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寧清回記得很清楚,數月前他對顧南知一見傾心,不管不顧的將之收入門下。
而今數月過去,顧南知入他門下修煉時日尚短,正處于年輕氣盛,心思稚嫩的時候。
在對方眼里,自己還是值得尊敬的師長,哪里曉得自己會被覬覦。
寧清回的心意也尚未暴露。
回憶起話本里,顧南知無意中知曉他的心意而露出的震驚、厭惡,猶如看到什么臟東西般的表情,寧清回淡漠一笑。
這輩子他要離顧南知遠遠地,再不留給對方傷他的任何機會。
與此同時,青玄宗內某山頭下。
兩方人馬在此駐足已久。
準確的來說,應當是一白衣少年與對方四五人正對峙中。
白衣少年生的俊美無儔,寬肩窄腰,身形挺拔,單單只是立在那里,便油然而生一股凌然的氣勢。
他如同雕刻般的臉上五官分明,劍眉下的雙眼中雖然隱含著怒火,卻令他的雙眸更明亮如星辰。
與他對峙著的人馬中一少女不由得看呆了片刻,惹得少女身旁的青年心情大為不快。
青年陰陽怪氣的輕喝道:“尤青青師妹,你還想不想討回公道了?”
被點了名回過神來的尤青青臉頰一紅,旋即羞惱不已:“趙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趙海扯了扯嘴角:“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吧,明明是他欲意欺辱你,你卻還盯著人家不放。”
這話倒是提醒了尤青青,想起來是自己主動說顧南知想欺辱她,可別露餡了好。
當即補救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著我和顧南知師弟同門師姐弟一場。
要是顧南知師弟愿意同我道歉,或者做出什么道歉的舉動,哪怕不顧我的名聲,我也是愿意原諒他的……”
這番話說得如泣如訴,感天動地感動自己,卻感動不了別人。
趙海默默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他又不傻,哪里看不出來這是尤青青自導自演的戲。
要不是尤青青是他師妹,更是師尊族中小輩,他才懶得來管這場爛攤子呢。
何況師尊和三清真人一向不和,他得趕在寧清回前來之前把事解決了。
青玄宗內誰人不知道寧清回尤為護著顧南知,要是被寧清回知道他們對顧南知做了什么……
趙海背生寒意,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他語速都加快幾分,對顧南知說道:“顧南知,你聽到尤青青師妹說什么了嗎?只要你肯道歉,這事兒我們就一筆勾銷!”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演了半天,顧南知不屑道:“道歉?我從未做過的事,何來道歉?”
尤青青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大聲道:“顧南知,你怎么能這么說,那天晚上,你分明就是要對我……對我……”
末尾幾個字說得斷斷續續,難以啟齒,再配上尤青青羞憤委屈的小模樣,除趙海外的幾個師兄姐臉色登時不好了。
同尤青青要好的師姐伸手將默默掉淚的尤青青攬進懷里,朝顧南知憤憤道:“你這登徒子!青青師姐心地善良不與你追究,你怎么還是這般不要臉!
是不是要等我們把此事告知你師尊,將你逐出師門,你才肯罷休!”
有師兄起哄:“說得對,我們要把此事告到三清真人面前,我看你還怎么囂張!”
“沒錯,如此無恥之人,哪里配做真人的弟子,三清真人定然要你好看!”
哄鬧聲越來越大,幾個師兄大氣凌然,仿佛下一刻就要到三清真人面前告狀似的。
聞言,顧南知不急反笑道:“好啊,那就請我師尊來評理。”
趙海一聽就知道要遭,真要讓三清真人評理,受罰的會是誰還用說嘛。
他有些急了,連忙出聲:“何必勞煩真人,此等小事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不過就是讓你道歉說句話而已,又不會讓你補償什么東西。”
旁邊的師姐不滿道:“趙海你在胡說什么,尤青青師妹受了這么多委屈,怎么能只道歉就算了!”
趙海氣到不想解釋,直接道:“你閉嘴!”
“你!”
那師姐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黑,到底是顧忌趙海是她師兄的份上,不敢再多說。
對面的顧南知看夠了熱鬧,有這個時間同他們廢話,不如抓緊時間修煉,唯有自己變強了,才不會遭此欺辱,也好對得起寧清回的諄諄教誨。
他眼尖的瞧見一只白色紙鶴從天邊飛過來,盤旋著落到兩方人馬中間,霎時就變成寧清回的虛影。
顧南知雙眼一亮,“師尊!”
趙海等人也顧不得爭吵,畢恭畢敬的對寧清回行禮:“見過三清真人。”
虛影化成的寧清回身姿清瘦,膚白勝雪,美得驚心動魄,眉宇間卻氤氳著一股病氣,良久不散。
原本這股病氣是不存在的。
不久前,為了替顧南知洗精伐髓,精進體質,寧清回拼盡全力從天山靈獸口中奪得一朵清靈蓮,而因此落下病根。
縱然修為沒有受損,身體卻大不如前,病骨支離,時不時還會咳血。
惹得在場所有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想要呵護他的心情來。
顧南知瞧著他這幅身體未好的模樣,擰眉道:“徒兒顧南知見過師尊。不知師尊如今身體如何了?”
寧清回輕描淡寫的睨他一眼,應道:“尚可。”
若換作以前不明真相的寧清回,恐怕此時對顧南知的關心喜不自禁,與顧南知旁若無人的交談起來,哪里會只說兩個字就算了。
還是頭一次面對寧清回冷淡態度的顧南知也是心底異樣,莫名無措,緊抿薄唇不知說何是好。
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卻是不自覺地虛握起來。
寧清回沒想在這多耽擱,直接詢問趙海。
“聽聞我徒兒顧南知欲欺辱你師妹,此事可當真?”
“這……”就算只是虛影,來自高階修士的威壓也逼得趙海咬緊牙關,眼眸微閉,心底一橫。
——不管了!
“回真人,確有此事……”
寧清回緊接著又道:“可有人證物證?”
趙海繃直了背脊,從儲物袋里拿出一物,說道:“沒有人證,但弟子卻在尤青青師妹的洗澡間內,發現了顧南知師弟的這枚弟子印。”
凡青玄宗弟子,皆有一枚象征身份的弟子印。
木質的弟子印不過成年人半個巴掌大小,通體呈青色,隱隱有一股屬獨于顧南知的靈氣繚繞在上面。
這的確是顧南知的弟子印,做不得假。
寧清回轉而問顧南知:“你可有話要講?”
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有千斤重,壓在了顧南知心頭。
寧清回這是……不信任他。
生時喪母,幼時喪父,年幼時的顧南知吃盡苦頭,也活的警惕。
好不容易進入青玄宗成為宗門內大能的弟子,又得到了來自師長的疼惜與愛護,顧南知總算能瀟灑恣意一回。
可今日寧清回的問話對顧南知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
顧南知抬眼,眸色深沉,深深地凝望著寧清回。
“師尊,我從未做過任何折辱尤青青師姐的事情。”他語氣鄭重,一字一句的說道,隨后看向尤青青及趙海等人,眼神微冷。
“至于我的弟子印為何會出現在尤青青師姐的洗澡間內,我也是十分不解,畢竟我修行時日短,如今也不過是筑基初期,又如何能偷偷潛進筑基中期的尤青青師姐洗澡間?”
不等趙海解釋,受不了質問的尤青青搶先開口,慌張道:“定然是你趁我不在房內,設法藏進去的!”
話一說出口,尤青青自己都察覺到錯漏百出。
但她能不慌嗎?
一開始尤青青只是貪圖顧南知的美貌,向對方訴說傾慕,沒想到卻被顧南知完全的無視。
向來心高氣傲的她當然受不了,因此找來趙海等人替她撐腰,對顧南知施壓,想讓對方向她低頭罷了。
可沒想鬧到這種地步!
一時間,尤青青看向顧南知的眼神都十分哀怨。
趙海聽到尤青青的一席話,暗罵一句,這個蠢貨!
果不其然,顧南知勾起唇角,眼里卻沒什么笑意。
“哦?宗門內有嚴令,金丹期以下及非真傳弟子只能居住在舍園內,且女子舍園有宗門護法嚴格看守,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不守規矩的男弟子擅闖。
尤青青師姐剛才那番話,是在說宗門護法看管不嚴,連我這樣的筑基初期弟子都能隨意進出女子舍園嗎?”
尤青青臉色頓時慘白,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你、胡說!”
顧南知垂眸不再說話,若非紙鶴所虛化的寧清回在場,剛才那些解釋他根本不會多費口舌。
這般滿是破綻出的陷害,他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
尤青青又急又氣,同時害怕還慌亂,要是得罪了宗門護法,她那同族的師尊肯定會把她送回家去。
往后還有沒有修道成仙的機會,就十分難說!
于是她只得把求助的眼神落在趙海身上。
“師兄……”
趙海這下是真當著尤青青的面翻了個白眼,滿腦子男歡女愛的花癡蠢貨,這下就算是叫他爺爺都沒用了。
事到如今,趕緊認錯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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