家。
他不禁沉思起來,這些馬賊的修為其實根本就不入流,可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人怕他們?
“其實吧,越貨并不一定要殺人。”
“有時候咱們把手里的家伙一亮,那些過往的客商跑得比兔子還快。”
一名馬賊揮舞著手里的刀比劃著,頗為得意。
又聽他接著道“這世上就沒有不怕死的人,不知道你小子怕不怕死,反正老子是怕死。”
幾名馬賊哄堂大笑,李長歌卻好像明白了什么。
世人以為這些馬賊全是亡命之徒,其實他們都是裝出來的。
萬一哪天遇到個危險情況,沒有誰會真的拼命。
李長歌輕嘆了口氣,喃喃答了一句“不怕。”
“這小子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哈哈哈。”
幾名馬賊自顧自的喝起了酒,沒再理會他。
他們只當李長歌在吹牛,卻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死。
如果他怕死,又怎么能激發出體內的玄天罡氣?
李長歌猛得灌了幾口白酒后,竟醉了過去。
第二日天還未亮,就被人搖了起來。
“老八,昨天吃飽喝足了,今天咱們下山干上他娘的一票。”
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去干那沒本錢的買賣。
李長歌雖然心里有些抵觸,可還是跟著幾人下了山。
幾人來到一條大路旁邊的山坡上,暫時埋伏起來。
為首之人姓劉,剩下的人都叫他劉老大。
這時他忽然掏出一把短刀交給了李長歌,道“你先用這把短的,等你耍熟練了我再跟你換把長的。”
李長歌看著手里的短刀,有些哭笑不得。
就算是個傻子也看的出來這就是一把斷成兩節的廢刀,統共的長度還不及自己兩個巴掌長。
廢刀也總好過沒有,李長歌硬著頭皮接了過去。
幾人從早上一直守到了下午,眼看太陽即將下山,劉老大終于不耐煩的朝身邊的一名馬賊問道“他娘的連個鬼影都沒有,你他娘的哪里搞來的情報說這有客商經過?”
“絕對不會有錯,這個客商的馬夫的小情人跟我有一腿,她親口告訴我此人會打此經過。”
李長歌徹底無語,水性楊花的女人說出來的話也能信?
想到這他又有些釋然,想必之前沙風口的情報他們也是這樣得來的。
李長歌翻了個身,找了個較為舒適的姿勢瞇起了眼睛,準備小憩一會。
剛閉上眼睛不久,便感覺身邊的人有些躁動。
他爬上土坡朝山底望去,一名客商騎在一匹馬上,在馬夫的牽引下兩人慢慢走進了幾人的埋伏圈。
馬背上駝著兩個箱子,看起來頗為沉重。
不知怎的,李長歌見到兩人心里竟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來正常人都不會在天黑后趕路,二來這種速度想過連天寨的十里大山簡直癡心妄想。
可其他幾人絲毫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見只有兩人,幾人心里說不出的感到興奮。
尤其是馬背上的兩個大箱子,更是勾起了幾人的無限遐想。
“兄弟們,抄家伙,做好準備聽我號令。”
在劉老大的指揮下,幾人抽出懸掛在腰間的砍刀,只等他一聲令下。
李長歌抽出了手里那把廢刀,第一次打劫好歹也要裝個樣子。
這時不知道誰打了個噴嚏,李長歌以為這就是號令,提著手里的廢刀就沖了下去。
劉老大吃了一驚,他還沒發號施令這小子咋就沖了下去?
路上的客商也是一驚,看到只有一名馬賊頓時穩住了陣腳。
客商回過神,厲聲喝道“干什么的!”
李長歌只覺后背發涼,這時候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沖了下來。
難道聽錯了號令?
顧不得想那么多,既然已經下來,壯著膽子也要把這票干完。
他故作嚴肅道“打打劫。”
客商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里,更為可氣的是他居然朝李長歌扔了幾顆碎銀子,全當他是個要飯的。
萬萬沒想到打個劫還被人鄙視了一番,一定是自己手里的這把刀不夠長不夠鋒利,李長歌苦笑道。
好在這時候劉老大帶著其余兄弟趕了過來,他晃了晃手里的刀道“少他娘的廢話,今天不把錢交出來就問問老子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這名客商一反常態,臉上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興奮道“我還以為今天真的只有一個毛頭小子。”
只見他拍了拍手,四周不知從哪冒出來二三十手持利刃的打手,看上去訓練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家丁。
“糟糕,中計了!”
劉老大暗道不好,可惜已經完了。
幾十個人手利刃朝幾人沖殺過來,愣是入行已久的劉老大見到這種情形,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現在咋辦?”一名馬賊緊張的問道。
劉老大此時也沒了主意,幾人弓著腰圍成了一個圈。
李長歌嘆了口氣,沒想到第一次干這沒本錢的買賣就著了人家的道。
好在他的奇經八脈雖然被任老頭的八根銀針封住,但上次服用烏金蛇膽的氣力還剩一點。
這些人既然設下埋伏,就絕對不會留他們活口。
李長歌拿著廢刀朝著沖過來的打手奮力一甩,一道刀氣隨即飛了出去。
中到這道刀氣的打手猶如挨了沉重一擊,當場昏死。
見到李長歌如此厲害,劉老大頓時來了信心,在他的帶領之下,其余幾人跟著沖出去和剩下的打手們攪在了一起。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李長歌輕輕一躍,將騎在馬上那人踢翻在地,下一秒手里的廢刀就對準了那人的脖子。
“好漢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千萬別殺我”
客商唯唯諾諾的乞求著,剛才的神氣已全然不見。
見為首之人被擒,剩余的打手丟下武器一哄而散。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平白挨了兩刀,真他娘的晦氣。”
劉老大捂著手臂怒氣沖沖的朝著被李長歌踩在腳下的客商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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