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荊濤說道：“據說鮑龍集團跟市里的主要領導包括幾個職能部門的負責人都有著干絲萬縷的聯系，某種程度上左右著東立的發展進度，石村的事雖然涉及的面廣人多，但凡有一個部門認真負責的話這事都不難解決，而且已經在著手解決了，不出意外的話，下周一、二，補償款就能到村民手中。我現在擔心的事，我是不是過早地觸碰到了某種勢力的毫發。”

　　鄭玉德說：“你是指鮑龍集團？”

　　“對。”

　　鄭玉德問：“你為什么有如此擔心？”

　　荊濤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市里的主要領導跟他們關系密切。”

　　“你是說戴亮？”

　　“不止。還有副市長、公安局長賈國亮，政法委書記田業功，這是目前我肉眼發現的。至于密切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鄭玉德說：“那是自然，不光在東立，任和一個地方都有這種現象，只有沒有利益輸送，只要不傷天害理不觸碰法律，可以共生，否則的話就是共死。在這方面，你要向邱彬學習。”



　　提到邱彬，荊濤說道：“邱彬這次是不是也有變動？”

　　“有，他要調走。”

　　“那佳裕……”

　　“你是想問誰頂上去是不是？”

　　荊濤只是點頭沒有說出。

　　鄭玉德說：“目前兩個人選，一個是新洲的市長，另一個就是林長虹，你對此怎么看？”

　　荊濤毫不猶豫地說：“我站在您這一邊，支持您的想法。”

　　“呦，你這話倒真不得罪我啊——我知道你會擁護我的各種想法，但是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荊濤說：“我目前還不太熟悉組織程序，平心而論，孫培軍在新洲那是大市的市長，佳裕則是一個小縣，我說小縣不光是指人口少，經濟總量以及各種規模也小，而且還是偏遠地區。孫培軍有著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把他派去佳裕是不是有點……佳裕縣的位置我感覺不是那么熱門吧？”

　　鄭玉德說：“那是自然，尤其前段時間又出了那么一檔子事，但再怎么不熱門，也是我們建制之一。我是擔心把長虹提起來有非議。”



　　“我不這么認為，如果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空缺嗎？”

　　鄭玉德說：“不是沒想過。現在空缺也是有時限的。”

　　荊濤說：“如果您不擔心長虹的工作能力和領導水平，那長虹就沒有問題。”

　　“通過礦難一役，長虹進步不小，都有個成長過程，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當領導的料，都是在現實工作中學習鍛煉的結果。”

　　荊濤感覺出，鄭玉德還是有心讓林長虹接任縣委書記的。

　　他說道：“其實，從長虹還有其他干部身上當然還包括我，已經顯現出您用人的風格了，這一點您不用擔心人們會如何議論，內舉不避親，當然，如果犯了錯誤您也絲毫不包庇，該辦就辦，也不要手軟。高層領導不也是這樣嗎？誰都要提拔自己熟悉了解的人，但這些人一旦犯錯不姑息就是了嗎。”

　　鄭玉德笑了，說道：“你是說我已經形成了這樣一種用人風格？”

　　“我是指對外，當然，感情方面的因素是不能排除的。”

　　“所以你們都得給我小心點，為了內舉不避嫌、更為了不姑息不護短，即使你們跟別人犯了同等的錯誤，對你們處罰的力度是要嚴加一等的！所以你們都給我小心點！”

　　荊濤一聽趕緊作揖。



　　鄭玉德說：“這次準備把張立群拿上來，副市長，已經跟省委組織部報備了。”

　　“那孫培軍？”

　　“有可能頂上來？同光跟我建議過，我基本同意，我同意的理由是同光從未推薦過市委書記人選，這是第一次，我要尊重他的意見。至于佳裕縣委書記人選，還要看今晚會上討論的結果。”

　　“這次的人事變動涉及到東立嗎？”

　　“這也是我騰出時間跟你吃飯的原因所在，你可以提出要求，能不能滿足你再說。”

　　荊濤咬了咬后槽牙，說道：“就目前情況，我不想讓任何人走。”

　　“哦，這倒是新鮮了，為什么？”

　　荊濤說：“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東立搞成那樣，都有責任，不扭轉局面，誰也別想痛快地調走，當然，那些不拉車甚至拉倒車的是另一回事。”

　　鄭玉德說：“不瞞你說，我跟你的想法一樣，從沒想過要調你那里的人，如果真的想調早就征求你的意見了。”

　　“對了，邱彬沒有推薦人嗎？”荊濤忽然問道。



　　鄭玉德說：“能不推薦嗎？”

　　“他推薦了誰？”

　　“這還用問嗎？”

　　這時，服務員端上四個熱菜，另一個服務員端上了一大盆熱湯面。

　　孟海洋跟在后面進來了，他說：“荊書記，你看這幾樣菜行嗎？”

　　荊濤一看，說道：“太行了，謝謝老大款待！”

　　鄭玉德說：“別老大老大的，這話往后不許說了，整的像那個道上的人。”

　　荊濤吐了一下舌頭，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鄭玉德白了他一眼。

　　孟海洋給鄭玉德盛上一碗湯面，剛要過來拿荊濤的碗。



　　荊濤連忙說道：“我自己來，你坐下吃你的。”

　　孟海洋說：“我去看看你們小秦，我跟他一塊吃吧。”

　　荊濤說：“你不用管小秦，他這話可能吃上了。”

　　鄭玉德說：“海洋，你坐下吧，聽聽你們主任下去這幾天的工作經驗，這些對你有好處。”

　　孟海洋這才坐下來。

　　吃完晚飯后，鄭玉德看了看表，對荊濤說道：“好了，你也回去稍微準備一下，同光可能也快到了，一會的會就在招待所開。”

　　荊濤站起身，跟在鄭玉德身后走出餐廳。

　　孟海洋回頭沖他擺了下手，隨后，兩個人沿著內部一條通道走了出去。

　　荊濤從另一個門口走出來。

　　他給小秦打了電話，問小秦吃沒吃晚飯？



　　小秦說早就吃了，在房間看電視呢。

　　荊濤問道：“你在哪個房間？”

　　小秦說：“我運氣好，還是上次我住的您樓下的那個房間。”

　　掛了小秦的電話，荊濤也想著回宿舍稍作準備，這時，他的電話響了，居然是外婆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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