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戰火又起
一天,宮主將他叫到了密室,對他說道:“明日皇宮將會舉行宮宴,你去殺了遼南都督,以皇室宗親的身份前去,然后,注意這個女子,不過先不要輕舉妄動,即使見到了你的妹妹,你也要裝作不認識。”說完,宮主給了他一副畫卷,打開來,一個女子淡雅的容貌怡然紙上,活靈活現。
赴了宮宴,在倒數后幾個位子找到了那名女子,穿著淡雅的坐在那里,臉上淡然自若,不時吃幾塊點心,喝一口茶,仿若一切與她無關。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四下打量,卻沒有見到幻影的身影,心底濃濃的失落,也無心宮主所交代的任務,在宮宴一半的時候,出了大殿。
過了很久,宮主讓他去一趟唐玥,并且化妝成商人,坐上商人的馬車,如果遇見當初看到的那名女子,就將她帶回來,并且帶到地宮中。
他有些疑惑,宮主怎么就能確定那名女子就在馬車上,那名女子與宮主又有何關系?他決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相信冥冥之中這些事那名女子都與自己的妹妹和逝去的雙親有所關聯。
說道這,蘇煙云恍然大悟,卻又依然困惑。
他口中的臨淵就是他自己,而那幻影就是他的妹妹,她回想了一下,皇宮中的確有幻影這個人,而且她是淑玲樂身邊的宮女!市場伴她左右!并且善用巫蠱,那么自己中的蠱,便是她下的了。
她是受宮主指使,那么這個宮主是何人,為什么要設計陷害自己?又為什么要將自己抓來?她到底是想讓自己活還是想讓自己死?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撲朔迷離。
而眼前的男子,左不過是一顆棋子,他明白的,也不一定比自己多,他也只不過想要尋求一個答案而已,想到這,她勾起唇角:“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男人微瞇起眼睛,用眸光淺淺的大量著一臉鎮定的女子,半晌出聲。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妹妹正處于巨大的危險之中,那是一盤棋局,在沒有勝負輸贏之前,沒有人可以搶先出局,也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如若你肯幫我,我保你妹妹周全!”蘇煙云望著他,眼神堅韌而沉著,似乎壓著千鈞,也似在隱忍著什么。
男人低下了頭,手緊緊的攥著,似乎是無可奈何,有似乎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他最終輕微的點了點頭,然后抬頭,眸色深沉的望著女子被燭光映襯的昏黃的臉,緩緩說道:“我知道我父母的死沒有那么簡單……”
蘇煙云走過去,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真相總會浮出水面的。”
平靜的日子總是很難的,來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她在蕭意雨為她安排的宅院里歇了幾日,今夜,她便要會一會那位宮主了,現在是午時,按照季節來說,本該烈日當頭,晴空萬里,卻不知從何處攢聚出一團烏云,黑壓壓的聚在她的頭頂久而不散,給這本該晴朗的夏增添了幾分戾氣,不時還有陰風吹過,她耳邊的發絲隨之亂舞,心緒也跟著不寧了起來。
指尖冰涼,臉色有幾分蒼白,細細看出,額角有幾絲汗珠,不知從何時,竟然會莫名的心悸,而且渾身無力,是時候該看看醫生了,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長途的跋涉對于一個古時女子柔弱的體質實在是無形的挫傷。
她躺在芭蕉葉下,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舒服了些。
可是那股濕氣還是時不時縈繞鼻尖,就像江南的梅雨時節,讓人只覺得骨子里滲出寒氣,陰森森的沒有活力,整個人攤在那里不想動,更不想去思考。
偏偏有千條萬縷的亂線等著她整理開來,一個晦暗的棋局等著她引向光明,她突然覺得疲累,她只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空有一副頭腦,卻還能做些什么?
她連自己的心,都無力掌控,何況是那逐鹿世人的天下?
不過現下,卻已無回頭之路,就像在密室里,那黑暗深幽,她卻只能義無返顧,一路向前,即便前路等待她的仍是漫漫黑暗,也無從反悔,畢竟,這是她自己所選的路!
她空閑的這幾日聽到了不少外界的傳聞,說是又開戰了,戰火連綿,一直從大灜的邊界燃到隋河,不知是什么原因,讓這素來交好的兩國翻臉,戰事一觸即發,像離弦的箭,無論如何,是拉扯不回的了。
蘇煙云的心一直不安的跳著,不知在擔心什么,右眼皮也不安分的跳著,仿佛是一種不好的預兆,百姓傳唱著新的歌謠,民間,已是哀聲連連。
不滅的戰火,洗去了人間的溫暖,洗去了最質樸的感情,不少劫匪,強盜,也都橫空出世,乘著亂子打劫,朝廷現在更本沒有時間插手去管,只忙乎著前線的戰火是否燒的更遠了些,哪一方,能先燒死對方。
她心里翻涌著熱浪,火燙燙的灼燒著她冰涼的眼眶,即使深藏在這深院里,還是能聽見外面不時傳來的嘶吼與叫罵聲,人們憤怒著,煩躁著。
大灜,這是他的國,如今卻生靈涂炭,成了這般模樣,她愕然惋惜,也痛心疾首,卻深感無力,她沒有能力去幫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國家,從最鼎盛的位置漸漸滑下。
在這些天內,發生了太多大事,好像一切的不幸與幸都由此匯集,讓人措手不及,華歷32年,隋河皇帝退位,新皇登基,改國號為玄霄。
這位新主剛剛繼位,便挑起了兩大強國之間的戰爭,野史稱作隋灜之爭。
而他們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西南邊陲的一個小國,這個小國,是連通其他大陸的要塞,本就地界模糊,先皇在時遲遲沒有協商此國的歸屬,而新皇一登基便著手于此國,大灜的皇帝偏偏對這塊地也是虎視眈眈,一來二去,便引發了此次戰爭。
兩個國家的戰爭,其實也是支離疏與香顏折笑的戰爭,她深知,而她不知的是,其中緣由,并非只是一塊土地,一座城池那么簡單。
那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不為什么,只為彼此眼中那一點零星的火光,也為了他們眼中那個柔情的身影,他們,都是義無返顧的人。
他,他,她,都是戰火中,被亂世浮華和虛無所包圍的人,卻都有著一顆炙熱的滾燙的心,想要沖出重圍,去到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他們都相信,有那么一個地方,等著他們。
蘇煙云望著天邊那一抹黑云,靜靜的閉上了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沒有說,腦海里浮現出很多張面孔,有媽媽的,有爸爸的,有哥哥的,還有支離疏,香顏折笑……他們都微笑著望著她,笑容寧靜祥和。
爸爸在為兒時的她唱童謠,媽媽在為她梳著小辮子,哥哥笑著捏著她的鼻子,支離疏笑意淺淺的望著她,香顏折笑瞇著眼睛,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貍,喚她香香。
那么多的時光,像箭一樣無情的從她眼前飛逝,永遠的邁了過去,追逐不到影子,恍然間,悵然若失的情緒包裹著她。
一輪明月,淺淺的印在水洼中。
火燭照耀出昏黃的光芒,在漆黑的夜里,閃現出一片紅艷。
“益陽不過是大瀛的一個郡,只不過因為地界模糊,大瀛鮮少管制,才獨立成國,王上不妨看看著九州版圖上可有益陽這一塊?”支離玄淡淡說著,眼眸渙散出輕飄的光芒,靜靜打在對面一身長衫的人身上。
那長衫人低頭淺淺一笑,隨意的說道:“的確如此。”
“所以,不打算找一個靠山嗎?”支離玄負手而立,身姿高大英武,對面的人此時顯得瘦弱而矮小,氣勢上明顯矮了一大截。
“王爺的意思是讓本王歸順隋河了?”那人依舊笑著,面上透出紅潤的血色,嘴角一抹淡笑始終若有若無的掛著,她一襲長袍拖了地,月光低斜著射了進來,照的此人面若星辰,熠熠閃爍。
支離玄沒有說話,靜靜的打量著眼前淡定的人,心里恍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種淡定,似乎在那個女子的身上也曾見過,恍惚間,那一晚的梨花一舞,又乍然眼前。
突然,一陣猛烈的大風吹過,吹來了緊閉的門窗,灌了進來,大風吹得二人袍子獵獵作響,風停后,支離玄的眼色恍若云間的朝霞般變化莫測。
“你……你是女的?”
女子長發翩然垂落,發絲烏黑,輕輕的在空中蕩著,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度,像欲振翅而飛的蝶,輕盈嬌美。
女子纖腰一扭,細長的手臂裹住了支離玄的脖頸,嬌笑道:“王爺,奴家只是一直仰慕王爺罷了……”說完,支離玄一陣眩暈,最后只感覺到女子冰涼如玉的手指靈活的竄進他的內衫……
火燭輕搖,昏黃的照耀著,不知道此夜,又該有什么大事發生。
蘇煙云啞著嗓子,眼睛微微有些發紅:“你認識我爹?”雖然沒有親情,但是她還是好奇自己的身份。
那女人一襲銀色的長衫,高高坐在金玉打造的軟椅上,姿態威儀,眼角有一絲莫于常人的哀傷緩緩流出,似乎是時光長久而深遠的杰作。
“沒想到,你已經出落的如此。”她淡淡笑著,笑容里泛著冷意,眼眸中迸射出些許冰涼,呢喃道:“你是磬氏的孩子,你真的和她很像,像到骨子里,都是狐媚的妖氣……”
蘇煙云挑了挑眉,也不生氣,很好耐心的問道:“你是在夸我美嗎?”
那人一愣,隨即神色一愣,心里估計在暗叱她不要臉吧,她也不在乎,只是重復的問她:“你認識我爹?你和他什么關系?”
“呵呵。”她似乎有些自嘲,眼尾高挑著,蘇煙云卻清楚的看見,里面有一絲淚光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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