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逆子!”
皇帝被氣得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茶玖趕緊牽起裴鈺的手往后躲遠一點,避免被這骯臟的血碰上分毫。
兩人的距離因此貼得更緊。
呼吸相聞,馨香滿懷。
手也緊緊握著,誰也不主動放開。
茶玖小聲嘟囔:“沒弄臟你吧,這件月牙白衣袍可是你最喜歡的,碰到血就很難洗了。”
仿佛皇帝的性命在她眼里,比一件他喜愛的衣袍還要不如。
裴鈺眸中濃郁的墨色淡去了些,下意識地將茶玖擁住,冷硬的心臟也再度柔軟溫熱起來:“沒有弄臟,你保護了它。”
他說的似乎是衣袍,又似乎不止衣袍。
真好。
世間尚且還有一人,總能在他徹底步入惡之前,及時將他拉回一把。
以至于令他不徹底失了本心。
暗衛疑惑,繼續按捺不動。
四皇子微微側頭,對身后的人說道:“你不是研究了可以令人馬上失去神志,聽從號令的藥物么?給裴鈺,還有你的仇人云之初灌下去吧,這次我要他們在宮墻之上,在所有人面前,親手弒君!”
他回頭望向裴鈺,眼中惡意滿滿。
云芷若從他身后走出,面容扭曲,手里拿著瓷瓶。
茶玖敷衍道:“我好害怕哦。”
云芷若拿著瓷瓶靠近,恨恨道:“云之初,這是你欠我的。從出生到現在,你便一直在搶奪我的好運氣,我的人生本不該是這樣的……你搶走的東西,現在該全部還給我了!”
說罷,她便朝茶玖伸手抓來!
杜仲急急喊道:“之初小心!”
對裴鈺來說。
四皇子想對皇帝下手,能忍。
想對他下手,勉強能忍。
想對之初……
想都不能想。
于是,云芷若的爪子連茶玖一根頭發絲兒都沒碰到,就被裴鈺蘊含著內力的指尖彈開,手腕處發出清脆的骨裂聲,痛得鉆心蝕骨,倒在一旁。
四皇子看著他,又驚又懼:“你能修煉武功?你的體虛之癥居然好了?”
與此同時,茶玖的毒粉也開始發揮作用。
那些后來闖入殿中的侍衛和大臣,皆感到渾身無力,四肢發軟,歪歪扭扭地倒下。
四皇子:“!”
很快,他也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皇帝見狀,從榻上支起身子,眼中重新充滿希望:“快!鈺兒!去將那吃了神龍草的狗生剖了,把藥渣取出來給朕入藥!”
“嗷嗚~”狗瑟瑟發抖。
裴鈺沒有動作。
皇帝慌了。
他現在誰都使喚不動,唯一指望的人只有裴鈺。
于是他好言軟語道:“鈺兒,朕早便在御書房擬好了圣旨,要恢復你的皇子之位,且立你為儲君繼承大統,只差一個玉璽蓋章。好孩兒,你快去替朕拿藥來,這儲君之位便是你的了!”
話音落下。
裴鈺這才撿起地上一把佩刀,眼神淡漠地朝那狗走去。
然后。
在皇帝希冀的目光中……
砍斷了束縛狗的繩子。
皇帝:“?”
其他人:“?”
狗子:“!”
男菩薩!
劫后余生的狗子飛快朝殿外遁逃,瞬間沒影兒。
皇帝老兒這下,也算是嘗到了被自己深信之人背叛的感覺。
再度吐血。
伏趴在床邊徹底起不來,氣若游絲,顫巍指著裴鈺:“你,你……”
裴鈺一步接著一步朝床榻走近,緩緩道:“父皇,你當真以為這五年來,我沒有絲毫怨恨嗎?”
他用佩刀挑開皇帝腰間裹纏的布條,露出底下潰爛流膿、惡臭不堪的傷口,露出悲憫卻又嘲諷的笑。
“一個心懷怨恨的人,又怎么會每天心甘情愿,不辭辛苦地為你換藥侍疾呢?”
皇帝緩緩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和善微笑的裴鈺,卻越覺得對方像是地獄爬上來復仇的惡鬼,顫抖道:“朕的病,是你,是你……”
因為毒粉而癱軟在地的四皇子也驚訝地看著裴鈺。
沒想到,這纏腰龍竟然是裴鈺的手筆!
從前那般仁慈善良的人,被逼急了也能如此惡毒!
裴鈺的人從暗處現身,清理現場的混亂。
這時,宗衡也帶著羽林軍走進來。
皇帝急忙大呼:“宗衡!救朕!”
裴鈺見宗衡來了,表情不變,只淡淡道:“圣旨在御書房,你把玉璽拿去蓋章,再一并帶過來吧。”
宗衡頷首領命,態度恭敬:“是。”
眾人再次震驚。
“竟然連宗衡都是你的人……”四皇子難以置信,神情似哭似笑:“我輸的不冤。”
連羽林軍都在裴鈺的把控之下。
難道對方會不知道他今日逼宮的舉動嗎?
看到宗衡能夠自由進出,四皇子便知道自己帶來的守在宮外的人,想必也早便被制服了。
一敗涂地。
云芷若握著斷手,徹底的絕望中,終于第一次萌生了后悔之意。
她為什么要和云之初斗?
為什么非要貪覦四皇子身邊的側妃位置?
若是好好安于現狀,至少還能抓住云家小姐這一個身份。
……
皇宮和前朝的形勢在短短幾日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四皇子聯合數位大臣謀反失敗,被剝除身份,投入大牢,從前陷害兄長的事情也水落石出,還了廢黜皇子清白。
然后便是皇帝怒火攻心,病情加重,留下一道立儲君的圣旨便殯天了。
裴鈺順理成章,繼位稱帝。
登基大典當天,薛將軍帶著虎符和免死金牌,匆匆進宮,私下面圣。
“陛下,臣想歸還這御賜兩物,且有一不情之請。”
裴鈺并不在意呈上來的那兩樣東西,笑道:“薛將軍不必如此謹慎,有何請求,盡管說來一聽。”
薛將軍猶豫一下,道:“臣……想將外甥女接回薛家,認祖歸宗。”
裴鈺驚訝:“薛將軍家中,也有流落在外的孩子?”
薛將軍解釋道:“臣也是前幾日才查到。臣原本有一胞姐相依為命,自幼時便受繼母磋磨。后來繼母歹毒,想將她許給一個好色家暴的紈绔來換千金聘禮,家姐不愿,便逃婚失蹤,又不幸去世了。現如今,唯有一個女兒遺留在世,孤苦伶仃,臣便想……”
裴鈺自五年前養了茶玖之后,在孩子一事上格外心腸柔軟,便應承道:“將她接回薛家是好事,如今她在何處?姓甚名甚?”
薛將軍見裴鈺這般好說話,心下大松,緊繃的臉上也逐漸出現笑意:“陛下仁善,臣的外甥女,正是陛下身邊的云之初,云姑娘。”
裴鈺的微笑漸漸收斂起來。
……
……
別急,下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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